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做什么，怎么是我害的?”根本是欲加之罪嘛!尹少东猛翻白眼，拍抚的动作却依旧温柔。
“有，就因为你做了什么，才会害我掉眼泪。”埋首在他怀中，她低声说道。
“好，那你说，我做了什么?”扶住她下颚，盯望住那双水光波动的泪眸，尹少东等著听她编派的罪名。
“都怪你……”泪眸相对，倾身献上红唇，四片唇相贴之时，她才低声说道：“是你让我丢了心，是你让我忍不住要流泪，这不是你害的还会是谁?”
是啊，都是他害的，害她变得如此没用，不怪他还能怪谁呢?然而，她却是这么心甘情愿被他害，想来也是自己有问题吧!唉，还能怎样呢?谁教她就是爱上了?
瞬间，尹少东怔住了，好半晌才明白了她的意思，然后——欣喜若狂。
“那，我可以要‘它’一辈子吗?”退开身，他指著她心口这么问著。
“‘它’会一直跟著你，到哪都会跟著你，除非……”拉过他的手，紧紧贴在自己心口上。“你不要了，‘它’才会离开?”
给这承诺，只因为她已经贪心的想留在他身边一辈子。她可以不要坚强，她可以什么都放弃，她甚至愿意为了他而软弱无用，只要他永远爱她、永远要她……
“我要!我会要‘它’一辈子!我要‘它’永远永远都陪在我身边!”将她扯入怀中，他激动不已。
“那，‘它’是你的了。”是的，给他了，全都给他，她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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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醒来，她起身坐著。低下头，她看著沉睡中的他……从来都是孤单而眠，而今却有了他的陪伴。
心头暖暖的，感觉好安心也好安定，那感觉是从未领受过的，她想这就是所谓的幸福吧?从没想过会爱上他，也没想过会被他所爱，可当事情真的发生时，她却掩藏不了那满满、满满的喜悦。
可，愈是爱，也就愈害怕失去。总是想著，他会爱自己多久?总是担心著，她什么时候就会失去他?
她或许已泥足深陷，却不代表真相信他口中的“永远”。
她愿意深陷，是因为贪恋一时的甜蜜幸福，也是因为想真切感受一回被宠爱的滋味。她要的，就只是这么多，真的不敢奢望永远。
不管以后如何，不管未来怎样，只要他活得好好的，她都会觉得欣慰安然。真的，只要他好好的活著就好……嗯?对，怎么会忘了这事?她得跟水月联络上才成。
悄然下床，她穿上衣物且抓了搁在床头的手机后，便急忙闪出了房外，
打开上盖，她本想直接拨出，却发现手机已经没电，只好走回原先使用的房里找出备用电池。
然后，一切弄妥，她才拨出号码——
“喂?”线路接通后，那头传来佣懒而娇柔的嗓音。
“怎么样?查到了吗?”
“姊!?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我电话?”一听见叶千如的声音，那头人立即清醒了过来。
“水月，不是让你别这样叫我，你怎么又给忘了?”眯起双眼，叶千如沉声斥著人在那方的秋水月。
“姊，我真的不懂，你本来就是我姊姊，为什么我不能这样叫?”数年来，秋水月始终不懂这其中缘由。
“你……嗳，反正别这样叫我就是了!”很多事是很难说得明白的，所以倒不如就什么都别说。
“为什么那么怕人知道?我们本来就是姊妹，是有著血缘关系的亲姊妹，为什么你要一直瞒著大家?姊，你到底在想什么?”
