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世上没有「序」这玩意儿,阿秋仔一定是世上最幸福的美人儿,天天吃香喝辣,翘起脚指头揠呀揠,快乐似神仙。
偏偏咱们可爱纯不放过可怜秋,「三更半夜」——对习惯夜间工作的秋仔而言,中午十二点等于凌晨两点,所以……可不可以等秋仔睡饱再说,你不用吃饭吗?
好不容易写完稿能休息一下,谁知又要动笔。
唉!唉!唉!阿秋仔怎么那么命苦呀!请容秋仔对天嚎啕三声……
咦!哭不出来?太奇怪了,泪腺堵塞了吗?
算了,算了,看在秋仔的嘉多丽亚兰开了三朵足以普天同庆的份上,暂时不哭了,谁叫阿秋仔太快乐了,每天一起床都得去瞄一眼才甘心。
惟一遗憾是太早开花了,开不到农历春节,一个月的花期实在太短暂了。
不过呢!哈!哈!哈!另一盆石斛兰抽出长芽了,恰恰可以在春节左右绽放,阿秋仔的荷包可以省一点,少买一盆花来增加春节的年味。
唉!又要叹气了。
一想到过年就想到红包,想到红包心就痛,心一痛就会言语不清,天黑得好快,阿秋仔要晕了。
序呀序,秋仔好恨你呐!人家写不出来了啦!就此停笔行不行?
不行?!字数不够?好吧!再拗两行。
最近好冷哦!秋仔要裹上棉被、戴手套才能写稿,真的好悲情哦!速度变慢了许多,超想困困呐!谁来解救秋仔于水深火热之中。
不想写了,不想写了,秋仔要看电视,你们不爽去告秋仔呀!秋仔抬起脚丫子问候你们一家大小。
恭喜发财。
拿钱来吧!
第一章
天山 紫虚奉 吟雪山庄
「你到底答不答应?」
「我绝不答应!」
「叭」的一声,一条长鞭凌空飞下,划过弘璨的鬓角,一道火烙般的红痕出现在他英挺而严威的脸上,坚定不屈的目光与忍痛紧抿成一直线的嘴角,都摆明了他的倔强。
「你真是个死骡子!」手执长鞭的少女克娜雅恨恨地骂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吃……」她是回族珍玛尔人,才刚学会汉语不久,所以骂人的话还不是很熟练。
「你不用再多费唇舌!」弘璨虽然全身被缚在柱上,但仍昂着头,奋力挺出他宽阔、健美的胸膛,「我乃堂堂天朝皇室的愉郡王,皇上御笔亲封为威远大将军帐下的右路先锋,岂能受你们的威胁迫害?」他那张俊美且充满男子气概的脸庞气得通红,大嚷着:「若不是你们卑鄙行诈,在半途设下陷阱,否则两军正大光明地交锋,我一定不会输的!」
「兵不厌诈呀!」这句成语她倒是记得很熟。克娜雅的肤色白晰、深目高鼻,绑着两束琥珀色的麻花辫,举着长鞭在弘璨面前挥来挥去。「现在你落在我们手中,如果不答应这个条件的话,我——」
「没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随便你们。」
克娜雅显然没什么严刑逼供的经验,一双闪着深琥珀色光芒的美丽双眼,只能怒气冲冲地瞪着弘璨。她实在是技穷了,转过头去,望了望堂上淡玉色半透明纱屏内一个朦胧而窕窈的身影。
那影子动了动,一股淡然清雅的芬芳柔柔地流泻而出,但一句话也没说,显然她也没什么办法能令弘璨点头。
「心黛公主,」一个侍女匆匆人内禀告,「不好了,阿布罕王子来了!」
「快拦住他啊!」克娜雅急急说道。
「不行啊,阿布罕王子硬闯进来……」
「先将他押下去!」屏风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堂上的侍女连忙押着弘璨下去。
他们才刚离去,一个高头大马、一副剽悍之气的男子就闯了进来。
「我为什么不能进来啊?」他经过克娜雅的身边,她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
