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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不由己 page 11 作者:Annette Broadrlck

  “为什么一定要赶在这礼拜出发呢?”他的问题颇具杀伤力。

  “因为机会难得,我要赶快把握。”愈快愈好。幸好照合约规定,她只需在三十天前提出辞呈即可。若无法与路克斯守,她只有另觅住处重新生活一彼此老死不相往来。

  “哪里还有什么地方能让你过得像在阿布夸克市这么快乐?”

  “我想去阿拉斯加,那个荒凉的地方需要我们去传福音。”

  “那个偏远地区的男人,也许一见女人就拉上床。两相比较之下,你会知道红崖的囚犯算得上是圣人。”他嘲讽她。

  她清清喉咙:“如果那个地方有这么野蛮,教堂就不会派牧师去了。”

  “我总觉得我才是逼你走上绝路的原因。你一直在抗拒我,你终于还是嫌弃我是个坐过牢的人。”

  “阿路,我没有!”她慌乱地大喊。“你不要这样误会我!”她当下决定把真话向他表白,虽然两人会因此受窘,但也顾不得了。“我就告诉你真正的理由……”

  “你省省吧,把这些鬼话讲给会相信的人去听。”他冷酷地打断她的话。“球赛完了,我保证悄悄地离开你,就像当时悄悄地来,免得逼走了你,整个教区跟着动荡不安。明天要来练球,牧师。”

  听到电话挂断声,犹如象徵彼此的关系断绝,烟翠眼前一片黑暗。

  第十章

  “小翠,现在有个人一定要见你,我挡驾不了。”

  烟翠抬起她憔悴的面容,望着助理多莉。她昨晚熬夜写辞呈,一早进了办公室就躲着不见客,整个脑海尽是昨晚那通电话的谈话过程。“你知道他是谁吗?”

  多莉摇头:“他不说他的姓名。要不要我说你很忙,没空见他?”

  她用红肿的双眼瞄了一下表,现在是三点半,而五点要练球。

  “先给我两分钟整理服装仪容,然后再请他过来。”

  一会儿后访客进门,竟然是芮律师,也就是老查。从他的服装看来,他是直接从法院过来拜访她的。

  他首先急切地为误认她是爱玲的事道歉,并极力解释路克和爱玲只是朋友关系。

  “芮先生,路克那天载我回家时,就解释过他和爱玲之间只是纯友谊。现在没事啦!很抱歉麻烦你百忙中还抽空来向我道歉。”

  “我就是很清楚事情还没完,所以才跑这一趟。”他以一派律师的口吻说:“请坐下,牧师。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她立刻想到路克,心沈到谷底:“他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坠机了?”

  他凝视她良久才说:“我不到一个钟头前离开他家时,他看来跟你一样地健康正常。”

  他既然这么说,可见路克平安无事,她松口气安然坐下。接着窘得全身不自在,她竟然把深藏内心的真情透露给路克的好朋友。稍微镇定后她喃喃道:“请坐!”

  他以笑非笑地坐下,双手夹在膝间,目不转睛地审视她,犹如在法庭上审视证人。

  “路克说你要离开这里,到别的地方去当牧师。”

  烟翠语气平淡、不温不火地说:“芮先生,恕我直言,你该不是为这事才来找我吧!”

  他向后靠坐,眼睛依然盯着她:“路克要知道我来找过你,准会宰了我,可是我又非来不可。等到礼拜天早上,路克是被两个合伙人陷害的消息一发布,新闻媒体可有得忙了。”

  烟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讶地看着他。他则对这样的结果感到得意。

  “我就知道!”她欢呼道。她忘情地站起来,奔向同时站起的老查,拥抱他。她喜极而泣。“不知怎地,我就知道!”

  她踮起脚尖吻他面颊:“谢谢你为他做的一切!”她说时不禁热泪盈眶。“审理时我就怀疑是合伙人陷害他,可是其他陪审员不相信。路克一定很高兴吧!”

  没想到老查反而失去笑容,慢慢放开她,再掏出手帕供她拭泪。“怪就怪在这里,他并不觉得高兴,所以我才来找你。”

  “怎么会呢?”

  “如今亲眼见到你的反应,我也觉得很奇怪。据路克说,你是嫌弃他坐过牢才躲着他。但既然你一直都相信他是无辜的,可见你并不嫌弃他。我只好多管闲事,想探询你要离开阿布夸克市的真正原因。”

  烟翠没料到对方会这样问她。她走回座位,仔细思量。她不想将痛苦心事──包括对路克暧昧态度的不安全感,及无神论者与终身职业牧师无法结合的无力感,向老查倾诉。

  “教会规定牧师要轮调至不同的教区服务。”她低头看自己的脚。“我知道路克以为我是在乎他坐过牢,其实这件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静默一阵后,老查说:“我相信你,那我就不多打扰了,预祝你履新顺利。”

  他一走,多莉就溜进来。“他长得不错喔!我对红头发也没偏见,他要干什么?”

