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责闻人满好奇她为何会来从事这个工作,当年她是念美术的,现在她所接触的不外乎生意与行销。
湜澄脸上微微一红。“我被骗的时候就想了,若在这附近开家店,随便卖也比它好吃、比它便宜。这附近又有学校、又有办公大楼,就是卖吃的稍嫌少了点,是开饮食店绝佳卖点啊!”
看着她侃侃而谈,让他发现到一个不同的罗提澄。
“你倒是挺有做生意的概念,澄澄,你已经不是那个背着画架在湖边写生的小女生了。”他灼灼的目光直攫住她。
那个小女生对他可是百依百顺,虽然每次他吻她后她会羞涩不已,一副做了坏事的脸,但是不会拒绝他,而现在……他可没有把握了,
“人都是会长大的,我没有条件停在那个作梦的生涯。”她淡淡地说,声音里没有遗憾,也没有怨辩。
两人间的气氛开始变得暧昧起来。
她赶紧说了下去。“对啊,本来我是要在它旁边开店的,没想到店面的事搞不定。刚刚那个蟑螂,就是那个吴先生,是店主的经纪人,反正是帮店主管理店面的,被烧腊店老板收买,把租金涨了一倍。”
闻人的眉头稍稍拢了起来。“我想店主没有授权给他随意涨价吧?”
“就算他要拿鸡毛当令箭也没人能怎样啊!他根本就吃定了我,因为整排的店面都是同一个人的,我不租他的店也没办法找其他人租。一方面他可以拿烧腊店老板给的好处,一方面又可以把租金的差额赚进口袋,真是……”
“不要生气了,吃口冰。”
他又挖了口冰给她,她吃下去,才发现那汤匙是他用来吃冰的,也就是说她吃了他的口水。
“你给我吃你的口水。”她用手捂住嘴,一脸被蟑螂踩过的表情。
“你真令人伤心!”他哀怨的瞅着她。“一点浪漫的细胞也没有,这叫间接接吻。口水?亏你说得出口!那样根本吃不到口水,这样……”他托住她的后脑勺,身体越过桌面吻住她。
湜澄吃惊地倒抽口气,他的舌乘隙伸了进去。他极富弹性的唇瓣摩拳着她饱满细致的唇,摩拳过她久未被挑动的灵魂。突来的渴欲袭来,让她无力抵挡,只能闭上眼暂时投降。
“……才叫吃口水。”他深深的一吻后抽身,气息有些紊乱。
湜澄张开眼只能瞪着他瞧!唇瓣微启、轻轻浅浅地喘着气。她的模样脆弱得好似一朵风中的小花。
他伸手抚摩过她的下唇,拇指略显粗糙的触感带起一阵新的战栗。她躲开他的手,挥去心底那股眷恋的感觉。
“我要回去了。”她提起公事包,站起来。
“我送你。”他也站起来。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她不着痕迹的回避他的眼神,转身就走。
“等等。”他握住她的上臂,阻止她离去的脚步。“如果我帮你搞定店面的事,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你不用帮我,我可以处理。”她终于抬起头来看他,带着一种气愤的情绪。
她那一脸的倔强却让他心动了。
多久了?他多久不曾心动了?这个女人永远给人意外的感觉。十年后的她甚至更丰富了,像座永远挖不完的惊喜,有着各种面貌。
而他要定她了。
“我不知道你学会了逞强。这件事不是你个人的事,你需要对客户交代,也需要对工作室合夥人交代,不是吗?澄澄,让我帮你吧!”
“你虽然是大老板,但不见得就搞得定这种小老百姓……”
“那我如果可以呢?”他双手插进口袋。“那你就答应跟我约会。”
“我……约、约会?”她的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
“对,你敢不敢?”他挑釁地问。
“没什么不敢的。”她挺起胸膛说。
“好!很好。”
他又笑了。
这次不是开朗的笑,是那种挖好陷阱等你跳的好笑,她的头皮开始发麻。
她已经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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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湜澄一进办公室,同事就跟她说:“湜澄,有个林先生找你,请你回电。”
“哪个林先生?”湜澄把公事包放到桌上,打开桌上的电脑。
“他说是关于仁爱路那边店面的事。”
“仁爱路?”她手上的CASE在仁爱路承租店面的只有一件,也就是昨天给她气受的蟑螂。“是吴先生吧?”
“不,是一位林先生。”同事确定地回答。
她狐疑地拿起电话照着同事抄的号码拨。
十分钟之后她放下电话,一脸不可置信。“那个仁爱路的店面租到了,等一下要去签约,你帮我通知客户,下午两点约在店面那边签约。”
“怎么会?!你昨天不是还一肚子气回来?”
“店主换了经纪人,现在那边的店都由这位林先生负责,他还说同一排还有几间店租约到期了,如果我们有兴趣,租金可以再谈。”湜澄愈说脸色愈怪异。
同事看得一脸莫名其妙。“那真是太好了,那边的店不只贵,还很难租。我手头上还有几个案子需要店面,那一边会是个好地点!湜澄!我们真是太幸运了!”
