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除了在床上外,原来带女生出来玩,也是趣味无穷,那种有人陪在身边谈心,斗斗嘴,聊聊天,甚至被关心的感觉,果真妙不可言。
“你快把车停下啦,我怕死了……”而美害怕的身体不自觉地倚向子骞。
“乖,我知道,我会好好保护你的。”英雄救美,自古有之。子骞心中不由自主升起一道莫名的成就感。
“夏子骞,我不需要你的保护,要……要是你再不把车停下来,以后休想再来找我!”
“小乖乖,你又在撒娇了,是不是?”以退为进,女人说的讨厌就是喜欢。
“我……恶……”
一记干呕声让子骞警心大作,只见而美整个头理进他的驾驶座下方,吐了。
夏子骞见到这紧急状况,攀在方向盘上的双手,顺势绕转一百八十度,吱的车胎磨地声将路面擦出一道长长的痕迹,整个车子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滑向一旁峭壁,停住。
“你还好吧!”夏子骞后悔自己神经粗过麻绳,竟没发现她的不对劲。
晕得满头小鸟飞的而美打开车门,一手支在岩壁上,痛苦地把胃里的兔子给抓出来。
她是着了什么魔,还是中了什么邪,才会答应这死痞子出来夜游?
这家伙哪懂得怜香惜玉,不把她整死就算佛祖庇佑,她绝不再相信他会善待女人。
“要不要喝个水,我这里有面纸。”
而美一手将矿泉水打开,扯开嗓门尖嚷着:“给我滚,早知道你根本不适合谈恋爱,女人只能跟你玩玩就算。”
“我……我正试着在当个称职的男伴,我希望我喜欢的快乐也能带给你。”
一对藏刀带剑的目光射来,这摸不清状况的浑小子,还敢顶这种不要命的嘴!
“好,我……”天啊,这晕眩感怎会持续这么久,吐得胃酸都吐出来了,眼前还是白茫茫的一片。“你小心点,快,你就行行好喝点水,我知道错了。”千错万错他都愿担,只要她能消消气,降降火。
“走开啦,你这种人差劲到极点,永远只为自己想,你这种人根本不配谈恋爱。”只要别人当他的影子,跟随他的喜怒哀乐走,她自认她不是应声虫,更不是腹语娃娃。
她的责骂点醒了子骞,为何每次他都自以为是地认为,他是为别人好,可是这好与不好的界限,在于对方的感受,而不是自己的一套标准。
“我不能走,我走了没人照顾你。”他放心不下。
“你留着对我也没什么好处,我……”她又晕了。
这回子骞抓住第一时间,两个箭步朝前,将她身子搂进怀中。
“喝点水,只要你喝了水,要我生要我死全由你了。”看她美丽的俏脸满痛楚,他心头仿佛千刀刺,万刀剐。
“好,这可是你说的。”咕噜咕噜两大口水入喉,而美指着前头断崖。“你马上给我跳下去,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
“这跳下去一定粉身碎骨……”
“算了算了,我早就知道你们这种花花公子,有色无胆,我不!”
而美才一回身,便见子骞冲越双黄线,一路奔向断壁悬崖。“喂,我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啊!”而美遥望对面看台,上头空无一人,天啊,他该不会真的一时想不开就跳下去了吧!
她踩着抖怯的步伐越过双黄线,一步步朝崖边眺望。
“喂,夏子骞,你别吓我,我不是真的想要你跳下去的。”呜咽两记,而美发现她太过激动,其实这件事是可以好好沟通,动不动叫人家去死做什么。
“叫我子骞不是更好,加个姓不觉得太见外了!”突然一个拥抱从后袭来,夏子骞双手箍紧而美,还不停在她粉颈上索吻。
凭空而来的一记环抱,吓得而美三魂七魄凑不齐。
她回头双手用力一推,一脚使劲往他膝盖一踢。“你想吓死人啊。”
原来夏子骞是躲在一旁的大型绿色垃圾箱旁,加上几堆高过头的芒草遮掩,倒是极佳的掩护所,莫怪乎她没看到。
“你还是挺关心我的!”泪水做不了假的。
“你少臭美了,我是怕你的尸体污染海水,会造成环保问题。”她抹去刚刚不小心掉下的泪。
“那不生气了,我们可以走了吧?”他想牵她的手,却被她无情拨开。
“我是不生气了,但是不会跟你走。”裙子一擦,她就不信搭不到便车。
“那你……要怎么走?”他恼了,这女人是个可恶的小捣蛋。
“凭我的姿色,还怕没人载我吗?”胸前虽无波涛汹涌,但至少这张清纯无瑕的瓜子脸,还能让开车的人分神望一眼。
“不准,谁要敢载你,我就砍谁!”两眼如火眼金睛,一条条青筋满额际,这回他是真的发火,连祝融看了也要避三分。
一阵阵刺鼻的酸醋味顿时扑进而美鼻腔,他竟然把占有欲表现得淋漓尽致,让人不禁怀疑他们是过堂夫妻,还是媲美鹣鲽的恩爱伴侣。
“你不用吼得这么大声,暴力对我没用。”她一定要好好训练他,将自己当成马戏团的驯兽师。“可是你就是不理我,我咽不下这口气。”
“咽不下也得咽,怎么,现在咽不咽得下了?”将手一举,随时准备招车。
“我……”
“喂,运匠司机……”
“好,我什么都听你的,行不行?”