“不用管我想什么，反正你不准这样叫就是了。”不想解释，也没得解释，她只能直接命令。
“可是……”
“好了，不说那些，让你查的事，有头绪了没?”打断对方未竟的话，叶千如直追问著另一道题。
“老早就有消息了，可你一天都没开机，我又没法上去找你，所以……”
“进主题。”再度打断了秋水月，叶千如没耐心听来龙去脉。
“你报给我的车号是租车行的，老板说那台车是被一个叫贾爱琳的漂亮女人给租走的。因为她没有身分证，租车时用的是他国护照，所以确定她不是台湾人……”
“说重点。”又再一次出声打断，因为她实在不想听对方的身家报告。
“她跟尹少东在一起过。”好吧，要简洁有力是吗?那她照办就是了。“两人曾爱得轰轰烈烈，可惜却好景不常，没多久就闹了分手。然后，女的消失不见，男的开始流连花丛，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是吗?原来他们在一起过?难怪他不要她查她的事，这么说来……他心里是不是还有她?忽然间，心一阵抽痛，她只能选择按捺住。
“那，他们为什么分开?”不管他跟那女人有过什么，她还是要以他的安全为重。
“不清楚。没传闻也没八卦，所以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要知道的话也只能问本人了。”秋水月只能在那头耸肩，无法回答叶千如这道题。
“问本人吗?”黑眸直视前方，她有些失神。
能问吗?该问他吗?她不是想探他隐私，也不是想窥知他的过往，她只是想知道事实真相……想知道他是否还爱著那个女人……
不，不对!她不是想知道这个，她要知道的是他们两人之间的恩怨情仇，并不是他现在还爱不爱贾爱琳这件事，可，……他是不是真还爱著她?否则，为什么明知道是谁在对付他，他却是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半夜不睡，还在跟谁讲电话?”
一道嗓音窜入耳际，登时教她一怔，旋即侧身相望。
“我……”
她还没开口，手机里也传出了水月的询问声：
“喂?还在吗?怎么就不出声了?”
“呃?今天就这样，有事改天再说。”急忙忙切断通讯，也不管那头的人还在拼命的“喂”。
第七章
“怎么见了我就急忙挂断?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事吗?还是……”眸子倏地进出一记冷光，直射向叶千如。“你是在跟男人说话，所以我听不得?”
“什么?”拧起眉头，她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只感觉到他语气里的不悦。
“说!你是不是有了别的男人?”欺近她身，他突然发狂的抓住她双臂。
她是不是也要背叛他?是不是也要像那个女人一样的背叛他?思及此，尹少东的心就像被千根针扎著般的疼，那种痛楚远比他所能想像的还要疼上千万倍。
“你胡说什么?”这话，对她而言，著实是项天大的侮辱。甩开他的手，叶千如恼怒的瞪住他。
“如果不是，那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为什么我一出声就急著挂电话?”抓住她后颈，他俯首狠瞪著她。
假如那件事再重演一回，假如她当真背叛了他，那他还能保有理智吗?黑眸紧锁住她，他听见的是全然否定的答案。
不，前一回，他或许挨得住，可这一回……光是想像、光是臆测，他都觉得痛不欲生，怎么可能还有办法保有理智?所以，她不能背叛他，绝不能!
“你……”想好好跟他说，可才说了一个字，却教他给紧搂进怀中且以吻封缄，然后她什么都无法说也无法问。
她是他的!他要了她，她就是他的!是她让他的心再度活了起来，是她让他沉寂多年的无趣生活又开始有了生气，她不可以也不能就这样背弃他，她不能!
若真是如此，那他……就毁了自己也毁了她!紧贴住她红唇，他痛苦的低声呢喃著——
“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不可以离开我，绝不让你走，绝不!”
“你到底怎么回事?”根本听不明白他的话，叶千如直想问个清楚，但他却不给半点机会，
“你给我听清楚了，如果你敢背叛我，我一定、一定会毁了你!所以，不要背叛我，绝对不可以，你听明白了吗?”语落，他再度狂暴的封住她唇。
他必须抱她，必须要紧紧的抱住她，藉此证明自己真的拥有她，所以他要疯狂的爱她、要让她只记著他。
尹少东那慑人的声明，教叶千如听得怔然也傻眼，却始终不明白他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而她也没机会再出声问，因为他已将她卷入了激狂的烈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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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火势终于褪去，尹少东却不愿放开她，依旧将她紧紧搂抱在怀里。
“能不能给我生气的理由?”他的举动、他早前说的话都太过奇怪，教她不得不去在意，也不得不搁在心上。
“……”没有说话，尹少东只是静静搂抱著她。
“我不接受莫名的怒意跟指控，所以——”手心平贴在他胸膛，叶千如撑起身子看著他。“给我理由。”
还是没开口，尹少东犹只是看著她。其实，他很想说抱歉，可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就这样什么也不说的看著她。
“不说话，不代表没事。”他的沉寂，教她开始有些恼了。
“对不起。”在她的瞪视下，他只能勉强挤出这三个字。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你是在为哪桩事道歉?是为那莫须有的指控，还是为那突发的莫名怒火，又或是为你粗蛮无理的进犯?”沉下脸，她冷声说。
听见她的责问，尹少东更是觉得抱歉。坐起身，他将她再度搂回怀中，而后埋首于她肩颈处。
“我没想指控你什么，我只是怕……”没法一次说完，因为坦承需要很大的勇气。
“怕什么?”侧首，她想看他，却教他搂得死紧，任她怎么看也只看得见那颗黑色头颅。
“怕你为别的男人背弃我，怕你并不像我这般专心一意……”
“你在胡说些什么?”她好气!他怎么可以这样想她?这份情，她看得很深很重，难道他真不明白?
