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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身佳人 page 4 作者:冉云

  “第一件事,从现在开始,不许你穿女装。”

  “同意。”她允诺道,心里却对这条件感到讶异。

  “第二件事,我知道你打算买卖做成之后一走了之,我无所谓,但在这段期间,我们必须以主仆相称。”

  这个条件却让她眼中的倔强再次浮现,她是在谈条件,不是在卖身!

  “我这么做有我的用意,日后你自会明白。”费聿勋了解她眼神所透露出来的讯息。

  他放下胸前的手,等待她的回应。

  “好。”蔺雨洁慨然答应。心想:不管怎样,往后的人生,都要由自己来决定!

  第三章

  在汴京,蔺雨洁平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别说是骑马了,像一般妇女乘驴出行都不曾有过。她生平第一次跨骑在马上,马匹疾驰时的颠簸,几乎快把她轻瘦的身子骨全拆了开来。

  要不是费聿勋从身后一手环抱住她,她早就跌了下来。

  二人连夜离开汴京,直到天蒙蒙亮时,才稍在一处溪边小憩片刻,草草以干粮裹腹之后,随即出发,他们得赶在天黑前到达未来十几天的行程中,惟一会行经的城镇。

  “我想侧骑。”出发前,她说。

  “不成。”他直接否决。

  “为什么?”话一落,他突如其来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勾起她的脸。

  “如果想跟我到边关,最好不要多话。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如果觉得勉强,无妨,我们就到此为止。”

  蔺雨洁撇开眼,斜看地上,意指她明白他的意思,但又不想说出服从他的话。

  费聿勋目光幽远的盯着她好一会儿,才放开手抱她上马,二人一路上没有再说过话。

  赶了一整天,终在天暗之际,进了城。

  二人风尘仆仆,住进一间客栈。

  “官倌,就这间房,舒适又干净,包您一觉到天亮!”小厮领着他们两人来到客房前,边开门,边嘴甜地说道,眼光还不时飘向站在费聿勋身后的蔺雨洁。心想:怎么会有男人这么女相啊?而且两个大男人同住一间房,嗯……绝对有问题!

  “打赏的。”费聿勋递上一锭白花花的银子,吩咐说:“先替我准备热水梳洗,顺道去帮我买件衣裤,给他。”他姆指略指了指蔺雨洁。

  “是、是!”小厮收了银子,一张大嘴笑咧到耳边。心想:这么大方的男人,嗯……绝对没问题!“您等会儿,小的马上去替您准备好。”话才说完没多久,咚咚当当,进进出出之间,该备的都备齐了。

  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徐徐的热气从屏风后冒出。

  客栈房间格局极为简单,仅桌椅、床榻、斗柜,厅房之间以垂帘隔开,小厅旁则架着四片杉木屏风。

  费聿勋走到桌前放下行囊,转身走向仍站在门口的蔺雨洁,说道:

  “我有事出去一下,你梳洗完毕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还得赶路。”

  蔺雨洁一脸愕然,那热水不是为他准备的吗?怎么会让她先用?

  费聿勋并不想多做解释,交代完便开门离去,徒留她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她遇事向来冷静、擅于抽丝剥茧让事情有迹可循,但面对这个男人,却让她第一次产生摸不着头绪的感觉,完全无从得知他的心思。

  她到底遇到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她又再度问自己同样的问题。

  无从得知!蔺雨洁甩了甩头,不想让这问题困扰自己。但这动作却牵动全身酸疼之处,上百根的骨头像是在对她发出最严重的抗议,她疼到两腿都站不太稳,需要支手扶着墙壁。

  历经昨天一整晚的混乱、今天一整日的奔波,她亟需洗去一身的疲累。

  举步维艰!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屏风那儿的,只知道自己差一点就要用爬的爬过去!

