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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启川真的病了!
爱子下落不明、生死成谜,使得年迈的秦启川病倒床榻,所幸他只是忧虑过度以致气血阻塞,经大夫诊治后,并无大碍,只要稍加调养即可。但是结婚之期只剩三天,秦少麒却失踪,这教秦启川如何安心休养啊?
于是这天一大早,秦启川便不顾生病之躯,在刘管家小心翼翼的搀扶下,亲自登门拜访程天字。
在程府大厅上……
“秦伯父,您怎么亲向自来了?您该躺在床上好生休养啊!有什么事就差人前来说一声,或者我过去一趟也可以,您应该多多保重,我对少麒兄才有个交代啊!”程天宇心中不忍秦启川拖着病体还亲自上门来。
“程公子,你为了少麒这个不肖子,放下己事而奔波忙碌,我心中已经很过意不去,如今老夫又有一事相求,再怎么说,我也要亲自走这一趟啊!”秦启川微喘着气将话说完,言谈之中充满了感激与愧疚。
“秦伯父,快别这么说,所谓‘君子相交,惟义而已’,少麒兄与我乃至交好友,这点小事,我自然是义不容辞。只是惭愧的是,我到现在还是找不到他。”程天宇对于自己未能找到秦少麒也颇感愧疚。自责中他又接着说:“秦伯父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就是,快别客气了。”他好奇的想知道是什么重要的事,需要秦启川亲自自来访。
“事情是这样的,离少麒大喜之日只剩三天,但是这会儿少麒行踪成谜,真教我左右为难!”他大大地叹了一口气,“我思前想后,若就此退婚,失信事小,就怕坏了对方小姐的名声。如今之计,只能找个借口先延后婚期,争取些时日再作打算。只不过兹事体大,我有意亲自前往,以表慎重,免得落人口实,但是我如今的状况……唉!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而公子的谈吐、反应都好,所以……我想请程公子代我前去致意,就不知……公子意下如何?”秦启川说到重点时不禁有些吞吞吐吐,毕竟这似乎有些强人所难,他也仔细地观察着程天宇的反应。
“喔!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什么难事呢!没问题,这跑腿的事,尽管交给我就是了!”程天宇语快的应允了。
秦启川见状,不禁吁了一口气,心中对程天宇的感恩之情又多了几分。
“只是……秦伯父,以您所见,该用什么借口呢?而少麒未来的媳妇家居何处?姓名、背景又为何?您说清楚些,这样我才好处理啊!”程天宇对秦少麒那未过门的妻子产生了好奇心。
“这……我看……就说少麒临时有重要大事上京城去了,一时片刻无法回来,因此是否另选黄道吉日完婚,就看对方的意思再作打算了。”秦启川说出他的办法,“另外,这小姐姓何闺名语梅,就居住在邻县梅镇上,父亲何文甫以教书维生,在地方上小有名气,很好打探的。这样好了,我派刘管家与你一同前往,省得你多费气力寻找。”
程天宇一听到“梅镇”,心中惊讶不已,“啊!梅镇!真是巧得很,我今天原本就打算上梅镇去探听少麒兄下落的,如此一来,可说是一举两得啊!不过,照伯父所言,这何家应该不难找,为了方便,我还是一人前往好了。”程天宇心想多一个人只会碍手碍脚的,万一在何家面前露出马脚那如何是好?
秦启川闻言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一切就照程天宇所言就是。
程天宇看着秦启川忧愁的神色,不禁想要安慰安慰忧心成疾的老人家,“秦伯父,您还是安心养病,别再操烦了,‘吉人自有天相’,少麒兄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在秦少麒未失踪前,程天宇与秦启川见没几次面,而且都仅仅点头寒喧而已,如今几番相处下来,程天宇觉得这长辈其实相当通情达理,并不难亲近。就说这次他来请他去何家谈延婚之事,也是诸多维护何家,一点也不会仗着财大势大而随意毁婚,置人名节于不顾,这一点让程天宇心生佩服,不禁觉得秦少麒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啊!