  虽然心中伤痛,但烟翠却兴奋得想向世人大声宣布路克是清白的。

  “太棒了!”多莉听时低声叹道。“最神奇的是你一直相信他。那些平时歧视他的人这下可丢脸到家了。小翠,我觉得你一向我行我素,不受旁人意见的影响。但是等你和阿路结婚以后,这脾气可得改一改。”

  “结婚……”她脸色苍白。“我已经说过我为什么不可能嫁给他的原因,我和阿路之间完了。”

  “我有话跟你说,牧师。”多莉温和的语气,不容她违拗。“我在你身上学到了难忘的一课,那就是:信心带来奇迹。只要耐心等候,黄河也有澄清的一天,就算我恳求你,下礼拜再考虑去阿拉斯加的事嘛。”

  烟翠猛吸一口气。“早走或晚走有什么不一样?”

  “等到下礼拜一,你就知道不一样了。顺便跟你讲,几分钟前我收到一个大纸箱,收件人是梅牧师,要拆开来看吗?”

  “我们一起拆。”她知道自己一定没法专心处理公文,况且练球时间也快到了,乾脆去帮助多莉工作。“怎么回事?”她自纸箱中拉出一捆蓝白相间的运动服时,喃喃自问。“几天前开会时还说没钱做制服,没想到等咱们上场时还有这个。”

  “这么说你也不知道这些衣服是谁捐的,”多莉使眼色。“你知道的嘛,只有一个人有这个动机和能力给球队添购这么漂亮的运动服。”

  烟翠缓缓点头。无疑地,多莉指的是路克。其实她一见运动服就想到路克了。“孩子们可要乐坏了。”她喃喃道,对路克的爱意又加深了。

  “球队穿上这些衣服,咱们全教区可有面子喽!”多莉的评语把她拉回现实。“明天早上,大家都会到球场帮你们加油打气。我可以下班了吗?”

  “你说呢?”烟翠笑着逗她。“帮我去发运动服,好吗?”两人捧着满怀的衣服走进体育馆。除了路克和凯西之外,球员全在。烟翠好不失望,幸好大家全心注意着运动服,也没发现她的落寞神情。一时间球员们欢欣喧闹着,直至找到合身的运动服才肯安静。多莉向她微笑示意后,先回办公室。

  孩子们全聚拢在烟翠四周向她道谢,她摇摇头。“不用谢我,要谢你们的教练。大夥儿坐下来,我有事情宣布。”

  严肃的声音果然使大家静默下来。但烟翠一宣布路克被冤枉的真相后,全体都高兴得跳起来,整个体育馆尽是口哨与喝彩声。

  “我很能体会你们的快乐,所以明天好好地打一场球,算是向阿路最好的谢意。如果凯西不能来──”她跟麦德使了个眼色。“那我们就只有尽人事、听天命了。瑞吉,阿路还没来之前,你先代理一下。”

  大家继续练球,没多久之后,多莉跑回体育馆通知烟翠说,珀娜正在医院陪母亲安排第一次的化学治疗。想请问牧师可否前去帮助她们,直到治疗结束。

  烟翠再度召集球员,告诉他们说她有事先走,如果赶不回来,她明天早上八点三十分会到中央高中的比赛场地与大家会合。想要措便车的人晚一点可以打电话给她。孩子们默默地点头,并祝珀娜的母亲早日康复。

  她赶回办公室换上外出服与便鞋,系上白领,抓了皮包就往车子奔去。她刚上马路时,自后视镜中看见一辆BMW驶进停车场。

  路克一定看到了她的车,他不按喇叭也不尾随她前进,明示他有意与她划清界线。烟翠原本很想停车下来,恭喜他洗刷罪名,并感谢他捐赠运动服,但有鉴于他此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遂打消了念头。她踩下油门加速赶到医院,痛苦依然纠缠不去。她自己都深陷苦海了,怎么还能去安慰受苦的人?

  “珀娜?”烟翠喊着坐在家属等候区的珀娜。“我以么令堂不会接受化学治疗的。”

  “我也很意外啊!但自从几天前海伦来看她后,她就改变主意了。”珀娜满眼泪水。“是你要海伦来看我妈的?”

  “是的,海伦也正在接受化学治疗,我认么她比较能说服令堂。”

  “果然有效。”她说时以面纸拭泪。“谢谢你,牧师。医生说治疗后,癌细胞几乎可以杀光,我妈就有救了!”她感激地拥抱烟翠。“我实在很不愿意打扰你,可是我妈希望治疗完毕后就能看到你。”

  好消息确实有治疗效果,烟翠暂且把自己的苦恼抛在脑后。珀娜的母亲见了她很愉快,她的心情也出奇振奋。

  三人围着说话,约莫过了三十分钟,烟翠送她们上车,并允诺近期内到府上拜访。

  她随即驱车前往凯西家,但没人在家。回到体育馆想找路克他们,却见大门紧锁。折回办公室换衣服后便直接开车回家。她打电话给麦德,没人接。连续打了几个电话给球员,才知道全体球员都尚未返家,大概是路克带大家去了什么地方。

