低哑的嗓音温暖地吹拂着颊肤,晶晶喜悦地颤抖着点头。
这不仅是个相框,这个手绘瓷偶组上有机关,转动王子与公主,就会有音乐发出。"明哲动口的同时,也动了手,随着一对瓷偶转动,动人的音乐流泄而出。
"这是什么曲子?"她好奇的问。
明哲没有立刻回答,眼中的情意更深,声音沙哑地说:"有时候你必须自己找出答案。"
答案?
她注视着他微笑的唇,闪烁着某种秘密的炽热眼瞳,感觉那答案呼之欲出。
可是这曲子对她是陌生的,光凭他的眼神还是很难明白,晶晶美眸一转,注视着含情相视的王子和公主,又看向相片里的明哲,心儿扑扑作响,隐约明了其中的含意,薄嫩的粉颊泛起红晕。
"晶晶……"他低唤着她,晶晶闻声抬起眼睫,他眼中的熟焰直扑而来,登时烧得她全身发烫,似要被融化似的,连忙害羞地转开脸。
"我还没有跟你道谢呢。这礼物太美了,可惜……"她轻抚着相框,眼中浮着些许的遗憾,"我没有准备礼物送你。"
哎,除了大头照外,她连一张普通的生活照都没有呢。
"傻瓜。我送你礼物,又不是为了跟你交换礼物。"他低笑出声,语音一顿,嗓音更形紧绷,"不过,要是你觉得不好意思,我倒想跟你要个礼物。"
"什么礼物?"她莫名紧张了起来。
"香吻一个,就亲这里。"他指着自己的唇。
意外他会这么说,晶晶瞪大眼。
这家伙平常正经八百的,怎会提出这么羞人的要求?
"你要是不肯,就算了。"他故作不在意地道,但他转开脸时的那一抹失望的眼神,莫名地扯疼晶晶的心。
"亲就亲……我我……"话说出口才知羞,晶晶后悔已来不及。
明哲的眼眸好亮,像诱引飞蛾殉身的烛火般灿烂,周遭的空气彷佛也被点燃了,灼热得足以把晶晶体内的悔意和矜持全都蒸发。一种难言的渴望攫住她,呼吸和心跳都变得异常急促。
昏眩中,不知是谁先移动的,她尝到抵住唇瓣的另一双嘴唇,温暖而坚定地轻压施力。她惊讶地逸出喘息,某种灼热湿软的东西乘机探进她嘴里。晶晶瞪大眼,看见明哲长而浓密的睫毛覆在眼窝处颤动,不知为何,她的眼皮跟着酸软,轻颤地闭上,身体同时软弱地靠向他。
原来这就是吻。
心暖暖甜甜地,她圈住他强壮的颈项,感觉明哲的手移到她腰上收紧,将她栖得更靠近。
啤酒和披萨的余味随着吻的加深在唇间扩散,那滋味很怪异,晶晶却无心理会,全身都沐浴在一种奇妙的感觉里,那是从他的唇、他的舌、他的手、他的身体碰触她的每个点开始蔓延的,像火焰一样地舔吻着她的肌肤,唤醒她每丝细微的女性知觉,形成一股永不止息的热流窜遍她全身。
"晶晶,晶晶……"
低哑的男性呼唤夹杂着狂野的需求,炽热的吐在她唇上、她颊肤上,唤醒她体内深处的女性需要。
这份需要来得急迫而狂猛,大浪一般地拍击着她,震慑了她,也吓坏了她。
晶晶畏惧地想要逃开,她猛然睁开眼睛,发现明哲正在看她,眸光闪动中,情欲的火焰在那双黑瞳里燃烧,而他颤动的手正轻轻地抚摸她的脸,似在记忆、又像是在烙印。
"我爱你……天啊,我是那么爱你……"他美丽的双唇热烈地吐露出情意缠绵的爱语,接着如饥如渴地攫住她像朵花似的焉他绽开的唇瓣,也将惊人的熟焰烧进她体内、心上,瞬间软折了、融化了她所有的犹疑和畏惧。