  她先解开里在手上的白布,费聿勋昨晚为她上的药,让她的伤口在一天之内几乎好了大半。

  她动作僵硬地褪下身上的衣物,抬手解开头巾的动作更显得吃力。一渥乌丝如飞瀑直泻而下,掩住光滑似雪的背脊。

  浴桶几乎高过她半个人,她得站在小凳上才跨得进去。但,弯身拿起小凳的动作又让她连抽了好几口气。

  才站上小凳,她已扶着桶缘气喘吁吁。慢慢地,她一脚跨进浴桶,舒畅的水温,从脚底快速窜起,她轻叹一口气,正抬起另一只脚准备跨进浴桶时,一个不小心,不知道是手、还是脚打了滑,整个人倒栽葱似的,栽入水里。

  “啊——”两手连拍水面,挣扎了下才探出头来。

  “唔……咳、咳咳、咳咳咳……”鼻子似乎呛着了,她咳个不停。

  忽而,意识到自己狼狈的模样,忍俊不住轻笑出声,她又咳又笑的。

  好像没听过有人淹死在浴桶里吧?她想。但方才一个不小心,她差点就成为一名“浴桶女尸”!她仰起头、闭上眼,想象着这个荒谬的念头,随即轻咬住樱唇,肩膀微微颤动,不断在心里闷笑。

  蓦地,像想到什么似的,她猛然睁开眼,惊觉自己从来不曾这样开怀过!自从娘过世之后,她几乎不笑、不语,关起心房拒绝去感受任何事情。

  她喟叹一声,终于——

  她终于挣脱了栓格多年的囚牢!

  蒸腾的热气舒缓了全身的酸疼,汴京、蔺家离她愈来愈远了,她愈来愈放心、放松……眼皮也愈来愈重……

  浑然不觉沉入梦乡。

  “啊!”怎么才一闭上眼,就痛醒了!

  事实上,她坐在浴桶里睡了好一段时间,水凉了都没知觉。要不是费聿勋回来发现她睡着了,她恐怕就真的成了一名“浴桶女尸”!

  费聿勋一进房,房内出奇的静让他以为她先睡了,走到床前却没看到她。出于直觉,他转身走向屏风后,却看到一副活色生香的画面。

  她倚在浴桶边,闭着眼,浓长的睫毛如羽扇覆住下眼脸。几经黑发贴在脸颊上,零乱中带股妖媚。一头如云乌丝飘浮在水面上,略掩住白腴胸脯,吐纳间胸脯微起微伏,教任何男人看了都会忍受不住。

  他伸手探入水中,想拨开乱丛,撷取顶端那点粉红,好在冷却的水温唤回他的理智。

  “该死!”他咒骂一声,不知是因从未有过的失控反应,还是因她可能因此而着凉生病。

  从水中抱起她几乎耗尽一个男人的自制力,更遑论碰了她之后,真不知该如何遏制奔腾的欲望。

  蔺雨洁瞠大眼瞪着他。她怎么会在床上?他在对她做什么!?

  “你!?唔……”蔺雨洁咬住唇,转过脸、埋进被褥里,不愿再叫出声来。

  他坐在床沿,手竟然正揉捏着她大腿内侧!

  好痛啊!

  他的手湿湿滑滑的,是抹了什么东西吗?

  “如果不帮你推拿,你明天连下床都有困难,更别说要骑马继续赶路。”他的声音低到不能再低了。

  她紧抓被褥,不自觉弓起胸脯。他的姆指正揉抚着大腿顶端,只要再略移动一下,就碰到她那极私密的地方!

  她又痛又羞,早知道是这样,真希望自己睡死算了,没了知觉就不会痛醒过来!