「王子,你喝酒了!」克娜雅挡在阿布罕前面,不让他靠近屏风。「吐儿拉族长下过命令,任何人不得擅闯吟雪山庄。还有,庄内不得饮酒,你浑身的酒味会熏坏庄裹的梅花。」
「熏坏梅花?」阿布罕仰头狂笑,「哈哈哈!见鬼的梅花!我阿布罕就快要成为吟雪山庄的主人了,那些花算得了什么?我要它们谢,它们不得不谢!」
「那是不可能的,」屏风后的人影传来冷冷的、努力克制愤怒情绪的声音,「我不会嫁给你的。」
「是吗?」阿布罕王子扬了扬两道几乎黏在一起的浓眉。「我高贵、美丽、冷若冰霜的心黛妹妹,你没有忘记你母亲馨妍王妃亲口答应爹的事吧?嗯?」
「我没有忘。」纱屏后的心黛公主站了起来,弱如细柳般的娉婷身影颇引人遐思。「我娘是答应了义父,如果我在十八岁之前没有遇到意中人就要嫁给你。」
「哈哈哈!很好!你还记得很清楚。明天就是你十八岁生日了,我看你最好早早准备和我成亲吧!」说着,阿布罕王子便大步向前,一把推开了纱屏。穿著薄如蝉翼的银白雪纹纱,脸上罩着同色面纱的心黛公主连忙转过头去,背对着他;一条银色的细丝带系在她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上,下垂的流苏轻覆着她那双未被裙摆掩盖、温润如玉的双足。
「你太放肆了,大哥!至少我现在还是你的妹妹、吟雪山庄的主人,你再在这裹无礼放肆,我就要告诉义父去。」心黛公主冷冷地说。
「我爹正忙着调兵遣将,准备和那群中原来的蛮子一决死战呢!」
「我也算是『中原来的蛮子』,请问你是不是也要杀了我、烧了吟雪山庄?」
「不!」阿布罕王子急了,「妹妹,你跟他们不同!你是咱们珍玛尔族的第一美人、是爹的干女儿,我们全族都敬重你有如天山的女神;还有,你也是将来的王妃——」
「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你还没有嫁给别人,况且你十八岁的生日就快到了。」
「还有三个时辰呢!现在,我以吟雪山庄主人的身分命令你、给我滚出去!」
「好!我就在外面等。」阿布罕王子执拗地说:「我已经带了一队人马围在外面,时候一到,你若不乖乖的下山同我成亲,我就要押你走。」
「哼!」心黛公主冷笑一声,迳自入内。
裹面是一座紧临花园的精巧楼阁,名叫「晴磊堂」,面对花园的落地风窗开敞着,园内没有别的花草,只有一棵棵苍劲高耸、姿态各异的梅树,在初冬时节含着点点花苞,等待飘雪冰封时尽情吐艳。
堂中的另一端,在靠墙的白玉案上供着一炉清幽的檀香,一缕袅袅而上的轻烟盘旋在墙上一幅人像前。画中是一位衣袂飘飘、态凝神仙、眉眼间带有一缕不解情思的女子。心黛公主跪在画像前,双手合十地祈祷。
「娘,我该怎么办才好呢?我根本不想嫁给阿布罕大哥,他又愚蠢、又粗鲁,而且和其它的男人一样,只是看上我的容貌而已。」心黛不觉在心中叹了口气,「回部第一美人」的名号固然令她自豪,但如苍蝇般讨厌的追求者也令她十分困扰。所以自她十二岁以后,就长年蒙着面纱,故意装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以拒这些烦人之事于千里之外。
但如此一来,大家的传言却更盛了。少数见过她容貌的人,无不力赞心黛是他们所见过最美的女人。此话一传十、十传百,甚至有人传说心黛公主是天山千年的冰精雪魄幻化而来的仙子,只要男人一见到她,魂魄立刻会随她而去,所以她才终年蒙着面纱。也因此,到了她十五岁上下,回部远近各族的族长无不遣使来到珍玛尔族,向吐儿拉族长求婚。
