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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性皇帝 page 10 作者:董妮

  说话间,他打个呵欠,真累,睡一会儿好了。

  他把脑袋埋进她的肩窝里,明明已呈半昏睡状态,嘴里还是尽吐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嗯……不晓得妍妍肯不肯给朕生个孩子……呵呵呵,朕要跟她说,孩子姓宇文,不要姓凤,她一定会大吃一惊。

  「慢,妍妍这么古板守礼的人,让孩子跟她姓,她会不会反对啊?可是姓凤会很倒霉耶!

  「耶,朕现在是皇帝,全兰陵国朕最大,就算朕下旨,日后出生的孩子都只能从母姓,应该也没人管得了朕吧?

  「朕真是聪明,想得到这样的好法子,嘿嘿黑……」

  好不容易,他终于笑着入睡了。

  或者该说是——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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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彗帝睡着,宇文端妍却睁开了眼睛。

  她是故意装睡的,早知道他有事瞒着,她要嘛直接戳破他,要嘛等他自己露出马脚。他两人好歹做过几年知己,她是很了解他的,这男人虽然常在她面前装疯卖傻,但他的自尊心其实很强。

  过去,在她未动心前,她也许可以不管他的心伤或不伤,直接打击他的弱点。

  但现在她做不到,爱上一个人就会想要他高兴,没有理由,只想温柔待他。

  所以她选择沉默,静静地等着事实自动掀开。

  她看到他半身染满鲜血,也看到他挥刀切断脚趾,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同他的脚趾一起被切开了。

  好疼。她几乎要冲动地爬起来,紧紧抱住他。

  可当她听到他的自言自语,那种执着、无限的深情,还有勇气……她爬不起来,只有强抑着泪水往腹内流。

  宇文端妍以为自己等过了几个春秋,终于,凤彗帝睡着了。

  她强忍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溃堤。

  这是开心、也是感动,他不是在玩弄她,他是真心喜欢她,就因为爱得太深,他情愿舍弃所有,但求她无恙。

  她会顺从他心意的,让他高兴、也让他放心。

  「不必担心,凤,我们会没事的。」好久,从他向她表白、要她签卖身契之后,她就不再昵称他「凤」,她以为两心不再相知,再多的亲密都只是徒增伤感。

  不过他大概没发觉她转换称呼间的心路转折吧!这家伙总在不该粗心时,大意得教人受不了。

  她尽量放轻手脚拉起他的衣襬,露出包得像粽于的左脚。

  他的腰带已经被鲜血濡湿了,渗出一抹淡淡的红。

  「看来血还没完全止住。」她玉掌紧压他的伤口,帮他止血。

  他太累、也太虚弱了,昏睡到完全没发觉她的动作。

  宇文端妍压了约一刻钟,感觉到腰带已经不再透出湿意,判断他的伤口已经止血,她松开手,改而探他的额头。

  温度已经有些降了,但这并不是好现象。他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而失温,这时候若能给他进食一些温热的食物就好了。

  「凤,为了我,你一定要撑下去。」宇文端妍果断地拉开两人的衣服,让两副赤裸的身子紧紧相贴。

  她的手拚命地搓揉着他迅速失去温度的身子。

  他依然昏睡,幸运的是,气息犹存。

  她不知道照顾了他多久,总算,他的身体不再冰冷下去。

  她的耳朵贴近他的胸膛,听见低沉有力的心跳,他暂时没事了,只是暂时。

  毒姑说得对,人的身体是强健而且神秘的,只要给予妥善的照顾,它就会自己痊愈。

  当然,那是指在极度缺乏医药的情形下。

  如果可能,立刻背着凤彗帝去求诊是最好的。

  他昏睡前,他们已经决定往回走,回到那原本塌陷的地方等待救援。

  皇宫里的禁卫军都是经过严格挑选与训练的,她相信意外的发生不会抹灭掉他们的理智,也许军队已经进驻皇宫,清开那倒塌的寝宫,准备下来救人了。

  还有凤彗帝背后那批不世高手,他们的能力更是惊人。

  她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他们不会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道里。

  「振作点,凤。我立刻背你出去。」她把他扛在肩上,一寸一寸地爬着。

  她爬得很慢,这该死的地道实在太崎岖不平了。

  「让我捉到挖这地道的家伙,一定抽他两鞭子。」有心挖也不挖大一点,让人连直起身子都不行,很辛苦耶!

