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嫉护!」他没好气地说。「我不想让你知道我的嫉妒是这样没有理性的,我只想要让每个雄性动物都知道你是我的,不准觊觎你!但是这实在是一件丢脸的事,可是我就是无法克制我自己,无法大方地让每个男人接近你。」
「丢脸?为什么?」她抗议,没想到他是这样想的。话说回来,她也没想到他是那么在意地吃著醋,而且吃醋的程度已经超脱理性的范围,甚至他的假想敌还多得可怕!连杰森他都……
「因为我以前就讨厌人家紧紧黏著,讨厌别人的占有欲,我表现得好像很爱自由,也认为自己是可以给对方自由的人;但我错了,沐桦。那只是因为我不曾真的爱过,不曾真的去在乎一个人,把一个人摆在心上。」他注视著她的眼神是那样专注而深情,款款说著自己的感情。
她咬住嘴唇,隐忍著冲上脑门的热气,但是眼眶湿了、鼻子酸了,泪水仍然滚落了下来,一滴、两滴……掉落在沙滩上。
「沐桦!」他心整个拧了,这一刻他才如此直接的看到自己是怎么伤害这个女人的。「对不起,沐桦!」他一把将她拥入怀里。
她还想挣扎,但是他的手臂是那样坚定,不容许她挣脱。她哭著槌打著他。「你是个混蛋!而且是骄傲的混蛋!我一个人……一个人在街上走,没有人像我这么可怜……都是你,让我这么可怜!呜……」
他搂住她,任她的拳头敲在身上,心里头却是酸涩的。他这样轻忽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还能在他身边那么久,为他付出那么多,而他却不知道珍惜,差点就错失了她……
「是,我是混蛋、傲慢的混蛋。」他圈住她纤细的腰肢,帮著她骂自己,任她趴在他胸口哭尽一切委屈,他的心也跟著哭泣……
「你不要以为这样骂自己,我就会算了。」她吸吸红通通的鼻子,抹了抹眼泪。「我要回去了,好丢脸!」她看了看四周,幸好没有认识的人,孩子们也都走了。
「我陪你!」他跟了上去。
沐桦瞪他一眼,甩头就走;他只好苦笑一下,跟在她身後。沐桦住的地方不远,从海滩上来走两条巷子就到了。她住在一栋簇新的大楼里,新式的大楼满是现代感。
她打开家门,一个二十几坪大的格局就这样展现在面前。
「你就跟姊姊住在这边?」他毫不客气地跟了进去,也不在乎她怎样瞪他,反正脸皮厚一点,沐桦心总是软的,这一点把握他还有。
「这里很好,姊姊在这不远的地方租了块地,往後就要在那边弄她的工作。我们住这间房子也很舒服,你看,这边看出去可以看到海。」她打开落地窗,生气归生气,她还是忍不住想介绍这个景观不错的房子。
他站在阳台上,这里的景观确实相当不错,面对著一片海,远处还有山景,整个人的心都跟著开阔起来了。
「你……很喜欢这里?」他观察著她的反应,知道她已经没有刚刚那样生气了。她是个善良爽直的女孩,不大会跟人计较,脾气也去得快。这也就是为什么她的清新气质总是能那么吸引他。
「当然啊!谁不喜欢?你不觉得这边很棒?给人感觉那么开阔,仿佛所有的痛苦、悲伤、嫉妒、不平衡都消散在这片山海之中。住在这块土地上,还有什么好争的、好不满足的?」其实她常常坐在这个阳台前发呆,想著他,然後偷哭;当然,她是不会说的。
他苦笑。她该不会已经没有他也无所谓了吧?他忧心忡忡。
「你不会不回去了吧?」他小心翼翼地问。
「干么回去,这里不好吗?」她伶牙俐齿地反问。
原来她并不是不会耍嘴皮子,只是平时不跟他计较而已,谁教他不知好歹,现在可苦了。
「我会想你啊!你知道我没有你是不行的。」他从她身後搂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纳进怀中。
「没有人是无谁不可的,也没有人是不可取代的。」她望著远方的海,脸上有莫测的遥远神情。「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
「沐桦!」他急了,扳过她的身子,他捧著她的脸凝视著她。「你真的忍心要这样抛下我?」
她被他赤裸的眼神给弄得脸红了。「我哪有?我没禁止你去跟别人在一起啊!我现在就是要住在花莲!你可以回去,反正认识我之前你也是这样生活的,工作可以给你很大的满足;再不然你也去交个女朋友,我想很多人会愿意陪你加班的。」不知为何,说到这里她还是有点酸酸的。
「你何苦这样折腾我呢?你明知道我不要别人陪,你说我不在乎你,其实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有你陪在我身边,那种舒服的、安全的满足感是无可取代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但是没有你的同在,连工作都变得很难忍受。不信你去问杰森,这个月从研发一部到各部门,无一不被我操过。」
真的吗?
