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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不由己 page 8 作者:Annette Broadrlck

  他伸手到她腿上抚摸。她激动得差点无法专心开车,但他没拿开手。“我又饿又累,只想回家。你陪我进门,等我养足了力气,再告诉你事情经过。”

  她很想陪他回家。但深知自己热爱他,恐怕会抗拒不了他的任何要求,最后将会付出代价。“我连你住哪儿都不知道。”沉默许久后她才问道,等于是答应他了。

  “这个好办呀!我跟你说,我住在格兰特河大道的北边。”

  路克的家是拣平顶的砖造房屋,简洁的建筑风格令烟翠一眼就被吸引住。房屋内的装演以印第安及西班牙的民俗品味为主,面积宽敞,气氛温馨。进了路克的房屋,使她更能进一步地认识他。住惯这种优越环境的人,岂能忍受住在监狱斗室?

  他搂着她的肩膀,带她进入设有壁炉的厨房。“帮我倒一杯酒好吗?苏格兰威士忌摆在水槽上的橱子里。”

  “交给我吧!”

  “很好。”他为她脱下连兜帽外套,再伸到外套口袋掏出她的车钥匙,吊在手指上。“汽车钥匙放在我这,以防你趁我淋浴时溜走。”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我马上洗好。”

  他说到办到。十分钟后,他披着棕色毛巾,头发湿滚滚地赤脚走进厨房。

  他直趋餐桌前端起酒杯,再吁口气表示舒畅后,找了张椅子坐下。烟翠笑着看他,适时递上火鸡肉三明治。他不到两分钟就吃完了。

  她觉得盯着狼吞虎咽的男人,是件很有趣的事。老实说,只要跟路克有关的事,她都感兴趣。她的要求很单纯──只要能陪着他就好。

  “阿路,我等好久了,你快告诉我事情经过呀!”她递上另一份三明治时催促他。

  他满嘴食物,努力地开口说:“昨晚我出了趟紧急任务,送血浆到见亚的地区医院。然后在一家汽车旅馆过夜,今早六点再从格兰郡机场起飞。半路上遇到了强风。”她点头,害怕接下来会听到恐惧的遭遇。

  “总而言之,我必须紧急迫降在锡伯拉国家森林区的边缘。这时候飞机右边引擎受损,通讯系统也出故障了。”

  “阿路!”她吓得面无血色。

  他咬了一口三明治。“幸好天无绝人之路,我在将近零度的低温下,走了二十公里到最近的城镇求救,那倒是颇艰难的旅程。尤其是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我都因时间太赶而没吃东西。”

  烟翠不由自主地闭上眼,心想我差点失去他。“那你怎么回阿布夸克市的?”

  “坐巴士啊!”

  “你乱讲,难道没人开飞机去接你吗?”

  他摇头。“风太强劲了,再说公司的电话线也断了。”

  “你能活下来真是奇迹!”她惊呼。“那你的飞机……”

  他轻柔地笑笑。“别担心──我飞的是公司的飞机,损失会由保险公司赔偿。我的私人飞机只供游乐用途。”

  “噢。”她觉得自己问的问题很可笑,但谁叫她对他不了解。“你为老板这样卖命,他会感激你吗?”

  “老板?”

  “就是雇用你的公司负责人嘛,大概叫雷先生吧!”

  他这回可是捧腹大笑。“这有什么好笑的?”她怒道。

  “如果你在审判开始时,曾仔细听人宣读我的资产清单,就该记得雷诺空运公司是我经营的几家公司之一。”

  烟翠被这项惊人的消息震骇得将酒一饮而尽。刚开庭的一两个小时,她的确是心不在焉。因为她全副心思完全被他牢牢地吸引住,哪有余暇聆听宣读。

  “凯西明明说你上礼拜受雇当飞行员的。”

  “不如说我自己雇用自己吧,因为飞行是我最喜爱的工作。”

  烟翠皱眉不解:“我以为你的天地是在股票市场呢。”

  他的眼神转为严肃:“以前是,而且为时好几年。但坐牢使我很多想法改变了。我觉悟了,再也不愿回到互相残杀的股票市场。”

  遭受了这场牢狱之灾后,难怪他会有这种想法。经过昨晚到今晨之间的苦难,他需要充足的睡眠以消除疲劳。

  他把酒和三明治一扫而空。她再次凝视他的眼睛,见怨苦已为神秘的光芒所取代。她觉得该是告辞的时候。

  “请问阁下在就寝前还有什么吩咐?”她轻松地问。

  “我已有了面包与美酒,现在需要的是你。”他轻易地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大腿上,她低吟一声。路克抱紧了她。

  我只能待一会儿!烟翠打定了主意。她自然地将脸贴在他颈侧,喷着他刚洗过的清新体味,吻他的肌肤。“感谢上帝,你平安归来。”她觉得他双手停止动作,才知自己已说出了真心话。

  “哪你想不想跟我上床?”单刀直入的问话猛然把她拉回现实,但他紧抱着她,不让她挣脱。“你跟男人睡过觉吗?”她到现在还没适应这种直接说话方式。“你爱过吗?”