  「凤,我想这种莫名其妙的混帐,也只有你有本事捉得到,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呢!」她努力鼓舞自己,也鼓舞他。

  地道里暗无天日,她完全无法判断时间。

  然而,她的肚子已经从饿极,慢慢地变成一种无力的空虚。

  或许已经过了一日夜了吧!她的手脚才会饿得失去力气,喉咙也干得像在冒火。

  但她并未停止移动,放弃等于等死。

  她一直爬、一直爬,让所有的意志都集中在爬行这个动作上,藉以遗忘干渴与肚饥。

  仿佛间,她觉得地道好静,静得恐怖。

  为什么一点声音也没有?有一瞬,她连他的呼吸都听不见。

  恐惧正逐渐啃蚀着她的心灵。「凤……」她突然奸想哭。「凤,你已经睡了好久了,什么时候才要起来?」

  他没有回答。她忍不住拱了拱肩,想看看能不能将他弄醒。

  但他一点反应也没有,他不会死了吧?

  不,他还有体温,喘息也仍在,他不可能死的。

  「凤,你还不想起来吗?我有一堆问题等着问你呢!」她放柔了语气对他说。

  可他仍旧一声不吭。

  地道里已经好久都只剩下她的声音了。

  「凤,求求你,醒一醒吧!」没有他,她一个人好辛苦的。

  「凤……」终于,她忍不住停下爬行,将他放了下来、紧靠着洞壁坐着。

  「凤?」她摇他,他还是一动也不动。

  她的手试探性地摸上他的额,温度还好。

  她检查他的呼吸与心跳,也算正常,那他为何一直不醒?

  摸索的手慢慢地移到他的唇,干干裂裂的,完全没有她记忆里的温润。

  「凤,你渴吗?」她凑上唇,轻轻地吻着他,湿润的舌头润泽着他的干裂。

  好久、好久,她觉得他的唇舔起来不再那么粗糙了,终于停下吻他的动作。

  「凤。」她眷恋地抱着他。「别离开我,我需要你啊!」

  她一次又一次地跟他讲话,抚摸他的身体。

  等到力气稍复,她又背着他继续往前爬。

  然后,在力气用尽时,停下来,亲他、摇他,试图将他从昏迷中唤醒。

  这样反反复覆也不晓得过了多久,她始终是一人唱着独角戏。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呢?你不再理我了吗?」她问着,神智已有些昏然,只觉得必须做某些事,却忘了为何要这样做,幸亏她本性也是极坚强、执着,否则早放弃而等死。

  凤彗帝依旧沉默。

  她的手往前伸、探索他的脸,摸到两道阳刚的眉、挺直的鼻子,还有……干裂的唇。

  该死,她已经不停地滋润它们了,为何他的唇却恢复不了她记隐中的温润?

  也许他是太渴了,他需要一点点水,然后,他的唇又会回到她记忆中的模样。

  「但这里没有水啊!」真讨厌,她不想他有所改变啊!