想到自己孤身一人,不禁有一丝的感慨,望着秦启?一时之间就好像见到自己的亲人一般。因此他发自内心真诚的希望秦启川能尽快恢复健康,另一方面,也责怪起秦少麒不该意气用事,造成这种几乎无法收拾的局面。
“真让你费心了!”秦启川可以感受到程天宇真心的祝福,心情顿时轻松不少,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将迎刃而解似的。“那老夫就此告辞了。”
送走了秦启川,程天宇心中想着秦少麒、何语梅这两个名字……嗯!今天这个巧合会不会是个好预兆呢?他苦笑一声不再多想,只希望这件事尽快落幕,他能落个清闲。振了振心神,交代了下人备马,没多久,他便出了大门,策马直奔梅镇而去……
第四章
程天宇一路风尘仆仆地赶着路,骑在马背上的他又饿又累、又急又气的到了梅镇。
这阵子他马不停蹄的寻找着秦少麒,但是这家伙就像在人间蒸发了似的,毫无信息。
他脑中浮现秦少麒英姿焕发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福薄短命之人,若是让他知道秦少麒只是躲藏起来,存心让他们找不到,他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好发泄胸中的怒气。
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但此刻的程天宇只想找个地方歇歇脚、祭一下五脏庙,也好顺便打听一下秦少麒的下落。因此他一看到挂着斗大招牌的酒楼,便迫不及待地翻身下马,将马栓好。
“客官,欢迎光临!快里边请!”立在门口的店小二一望见衣裳华贵、器宇轩昂的程天宇便大声热情的招呼着,知道有钱的大爷上门了。
走进酒楼,程天宇望了望,尚称洁净,虽然时辰还不到正午,但已是宾客盈门,相当热闹。他皱了皱一双剑眉,甚爱清静的他似乎也没多少选择,出门在外,总是绪多不便。
“客官,请这边坐,不知客官想来点什么?”店小二笑容可掬的询问着。
“店里有些什么拿手的,尽管端上来,再来壶上好的龙井,不过,我赶时间,手脚利落点。”
店小二连连点头称是,便离开了。
就在程天宇吃饱了、喝足了之后,便唤来了店小一。
“小二哥,镇上可有个在私执教书的何文甫夫子,他有个闺女名唤何语梅?”
“喔,有啊,何夫子可是个好老师兼大好人呢!这是梅镇上人人皆知的啊!”店小二竖起了大拇指说道。
“那何家小姐又是个怎样的人?”程天宇想顺道打探何语梅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是否像秦启川所说的那般好,若只凭媒妁之言,怕是害了秦少麒一生啊!
“说起这何家小姐,那可是人见人夸呢,模样长得甜美之外,又做得一手好针线活,难得的是,人又孝顺,照顾老父那可是无微不至啊!这娶到她的人,真是上辈子不知晓了什么好香哩!”店小二只差没拿她当神拜了。
程天宇闻言心想,秦启川所说果然没错,秦少麒相貌堂堂、才华洋溢,那这门亲事真可说是“天作之合”,他该帮着撮合。作了决定后,又赶忙问清楚了何家如何走,店小二也巨细靡遗地告诉了程天宇。
程天宇明白后随即从怀中瑞出了白花花的银子,足足有十两,表明了付完酒菜钱,其余的就赏给他。店小二拿着沉甸甸的银子,笑得合不拢嘴,在这龙蛇杂处的酒楼里这么多年,打从看到这个气质非凡的公子,他就知道会有油水可捞,果不其然让他料中了。
“另外,小二哥,不知你这阵子是否看过一个年约二十多岁、身着华服、高大俊逸的外地人打从这儿经过?”程天宇刚刚到这小镇时,就仔细的观察过,这里是镇上惟一的酒楼,店小二阅人无数,或许能提供些线索。
“嗯……身着华服、高大俊逸的年轻人……会来这酒楼的人我大都认识,若是陌生人,我有印象的倒没几人……”店小二看在赏银的分上,侧着头努力的想。蓦地,他睁大了双眼,“前阵子是有来了一个像客官所形容的陌生男子,他在我们店门口差点给马车撞了,引起了好大的一阵骚动,到现在我还印象深刻……”
程天宇心中大喜,会是秦少麒吗?不等店小二说完,他就连忙揪着店小二的手问道:“那后来呢?那名男子去了何处?”
“这说来也真巧,后来那个人就被你刚刚探听的何家姑娘给救了回去。听说那人丧失了记忆只得寄住在何家,但他认了何夫子为义父、与何家姑娘结为异姓兄妹了。”店小二有些被程天宇急切的神情给吓着,赶紧一五一十将他所知道的全部道出。
程天宇被这一番话给震得目瞪口呆,久久说不出话来。
“客官,你怎么了?不要紧吧?”
这一问让程天宇回过神来,“喔!我没事,谢谢你,小二哥,你去忙你的吧!”
店小二手拿着银子,欣喜地谢过,便告退了,独留程天宇思索着这一条线索。
如果真如店小二说的,那人是秦少麒,而他又失去了记忆,这就说明了为何秦少麒会杳无讯息这么久;假如真是这样,那岂不是太好了!程天宇欣喜的拍桌而起,二话不说的夺门而出,跃上马背就直往店小二所指的何家而去,因为这个谜团只有到了何家才能解开。
程天宇策马疾奔,脑海中也不断响起店小二的话……如果那个男人是秦少麒,怎么会这么巧的被他的未婚妻所救?如果秦少麒知道救他的人就是他逃婚的对象时,那他会有什么反应呢?