“真是那样就好了。”她呢喃着。“就怕不是幸运。”
她想起昨天分开时闻人那个笑容,直觉事情并非如此简单,难道真是他?问题是怎么能够?他怎么办到的?
“铃──”电话铃声打破她的沈思。
“湜澄,你桌上的电话响了。”同事怪异地看着她,不明白店面租到了,她怎么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的样子。
湜澄慌乱地抓起电话。
“我们什么时候去玩?是去南部好呢,还是去看电影喝咖啡?”闻人湛也的声音准确无误地传了过来。
“什么?”她的手差点滑掉。“你在说什么?谁要跟你去看电影?”
“你不会告诉我你要赖皮吧?”他的声音好像暗示着他早知她会赖皮似的。“昨天说好的啊,你欠我一次约会。”
“啊!”她恍然大悟。“真的是你!你怎么办到的?”
闻人得意地笑了两声。“很简单啊!那家店面是我的,所以昨天我就把姓吴的蟑螂开除了。”
“是你的?”她眉头拢了起来。“那你昨天干么不说,分明是坑我!”
“不会吧!”他苦笑两声。“你若要赖皮我可以理解,毕竟女人嘛!但是别说是我坑你啊,就算那店面不是我的,为了你把它全买下来我也可以做得到,何必这样说?!”
全买下来?
她忽然想到,他现在是“好野人”,要买几栋大楼都有!更何况是几间店面!就算当年他还是学生时,家里经济状况也是很不错的,毕竟闻人家世代为医,也是小有资产。
不过,他刚刚说什么?女人嘛!
“是谁告诉你女人都会耍赖的?好,我就跟你出去,不过要等我有空。”她眼睛一转,根本不打算这样顺遂他意。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开车出去好了,我那辆车很少开,最好去远一点,这样可以让车子活动活动。”
远一点就可以去久一点,相处的时间自然就多。不然万一去看电影,电影一散场,这女人就吵着回家,那他不就没辙了?
最好去垦丁两天,可以住在舒服的饭店!敞开窗户就可以迎海风!整天啥事都不干,除了在床上斯磨之外……
不过他也发现,现在的湜澄已经不能跟十年前比了,有时候他都猜不到她的想法。
“可以啊,可是我周一到周五要上班耶!”
“那就周末吧!”刚好两天一夜垦丁浪漫游。
“可是我平时很忙,都没有陪孩子,所以星期六日要陪以诺跟薇宁。”她推了回去。
闻人咬咬牙。“那带他们一起去。”
说实在,他是万般不愿意。虽然他很喜欢自己这一对儿女,但是他现在不想要约会带电灯泡,尤其是两颗超大瓦数的电灯泡,届时湜澄注意力铁定全在孩子身上。
“我不想让他们有过度的期待,所以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她说。
“解释一下。”他开始有种头要冒青筋的感觉了。
“万一孩子误会,以为我们要复合,这样不是给他们错误的期待吗?”
“这哪是错误的期待?一点都没错!我们是要……”
她急忙打断他,不让他说完。“那改天好了,等我再找一下时间。”
“罗湜澄!”他警告地低声说。“就这礼拜六,孩子找人带一下。不然我就叫我妈去帮你带!到时候别说我没警告你。”
“你妈?”她惊叫起来,差点玩火被火烧,看来她是把他惹毛了。“万万不可,我自己找人带。”
“那我们九点出发!我去接你。”他终于稍稍满意了。
“不要,我们约在公园见。”
“为什么?”他的眉头又打结了。
“我不要孩子知道我跟你出去。”这边的湜澄也皱起眉。
“什么?!”他咆哮着。“有种你再说一次,我是见不得人吗?”
“本来就是啊,不然你以为你多光明正大啊!来不来随你,迟到一分钟就别想见到我。”湜澄给他吼了回去,然后用力挂掉电话。
那头的闻人耳朵被震得发痛,一边挂下电话,还一边低喃着:“我的澄澄变了!罗湜澄,你还我的澄澄来!”
哈哈,可惜岁月不留情,人的改变也无可避免啦!
第四章
闻人准时来到约定的公园,生怕她真的会因为他迟到一分钟而走人。在公园四周绕了两圈,正在担心提澄放他鸽子时,一个人影从树后闪了出来。
罗湜澄迅速拉开他BMW的车门,往里面一坐。
“快,快开走。”万一被看到就惨了!
