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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不由己 page 10 作者:Annette Broadrlck

  她先将酒取来冰镇,然后略微摸索一阵子,找齐了制作饼皮的原料。说不定能赶在路克回来前弄妥。

  她在腰间系了一条擦盘子的大毛巾,开始揉面团。电话偏偏就在此时响起。她迅速洗手,就近拿起墙上的话机。“喂!”她回答后才觉得不应该接听,但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她只希望打电话来的人跟教会无关。她虽自认与路克之间清白无暇,但别人的闲言闲语也够恼的。

  “爱玲吗?”对方是位男子。“真不好意思,打扰你和路克重逢的浓情蜜意。难怪他还不打电话给我。我有话要跟他讲,不能再拖到明天早上了。帮我叫他,好吗?”

  烟翠好不容易才恢复语言能力。“他现在不在,不过马上就会回来。你能不能留下姓名和电话号码,等他回来我请他回你电话。”

  “天呀!你不是爱玲,真是抱歉。你跟他说我是老查,我正要赶到他那儿去。”然后对方就挂断了。

  烟翠像个机器人似地把电话挂上。只不过是一通电话,就把她的幸福感受完全驱散。她想要营造甜蜜夫妻生活气氛的计划泡汤了。

  几分钟后,路克捧着两袋生鲜食物走进厨房,她仍未从打击中站起来。她一心一意爱着路克,自然以为在彼此分离的时候,路克唯一思念的人就是她,不会是别的女人。

  在说出粉碎浪漫情境的真话之前,她必须再维持几分钟假象,当他是下班回家陪伴她的丈夫。

  他看起来就是标准丈夫的样子。他脱掉外套和领带,解开扣子又卷起袖子,悠然地走向她,眼神狡猾。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有多性感?”他愈靠近,她的心就跳得愈快。他轻吻她颈侧,喃喃说:“我好想伸进去抚摸你那白皙、柔软的美丽躯体。”说完他立即伸手拨开她围在腰际的毛巾,亲腻地接触她的臀部与小腹。她觉得全身燥热。

  然后她突然自迷梦中惊醒,她想到路克很可能对爱玲说过同样的话,做过同样的事;他还很可能热烈地吻过爱玲。早先烟翠曾问过他可有要好的女朋友,他否认曾有过真心的恋情。但这话并不保证说除了“真心的”之外,他就没有“玩玩的”风流韵事。

  烟翠天真地以为他跟她一样专情,都怪她一心巴望奇迹会再出现……但也许她能享有的奇迹已经用尽;也许失去路克,才是她此生最严苛的考验。

  “阿路……”她急忙转身后退,尽力掩饰心如刀割的痛楚。“恐怕我们没法一块儿吃晚饭了。有个叫老查的人打电话找你,说有急事。”

  一听到这个名字,路克原本兴致盎然的脸孔霎时垮了下来,还痛加咒骂。“他说什么?他一定说了什么,才让你的态度整个都变了!怎么回事呀?”

  “他说他要过来,我猜他马上就会到了。”

  路克皱眉:“没有发生其他让你起了一百八十度转变的事情吗?”

  她不想提到爱玲的名字,泄漏自己心中强烈的妒意。

  “没有啦,除了他说必须马上见你。”

  “我才不信!”

  “你要是听到他焦急的口气,就会相信了。他说事情不能再拖到明天早上。你为什么不先送我回家,好跟他私下谈一谈。”

  他眼中燃着怒火:“你这是为我还是为你自己着想?我们两个都知道你害怕跟我独处,你好不容易透过老查的事来当你及早脱身的藉口!”

  门铃响起,他张望了一会儿,模样像是地震后唯一的生还者。但还没一眨眼工夫,他就冷静下来。

  路克望向她。“你不准走!”他语带威胁地说,手中依然抓着自她腰上解下的毛巾,冲出厨房去开门。

  烟翠站在原地发抖,她的妒意引发了路克的不快。

  第九章

  烟翠正忙着把路克买回来的东西放进冰箱和壁橱时,他又走进厨房,将毛巾抛在料理台上。她偷空瞄他一眼,见他的眼神相当怪异。他的怒气似乎已消,但脸上的表情比埃及象形文字还难解。

  “我错怪你了,烟翠。”他温柔地说,“老查的确是有极为重要的事要告诉我,恐怕我们得改天再一起吃晚饭了。我送你回教堂去取你的车。”

  他也不多作解释,只是静候她穿鞋,然后带她出了后门再上车。路上两人都不开口。烟翠觉得他变得遥远而不可亲近。等她进了自己车子,开上回家的路,而他则尾随在后。

  基于私人的理由,路克不愿介绍她与老查认识。回顾她与路克的交往历程,发现他依然将她排除在自己的生活圈之外。而且他从未说过他爱她,如果她还相信自己有可能成为他的妻子,可真是在欺骗自己。

  一抵达公寓,他们下了车一起走向前门。烟翠预先掏出大门钥匙要开门。长久的沉默令她痛苦,只想尽早离开他,而且别再见面……

  “晚安!”她好不容易挤出这句话,然后小跑步奔向房内,幸亏她住的是一楼。令她惊讶的是,路克却抢在前头,出其不意地搂着她的腰,将她抱在半空中得以俯视他。他的臂力大得惊人。