  她想要水,迫切的、不择手段……水,对了,她虽然没有水,但她有另一种东西。

  她清明的眸在这一刻闪耀起疯狂的光彩。

  她瞬也不瞬地直盯着自己的手,那跳动的脉里藏着她渴需的「水」,只要拿刀轻轻一划,她就有水了。

  「凤,我找到水了,你等我。」她自己也好渴,不过她会先给他喝,然后,她再喝。

  「不要。」突然,一个虚弱的声音打断她发昏的思想。凤彗帝终于醒了。

  在宇文端妍几乎被无助与孤独给击垮时,他及时清醒,拉回她的理智。

  「妍妍。」凤彗帝紧紧抱住眼前呆愣的佳人;他差点被她活活吓死,想不到她竟然想放血给他解渴。

  幸亏他醒得快,否则她那一刀划下去,难保一条小命不会呜呼哀哉。

  他完全不想去跟阎罗王抢老婆。

  「妳怎么可以想那种愚蠢的事?」他皱眉,从她的头直摸到她的脚,幸亏没有什么大伤,老天保佑。

  「我……」她看着他、听着他的声音,居然觉得精神好多了。那种麻痹又空虚的感觉已渐渐被排出心底。

  「以后不可以这样,知道吗?」他再三叮咛她。

  「我有做什么事吗?」她的记忆有些模糊。

  「妳不知道自己刚刚干了什么?」他痛昏了,难不成她也在发晕?

  「我……我好象一直爬着,爬了好久、好久……」其他的事,她真的没什么记忆了。

  「妳真不记得了?」

  她摇头。

  他咧开嘴,白牙闪着森森的诡异光辉。

  「妳刚才说愿意与朕签订一生一世的契约——一辈子陪着朕,永不分离。」

  她一怔,理智迅速回流,狠狠瞪着他。「那是你在作梦吧?」

  「难道你想食言?」

  「我根本不可能说那种话。」了不起,她会在心头想想,但诉之杪口,打死她吧!

  「妍妍,妳欺骗朕的感情,呜,朕好伤心啊!」

  她瞪着他,用力、死命地瞪,这家伙,只要有他在,绝望就很难生存,不过意外和事故就会紧随不放。

  「你少嘻皮笑脸了。」她拧了下他的耳朵。「快想想,我们要怎么出去?」

  「朕在伤心。」他假哭。「妳不要理我。」

  「是吗?」她也很爽快地放弃。「那我先走一步了。」啊!她的心在欢呼,它终于又活过来了。

  「妍妍,别拋下朕啊!妳不能始乱终弃的。」他满嘴浑话爬在她身后。

  「你去刑部击鼓鸣冤吧!」她大声回答,泪水却不知不觉爬满了脸。有一个人在身边,说话有人应,有人关心,这种感觉真好。

  「告诉他们妳把朕这个、那个后,又不要朕了,那朕多丢脸?不去。」他语调很轻快,声音却带着浓浓的虚弱。没办法,流了那么多血,他还能动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什么这个、那个,你说清楚。」

  「就是……唉呀,这么羞人的事,妳叫朕怎么说得出口?朕好歹也是个黄花闺男呢!」

  「你,黄花闺男?十年前的事吧?」

  「乱说,朕一向守身如玉,从不涉足花街柳巷。」

  「你何必到那种下流地方去?且不说当年的凤王府里有多少美貌歌姬、侍女,年前你登基鲁帝,坐拥后宫三千,难道一个也没碰过?」

  「妍妍。」凤彗帝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慎重。「妳是不是忘记了,先女王后宫里收藏的都是男妃?」

  「啊?」她真的忘了。没办法,一般人对皇帝的印象就是风流嘛!他自己要持立独行,怪得了谁?

  「朕可以对天发誓,绝对不会动先女王的男妃一根汗毛。」

  「算你有理。」

  「妳不感动吗?」他会这么乖,都是为了她耶!

  「不!」但她断然的回答彻底打破他的梦想。

  「为什么?」他哀嚎。

  「因为我很疑惑,一个守身如玉的黄花闺男,怎么会如此精通房中术?」

  「妳在称赞朕吗?」他好高兴,他让她觉得舒服。

  「我是怀疑你在撒谎。」

  「朕才没有那么卑鄙。而且,房中术有什么难的?自古帝王多风流,皇宫的藏书楼里,有关房中术的书多得是,朕只要派几个大学上进藏书楼整理一番,很快就能读到既实用、又精美的好书。」

  她突然停下爬行的动作,回过头,神色不善地瞪着他。「你让大学士去帮你整理房中术的书?」

  「不行吗?」他觉得那些人都读得津津有味呢!