“你说的?再黄牛,你永远也别想见到我!”认真加严肃,她像个大权在握的女皇,不容地搞小动作。
夏子骞颓败地点了点头,不知怎地,他就是喜欢她挑战他的权威,越难征服,他便越难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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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赎罪,夏子骞特地带梅而美到一家可以观海的五星级海鲜楼去吃晚餐。
他始终相信,要征服女人的不二法门,就是要——摆阔。
“来来来,尽管点你爱吃的菜,想吃龙虾、鲍鱼、帝王蟹还是鱼翅,统统由你点,只要你开心,这点小钱就包在我身上。”拍胸的声音大过打沙包,男人的沙文彰显无疑。
这是典型的大男人心态,而美看得出在物质上他能满足她,但在精神上他却老站在高台俯望她,明显地矮化她的地位。
不,不行,此风不可长,要让他了解女男平等,有钱没什么好嚣张。
爱是无价的!
“是吗?我想吃什么都可以吗?”她双眼无辜,仿佛是踏在路边卖火柴的小女孩。
“当然罗,我爱你嘛!”
“你对我真是好好喔,如果全天下的男人都像你这么体贴窝心,那就没有女人会为情所伤,为爱所苦了。”她不停将他捧高,打算最后再狠狠将他摔下。
“所以你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了。”飘飘欲仙的快感,让他仿佛置身云海,笑看红尘。
“能够跟随一个办事能力强又处事圆融的人,我真的好感动。”
“你的感动是正常的,快点吧,人家服务生在等了。”
“那好,我就不容气 !”而美将菜单一盖,顺口溜出一组菜名。“先给我一碗鼎边锉,然后再来一份大饼包小饼,接着来个棺材板、可丽饼、沙威玛、东山鸭头、胡椒饼,石头玉米,最后再来个青蛙下蛋就可以了。”
一口气念完全省各地夜市小吃,只见服务生的笔还悬在半空中,呆得像是被人敲了一记闷棍。“而美宝贝,你……你就点这些?”犹如大梦初醒,他不敢置信的问。
“好像万峦猪脚也是不错……”嫌不够多吗?还是地点不够远?
“不是的,你怎么净点这些便宜的小吃呢?我夏某人……”
“少 嗦,不是说要听我的吗?那我想吃这些你又办不到,叫我怎么跟你相处,不晓得谁刚才拍胸脯说,自己办事能力很强,连这些基本的小吃,都没办法让我满足,你还有什么可以让我信服你的呢?”一针一针戳破他的牛皮,让他知道打肿脸的胖子下场凄凉。
“好吧,想吃就吃吧,喂,刚刚这位小姐念的东西,全去给我找出来。”他把这难题丢给无辜的服务生。
“先生,我们店里怎么可能有这些呢?”强人所难嘛!
“没有也得给我生出来,要不然我跟你们没完没了。”他摆出道上兄弟的嘴脸,只差没露出手臂上的刺青唬人。
“我可没要别人去找,有诚意你去买给我!”
“我……我去买?”他指着自己鼻头,印堂渐渐发黑。
第四章
幸好宜兰附近有许多夜市,在将近三个小时的来回路程后,这些名产统统到齐,子骞庆幸她没点万峦猪脚,否则他会情商借台赛车,来个环台方程式大竞赛。
拎着大包小包御点食粮,子骞精疲力尽地回到海鲜楼,在服务人员的指示下,得知而美一个人走向码头散步,在那欣赏点点渔火,遥望天边璀璨明星。
“我……我回来了!”爱情的力量真叫人感动,可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而美听到一道气若游丝的声音,将原本寄望在天边的飘荡心情给收回,转身专注地盯着子骞细瞧。
她发现那头狂狷飘逸的发,已大片黏在额头上,衬衫是湿到前胸贴后背,两手拎着大包小包的小吃,不过在他一张疲惫的脸上,却挂着心甘情愿的笑容。
“你……你要吃的全都在这里,不过石头玉米被老板烤得太焦,还有可丽饼也冷掉了,你若要吃的话,我去问海鲜餐厅的老板,看能不能把它弄热一点……”字里行间充满着喘意。
海风呼呼地吹着,将她的发高高拂掠。
在这样幽静的海边,明月当空照,繁星四方游,一个男人为了她刻意刁难出的菜单而搏命演出,最难能可贵的是,他脸上竟看不到半丝埋怨,她是该感动,还是该抱歉?