她眼睛讶异地睁大。
「你竟然还认为我不在乎你?!」他不可思议地说。「那好,我就在这里赖著,每天都告诉你我有多在乎你。」他说著就抱著她往沙发上一坐,让她陷在他怀中。
「你做什么啦!你不能在这边住!」她挣扎地要从他腿上爬起来,不料这种挣扎却让他狠狠地倒抽口气。
「我警告你最好别乱动哦……」他闷著声音说。
「你凭什么警告我?我就是要动……」她扭了两下屁股,马上发现屁股底下的异状。「你?」这回换她倒抽口气。
他叹了口气。「我可是警告过你的!」说完唇就毫不客气地吻了下去。
「唔……」
抗议无效。
铭 铭 铭
由於沐桦不肯跟他回台北,所以严承御只好过著台北花莲两边跑的日子。现在他跟工作狂可是有段距离了。不仅假日绝对不加班,平日加班还每天打长途电话跟她聊天。
「我好想你哦!你什么时候答应嫁给我啊?」他在电话那头抱怨著,如果让人听到了,肯定不相信这个撒娇的无赖是他们的副总。
「干么又提这个,你不烦啊!」她娇斥著,闪躲过他第二十一次的非正式求婚。当然正式的可也不少次,他甚至曾经把所有朋友带到花莲帮他求婚呢!
这厢在情话绵绵,旁边的人可受不了了。
「可不可以请他别打了,我说你们两个真烦!」
段意淳每次看著妹妹抱著电话讲不停,就忍不住要翻白眼。她那天看到这个臭男人出现在她家,本来想扁他一顿的,但是看妹妹似乎真的很爱他,也只好算了。不过自此以後就开启了她不得安宁的生活。
「姊!」沐桦红著脸,低声跟他讲了两句赶紧挂掉。
「你既然放不开那个男人,怎么不乾脆答应他的求婚?」那家伙每个礼拜换求婚花招,看得她都眼花撩乱了。
「我不想就这样答应。我觉得在这边很好啊,除非是你嫌弃我当米虫。」沐桦自从搬到花莲後也没去找工作,就是帮她做些零碎的事情。疼妹妹的段意淳就要她休息,不愿她急著工作。
「当米虫是无所谓啦!你老姊我也不是养不起。」再说什么苦日子没过过,她们不也都熬过来了?!「只不过你到底想拿那个黏人的家伙怎么样啊?再说,昨天你老板又打电话来烦我,要我劝你回去小宝贝上班,说是你走了以後生意差了很多,她劝你又劝不动,只好来拜托我了。真是!」全天下都来烦她啊!
「是哦?你没跟她说我暂时不回台北了?」沐桦小心地问。她当然知道没太多耐性的姊姊最近被烦死了。
「怎么没说,说了有屁用?那你那个白目男友就不会一天到晚在上演求婚的戏码了!」还每周翻新招,算他闲!「还有,他是老板哦,都不用上班啊?哪有人这样三天两头跑花莲,当花莲是台北的後花园啊!」
说到这个,也不知沐桦是有心折腾他呢,还是真的不愿意这样答应结婚。那家伙成天在台北花莲两地奔波,还真是勤劳。
「我又没有叫他来!」沐桦辩解著,其实心里是顶高兴的。自从两人复合之後,她可是尝尽了甜头,不仅把之前被忽视的感觉补足,还大大满足了虚荣感。
他仿佛有一山的狗头军师,帮他出尽各种点子。送花、送礼物是其次,每次总有些贴心的花招。
比如上礼拜,他竟然自己做了一本属於两人的故事书。里面贴著他所能搜集来的照片,甚至也有她小时候的裸照。虽然他自己设计的故事书完全手工做成,也没有什么精美的美术天分,所以书还是显得有些好笑;但是那份心意,却让她好几个夜晚躲在棉被里感动地哭了。
如果他以前就这样追求她,她早就嫁给他了。
「是吗?我看你是很享受这种滋味吧!」段意淳马上给老妹吐槽。她难道不懂妹妹的心思吗?「好啦!我晚上要跟朋友去港口那家新开的咖啡厅喝咖啡,听说咖啡很道地哦!要不要一起去?」
「咖啡哦?」沐桦迟疑著。「我……可是他晚上要来耶!」
「又礼拜五了哦?真勤劳!」段意淳翻了翻白眼。「他该不会又自己开车吧?那半夜才会到,等你喝完咖啡回来,他都还不会出现。」
「没啦!我叫他不要开车,应该会搭飞机。」
她在花莲并没有车用,所以有时候为了方便,他也会开车过来,不过一趟路途四、五个小时,她实在不忍心;再说他今天声音听起来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 。
看见妹妹又在发呆,段意淳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谈恋爱啊~~真会让人变呆哦!
就像那个严承御,第一次见面时还以为他是冶酷型的企业精英,但是这精英现在比较像「妹妹的儍蛋男友」!如果谈恋爱一定要变笨,她可不想要!