  「你根本是在污辱斯文。」

  「可是他们也没反对啊!还每天早早来报到,非过三更不肯离开,朕瞧他们一点儿也不像被污辱的样子。」

  她瞠目结舌半晌,大骂:「色狼。」

  有这么严重吗?「朕只是想让妳高兴啊!」他好委屈。

  宇文端妍哼了声,径自往前爬,再不理他。

  他手脚虽无力,心底却急促,这一爬行,动作倒是较之前快上不少。

  不多时,凤彗帝终于追上宇文端妍,自后头紧紧抱住她的脚。

  「别气嘛!朕答应妳,以后再不召大学士人宫整理房中术的书籍,好不好?」

  她身子一软,回头爱娇地瞋了他一眼。「说话就说话,别动来动去的。」明知她的脚敏感,一碰她就浑身酥麻,他还捉这么大力,想害死她吗?

  「唔!」要放开还真是舍不得,她的脚圆圆巧巧,又滑嫩绵软,很好摸呢!他忍不住又多摸了两下,才依依不舍地放下,改而拉住她的手,两人相偎着一起坐下。

  她的螓首轻靠着他的肩膀,手指与他交缠。良久,她长喟口气。「有你在身边的感觉真好。」

  「妍妍。」他了解,他昏迷那段时间,她一个人既要与黑暗搏斗、又要担心他的身体,确实难为她了。「朕会一直陪着妳的。」

  「永远不会拋下我?」

  他无言地抱着她,好一会儿,他抬起她的下巴,轻柔地吻着。「倘若真的出不去了,我们就一起生、一起死。」

  「凤。」她抱着他的腰,无声地啜泣。然而,那一直惶惶的心却在这席话中定了下来。「黄泉路上也要记得拉紧我的手喔!」一个人太寂寞了,她需要他的陪伴。

  「那是当然的,朕绝不会放开妳。」他以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心,他将她的手握得好紧。

  「凤,我……慢着!」她话到一半,突然皱起眉来。

  「怎么了?」

  「你听,是不是有人在说话?」

  「咦?」他仔细倾听片刻,大喜。「地道里有第三个人。」

  「会是来救我们的吗?」

  「去看看。」

  生机终于显露了,他们兴奋地往那光明处爬去。

  第八章

  凤彗帝和宇文端妍又爬了许久,爬得膝盖都磨破了,终于找到那发声的第三者。

  不,更正。他们是找到一个半死人和一个已经死透的家伙。

  那个半死不活的人体格雄壮,四肢却极短粗。两只手掌都结了厚厚的茧。

  凤彗帝一看到他就开始笑,笑得宇文端妍忍不住扬了他后脑一记。

  「你干什么!被吓疯了?」她其实也很怕,地上那具死透的尸体模样真是难看,胸腹好像被什么东西炸开了,血糊糊一片,连内脏都流出来。

  幸亏地道阴暗,没把景象映得太清楚,否则她非作好一阵子噩梦不可。

  凤彗帝抚着额头还在不停地笑。「妍妍,妳仔细观察这个老矮子的身高,看清楚些自然明白我在笑什么了。」

  宇文端妍狐疑地瞋了他一眼,走近一步,将老矮子的上下左右看了个遍,忽尔,一记灵光闪过。

  「这家伙的身高不正是……」

  「地道的高度。」凤彗帝替她接续未完的话。「根据朕长年与意外为友、伴事故同眠的经验,地上这要死不活的家伙,十有八九正是挖地道的人。」

  别人说这种话她可能不信,但凤彗帝……霉运是他的兄弟啊!

  宇文端妍低喟口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让这家伙带我们出去嘛!但我看他……自己都快自顾不暇,还有办法给我们指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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