看他累得气喘吁吁,再怎么难解的恩怨情仇,也在此化为一团烟云。
“你辛苦了!”好窝心,好体贴。
“拜托,这点小困难哪难得倒我夏子骞。”就算累死,他也要硬挤出笑容。
给他三分颜色,就开起了染坊,男人真是赞美不得。
“那好,我现在又突然想吃花莲麻跃,你能不能……”他想要成为万能的天神,她就替他吹口哨喊安可。
只是这回夏子骞有点吓到了,不知所措地将脸一侧。
月光斜映在他俊朗的脸庞,却无意间让她发现了一道擦伤。
“你的脸怎么了?”记得他离开时,没这道伤啊!
夏子骞这才吞吞吐吐道:“就一个不长眼的小伙子,在我过马路时,突然朝我冲了过来,害我跌了一跤。”
“那现在会不会很疼?”也没包扎,万一有细菌跑进去该怎么办?
“这点小伤死不了人的,我们快到店里去吃吧,这里头全都是你爱吃的东西。”他刻意转移话题,开心地挽起她的手,准备去享受这顿得来不易的大餐。
“不行,我得先替你把伤口包扎好才吃。”要是让这张完美的脸留下难看的疤痕,她绝不会原谅自己的。
“我就说过没什么了……”
“你要是不包扎,我就不吃了!”
“好,我包扎就是了,不过可别把我整张脸挡住,这样别人就无法欣赏到好看的男人了。”
真是自恋!不过,无所谓啦,只要他肯听话,让他骄傲一下也是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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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美好,终有曲终人散之时。
当车子慢慢停在甜蜜蜜宾馆时,夏子骞才发觉到,美好的时光为何总是过得特别快。
要不是而美坚持要他乖乖回家,他绝对会赖在她身边不走。
“外面天气好冷喔,我能不能进去喝杯咖啡又再走?”夏子骞双手紧紧将身子环抱着,牙齿还不停打颤,以博取同情。
“对面有7-11,即溶的咖啡快又驱寒。”
夏子骞瞪向那坏他诡计的烂店,有生之年,他会拿大炮将它轰掉。
“可是我很累了,不然我休息一下再走好了!”他好想跟她温存温存。
他这点小心眼,她会猜不透?明着是要休息养神,暗地里根本是想来个偷香窃玉。
“说好要听我的,一、二……”她开始用她的数字诀,这招每出必胜。
“好,听你的就是了,可是能不能要求个吻别?”碰她的唇已成了一种瘾,他难以戒除。
“在这?”甜蜜蜜宾馆门口?
“又不犯法,谁看到谁福气。”他才不管那么多,霸道地一手将她的颈子勾过来,直接往她两片粉唇贴去。
好甜喔!
无论什么时候吻她,都像在吃蜂蜜,这种滋味他未曾尝过。
吻着她,闻着她清淡如幽兰的香味,舔着她柔嫩甜滑的小蜜舌,那种畅然快意的感觉,让他不知不觉地就……
“好了,到此为止了!”而美突然感觉大腿处有个棍状物在顶她。
“别那么残忍,我的小亲亲……”为了灭火,他不惜哀哀苦求。
“明天是周末,如果你想陪我去听卡瑞拉斯的演唱会,那就乖乖回去睡觉,要不然我可以约别人,我想要拉个人作陪,应该不会很难。”利益交换,至少可以让她今晚暂时获得平静。
“喔哦,我想去我想去。”能陪在她身边,只有两字可形容——
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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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中的人,不论是男女,都是不知疲累不知忧,甚至还会出现异常的小动作,让周遭的人一眼就能看出——
他恋爱了!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悠扬的歌声从子骞喉间哼出,一直传到集团总部的正厅。
这首歌不但代表他此刻心境,甚至可说是因这名字而与而美结缘……
一阵莫名的欣喜涌上心头,他开心到连亮了灯也没去注意到,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厅内竟然还有三个人。
“你们是被水泥封住了吗?竟然可以在这待上一整天?”映入眼帘的是那对鸡婆夫妻,外带一只小矮猴。
“本来准备要走的,但很凑巧地,接到远方一位亲戚的电话。”杜可黛凤眼上扬,唇勾成月,看来大事不妙矣。
“大概又是想来借钱的吧?你就跟他说最近全球经济大恐慌,要他共体时艰,度过难关。”
“人家并不穷,在英国有两间报社,一间出版社。”在伦敦的华人圈中,还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夏子骞搔搔头,实在想不起这个角色,和而美一整天玩乐下来,又为她冲到宜兰去买小吃,累得他都快虚脱,实在无心去想这号人物是谁。
“反正怎样都跟我无关,你们慢慢忙,我不奉陪了。”明天还有新行程,他得好好养精蓄锐才行。“慢着!”杜可黛大喝一声。
夏子骞回头,不耐烦地盯向夏之骞。“你管管你老婆行不行?我叫小叔,不叫儿子,不需要她这样爱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