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她是在考验他的意志力,还是在折磨他?江子麒暗咬著牙抓住她猛擦拭个不停的小手。她快令他的理智濒临溃散,还是当著他的高阶主管面前。虽然她的用意非常纯洁,可擦拭之处委实不纯洁,简直还要人命,他差点就亢奋起来。
「呃……」他变得阴暗的目光,森冷得让她霍然顿口。他本来就在生气,而她愚笨的手犹不知死活地做错事,毁了他的衣服不说,这湿漉的文件怎麽解决?天呀,她怎麽这麽笨?连最简单的送文件她都能送出祸来,她真是笨得可以。
「你们先出去吧。」看著她刷地变苍白的小脸,她九成九又想到她为什麽会这麽笨吧。他无奈地摇摇头。可当务之急是先把过多的电灯泡给赶出他的办公室。
「是的,董事长。」犹如皇帝开恩大赦天下,在场的高阶干部争相夺门而出;尽管同情她失手造成的意外将承受董事长的怒焰,但幸好有她这替死鬼出现,使得他们逃过一劫。
「对不起,我……」关门声让她害怕地低下头。他要发飙了吗?谁叫她这麽笨,会被骂也是应该的。
「饶了我吧,你就不能换句台词吗?小不点。」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江子麒皱起眉头看著她的後脑勺。人已经够矮的,还这麽喜欢低头,看来他有必要纠正她这有碍长高的坏习惯。
「什麽?」不解地抬起头,迎上他宠溺的眸光让她不知所措。刚刚他不是还冷得像冬天寒流,怎麽一转眼工夫就变成春天了?她迷惘地看著他。
「你的记忆力真差。」将她拉在大腿上坐著,江子麒感叹地搂住地。十八岁终究还只是个少不经事的年龄,要等到她长大他还真有的等啦。
「董事长……」这亲密的举动令她局促不安地想挣脱出他的怀抱。坐在他的大腿上,多令人难为情呀!尤其她觉得自己好像发烧一般的热起来,整个人似手脚无力、浑身发软。
「叫我子麒吧,小不点。」他轻轻转过她的脸,呼吸有点急促起来。她的馨香不住飘进他的鼻内,她的柔软更让他血脉愤张,全身为之亢奋不已。
范桃花迎视著他蓦然深邃黑黝的眸光,宛若被磁铁吸走她的魂魄,她无法移开视线,忘情地沉醉在他惑人的眸海中。
「我想吻你,我可以吻你吗?」她迷蒙的水眸闪耀著璀璨的梦幻光芒;他的呼吸顿时一窒,什麽理智、自制全甩到九霄云外,如排山倒海而来的强烈欲望啃噬他的身心。他要她!但他不能吓坏她。可如万马奔腾的欲流几乎撕裂他的思维,他快疯了,他的身体从未这麽想要一个女人过;但……他不能,没有她的允许,他不能造次,否则她对他微弱的好感将付之一炬。
「现在吗?」
错愕地回过神来,看著他俊逸的脸庞彷佛压抑著强烈的痛苦而扭曲著,他好像很不舒服,他生病了吗?想也未想,地伸手探向他的额头。
「你做什麽?」柔软的小手莫名其妙地贴上他的额头,江子麒狐疑地将手覆上她的。他还在等待她的回答,她的反应则让他无从理解。
「你是不是生病了?你的手好烫喔,你发烧了吗?」火热的大手压着她的小手,好像要将她热熔似的。如此炽热的高温,莫非他感冒了?否则他的言行举止怎会反覆无常?从弄污他的衣服到被他搂进怀中,这一连串莫名的举动,还有他说的话——叫他名字和想吻她,他八成高烧得神智不清了。
「什麽?我发烧?」宛若一桶冷水当头兜下,江子麒呆愕地看著她担忧的眸光。天,敢情她是认真的!?他的身体因渴望她而为之发烧、发狂,她却以为他生病了!?他不禁有趣地仰头大笑。能把欲火当作是发烧,他真是甘败下风。
「你在笑什麽?」生病有这麽快乐吗?生病应该很不舒服吧,结果他却笑得如此狂妄、恣情……等等,这该不会是物极必反或迥光返照吧?上帝!她必须赶快送他去医院治疗。
「你还能走吗?我抱不动你,我……我叫人来帮忙。」惊慌让她说话有点结巴。
伸手就要拉他起身,却发现自己还坐在他身上;喔,生病就够难受的,他居然还能承担她的重量,他一定很痛苦吧?
「你想叫人来看笑话,小不点。」笑剧就到此为止,江子麒正色地看著她。她脸上鲜明的担心和紧张让他窝心,尽管她错得离谱,但办公室的确也不是调情的好地方,尤其他桌上的文件还有待拯救,他居然还有那个心思,真是不可思议啊!