她抱紧他,迎向他的热吻、怀抱,那滋味是那么甜美、炽热,让她心甘情愿地栽进爱情的漩涡里,心醉了,迷了,痴了……天旋地转的欢愉,剥夺了理智的思考,甘愿在他怀里、唇下,化作飞蛾,扑进他热情的火焰里,求一时的相亲,即使被爱火烙伤、焚毁,也不后悔。
于是呼吸追逐着呼吸,心追逐着心,青春的肉体追逐着另一具青春的肉体,欢愉追逐着欢愉。情欲如离弓的箭矢无法回头,晶晶在炽热的喘息中,感觉着明哲的手指有力地滑动在自己不知何时完全裸露的肌肤上,像一名技巧高超的钢琴家,弹奏出动人的情歌。
那是一首,在寒冬里看得见春花绽放的情歌,在黑夜里依然感觉到白昼光明的情歌,也是每一对情侣相依偎时、难以抗拒的爱与被爱的歌曲。
他们在空气里闻到梦的甜美气息,那是他们的未来,在玫瑰花园的天地里相爱,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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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更深了,汗水淋漓的躯体自骚动里平复,渐渐有了寒意。
悠扬的圣诞乐曲不知何时停歇,披满七彩灯泡的圣诞树仍一闪一闪地放着光明,弥漫着情欲味道的空气里依稀有着从玫瑰造形蜡烛上传来的轻微必剥声响,然而,那宛如一个新的宇宙诞生的剧烈激情像是距离数百万光年般遥远了。
晶晶的身体依然敏感,但纤弱的神经更加的敏感,她听得见明哲已然平缓下来的心跳,均匀的呼吸声,却感觉不出自己所依偎的身躯在想什么,登时一种不确定在胸怀里激荡,迫使她非得弄清楚。
她抬起头,目光自他汗湿的胸膛滚过,在上下跳动的喉结停顿了一下,猛然拔高,直接的、锐利的看向他眼睛。
浓密的眼睫下阴影甚浓,看不见他眼中的光彩,他好似睡着了。
"明哲……"她不确定地喊了声,在分享过那么亲密、热烈的情爱后,他怎么可以撇下她,睡着了?
"明哲……"她再度喊了声,哀怨的呼唤里徘徊着浓浓的凄楚。
"什么事?"这次他听见了,从假寐中睁开惺忪的眸,嘴角挂着一抹慵懒。
"明哲……"她的声音却细碎如树叶在风中翻转,抖抖嗦嗦的。
"我想……洗澡。"她委屈地咬着下唇。
彷佛直到此刻才醒觉到两人间发生了什么事,明哲惊慌地爬起身。
"天啊,我……"
"你后悔了?"心里的不确定化作激烈的情潮冲击眼眶,晶晶背过身,坐了起来,笨拙地在地毯上寻找衣物,一颗心乱纷纷,好似被一尾冰凉的蛇滑过胸房。
"对不起,晶晶,我完全没预料到……"明哲握住她抖动的肩膀,胸上的温度煨暖了她凉意飕飕的后背,也煨熟她的心。"会发生这件事。我不是故意的,可我不后悔,你是那么美好,让我难以抗拒……"
"你的态度……"
"我是怪自己呀。不应该克制不住,对你做这件事……毕竟我们……"
"你做了……"她控诉地低喊。
"是呀。"他逸出满足的叹息,"没想到这件事会这么棒。晶晶,你让我好快乐。"
情人的话总是具有神奇的安抚力量,只消几句,便让不安的灵魂获得平静,凄苦的心境化为甜美,晶晶放松地偎在他怀里,听着他好听的声音。
"弄痛你了吗?"