  她终于抬起头,直视他询问的眼光。“有。”

  她发现他突然沉下脸。“有什么?”

  烟翠漫不经心地拨弄他的发梢。“我是指有过恋爱经验,不是指性经验。他叫马克,他母亲是残疾人士,需要有人担任管家。幸好我已经十八岁,超过收养的年龄上限。我看到马克徵求管家的广告就去应徵,而且录取了,我就接下这份工作。因为马克供我住宿,我还可以读夜校拿学位。”

  “你怎么不说马克也是诱使你接受这份工作的原因之一?”他冷冷地插嘴。

  “刚开始我只觉得他是我所见过最善良的人,但我对他完全没有……爱情的感觉。那时我过于陶醉在独立自主的生活中,没想到其他方面。直到他母亲去世,我才体会到跟他的感情不只是好朋友而已。”

  “那你为什么不嫁给他?”他的挪输语气令她讶异。

  “我们为了婚礼的排演,在去教堂的路上,被一辆大货车越线撞上。他当场死亡,我在医院瘫痪,躺了将近一年。”

  “老天!”

  “那是一段我今生最黑暗的时光。”她语音惨然地说。“我诅咒上帝,而且相信自己也是被诅咒的人,要不然为何总与幸福擦肩而过?”

  “你说你瘫痪了,是指双腿吗?”

  “颈部以下全部瘫痪。”

  他震惊得抓住她的手。“既然如此,你现在怎么还能坐在我腿上?”

  “起先医生推测我的脊椎受伤了,可是一再检查之后,便排除这个可能。心理医生说我是失去了求生欲望,所以才无法动弹的。”

  经过一阵难耐的沉默后,他问:“是什么原因使你重拾求生欲望?对上帝的信仰吗?还是教会?”

  烟翠浅浅一笑。“我想绝对是的。你看嘛,我没有一位养父母是教友,所以我完全没有宗教背景。直到马克邀请我上教堂,那还是为了讨他欢喜才去的呢!他和他母亲是非常虔诚的教徒。”

  向路克细说自己的往事,烟翠感到舒适又安心。相较于监狱相逢时的恶言相向,今日的相偎相依真令人有难以置信的感觉。

  “在我住院期间,马克的教友不时地来探望我。这些人有的是我偶尔见到,但大部份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他们犯不着来看我的。可是他们就是来了,不仅陪我聊天解闷,还鼓励我。探病的礼物、卡片和鲜花堆得房间满满的。”

  “但促成我复元的最大功臣,恐怕是一群年轻的小伙子。当时有个教友号召了这批小伙子,要他们每天放学后来陪我,不管天气是好是坏。刚开始他们只是陪着玩乐器、说笑话来逼我笑。”

  “其中有个男孩叫若德,很爱玩牌。他会招来一群同年孩子在我床头玩牌,至此我才知道孩子们为什么愿意一直来医院。该我玩时,都是由若德把牌拿给我看,我再指示他怎么打。那真是欢乐时光,我每天都希望他们赶快陪我玩牌,觉得生命开始有了乐趣。”

  “有一天,若德又要替我代劳时,我就说我要自己来……剩下的故事你也猜得到。”

  “你奇迹似地复元了。”他的声音低沉沙哑。

  烟翠点头:“我深受这群年轻人的精神感动,就决定献身教会。教区的牧师建议我申请奖学金去念神学院,事情就顺利地发展下来。”

  路克玩弄她的发丝:“命运开了我们一个大玩笑,如果我不被审判就不会遇见你……”

  “不对,如果我没当陪审员……”这时路克放开她,把车钥匙还给她,她则不解地凝望他。

  “今晚我本想跟你上床,但这样就超出了牧师的职责,所以此刻我已毫无做爱的兴趣。你赶快回去,趁我还想放你走之前。”

  第七章

  第二天下午练完球后,路克随烟翠进了她的办公室。

  “牧师,占用你几分钟的时间。我不会扑向你,放轻松嘛。”

  “一定是我今天练球时表现不够好!”她想藉玩笑话来缓和紧张气氛。

  “绝对不是。你学得很快,而且一直都在进步。套句麦德的话,你渐渐成了‘令人敬畏的对手’,这小子好像对你佩服到家了。有话直说,你怎么了?”

  烟翠手臂环抱胸前靠着桌线而坐。“我碰到史玛各,发生了争吵。”

  “为了我的事?”

  “阿路,有件事我一定要告诉你。玛各始终不承认我的助理牧师身份,她不认为女人适合当牧师,从我分派到这里开始,她就回避我。只要有任何挑剔我或是当众羞辱我的机会,她绝不放过。我一直逆来顺受,现在她居然利用你来打击我,这我可就忍无可忍了。”

  他双手扶她肩膀并示意她看着他。“难道你没注意到──”他眼光闪亮。“我──已经是个大人,可以保护自己,倒是你才需要别人来保护你。要不是球赛就快开打,我大可马上退出你的生活圈,只是现在孩子们不能没有我。”

  是真的吗?若非为了即将到来的球赛,他会立刻离开她吗?而球赛结束后又将如何呢?

