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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千金 page 9 作者:冉云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言立阳的出现,让他来不及细细思索出一个答案。

  除非要有紧急的事,不然过午前很少看到言立阳出现在府邸。他出现就表示有事迫在眉睫,亟待解决。

  “立阳,怎么了?”他直接问道。

  “朱老板的货出了问题。”言立阳边说边走到他身旁坐下。

  韩定波却未见慌乱,不,应该说,纵横商场十几年的他,还没遇到过真正的对手。同业竞争虽然激烈,但韩定波有他做生意的本事,靠的就是对手无法掌控且深谋远虑的心思。

  言立阳知道韩定波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于是再道:“朱老板本来想从江南调些布料北上让我们应急,可是他今天才得到消息,江南各大绸缎庄现有的绸布,大半都被‘湖帮’给买下了。”

  “他们开价多少?”韩定波马上听出对方的动机,就是要韩家向他们采购布匹。

  记得珊珊曾经告诉过他“湖帮”做生意的方式。他们一定是打听到韩家目前极需丝绸应急,才会先在江南地区大肆收购,如此一来,韩家绸缎庄就非得跟他们做生意不可。

  “我刚才和他们的人碰面,他们开出的价码比行情贵六成。”

  “不买。”韩定波直接做了决定。“这不是在做生意,是在抢劫!”

  “嗯,要是接受这个价钱,等于就是要我们带头弄乱丝绸行情,所以我当场就回绝了他们。可是临走前,他们又突然说价格还可以再商量,不过他们要当面跟你谈。就今晚,在宜春苑,你觉得呢?”韩定波沉吟了会儿,说:“回他们,我准时赴约。”

  * * *

  宜春苑

  一场应酬下来,韩定波总算见识到“湖帮人”不按牌理出牌的个性。对他这个商场老手来说,那并不足以为奇,反而是见识到另一种做生意的模式。

  今晚与他碰面的并不是“湖帮”的当家,而是底下负责掌管丝绸买卖的人,他们称之为“帮办”。丝绸帮办赵爷圆滑且练达,谈生意时总能在适当的时机说出对自己有利的条件,同时也给对方台阶下,是不可多得的谈判人才。韩定波心想:“湖帮”有这种人才,难怪能在这几年迅速崛起,成为一股不容忽视的商业新势力。

  直至中夜,酒酣耳热之际,双方总算在彼此都能接受的条件下,谈成了第一笔合作的生意。

  这时,厅房门打开,一阵阵爽朗的笑声及娇语从里头传了出来。

  席宴将散,众人都有了些醉意。

  “韩大少,今日一见,真是让赵某受益匪浅。”几名姑娘搀着赵爷走到门口,他边走边说道。

  “韩某日后还得请赵爷多关照。”韩定波世故且客套的回应。

  “唷,你们要走啦?”桂娘从另一处厅房出来,正好看到他们准备离开,快步迎上前说道。

  “嗯,桂娘,你底下的姑娘今晚可侍候得更周到。”赵爷笑说。

  “那要多谢赵爷捧场。”桂娘也是一脸笑盈盈。“唉,都这么晚了,我替二位备了两间上好的房,住一宿再回去吧。好不?”语末,她既特地又不着痕迹地朝韩定波询问道。

  韩定波微眯眼,不断在心里轻嗤脑中所浮现的突兀联想,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今晚他一直将桂娘的笑脸和另一张娇颜重叠在一起。

  不待他回答,赵爷便直接允下。“也好,咱们就在你这儿住一晚。”

  韩定波见状,也不好再推说。

  桂娘为韩定波安排了一间简单却不失雅致的厅房。房内的陈设不过床帐桌椅,点缀不过书画文房,却不染点尘,处处可见巧思。

  厅房之间以一小架屏风隔开,屏风上绘有江南山水;山之巅、水之湄,一叶扁舟,舟上身影点点,仿佛是特意挥洒出一段藏于记忆中的过往。

  细细湘竹编成的帘蟆半卷,无风也无月,床幔低垂,只见满室寂寂,俏然无声。

  门,缓缓打开。

  韩定波让婢女解衣之后便直接就寝,寤寐间,他还是听到了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有人往床榻走来。

  婢女为她褪下一袭轻盈的纱袍,再朝床幔轻道:“爷,桂姨差姑娘来侍候您。”

  “嗯。”他半带醉意又半睡半醒,只含糊应了一声。

  婢女朝她颔首,为她掀开床幔,感觉得出来当她坐上床榻时,白腴的娇躯还在微微发颤。

  她微点了下头,示意婢女退下。

  婢女放下床幔,纱幔轻摆了会儿,床帏内顿时一片漆黑。

  突然间,她急抽了口气。还来不及反应,就被铁臂一揽,随即躺在他身下和他裸裎相依。

  他怎么也未着寸褛?她好紧张,原以为要先为他褪下贴身衣裤的。他精壮的身体完全贴着她。嗯……他怎么会那么快就……

  突然间,他将脸埋进她颈侧,突如其来的唱咬,中断了她纷乱的思绪。

  “呃……”她难受的轻吟出声。他身上的酒味让她未饮先醉,整个人突然觉得晕眩起来。

  她没有经验,根本不知如何反应,只能顺着他、任由他……

  “啊!”两人同时嘶吼出声。

  天,她简直就像是处子一样!