沐桦送走了姊姊,过了两个小时,算算时间他也该到了,但是却都还不见人影。他应该会从机场直接搭计程车过来的,虽然这边计程车没有台北多,但也还不至於叫不到车啊!
她想著拿起钱包跟钥匙,打算下楼转一转,顺便去附近超市买点东西。她才下了楼,走出大厦门口就发现有辆计程车停在门口。她跑了过去。
「承御!」她隔著车窗叫他,他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
「小姐,你的朋友好像生病了,你赶快扶他下车,我还要做生意呢!」司机先生不耐烦地跟沐桦说。
沐桦跑了过去拉开车门。「生病?你哪里不舒服?」她著急地问。
严承御笑了笑,不过笑容有点勉强。「没事,只是有点感冒。」
「感冒?那有没有看医生?」她问著马上伸手去摸他额头,却被手里的温度给吓到了。「怎么这么烫?不行!我们去看医生。」她说著就把他推回去,人跟著坐进车里面。
「我不用……」
「司机先生,麻烦你开到医院去。」沐桦根本不听他的,交代完转过身狠狠瞪他。「生病干么还跑来?」笨蛋!一定是这几天工作得太辛苦,又没睡够,才会感冒得如此严重!
「我没事,你不要紧张。」他安慰著她,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她看得真是难过,忍不住抱住了他。
「小姐,这里到医院要五百啦!要不要坐?」司机先生可不管他们是否要谈情说爱,不乘机好好捞一下油水,怎么对得起自己?!
「五百?你去抢比较快啦!」平日温文淡雅的小女人发飙了。「两百你要不要随你?!」
竟然捞不到太多油水?「不行、不行!这样我不划算!你如果不要坐就下去,带著你男朋友快下去!」刚刚看她那么急,他就不信赚不到这五百块钱。
「你这人真是太过分了!」她气唬唬地下车,绕过去司机驾驶座旁,一把拉开车门。「你下来。」
她一边叫著大厦里的管理员。「管理员先生,请帮我打电话报警,我要警察帮我评评理,我要你帮我作证,我要去消基会告他,我要告他违反公平交易法!」
那个准备海捞的司机被她这一闹简直儍眼。
这样下去还得了?里面的管理员真的要跑出来了。
「小姐,你快上车啦!你男朋友在生病呢,要快点到医院啊!」奇怪,怎么变成他在求她?
「那你要收多少钱?」她问。
「那……就两百啦!」他苦恼地说,一边还在碎碎叨念著。「土匪婆、土匪婆……」
沐桦上了车,看到严承御在偷笑著,她瞪了他一眼。
车子飞快地开进花莲市区,看著他饱受折腾的脸,她心里也有了些决定。
尾声
一样是星期日的早晨,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来,洒落了窗沿上爬藤植物的剪影,让这个悠闲的空间有几丝浪漫的诗意。
女子留著一头柔顺的直发,脸上带著温婉的笑容,手上拿著乾净的抹布,趴在落地窗前卖力地擦拭著。
一个扬首拨去垂落额前的发丝,眼角因此捕捉到了那个人行道上伫立的颀长身影。
她望著落地窗外那个熟悉的身影缓缓地、神秘地笑了,仿佛偷偷拥有了个宝贝一样。回到台北也有几天了,今天可是她第一天上班呢!他等一下回过头来会有怎样惊喜的表情呢?
发愣间,那个斜倚街角的身影忽然向著她举起手招呼,她愣了愣,正忍不住要挥动那握著抹布的手,儍儍回应他咧开的笑容,谁知一晃眼就失去了那个身影的下落。
她呆呆趴在落地窗前寻找著那个人影。
跑哪去了?怎么一晃眼就不见了?难道没有看到她吗?
焦急间,一只坚定的手按上她的肩膀,她诧然回首,惊见急欲寻找的身影出现在面前。她眼角一瞄,对啊!门上的风铃坏了,难怪她没听见他开门时风铃特有的旋律。
她灿笑地迎向他热情的臂膀,再也不用隔著落地窗看他了。
--全书完
后记
不人道之後记
湛清
每次交完稿後,都要「该一该」--後记真是一个不人道的东西哪!至於後记是非生物,怎么会有不人道的问题存在呢?且让阿清我举个例子给大家听听。
「稿子快写完了,等一下要干么知道么?!」阿编老大在电话那头用那种「凉凉」的语气说。
阿清苦笑。「知道啦!交稿顺便交後记嘛!」天哪!我只想昏迷过去啊!连续这么久每天只睡四、五小时,睡觉是唯一的解脱……
「後记哦?那不急啦!」
咦?不急?阿清喜上眉梢,差点没起立放鞭炮,要不是怕太久没睡点不准,可能已经去放了^^b。
「明天早上上班前给就可以了。」一盆水冷冰冰地从头上兜头淋下!
呜……阿编老大你、你……(阿清伸出那纤纤短指,颤抖地指向一脸奸笑的阿编。)呜……我的推理小说、日剧、电影……它们等我粉久了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