事实上,心黛与吐儿拉族长并无任何的血缘关系。心黛的母亲——馨妍王妃是一位传奇人物,据说她是一名中原女子,当初不知为何昏倒在楼兰城附近的沙漠襄,被经过的吐儿拉族长救起时,身上已怀了近五个月的身孕。吐儿拉族长第一眼瞧见她时,便爱上了她,昵称她为「东方来的小美人」,并带她回到珍玛尔。生下心黛后,又怕她不适应以天为幕、以地为床的游牧生活,所以在紫虚峰一块气候宜人的谷地中,建了中原风格的吟雪山庄,做为她居住之地。
心黛的母亲在远离故土的荒漠之地郁郁寡欢地生活着,即使后来成为吐儿拉族长的王妃,富裕安适的日子也未能打开她眉心的结。由于一个特殊的原因,她再也不能回到水润丰泽、魂萦梦牵的故土,只能任由自己绝代的艳容伴随一身的谜题,葬送在这蛮荒偏远之地。唯一令她感到安慰的,是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儿——心黛,而为了报答对自己有恩、但却始终无法对他产生爱意的吐儿拉族长,在心黛十五岁那年,她承诺若心黛在十八岁之前没有觅得意中人,就将心黛许配给吐儿拉唯一的儿子,也就是心黛名义上的哥哥——阿布罕王子。
心黛的母亲在作下承诺一年后去世,阿布罕王子为了顺利得到心黛,阻挠了所有上门来求婚的人。这点心黛倒不怪他,反正所有上门求婚的人她看了也讨厌。
心黛私心地认为,以自己的花容月貌,还有承传自母亲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俱精的才情,以及精湛的骑术、射箭、兵法等文武兼备的涵养,应该要匹配一个远胜于阿布罕十倍、百倍的夫婿才是;而自中原而来、天朝的愉郡王爷,正是她心目中的最佳人选。
人人都说,天朝皇帝的第五个儿子愉郡王爷豪迈不羁、英姿飒爽,而且不只是个会行军打仗的勇猛汉子而已,文武全才,对福晋更是温存体贴、柔情万千。关于他已经娶妻这件事,倒是有点美中不足,不过心黛根本不在乎,她确信凭自己的美貌,哪个男人见了她,不会乖乖的臣服在她的脚底下,成为自己的裙下之臣?
于是心黛公主布下了陷阱,趁着弘璨只带着一小队人马出巡时,顺利地将他生擒,连同他的手下一并押回,囚于山庄的地牢之中。
方才心黛特意将弘璨带到庄内的万梅堂中,要克娜雅说服他做自己的丈夫,哪知那头死骡子死都不答应!向来只有男人拜倒在她的裙下,从来没有被人拒绝过的心黛公主气得火冒三丈,下令克娜雅给他点颜色瞧瞧!哪知越是严刑逼迫,弘璨越是不肯屈眼。
心黛不觉踱了踱脚,自言自语地道:「娘,你快教教女儿,我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画中之人依旧轻颦浅笑,凝睇不语。
「公主,」克娜雅匆匆人内,「阿布罕王子已经出去了。不过……他真的守在庄外不肯离去,我看他这次是一定非娶到你不可了。」
「胡说,我绝不嫁他!」心黛公主懊恼着,挚起克娜雅的手问:「怎么办呢?咱们是捉到了愉郡王,可他偏不肯答应,这呆子!」
克娜雅同心黛一块长大,感情非比寻常。她皱着眉想了一想,道:「公主啊,我看愉郡王的脾气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咱们越逼他,他可是越固执,不如换个方式……」
「换什么方式?」心黛松开她的手问:「难不成要我去求他?不行!从来只有人家求我,我才不求人家呢!」
克娜雅知道心黛公主的脾气,只得温言劝说:「克娜雅怎么会叫公主去求人呢?我只是在想,愉郡王从没见过公主有多美丽,他一定认为那些传闻说不定都是假的,如果让他见上公主一面的话,或许马上就会答应了。」