闻人依言把车开走,但仍不时怪异地看她几眼,只见她低着身子,活像要把脸埋在座位底下似的。
“要去哪里?”他开始觉得有些闷,一早的好心情开始崩裂。
“随便。”她敷衍地说。
闻人差点摆出“怨夫”的表情,换作是别人根本不敢捋虎须,因为这家伙记恨的功夫是顶到家的。
问题是遇上罗缇澄,闻人湛也就完全失灵了。
“可以告诉我,你究竟在躲什么吗?”他终于问。
车子出了社区,在市区行驶了一段路之后,湜澄终于放轻松,不再以乌龟的姿势匍匐在前座了。
“耳目众多啊!随时都可能被那些三姑六婆看到,万一被看到,我就毁了。”连这也要问?!
她的表情充分说明她对这问题的观感,闻人开始觉得脸上的黑线可以从额头画到下巴去了。
“我有这么见不得人吗?需要这样……”他气愤到形容不出她那种闪躲的动作。
无奈她只是不在意地摊摊手。“避免麻烦啊!不然人家问起我怎么说?”
事实上眼尖的胖妈妈已经发现了,也不知是哪一天看到闻人出现,私下偷偷问了以诺跟薇宁。
“就说我是你孩子的爹地,是你的男人,这不得了!”
“我的……男人?”她差点被哈到了。“才不是勒!”
“我若不是你的男人,以诺跟薇宁是怎么来的?”他逼近她,也不管车子开在高架桥上,就往旁边一靠停下,打算专心拷问她。“需要我为你复习制造的过程吗?显然是记忆太久远了,我可以马上改进这一点。”
“喂!你疯啦?!”她鬼叫起来。“不要停在这里,等一下被拍一堆照片,罚死你!”
“不行,除非你承认你错了。”他丝毫不为所动,鼻尖顶着她鼻尖,一副想把她吃了的表情。
“你是干土匪的啊?”她拧着眉瞪他。“好啦!你快开车。”她推推他。
闻人终于不甘不愿地继续开动车子,让湜澄吁了口气。
“我们要去哪里?”刚刚才松了口气,她马上又紧张地问:“你上高速公路做什么?”
“你自己说的,随便去哪里。所以我就随便开,车子开到哪里就到哪里。”他无辜地说,刚刚那个跋扈的疯狂模样已不复见。
她撇撇嘴不置可否,对于自己说过的话她可还有印象。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大部分都在谈她工作上的事,闻人对她的工作似乎是很感兴趣。
很快地车子就往北海岸的方向走,开在海边的公路上,整个舒爽的风夹带着海的味道吹来,让两个人不禁都放松下来。
夏天开始进入尾端,空气中带着些许的凉意。
“这车很不错耶!悬吊系统做得真好,我真想开开看。”湜澄说。
从前她就很喜欢这个德国厂牌的车子,只是生活在台北市,弄辆车给自己根本是自掘坟墓,每天光忙停车问题就够了,所以她也没想过要买车,再说这辆车委实不便宜。
“好啊!借你开。”闻人看看四周没有太多车,所以大方地说。
“真的?”她的眼睛闪闪发亮。“那你先说明一下要点!因为我有一段时间没开车了。”
“很简单啊,一样的啊!这是自排的……”闻人开始解说一些要注意的地方,然后把车靠边停下来口
很快地,兴奋的湜澄就坐上驾驶座,她深吸口气,缓缓地放开离合器,踩了油门,车子就开了出去。
“果然是好车,开起来感觉就是不一样。”她一边专心地开着车,一边真心地赞美道。
“你不常开车吧?多久没开了?”他随口问问。
“嗯,有一段时间了。”她开心地驾着车,一脸刚得到新玩具的小孩模样。“国中到现在是有点久了哦?”
“国中?!”他整个人坐直起来。“你该不会跟我说你没驾照吧?”
“当然。我只有国中时爸爸教过我,我曾在学校的操场开过两圈哦!”她高兴地说。
“这该不会是你唯一的开车经验吧?”他开始觉得冷汗涔涔。
“对啊。”她才一点头,他马上就喊停车。
湜澄紧急把车停下来,幸好后面没车,才没酿成车祸。
“下车,提醒我别再让你碰方向盘。”
“小器鬼,让人家开一下会怎样吗?你就坐在旁边,你可以教我啊!”她嘟着嘴,满脸耍赖。
闻人心又软了,开始觉得也不是不可行。
“我教你开车,但你欠我一次。”他可不做赔本生意。
“你就会乘机勒索,要教就快!”
他咧开嘴一笑。“那你等一下开慢点,停车的时候这样……”
闻人难得耐心地教着,湜澄也不错,很快就开得有模有样。
随后他们到了一个渔港,两人下车吃了顿海鲜大餐,吃完饭还在沙滩上玩了好一会儿,这才上车休息。
“我听你同事说,你工作室还有几个CASE想把店也开在仁爱路那边?”闻人靠在驾驶座上,问着身旁的她。“我把那排店面的经营权收回来,给你直接发落好了。”
“你不必要这样,你又不欠我什么。”她的防卫心又起。
那天他确实把以诺要求的“扶养费”开了支票给湜澄,她没有跟他争辩地收下了,但他知道她一直没去兑现那张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