  他换了另一边,重复同样折磨的动作。

  天啊,这还要多久?她将被褥塞进嘴里,说什么都不许自己叫出声来。

  “倔强!”他冷嗤一声,旋即坐上床榻。

  蔺雨洁以为他移开手,结束了这一切。未料,当她翻过身时,正好看到他手拿瓷瓶,不知倒了什么在手上,来回搓揉几下,以极快的速度抓起她的脚踝,往上抬起。

  “不要!”她惊呼一声,欲挣脱他的钳制。但她的力量对他来说,只似轻风拂过,丝毫没有作用。他跪在她两腿间,将小巧的脚掌抵在他胸膛上,一手抓住脚踝,一手来回搓揉小腿肚。

  她无法夹紧脚,只能无助的收缩那儿!抵着他胸膛的脚掌,隐隐察觉到胸膛下的心跳好快、好快,她的也是一样!

  他又抬起另一脚,继续他的搓揉。

  蔺雨洁紧闭双眼,不了解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是在伤害她,而是在折磨她!

  刚才瞥见他的眼,那眼底的欲望是她再清楚不过的,连她同父异母的弟弟眼中也有同样的神色!

  男人都是一个样!她极力说服自己,不愿意承认他那充满欲望的眼神不会令她作呕、更不愿意承认自己看到一个不同于其他的男人!

  他总算放下她,但她仍僵直全身,等着他下一个动作。

  他翻过她的身体,让她趴在床上,顺手将微湿的长发撂至肩上。她知道他又将瓷瓶里那润润滑滑的东西倒在手心,然后从她的肩、背脊,缓缓而下揉搓。

  他的手好大,一手几乎握住她大半的肩膀,比起刚才那些地方,这里按压的力道轻多了。

  “你什么要离家出走?”他突然想起从一开始就想问,却一直找不到机会开口的问题。他的声音又低又哑,磁性十足。

  “你还没告诉找名字。”她也想起一直想问他的话,但说得气弱无力。

  “唔……”蔺雨洁闷哼一声,这男人竟然加重了力道,分明存心要痛死她!

  背后传来一阵低笑。看她受苦很好笑吗?蔺雨洁有点恼。

  “回答我。”心想:这女人一身反骨,完全不服膺别人定下的规矩。

  蔺雨洁心里很明白,若她再不回应,他是绝对不会“善罢干休”的。

  “我……被我爹当做支撑家业的筹码,把我许给有钱人家,我不依,再加上一些原因,所以就逃了出——唔”她突然捂住嘴,闷住到唇边的呻吟。

  他的手滑至臀部,姆指以画圈的方式在上头推拿,力道由重而轻,最后竟整个手掌覆上,在臀瓣来回轻抚。

  “费聿勋。”他道出姓名,同时停下手的动作。他扳过她的身体让她仰躺,与他面对面。

  “你的确很吸引我。”从第一眼见到她就移不开目光。这无关乎容貌,吸引他的是皮相之下,那副倔强不让须眉的个性。

  “我不属于任何人。”她骄傲的说,丝毫不愿理会从他眼瞳底所散发出来的热意。事实上,那已教她胸口直发烫!

  他向前倾,两手支在她的脸两侧,目光炯炯,像是要穿透她的灵魂、她的心。。

  “拥有和占有是不一样的。”他低道。

  “对男人来说,都一样!”她不驯的反驳出口,学他低沉地回应。

  他嗤一声,却沉吟不语,教人揣测不出他真正的想法。他拉起左右两边的被褥包裹住赤裸裸的她,只说:

  “快睡吧,这可能是你惟一躺在床上的机会。”语罢,他起身离开房间。

  被褥下的她浑身发烫,不知是他抹在她身上的东西起了作用、还是因为他——

  “不想、不想——”她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事实上,她真正不愿去想的是,他细心发觉她的不适,以及他为她所做的一切。

  “一夜的折磨,换得全身通体舒畅。”这是蔺雨洁的写照。只不过,她的脸色却比平常更为冷淡、漠然。

  因为今早所发生的事——

  她根本不记得费聿勋什么时候回来、躺在她身旁,惟一的记忆是一整晚有股热源包围着她。

  那股热源从外到内,渐渐地,渗透进四肢百骸,她觉得整个人热呼呼的,连气息都热烫起来。

  她张嘴呵气,极力想趋散体内那股热意,却听到自己发出奇特又怪异的呻吟。

  蒙蒙胧胧睁开眼,眼前是一片蜜色——肌肤?