「真的吗?」心黛公主唯一露在面纱外的一双眸子闪了闪,这是克娜雅第一次见到她对自己的容貌产生一丝怀疑。「可是……他那么固执,我……我可丢不起这个脸。而且时候又快到了,要是他还不答应,那我宁愿死了算了!」
克娜雅无意间瞥到了馨妍王妃的画像,一个想法闪人心头。「对了,公主,你还记得那名波斯女巫的事吗?」
「波斯女巫?!」心黛怎不记得?那是一名有着满头红发、眼睛闪着吓人青光的老婆婆。七年前流浪到这附近,大家都说她会害人的妖术,被珍玛尔族人捉了起来要活活烧死,幸而馨妍王妃于心不忍,力求吐儿拉族长放了她,才逃过一劫。
心黛回想起她那对闪着妖光的眼睛,还有为了报答馨妍王妃的救命之恩,破例用水晶球替心黛占卜未来时的神情。她摇着一头枯干的红发,由黑色的牙齿问吐出一声声令人由背脊一直凉到后脑的叹息——
「唉!这孩子……这孩子太可怕了!她将来会越来越美、越来越美……直到摧毁她的家园为止。只有一个方法可以避免这灾祸,但是……唉!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不然就必须让她永远留在回疆,留在珍玛尔,千万别让她见到外人,千万不能……」
「她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嘛!」心黛想起了波斯女巫的话,犹有余恨。「就是那种江湖术士的胡言乱语,才让娘跟义父订下那个荒唐的约定,要我嫁给阿布罕大哥。我都是被她害惨的,你还提她!」
「公主,你听我说嘛!」克娜雅婉言哄道:「你还记不记得波斯女巫临走前,给了王妃一瓶丹药——炙情丹?」
「记得啊!不过那老妖婆还能留下什么好东西?娘根本动也没动,到现在还摆在玉橱裹头呢!」心黛瞪大了双眼,瞧着克娜雅问:「难不成……难不成你相信那东西给人吃了以后,他就会……就会疯狂的爱上……爱上……」她结结巴巴的说不出口,但两人心照不宣。
炙情丹的作用是会使服下之人不由自主地抛开所有理智,释放一切束缚,情不自禁的与施药之人产生肌肤之亲,从此成为她的爱情俘虏,终生对她至死不渝。
「这……这太荒谬了!」面纱下,心黛公主的脸已火烫得可以融化冰雪,若非有面纱遮住,她恐怕羞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了。「我……我才不干呢!」
克娜雅看了看计时的渗漏器,沉声说道:「只剩下两个多时辰了,除非公主还有更好的办法,否则公主就是阿布罕王子的妻子了!」
「我……」心黛紧蹙着秀眉,沉吟许久。
「公主下半辈子是要伴着英俊倜傥、风度翮翩的愉郡王爷,共享画眉之乐,还是要跟着粗鲁又不解风情的阿布罕王子,你自己决定吧!」
「好吧!」心黛公主一咬牙,「去替我准备一下,我……我亲自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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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关在琅歼室的弘璨,在这间他所看过最美丽、但也最牢固的监狱中,焦躁不安的来回踱步。
琅歼室的墙壁是用大块的白色玉石所砌成,触目所及,不论是长桌、五斗柜、摆设的屏风、玩物,饮食用的酒具、器皿,甚至是墙上那一幅刻工细腻的「天山飞雪图」,均是由和阗白玉所雕琢而成。弘璨有一块如巴掌大小、灿如羊脂凝雪般的上品和闯玉珞,被他见多识广的母亲兰妃喻为稀世之珍。他不知道若是这一室的玉器搬到中原,会引来多大的赞叹和震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