「看笑话?」完全反应不过来,她一脸雾煞煞地看著他。
「嗯,看来我这件范伦铁诺的西装又毁在你手上。小不点,你说该怎麽处理?」将她放下身去,湿濡的布料紧贴著他的皮肤,看来她跟咖啡犯冲。可怜他的名牌西装,三天内就毁了两件,虽然不会跟她要求赔偿,逗逗她也算不无小补。
「范伦铁诺!不会吧?我……」范桃花已经惊吓得说不出话来。她如果有钱还需要来上班吗?她结交的朋友的经济状况亦跟她差不了多少,谁能一时之间拿出这么多钱借她?再说她也开不了口。
「你不相信我这件西装是范伦铁诺的吗?小不点。」环抱双手,他半笑不笑地瞅著她。
「不、不是,我……」相信,她怎麽会不相信?安康集团董事长,身穿名牌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事,问题是她哪来的钱赔他?
「哈哈哈……回去工作吧。」若非公事还有待处理,他真想继续逗逗这个小不点。
「咦?回去……我……」逃过一劫了,可能吗?
「不想回去啊?那我改变心意了喔。」
「没有,没有,董事长,我回去了!」再也不敢停留,她夺门而出。
第六章
作著一夜美梦,范桃花欣喜地走进办公室。
「早安,桃花。」郭靖海抬头打招呼。
「早安,郭特助。你这麽早就来公司啊?」她有点不可思议,还以为她是少数早到公司的人,孰料还有人先她一步。
「早?我根本就还没下班哪。」他忍不住怨叹。
「什麽?你是说你从昨天……」难以置信地惊呼出声,她无法想像地看著他精神饱满的脸,这哪像是一夜无眠的模样?他说真的还是假的?他不会又在戏弄她吧?她狐疑地上下打量他。
「你不会以为我是在骗你吧?我又累又饿又爱困,早知道修理电梯还好命一点。」瞧她那是什麽眼神,居然怀疑他的话,他说的可是事实,毫无一丝虚假耶。虽说他有捉弄她的前科,可还不至於到狼来了的地步吧?劳心劳力地勤奋工作,为公司鞠躬尽瘁死而後已,怎会遭受这种待遇呢?真是太伤他的心啦。
「对不起,我只是以为……」心虚地红了脸,她的确是认为他百分之九十九又在骗她。可看他那喊冤叫屈的模样和受伤害的眼神,她好像真的误会他了。瞄了一眼手中拎著的早点,她愧疚地说:「郭特助,你要不要吃早餐?」
「早餐?!好啊、好啊,我快饿死了,等餐厅送早餐来,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郭靖海兴奋地站起身冲向她。「喔!太棒了,是烧饼油条,我早就想吃好久了。等等,我吃了你的早餐,那你怎麽办呢?」
「没关系,我不是很饿……」看他一副饿死鬼投胎般的馋样,她有点好笑,这份早点是比她更适合他食用。
「不行,没吃早餐怎麽行?对了,我那份早餐给你吃。不过要麻烦你等一会见他毫不客气地拿起那份令他猛流口水的餐点,他边吃边说。好心是会有好报的,而他向来一尺还一丈。
「不用了,我不是很饿。」范桃花摇摇头,对他的吃相禁不住轻笑出声。堂堂安康集团董事长的特别助理,谁会相信眼前这个狼吞虎咽的大男人在商界有著举足轻重的地位?话说回来,他的行径的确也难以和他的身分画上等号。
「我坚持,不然我怎麽好意思白吃你的早餐。」郭靖海停下动作并严肃地看著她,大有她不答应就要将早点还给她的举动。
「我……好吧。」烧饼油条都被啃了一大半,他们又不是情侣,她哪里敢吃他的口水?不过是一份早餐,她就成全他的坚持,不然他好像大有和她杠上的意味。
郭靖海这才满意地继续吃起烧饼油条。直到他桌上的电话内线响了两声断掉,他说:「桃花,早餐送来了,你可以去吃了。」
「早餐?」她困惑地东张西望。这里除了那份快被他干掉的烧饼油条算是食物之外,哪来的早餐?
「我忘了告诉你,董事长办公室里还有一个小套房,通常我都是和董事长一起在那里吃早餐,所以得麻烦你自己去跑一趟。」郭靖海很无辜地说明。
「董事长!?他……」
「你不会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加班吧?董事长不以身作则,谁会替他这麽卖命,你说对不对?早餐凉了就不好吃,你快去拿吧。」
「我不饿,我不想吃,所以我不过去了。」叫她去董事长室!?她脑袋一空,猛摇头。她老是在他面前犯错,现在她压根没有心理准备去面对他。
「你不是在开我玩笑吧?早餐是董事长帮我叫的,你若不过去吃,我可是会被他骂得臭头,你别害我。」郭靖海微皱眉地看著她的仓皇失措。事情显然和他想像的截然不同,喜欢一个人不是处心积虑想和对方时时刻刻相守在一起?昨天她自江子麒那儿回来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难道他猜错他们的进展吗?不对,江子麒的好心情应该是为她而改变,所以,究竟是哪一个细节又出了差错?