  这下她完全清醒了。

  “还疼吗?”他问,语气十分平静。

  但就是因为如此平静的口吻,更让她觉得自己的姿态好、好淫荡!

  她挣扎起身,却被他两手扣住臀部。

  她定住不动,心想,难不成他现在就要索求她承诺的事?

  “我要是占有你,你恐怕得休息好几天才能上路,更何况,我必须如期到青镇跟兄弟会合,所以未来这些日子,我们还不会发生什么事。”

  蔺雨洁懂他的意思,他看出她的骇然!

  “既然如此,你可以放开我了吗?”她因自己的失态,口气有点冲。

  他才一松手,蔺雨洁二话不说起身,动作极快的下床着衣梳洗,身后传来低沉的笑声,直到离开客栈了,还在她脑海中盘旋下去。

  于是乎,一上路蔺雨洁就板着一张脸,理都不理他,再加上另外一件事,她觉得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前一天两人共骑时,根本就没这么贴近,但此刻她的臀部几乎完全贴在他腰际,马匹奔驰让两人贴合之处更形紧密,让她觉得好、好难堪!

  夜里,他依然如故!他们在野地扎营,夜深露重,虽然快入夏了,但已接近北方,天还是冷得紧。他就像一个大暖炉似的,一夜抱着她,而她都是天亮醒来,出了营帐,才感受到冷意。

  赶了三天路,她和费聿勋说到的话不超过三句!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她回应他只用一个字“嗯”。

  第四天,天际才透出灰蓝,天还没亮,费聿勋决定打破他们之间的沉默,用他的方式!

  寤寐间,蔺雨洁隐约感觉到缠胸的布条被解了开来。是松了吗?她想。

  不!是被人解开的!一只手覆上她胸前的丰润,略施力揉捏。

  “你?”蔺雨洁完全醒了,瞪大眼看着始作俑者。她衣襟全敞,缠胸布条被他扯开。

  “醒了吗?我的冰山美人。”他极具磁性的说道。

  “你、你不是说……不会碰我……”眉心轻拢,话几乎是勉强说完。

  “我是说过这话,但是你让我失控。”一说完,他旋即俯下,覆上她的唇。

  鼻前全是他的气息!她的抗议全闷在他嘴里。

  她开始挣扎——

  他抓住她的手,将它们置于头顶,他轻咬她的下唇瓣,低说:

  “你不是在反抗我的行径,你是在抗议自己对我有了反应。”

  他的话如榔槌狠狠地在她心口敲下!

  “才不是!”她极力否认,同时停下挣扎的举动。

  “嘴硬!”他决定用行动来证明。

  从那天早上发生那件事之后,他们之间并没有更形亲密,反倒是愈加沉默。

  近十来天,一路上就只有他们二个人,他们吃在一起、睡在一起,形影不离,但对很少与人亲近的蔺雨洁来说,是需要时间适应这一切的。

  所以她选择沉默以对。更重要的是,倔强如她,实在不能接受自己毫无反抗地躺在男人身下忘情呼喊、毫不知羞地瘫软在男人的怀里!

  她真的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

  费聿勋当然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但连他也沉默了。

  父母双亡之后,他没有任何的牵绊。战场是他惟一的归宿,他早就认定自己最终一定是战死沙场。

  如今却因为这个女人,而有了不同的想法他想要拥有她!

  想要拥有这个冷静、聪明、独特、有个性、有自己想法的女人!

  蔺雨洁其实早就察觉到他的“异样”,他很少让马缓步慢行,通常一上路,就急奔至太阳下山。

  而且,他这几天早上对她的态度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之前他醒来都会……哎,她想到那儿去了,那不是重点啊!重要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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