就算有,晶晶也没有放在心上,她摇了摇头。
然后……
胸房好像被什么击袭了,变得沉重而炽热,乳尖甚至肿胀、疼痛,全身都为之绷紧。
惊诧的视线当场逮捕爬上沉甸甸的乳房作怪的毛手,啪的一声拍掉他的手,晶晶在身后那具刚热的男性躯体拥抱里忸怩地挣扎了起来。
"你又使坏了,放开我!"
"这怎么算使坏呢?"明哲低低笑了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才放开她,站起身。"走,你刚才说想洗澡,我带你到我房间洗。"
可是她没有穿衣服……
晶晶再怎么大胆,晓事以来也没有光着身乱跑的经验,羞得连忙摇头。
彷佛意识到她的困窘,明哲逸出清朗的笑声,一把将她拉起。
"别害羞,我跟你一样没穿衣服!"
"谁像你一样厚脸皮!"她娇声抗议,但只象徵性地挣扎了一下,便半推半就地跟着明哲上楼了。
无暇看清楚他房内的布置,晶晶一确认浴室的方向,便冲了进去。明哲在她来得及关上门前,笑着跟进浴室,还说要跟她鸳鸯戏水。
两人抢着莲蓬头玩闹了一阵,在水幕中冲洗身躯,但很快地,嬉闹的气氛转变成某种亲密、火热的氛围,情欲悄悄在各自体内迅速滋长,两双唇再度叠在一块,彼此的呼吸又急又浅地交融,欲火在交会的眼神里燃烧,不需言语,明哲便知晶晶和他一样急迫地想要对方。
他一把抱起她回到卧室,在将她放到床上时,男性的躯体再也压抑不住体内冲撞的需要,迫不及待地占有属于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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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男人床上醒来,对晶晶是陌生的经验,想着,心里又是羞涩,又是甜蜜,昨晚和明哲做了好多一生中的第一次。
撑起酸软的身躯下床,她在衣架上找到一件明哲的厚衬衫穿上,目光宠爱地看向依然酣睡的爱人,决定让他多睡一会儿。
晶晶迳自到浴室梳洗后,下楼回到客厅,套上自己的衣物,把明哲送她的相框放进带来的帆布背包里,再将昨晚来不及整理的披萨盒子折叠好,连同啤酒罐找一个塑胶袋装进去──这些都是可以让外婆回收、卖钱的──然后到厨房寻找做早餐的食材。
冰箱里只有几颗鸡蛋,连青菜都没有,倒是看到一些火腿,幸好冷冻库里还有锅烧面,晶晶把需要的材料取出来,洗好了锅子,为两人做起早餐。
十分钟后,香喷喷的火腿鸡蛋锅烧面便上桌了,晶晶上楼叫明哲用餐。
发现他还在睡,她凑上前想叫醒他,冷不防被一双铁臂给擒住。
"我抓住你了,留下买路财,才能放开。"他嘟起嘴巴,眼中燃起恶作剧的火花。
"讨厌!又没刷牙,不给你亲!"晶晶故意别开脸,挣扎着起身。"快点起床,不然早餐就要糊掉了。"
"有早餐吃?"他眼睛一亮地放开她,摸着肚子嘟囔,"怎么不早讲。"
大有为了早餐,什么都可以抛的架式。
"嘿!"晶晶气恼地扠起腰来。
"怎么了?气我没亲你呀!"他调皮地又把嘴嘟来。
"去洗脸刷牙啦!"拿他孩子气的这面没辙,晶晶好气又好笑地推着他进浴室,将被子折叠好后,两人一块下楼用餐。
明哲吃得津津有味,直赞叹着,"好吃,好吃!"