脑中浮现出秦少麒各式各样的脸部表情,他不禁开口大笑,这太有趣了!想到这阵子为了秦少麒受尽风霜,他祈祷这一切就如他所预测的,那就报仇有望了!想到这里,他再度仰天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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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麒独自一入神情略显呆滞地坐在前厅,他已经从何语梅向他吐露爱意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何家父女出门也不是一时片刻就会回来,所以他要乘机理清脑海中烦乱的思绪,但是那思绪却愈来愈乱。
他满脑子挣是何语梅的倩影,尤其她嫣然一笑时那梨涡若隐若现的模样,总让他情不自禁的想一亲芳泽,而自从上次替她疗伤,觑见她雪白无瑕的娇躯、丰满坚挺的双峰后,更是常常让他孤夜难眠。
天知道!他已经忍太久了……可是三天!就剩三天了,在这个时候她居然说她爱他,他到底该怎么办?
他脑中又时时浮现她含羞带怯、语意轻柔地对他表白心迹时那动人模样,而每每想起那一幕总让他心醉神迷、欣喜欲狂。她爱他!这是多么简单的一句话,却足以让他飞上了天、羽化成仙啊!他多么渴望能回报她的深情,紧紧地将她拥在怀中,大声地告诉她,他也爱她……
可是他不能!他不能……他只能慧剑斩情丝?!
是咽!此刻的他终于清楚地知道他该放手了……与其跟了他这个一切成谜的人、受人唾弃,不如祝福她,让她嫁人秦府,过着安稳的生活,这才是爱她最好的方式。
这个认知霎时让他从天上坠人地狱,直陷入那深不见底的痛苦深渊中。
就在秦少麒沉浸在自己紊乱思绪中无法自拔时,却传来一阵清脆而规律的敲门声——
秦少麒有些生气、有些无奈于自己被打扰了,他不耐地踱步至门口,用力地打开门,要看看是哪个不速之客。
“真的是你!秦少麒。”程天宇敲门的手甫一放下,大门便打开了,而眼前的人直让他惊呼出声,“少麒,是我啊!”他激动地紧抓住秦少麒的双臂。
“你是谁?你是不是认错人了?”秦少麒没有料到他一开门会遇到这般情形,脸错愕,但是眼前这个气质翩翩的男子却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程天宇里着眼前满脸疑惑的秦少麒,心中已然确定了之前店小二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真的丧失了记忆,连多年好友都不记得了,那他的计划不就可以开始实行了。他压抑住乍见好友的激动,并忍住想大笑的念头,叙了敛心神,打算先向秦少麒解释这一切。
“我没认错人,我姓程名天宇,我已经找你很久了,我也知道你受了伤失去了记忆!”程天宇顿了顿,注意着秦少麒的反应。
“程天宇?”秦少麒疑惑的念着,只觉得名字好熟悉!而这个人脸上真挚诚恳的表情似乎真的认识自己。
秦少麒心中半信半疑的盘算着,姑且不论他所言是真是假,如今已有人找上门来,那先了解一番又何妨?这或许是他找回记忆惟一的机会了。思及此,这会儿抉成秦少麒急切激动的想从他口中知道自己的身世背景。
但是秦少麒还没问出口,程天宇已经先说话了:“我想单独跟你谈谈,是否方便?”
秦少麒这才发现两人还站在门口,连忙语带歉意地说:“真对不住,我们进屋里吧!眼下家中就只剩我一人,这边请!”
“请!”程天宇拱手作揖,心中又是一喜,少了何家父女,他就能把握时间尽快将秦少麒带回秦府。
一坐定,程天宇看见秦少麒询问的目光,会意的笑了笑。他又何尝不急?虽然他很想逗逗他、卖个关于,但是时间宝贵,喝了一口秦少麒倒给他的热茶,镇定的说道:“时间紧迫,简单的说,你姓秦名少麒,就住在隔壁县城,世代经商,你为独子,早年丧母,如今家中只有老父一人,不过,你已有未婚妻了。”程天宇故意隐瞒了他逃婚的事实,并且在“未婚妻”一词中加重语气,想一探秦少麒的反应。
秦少麒闻言心中一震,他姓“秦”!所以他将之误认为“齐”?当他听见程天宇对他身世的描述时,脑中竟也闪过好几幅片段的画面,那画面中似乎有老人、女子……而他听到“未婚妻”一词时,整个人更是愣住了——他竟已有了未婚妻?!
程天宇没有错过他阴晴不定的表情,他是否记起了什么?于是又继续说道:“你已经失踪近半个月,而我刚刚所说的时间紧迫,是因为你家中老父因挂念你的安危,已重病在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