  “你以为我这么说是在暗示你走路吗?”她焦急地大声说,竟没注意到自己正抓住他的衣衫前襟。“我之所以提到这件事,只是想提醒你小心玛各,以免她又制造事端。我不要你受伤害,她亲眼看见我开车送你回家。”

  “我不怕她伤害我,就怕她会伤害你。我会保持低姿态直到球赛结束。说实在的,我正要来告诉你这件事。”

  “怎么说呢?”她愈来愈觉得难过。

  “下礼拜我另外有事没办法来练球。我已经跟瑞吉商量过,我不在时由他遵照我的指示来带领球队。我会及时在球赛前三天赶回来的。”

  她放开抓他前襟的手。“是跟你工作有关的事吗?”

  他似乎有些犹豫。“不是。”他摇头小声说。他紧抓她肩膀,然后又放开手。

  烟翠感到他的退缩多半属于心理上的。他不多作解释,摆出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硬态度。她郑重提醒自己得习惯这种态度,但仍然觉得痛苦不堪。他绝对想象不出她得用多么强烈的自制力,才能忍住眼泪,摆出笑脸。

  “我和孩子们会努力练球,不论你下星期要忙些什么,都祝你好运。”

  “烟翠……”

  “什么事?”她又燃起了微渺的希望。

  “我一星期后会跟大家重逢。”路克说完就离开办公室。

  他一定有话想对她说,又临时改变主意不说了。为什么?

  烟翠经常听见别人说“生活在真空状态中”,直到自己见不到路克的这个礼拜,她才能体会那种感觉。她对寂寞、空虚感到畏惧。每当办公室或家里的电话响起,她都希望是路克打来的,结果反而是谴责自己别再怀抱虚无的梦幻了。

  隔周的星期五晚上,烟翠探视病人完毕返家,发现多莉的车子停在路边。烟翠把车子直接停在多莉车后,两人同时下车。

  “多莉,什么风把你吹来啦?你等了多久?”

  “大概一小时。”

  烟翠面色尴尬:“真不好意思。要来干嘛不先跟我说?我们可以先约时间呀!”

  “因为事出突然,我想尽快让你知道,要我等到半夜也在所不惜。”

  是有关路克的吗?她霎时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是……是坏消息吗?”

  “你放心啦,何路克没死也没伤。”多莉把烟翠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咱们到你屋里去谈吧。”

  锺太太早已贴在窗前窥探她们,烟翠装作没看见,径自开门。打开客厅灯光后,她请多莉坐下。

  “我觉得你才是该坐下来好好休息的人。”多莉说。

  “没办法呀!我一紧张就坐不住。快说是怎么回事?”

  多莉叹了一口气:“总而言之,是史玛各。”

  “我就知道!”

  “唉,烟翠,事情比你猜到的严重多了。”

  “她想把我赶走。”

  “她准备要动手了!”多莉意含玄机地回答。

  烟翠停止踱步:“把你知道的事都告诉我吧。”

  “我的消息来源百分之百可靠,是她女儿蓓慈说的。玛各已向总教会请愿,要解除你的牧师头衔。”

  “什么啊?”

  “显然她已策划很久了。你和保禄准许何路克担任教练,那时就触动了她的杀机。也不知怎地,前几天你送路克回家的情形被她看到,于是她就自己得出结论。”

  烟翠震惊得说不出话。

  “她指控你的另一项罪名是疏于照顾──竟安排年轻人和前科犯出游,拿孩子们的生命当儿戏。”

  “她知不知道这样连保禄也被告上了?”烟翠的怒火完全被点燃了。

  “很显然她认为保禄也被你操纵了,她要来个扫清妖孽。”

  “她就这么大胆嚣张呀?”

  “我想这女人发疯了,但她这样蛮干也很危险。她直接告到教区联席会,说我们的球赛雇用坐过牢的人当教练。她拼命要在球赛前把他赶走。”

  “我不会让她得逞的。”

  “更可恶的还在后头呢,她要求对你的背景作彻底的调查。”

  烟翠僵在原地不动。“她就这么恨我吗?”

  “她倒不是针对你个人。”

  “真可笑哇!念神学院时,我一直担心的是男人无法接受女人担任神职人员的事实……”她说不下去,直视多莉。“还有吗?”

  多莉苦涩地点头。“玛各查到几个月前你代替保禄去了监狱。透过锺太太,她知道你和路克是朋友,她藉此影射你勾结罪犯。”

  “勾结”这话可用得真贴切。如果史玛各能找到监狱警卫,供出他们曾相拥相吻的内幕消息,那她可算挖到宝罗!“没想到蓓慈竟不为她母亲隐瞒。”

  “蓓慈很害怕,她知道母亲不该这么做,而她父亲又软弱得不敢违抗妻子。我告诉你这些是要你早作准备。”多莉起身给她一个鼓励的拥抱。

  “你真是我此生最值得依赖、倚靠的朋友,多莉。”

  “你打算怎么办?”多莉拭去感动的泪水问她。

  “保禄是我离开神学院后的精神顾问,我什么事都会找他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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