  错过了球队的赛前聚会,她觉得很过意不去。就寝前电话来了不下十通,但没有一通是孩子们打来的,全是有关教会的公事。其中有一通是保禄打来的,可见多莉已将路克的事告诉他,而他等不及要和烟翠讨论。

  “你对路克的衷心信任带给他希望,促使他沈冤昭雪,结果令人惊喜!何路克获得重生──我们的排球队也是。你不知我有多急切盼望看到明天的球赛。”他激动地说出心中感受。

  “不管输赢,”他继续说道,“福利委员会准备在明天晚上办个餐会,慰劳排球队。我知道你隔天就要到阿拉斯加,但还是希望你尽量前来。而且要留下来观赏饭后的余兴节目,大家都很盼望你能与我们同乐。”

  “我会去的,保禄,谢谢你。”她内心的情感正交战着,痛楚愈亦加重,再也说不出话来。她去度假时,保禄就会看到她的辞呈。等她回来后,仍得面对保禄和教友,但她目前先不管这些。

  “上帝保佑大家,祝我们的球队旗开得胜。”

  打赢一场球赛。如果世上的事能像赢球那么简单就好了。上床就寝前,她觉得今晚

  可要因惋惜事事无法如愿而失眠了……

  次晨,烟翠一抵达比赛场地,就发现路克正排队等候报到。他身材高大,褐发光亮,穿着蓝色的新制服,相当抢眼。

  她勉强移开视线,观察挤在走道上等候开赛的各球队。她一眼就瞄到穿着鲜明蓝白运动服的队友,他们穿的制服可真是出色!她默默地清点人数时,赫然发现一位金发小伙子在其中,凯西来了!

  烟翠惊喜得不知该说什么,她走过去拍拍他宽阔的肩膀。凯西回头一见是她,马上眉开眼笑。

  “晦,小翠,我打赌你一定以为我不来了。”他脸上散发的喜悦使她更加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你留下来比赛,势必就没法跟你爸去旅行了。这样太牺牲自己啦,凯西。”

  他摇头以甩开额前乱发:“阿路对我期望很高,我不能让他失望,或让球队失望。”

  “他不会赞成你放弃跟你爸一块去玩的机会。”

  “是呀,我知道。他跟我说过,可是我已经决定了。结果你猜他怎么说?”烟翠惊见凯西眼中含泪。“他说,‘跟你爸讲,比赛一完我就开飞机送你到泛舟的地点莫亚,这样你就不会错过。’他还说行程只要花一个半钟头。你说他厉不厉害?”他说时几乎哽咽,还要努力控制住激动的情绪。

  烟翠对路克的爱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点。她不由自主地扫视人群,想看一眼路克,却不见他身影,他可能已和其余队员进入体育馆。

  “我跟我爸说到阿路的办法时,他真的无话可说。我原来以为他根本不希望我跟他去。谁知道他反而说,如果阿路愿意为他儿子跑一趟,他就愿意付阿路飞机的油钱。爸还说他知道自己是个差劲的爸爸,本来还怕我会拒绝他,所以不敢开口说要带我去。”他抽噎。“爸说从今以后他要多陪我──他要带我去华盛顿州度假。”

  “噢,凯西!”她的欣慰之情是言语无法形容的。

  “他又说要不是泛舟的同队伙伴需要他帮着准备的话,他一定会来看我比赛,爸说下午三点,我们在峡谷区红尾航空站会合。”

  烟翠激动得难以自持,跟凯西招呼一声后就奔进洗手间。她以冷水泼脸,再检查扎在发辫上的发带。她费了约五分钟,才鼓足了面对路克的勇气。

  她步履稳健地穿越拥挤的走道,进入体育馆。馆内有六个排球场,观众席广阔,又有电子计分扳,因而获选为比赛场地。现场的观赛者比她预料的还多,气氛愈来愈紧张。

  她一眼瞥见路克,正召集球员在场上做赛前热身。她赶着上前加入球队行列,恰巧听见有人在喊她名字。原来是保禄、多莉和几十位教友,他们一致向她猛挥手。她微笑着挥手回应,然后跑进球队。路克对她冷淡地点头。

  “欢迎你来加入行列,牧师。”他淡淡地说,“如果昨晚你有跟其他队员一起到我家的话,就知道第一场你守网前的位置,是在卡拉旁边。”

  她尽量维持平静语气,免得让孩子们察觉到她在生气:“我昨晚到医院去探病人。回到体育馆找不到你们,也不知道你们去了哪里。”

  “如果你准时来练球,就知道大家全都到我家去看排球录影带了。”

  她满脸通红,想说几句话辩白,正好一位工作人员吹哨通知比赛开始。路克在边线就位,烟翠也化悲愤为力量,把握住每个拼命杀球的机会。

  烟翠只不过中等身材,但路克调教有方,她已能充份发挥弹跳能力。她第一次觉得打球打得这么得心应手。路克的冷言冷语激起她的斗志,她表现出练球时所未有的水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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