  烟翠慌张得扶住路克坚实臂膀以保持平衡。“阿路!你在干什么?放我下来,老查在等你……”

  “老查说他误认为你是爱玲,真的吗?”烟翠觉得面颊发烫。“说啊!”他轻晃她的身躯,使她的一双鞋子落地。

  “是不是这样无关紧要,拜托你放开我。”

  他的表情神秘莫测:“除非你告诉我,否则不放你下来。”

  “好嘛,没错,他提到她的名字。”

  “所以你就跟一般人一样,顺理成章地推出错误的结论。现在你可以趁机问我有关爱玲的事了。”

  “我可没兴趣问你这种事。”

  “没兴趣才怪呢!”

  “阿路!”她恼火地再度斥责。“放我下来。”

  “休想!”

  她心跳急促如惊弓之鸟。“我猜她是你入狱前认识的。”

  他眼光狡黠:“没错。你还想知道有关她的什么事?”

  烟翠试图挣脱他的臂弯,但徒劳无功:“听老查说话的口气,我想你和她非常亲密。”

  “那你就想错了。”他抗议。“她就是我说的那位发生空难朋友的遗属,宣判的那一天她还到过法庭。自我出狱后,她就一直打电话找我,想见我。因为她对我很有意思,老查就以为我一定会占她便宜,他可大错特错。你相信我的话吗?”

  “只有你和上帝才晓得!”她虽嘴硬,但态度已开始软化。

  “你的用意是想向我表示:原本依赖我的女人,会因嫉妒而蒙蔽了对我的信任吗?”

  “嫉妒?”

  “如果我说对了……”

  “我可没承认!”

  “我无所谓,我可以整晚这样抱着你,欣赏你的美貌。”

  烟翠立刻弃械投降:“好嘛,你要我承认什么?”

  “照实说就可以啦。”

  “如果你知道我跟你来往的同时,还另外有别的男人,你会作何感想?”

  “你有吗?”

  “阿路!”

  “你看,你也希望我能信任你啊!”

  “你当然很容易就能信任我,因为你知道我在哪里、在做什么、跟谁在一起,每一分每一刻,不论日夜的活动你都了如指掌。而我对你却近乎一无所知。”

  “你是在暗示想进一步了解我吗?”

  “如果我早些知道爱玲的事,现在就不会是在半空中了。”

  “我明明记得跟你提过她了嘛!”

  “可是你没说她叫爱玲,谁晓得她是你的第几号情人?”

  “你当我是什么大众情人!一大票女人在我家进进出出吗?你也太会吃醋了!”

  “用不着你损我,我的缺点自己清楚得很。”

  他放下她,一手仍紧搂着她,使她靠在自己胸前,一手则拨开她脸上的乱发。他凑在她嘴前低声说:“我得走了,老查很没耐性的。如果我顺应你的恳求而吻你,恐怕今晚就别想回家了。”

  “我恳求你?”烟翠反驳。他放开她后,她倒的确是依依不舍。

  他在她额上轻轻一吻:“牧师,我跟你一样想多相处,好弥补一个礼拜的分离。但没办法,只有等到明天练球时了。”

  次日下午,烟翠总算想起来老查就是路克的辩护律师──芮律师。路克一自纽约返回,他就以电话联络,可见这其间有重大关联。

  烟翠忙完后回到办公室换下圣施,之后见麦德面带忧威地在门外等她。她把他请进门后笑了门。

  “喂,怎么啦?干嘛沉着一张脸,还有两天球赛就要开始,我以为你会很高兴。”

  “是凯西啦!他下午没来练球。阿路到他家去看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才几分钟前我碰到凯西的隔壁邻居,他说他爸今天早上回来了。”

  烟翠关心地看着麦德。“他有一年多没来看凯西了,我想凯西见到他会很开心的。”

  “是啊!”麦德用拳击自己手掌。“问题是他每次回来才停留一天就走,让凯西自己去难过。他现在来搅和,凯西可没心情参加球赛了。”

  烟翠私下同意他的说法。凯西和瑞吉是队中实力最强的两位球员,她无法想象少了他,球队如何支撑下去。但家人团聚也是相当重要的事,没人能就此事责怪凯西。

  据她了解,凯西的父亲与母亲离婚后,就搬到华盛顿州。凯西尽量表现出不受父亲远离的影响。对于不负责任的父亲,他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但烟翠深深体会到,他内心其实很渴望与父亲团聚。

  “幸好阿路过去了。如果凯西有什么不爽,阿路正好是安慰他的最佳人选。”烟翠说。

  麦德贼兮兮地盯着她:“你爱上他了,对吧?”

  她对麦德撒不了谎:“对,而且很爱他。”

  “你要嫁给他吗?”

  “麦德!”

  他耸肩:“我说错了吗?大家都打赌你们在年底前会结婚。”

  烟翠低下头:“事情没像外人想象的那么简单。首先,男方尚未开口求婚。再者,阿路不是教友。”

  他仰起头:“牧师非嫁教友不可吗?”