「有这么严重吗?」不过是一个早餐。江子麒会这么在意吗?她有些看着郭靖海眉头深锁,一副事态严重的样子,他这有别于嘻笑的态度,令她有点不安。
「就是有这麽严重。你难道不知道他的个性和脾气?我完了,早知道我就再忍耐一下别吃,现在好了,我哪还吃得下?」佯装出瑟缩的眼光,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再抱住头并烦恼地大吼大叫。既然要报恩就得有始有终,管它是哪个地方出差错,解铃还须系铃人。
「郭特助……」事情好像很严重,尤其江子麒的脾气阴晴不定,昨天他还生了好大的气,看来她不去拿早餐真会害了郭靖海。但她也怕啊。「郭特助,那你帮我拿好不好?毕竟那是你的早餐,我去的话董事长会奇怪的。」这样可以吧?算是两全其美,她不用见到江子麒,郭靖海又能解决早餐、交差了事。
「我去?不、不行!」呀哈!她何时变得这麽聪明?郭靖海暗暗皱眉地想著。不成,他不可能搞不定她,他这特别助理可不是当假的。
「为什麽不行?」她说的合情合理,他没道理拒绝;况且那份早餐本就属於他,她岂能越俎代庖?
「你不知道,你以为董事长的早餐这麽好吃吗?我这份文件还没赶出来,他要是知道我没把工作做完,我就皮痒了。所以我不能自动送上门去,只有拜托你了。唉,他自己是工作狂就算了,还要别人跟他一样,怎麽受得了?」眼珠溜溜一转,他哀声叹气地低下头。这样还不能取信於她,他真要去撞豆腐喽。没想到她怀疑心这麽重,还真难摆平。
这是什麽样的早餐?根本就和鸿门宴差不多。而他摆明要她做他的挡箭牌,说难听点是替死鬼,这是什麽上司?昨天他还故意在电梯里推她,幸好她福大命大;如今……可瞧他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真教她於心不忍。
「你不会见死不救吧?桃花。」渴盼地望著她,他就不信她还不上当、还无动於衷;她并不是冷漠无情的人,所以她绝对会自动送上门去。
「我去。」她无法对那双充满期望的眼睛说不,尽管她仍心有於悸。再说她只是一个跑腿,应该没什麽事吧?
「真是太谢谢你了,桃花,改天我请你吃饭。」看不出来爱脸红的她竟固执得要他使出浑身解数才能说服,还后兵是黑瓶子装酱油,实不能小觑她。
「不用了。」沉重地站起身,她无奈地往大门走去,不懂自己的一份早餐怎会换来这般无助的境遇和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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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敞开的董事长办公室,范桃花-颗心止不住地狂跳。踏著踯躅的脚步来到内室门前,她的手差点无力得举不起来敲门。「叩叩」,没有回应;再「叩叩」,还是没有回应。她不解地轻轻推开一个隙缝,然後小心地偷看!没人!
她奇怪地推开门,困惑地走进去并东张西望,当眼光发现左边有另一扇镂花的木门,她不禁紧张地吞了吞口水;郭靖海说的小套房就是这问吧?
忐忑地走到木门前,她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门後一样没有回应。奇怪,难道江子麒出去了吗?她不死心地再伸出手敲门,大门却猛然打开,她伸出去的手就重重地敲在他胸前……
「啊!」她惊叫地抽回手,却在看见他的穿著时又再度惊叫出声:「啊!」「喔,你想谋杀啊?小不点,别叫了,我的耳朵都被你叫聋了。」猝不及防地被敲个正著,江子麒皱著眉惊诧地看著她受惊吓的粉脸。人吓人真是会吓死人,而
一大早的,她怎麽会在这里出现?不过,他还是将尖叫不停已达到公害标准的她给带进房中并关上门。
他……他居然穿著睡袍!更害人心脏无力的是他睡袍前襟正松垮地敞开,露出一大截光亮、结实的健美胸肌不说,她甚至还能看到那和女人不同颜色大小的微褐色乳头……大力地吞了一口口水,她赫然发觉自己口乾舌燥地无法移开视线。
「别叫了,没这麽恐怖吧?」不得不捂住她嫣红的小嘴,他将她带到沙发上坐好。早知道女人爱大惊小怪,特别是高分贝的音量让人无法领教,原以为害羞的她是不会如此神经兮兮,孰料他仍是估计错误。
蓦然被捂住的嘴唇不可避免地紧贴著他宽厚的掌心,而近在眼帘的俊脸瞬间夺去她的呼吸。她想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视线却直直对上那裸露的两点。她差点没羞死过去地红了脸,一颗心狂跳得似要跳出胸腔,偏偏眼睛净是忍不住往那儿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