  她则是快痛昏了!就算不是痛昏,那也是要被撑裂了!

  娘只说会疼,没说身子会被男人给撑裂、涨裂啊!

  她好难受啊——

  “该死,你怎么会紧成这样!”他闷声问,声音粗嗄,几乎不像是人话。

  她只能无助的摇头,葱葱十指死抓着两侧被褥,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情欲愈来愈炽旺,他再也无法控行自己的需求,一个挺腰,直接贯穿她——

  “啊——”

  隐约感觉到似乎贯穿了一层屏障,然勃发的欲念却粉碎了他的理智。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这种地方、这种时候,怎么可能会安排个处子让他开苞?

  欲望驾驭了他。他兴奋、忘情、恣意的摆动、扭动身下的娇躯,她似乎是想将他融化……

  但对她来说,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觉得身体正遭受着狂风骤雨般的鞭笞,她逃不了,速度太快了,她甚至来不及好好喘口气。

  “啊——啊啊——”她的吟叫挟着他的咆哮。

  她开始抬起臀儿迎接他——

  床帏内漆黑不见五指,他们只能感觉彼此。他们水乳相融,几乎要揉进对方的身体里。

  突然间,毫无预警地,两具身躯同时弓起僵直——

  “珊珊——”他粗吼一声……

  释放后,他才倏然意识到自己在高潮中叫了她的名字,而她也听到了。

  她紧闭双眼,任泪水直淌而下——

  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一个男人在几近灭顶的高潮中,叫出一个女人的名字?

  原因只有一个,他心里有她。

  * * *

  他醒了,还没睁开眼,就闻到床帏间弥漫不散的欢爱气味。那几乎持续了一整夜。

  他睁开眼,猿臂往旁边一伸,却扑了空。

  人呢?

  彻夜狂欢,终不敌天亮前睡意来袭。他睡前就提醒自己,醒来后一定要知道她是谁。因为第一次有女人让他欲罢不能,完全失去控制。

  他坐起身掀开床幔,眼前所见却让他为之一怔。

  她怎么会在这里?

  “你总算醒了。”珊珊站在床前对他说道。

  “你怎么会在这儿?”天生的机敏告诉他,这绝对和昨夜的事有关。

  “我把我的话说完就走。”口吻佯装很平淡,但眼底的柔情却骗不了人。

  “你把被褥掀起来看看。”

  韩定波冷冷瞪着她,他掀起被褥,垂眸轻扫一眼,他看到了——被单上有一滩血渍!

  即使早有预感,但他还是难掩诧然,黑瞳直瞠着她。

  “那是我的。”珊珊对他公布答案。

  他被设计了!而她就是昨晚被他抱在怀里的女人!

  “你这是在做什么?!”他气极了,不顾一切吼道。

  眼尖的他这时突然瞄见,原本置于床侧小几上的衣物不见了!该死,就和当年一样,她要让他完全没有反击的机会。

  珊珊无视他的怒火,脸上有着异常的平静,这一切,都是她刻意安排,无关乎捉弄,只是单纯地想和喜欢的男人在一起。

  “我最近才发现,其实我们的个性很像,都是会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计一切代价,费尽所有的心思。你要的是让韩家掌握更多的名利,而我要的只是和自己喜欢的男人在一起。”

  “你给我坐下来说话!”他又吼了出来。看她一脸苍白,连站都站不太稳,却要硬撑站着和他说话,想来又是一肚子火。

  他知道自己是怎么折磨她的,没有怜惜、没有呵护、他只把她当成烟花女子般对待,她——怎么能受得了?!

  天杀的,他知道自己是在心疼她!

  珊珊却摇头。“我只是想等你醒来,然后让你知道昨晚的人是我。”眼睫轻颤了下,她终究是生手,一想到昨晚雨骤风狂般的欢爱,苍白的脸庞倏然浮上朵朵红云。

  “你的目的是什么?”他冷冷问道,眸光渐深沉了起来。他不敢相信,光是看着她脸上那抹含羞带怯的神情,眉目间微掠的妩媚,他就能再……

  珊珊轻咬了下唇,明眸直凝着他,即使已经和他发生最亲密的关系,她还是不敢看向他颈部以下的地方,她吸口气,以稳住自己太过于害躁的模样,说:

  “目的?我只是希望这种男女之事,是和自己喜欢的男人做罢了,就这么简单。不过,你可以把我的目的想得更恶劣一点。”她若有所指。“我不知道你会不会要自己的亲弟弟娶自己碰过的女人?”

  “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让韩定洵无法娶她!