"只有放蛋和火腿,你就赞成这样!"话虽这么讲,晶晶心里可是受用极了。
"里面还有我老婆的爱心调味,当然好吃!"他笑咪咪地说。
"谁是你老婆!"她羞红脸啐道。
"你呀!"明哲握着她的手到唇上亲吻,目光贮满柔情地深深注视她,"你是我老婆,要一辈子为我洗衣烧饭。"
"你当我黄脸婆呀!"她羞红脸,心里甜丝丝的。
"对,而且是我的黄脸婆。"他俯身吻住她,晶晶在他唇下喘息,这吻如同昨晚般热烈,却更温存。
"嫁给我,晶晶,嫁给我……"他热情地喊着。
晶晶好快乐,明哲跟她求婚,求婚……
她推开他,眼神是烦恼的,"我们还是学生……"
"我不是说现在。"他爱怜地啄着她的唇,像两汪黑玉般的眼瞳里燃着一抹坚定,诚恳地许下承诺,"等我有赚钱的能力,可以养活你,建立家庭,我们就结婚好吗?"
喜悦的心情如细胞快速分裂,晶晶眼眶潮热的依偎在明哲怀里,编织起未来的婚姻梦。
明哲更是陶醉地搂着她说:"想到以后可以天天吃到晶晶做的菜,就觉得好幸福。"
晶晶被逗得咯咯娇笑,"嘴巴那么甜!好吧,中午再煮一顿给你吃。不过要先去买菜,冰箱都闹空城计了。"
"好呀,我们等一下去超市。对了,你会煮什么?"
"要看你想吃什么罗!"她趾高气扬地耸了耸肩。
"话说得这么满?这样我要不客气地开菜单罗!"
"放马过来!"
谈笑间,两人分工合作地清洗好餐具,便出门买菜了。
一个小时后,他们返回何家。
明哲拿钥匙开门时,晶晶便发觉他表情不对,原本飞扬的眉眼瞬间笼罩上一层阴影,害她也跟着忐忑不安。
一进屋,两人在玄关处看到一个大皮箱,晶晶还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便听见明哲放下手中的提袋,朝客厅喊了声:"妈!"
妈?
晶晶惊讶极了,目光跟着望去,赫然发现一名衣着华丽的贵妇站在客厅中央,徐徐地转向两人。
"您怎么回来了?"明哲脸色苍白,声音紧绷地问。
"这是我家,我不能回来吗?"何母面无表情,目光冷淡地越过明哲,锁向他身后的晶晶。
晶晶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怯生生地喊了声:"伯母。"
但她理都不理,好似没看见她般转开眼。
明哲气愤地握紧拳头,晶晶赶紧拉了拉他的袖子,温婉地说:"我先回去了。"
"晶晶……"他欲言又止。
"我先回去了。"她朝他点了下头,眼神闪过无言的安慰,暗示他自己不要紧,便背起她放在玄关处的帆布背包走了出去。
一走出何家大门,离开那紧窒的气氛,晶晶心里却生出不安来。
明哲来不及跟她约定下次碰面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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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总是来得令人措手不及。
晶晶一回到家,就接到和外婆一起去庙里拜拜的大婶打来的电话,说她外婆昏倒,被送到医院去。
晶晶慌得六神无主,首先想到的是明哲,可他母亲才刚到家,这会儿去找他并不恰当。她接着想到好友维贞,便慌慌张张地打电话给她。
杨家一家子都是极好的人,维贞的姑姑杨惠卿开车陪晶晶去医院,打点好所有的手续。
"要不要通知你妈妈?"
尽管很不情愿,可外婆病得厉害,医生说她有中风现象,其他细节还要进一步检查,晶晶没有选择余地,只能拨电话告知母亲,得到的却是她冷淡的回应,交代她好好照顾病人,她会抽空回家。
愤怒登时梗在喉头,晶晶告诉自己没必要生气,不是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吗?
她颓然地挂下电话,平稳了心情,才到病房看顾外婆。
老人家已经醒了过来,睁着湿润的眼睛好似有话要说,却因为身体太过虚弱,只哑哑地叫着她的名字,一会儿便睡着了。
隔一天,杨惠卿安排家里的管家钱婶来看顾梁婆婆,要晶晶安心去上学,放学后,晶晶回家略略梳洗,便赶去医院换班,隔天钱婶再来。
这种日子持续了将近一星期,晶晶的母亲梁彩霞终于回来探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