  “对。但最困难的还是婚姻生活。两个完全不同思想背景的人要朝夕相处,不是容易的事。我是全力奉献给教区的牧师,要娶我的人得忍受这一点。”

  “阿路应该办得到啦!”他露齿微笑。

  她回他一个略有忧虑的笑容:“那是因为他刚从监狱出来,生活还没安定,需要先找个地方落脚,东山再起,他现在就是这样。”她满脑子浮现他与老查会面的影像。

  “你认为再过几天他就会搬走吗?”他的语气中透露出紧张不安。

  烟翠缓缓点头,再也无法欺骗自己:“我确定。”

  “到时你怎么办?”麦德问。烟翠茫然不知如何回答。

  “麦德,我晚上要去参加婚礼,一有凯西的消息,等我回家后你就马上打电话给我。”

  “好,我会。如果你和阿路没结果,我会觉得很可惜。你们是很相配的一对呀!”麦德眼中满是惋惜之情。

  他的话牵动烟翠心中的隐痛,等他一离开,她就忍不住痛哭,然后补完妆出门。

  她回家不到五分钟,电话响起。是路克打来的,她的心剧烈跳动。

  “你今天没来练球,孩子们说你去参加婚礼了,这倒是避开我的好藉口。”他阴阳怪气地说,“我只是打电话来提醒你明天一定要来练球。”

  她瘫坐在餐桌椅上,头靠着墙壁:“麦德说你会向我们作一场赛前精神训话,还说凯西没来。你有他的消息吗?”

  短暂沉默后,他说:“你听了别吓一跳!”

  “怎么了?”

  “他父亲这星期要去科罗拉多河泛舟,破天荒要带凯西一起去。”

  “哇!这很好啊!”

  “偏偏他要在早上出发,这样一来凯西就不能参加球赛了。”

  她紧抓话筒,起身踱步:“他父亲就不能多等一天?”

  “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没有!”

  她听出他的语气透着厌恶:“情况就是变得毫无回旋余地,所以凯西才痛苦。他很想跟他爸去玩,但又放不下球赛的事。”

  “他爸怎么这样对他?”

  “这有什么稀奇?凯西的妈说他就是这种人,想做什么事情时,就胡来蛮干。”

  “但愿我们能帮助凯西。”

  “也许!一切还是要由凯西自己决定。”

  “你猜凯西会不会不想跟他爸去玩?”

  “谁晓得!凯西不是小孩子,他慢慢能看透他爸,这次也许不会对他唯命是从了。”

  “听你的口气,好像你有过亲身经验。”

  “我是呀!我终于看透我祖父。我虽然敬爱他,但并不苟同他自私自利的心态。”

  烟翠承认路克确实是她所见过最宽大无私的人。“谢天谢地,有你陪他度过难关。”

  “他需要的是随时陪在身边的父亲。”

  “你为什么就不能大方地接受人家对你的称赞?”她懊恼地问。

  “你干嘛这么在乎?”他迅即反问,令她一时语塞。

  “我──我在乎所有为善却不受赞扬的人。好人被赞扬,不必觉得不好意思。”

  “这是梅牧师说的,我还想听听烟翠怎么说。”

  她更加紧抓话筒:“你把我说成两个不同的人,我才不是呢!”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对我的态度就如同你对待其他人?”

  “当然是啦!”

  “这么说施奈德最近也吻过你了?”

  即使透过电话线,路克也有能耐弄得她羞愤交加。“这一点都不好笑,阿路。”

  “我再也不认同你的说词,”路克的语气突然变得冷峻。“还有一件事,礼拜三球赛过后,我要你陪我回家。”

  “要待多久?”她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一直折磨自己的问题。她要根据他的回答来决定该怎么做。如果路克要的只是一夜风流,她就决定请调至别的教区服务,别州则更理想。再与他共处一个城市之中是多么痛苦的事。

  “待一整晚。”他试探地说。

  就这一句话令烟翠对他死了心,打算进行筹备已久的计划。

  “球赛结束后,我要到外地旅行,我说过我已经两年没休假了。”

  “那我陪你去!”

  烟翠再也忍受不了他的纠缠。“这不可能。”她极力保持平静。

  “为什么?”

  “因为我是出差,顺便旅游。”

  “你以为我会相信?”

  他的怒意令她心虚。“我要跟奥克兰的牧师朋友去参加宗教静思营。”

  “要去哪里?”

  “阿拉斯加。”

  “他妈的,要待多久?”

  她难过得闭上眼。“不一定,要看情形而定。”

  “别再放作神秘、吊我胃口了,烟翠。”她差点要驳斥他说:她可没把他放在眼里,但顾虑此时若引发争吵,绝对于事无补。

  “我打算调到别的教区服务。”

  “我以为这儿就是你的家。”

  “只是暂时的家,教会希望牧师经常轮调。”

  “你怎么舍得离开爱你的这么多教友!”他的话正如利刃刺入她心口。今晚她得写封辞呈,一封给保禄,一封给教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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