  “随你怎么说,我要回卢家了。”

  “站住!”她一转身,韩定波立刻叫住她。

  还来不及反应,她整个人已落进厚实的臂弯之中。

  “你?!”意识到他竟敢一丝不挂的冲下床,粉颊突然烧了起来,又热又烫。

  “放开我!不然你会出不了这个门的!”她边挣扎边叫道。

  韩定波明白她的意思。“告诉我,你是怎么安排这一切的?”他俯首在她耳畔低声问道,同时在脑海里整理一切的线索。

  她樱唇微启,胸脯随着喘息而起伏,她往后斜睇他一眼,才说道:

  “放开我,反正你很快就会知道答案了。”

  “你费尽心思,就是要让我非娶你不可?”他收紧双臂,更牢实地将她锁在胸前。

  珊珊闻言失笑,仍不忘记继续挣扎。“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你这个笨蛋!”她用尽心思只是希望他能注意到她、被她吸引、然后喜欢上她、把她放在心上啊!

  娶她?那只不过是他自己的利益游戏罢了,她才不玩!

  “啊!”她痛叫一声。他竟然带着惩罚性的力道,咬住她的耳垂。“反正我是娶定你了,我出不了这个房门,你也不必出去!”

  “不要!放开我、我不要——”

  “娘!娘——救我——快来救我——”她放声哭了出来,更用力的想挣脱他的钳制。

  “韩大少,请你放开我女儿吧!”门外的声音让他暂停下掠夺的动作。

  是桂娘的声音?他忽然一怔,她刚说了什么?

  珊珊趁这时候,挣开他的怀抱,夺门而出——

  留他一个人愕然伫于房中央。

  * * *

  门“碰”一声被踢开。

  “韩大少,别拿我的门出气。”桂娘端坐房里,好整以暇的啜口茶,说道。她似乎早就预料他的到来。

  珊珊离开后不久,桂娘立刻差人将他的衣物送还。她知道他绝对不会就这么一走了之,他一定会来找她问个明白。

  “她人呢?”韩定波劈头就问。

  “回卢家了。”桂娘回得理所当然。

  “你们俩真是母女?”韩定波哂然一笑,这是想当然的,不然珊珊如何进他的房,做出那件事?

  这对母女的关系必定是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他想。

  桂娘轻勾嘴角默认,眉目间尽是无限风韵。神似的容貌与神情让他心头微荡,他不由自主的又想起她——

  没错,他满脑子都是她!从很久以前,从第一次相遇,他就记着她了。

  “珊珊人已经走了,你生气也没用。”桂娘腻声说道:“不过我倒是想问你,你真的准备娶我女儿吗?”

  “废话。”他毫不客气的回答。“她除了我,谁都不能嫁!”

  “那么——”桂娘一脸深意的说,笑得很诡谲,说:“韩大少,你就好好准备婚事吧!”

  第九章

  傍水临池的楼阁里。

  “卢家要退掉婚事?”韩定波不敢相信自己亲耳听到这个消息,言立阳日前亲自送去的聘礼他们一件也没收。

  宜春苑那件事之后上切都归于平静了。珊珊回到卢家,而韩家上上下下全都在张罗着婚事韩定波与卢珊珊的婚事。

  “理由?”他问言立阳。

  “卢大为说他女儿得了重病,就算痊愈之后也需要时间调养身体,说是怕因为卢小姐的病而耽误了韩家,所以不如就先退了这门亲事。”

  “烂理由!”韩定波咬牙骂道。怎么可能会这么巧?早不病、晚不病,就在他下聘的时候病了?言立阳也知道这是推托之词。以卢大为精打细算的个性,除非卢珊珊凭空消失,不然,他说什么也不会放掉韩定波这个乘龙快婿。与韩家结为亲家,可以得到多大的利益,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不明白,卢大为为什么会退掉这门亲事?一旦退掉亲事,他势必要将之前转让给他的沿海盐地归还给我们,盐田利润之高,失去这么大利益的事,他怎么可能会做?”

  “我也很好奇。”韩定波紧抿着唇,心里却不是想着卢大为何以要退掉亲事,而是那小女人这次又费尽心思想到了什么样的计谋。

  “我决定亲自去一趟卢家!”他说。

  他要看看她到底还要再耍什么把戏!

  于是,阔别三年,经过大半月的颠簸,他又重回旧地。

  江南依是旧时好,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韩定波怎么想也想不到,到了卢家,面对的竟是卢珊珊永远消失在这世上的消息!

  卢家的人告诉他,珊珊回江南之后便一病不起,就在他抵达江南的前三天,她——

  过世了!

  荒谬!

  韩定波说什么都不相信这个荒谬的消息!这一定是她故意跟他开的玩笑!

  然,事实却摆在眼前。

  卢家为她设了灵堂,准备做头七,还发了讣闻。

  就算是玩笑,他也知道,卢珊珊这个人真的是永远消失在这世上了。

  这是事实,他不接受也得接受!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知道整件事不过是一件她处心积虑设下的计谋,找不出破局关键,他就再也见不到她人!

  这是她的决心。他懂她的。

  她到底跑到哪儿去了?

  * * *

  一早,在绮香楼用完早膳,他便一个人上街寻找熟悉的身影。很傻气的行径,他知道。但除此之外,他真的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可以找到她?

  主要街道上各式商家林立,市集上人来人往,接踵比肩。他一个一个找,一家一家商行都进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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