“我没胡说，我只是实话实说。”声调依旧死寂，尹少东不敢松手，怕一松手就让她飞走。
“你……”叹了口气，她强迫自己冷静，仔细的想过一回后，她想她终于明白了些许。“是贾爱琳背弃了你，对吗?”
“你!”抬眸，他惊望住她。“你查过了?”
“我是查了。不过我只知道她是谁，也知道她跟你在一块过，其他的事……”迎对上他，她低声相问：“你要告诉我吗?”
“她……”一时间，他不知该怎么说。
“你……是不是心里还有她?”要说这话并不容易，因为心会很疼很痛，可她却不得不问。
“没!没这回事!”摇头，他死命否认!
“是吗?要真没这回事，为何明知是她要伤害你，你却还要阻止我去查她?你想清楚了，真的确定自己心里没她了?”一句句说，心就一次次疼，可她只能逼自己这么说。
“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看著她，他在她眼底寻找出答案。“你以为我还爱著她?”
“我的确这么以为。”垂下眸，她不看他，因为不想让他瞧见她的伤心。她或许丢了心也没了人，可她还有自尊、还有骨气。
“叶千如，你不要诬赖我，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抓过她的手，他将它平贴在自己心口。“这里，现在只有你。”
手心贴著他心口，手背感受著他厚实掌心的温度，叶千如先是看著两相交叠的手而后才看向他。他看来不像在说谎，但她能真的相信吗?相信他心里只有一个她，再没有别的女人……真的能信吗?
这段情，让她觉得好累!心情随他而起起伏伏，如今她早已不再是从前那个冷然的自己。为他，她变了太多……
“你不相信我。”这不是问句，因为他在她眼底看见了虚浮与不安定。
“我很想相信，可是她——”语句顿住，她看了他一眼，旋即埋首低语：“她很美，真的很美，所以你忘不了她也是正常的，我知道的……”
即便只是匆匆一瞥，她却没忘记自己看见的是多么美丽的女人，一个自己根本望尘莫及也无法比拟的美丽女人。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她那语调，教尹少东听了就满肚子火。“忘不掉她，不是因为我用情太深，而是因为她伤我自尊太重!”
“呃?”那话，登时教人傻住。
“我是爱过她，这点我不会否认，可那早已经是前尘往事!”忆及那段难堪往事，他就觉得气怒交加。
“口口声声说爱我，却趁我不在家时找男人!多可笑，我供她住、供她吃穿喝用……供尽她一切一切，结果却是让她送了个大绿帽戴，你说我怎么可能还会对她有情?”
“愈是生气，就代表了愈是在意。”叶千如还是这么认定。
“我当然在意!怎么能不在意?我是什么身分、什么地位，容得了一个女人这样耍弄吗?”真正气的，其实就是这桩。
“你……气的只是这个?”眸底有著狐疑，叶千如不知该信还是不信。
“刚开始当然不是，可后来就只剩这个了。一开始的心伤自是难免，但过后我才发现最在意的其实是自尊受创，所以我才会压制住八卦，没让外界知道分手的真相。”男人是很重面子的，而他从不否认这点。
“那为什么不让我查她?”她很清楚的记著那天的事。
“我都知道的事，还让你去查干嘛?”
“既然都知道，为什么不想法子对付她?这样不就摆明了余情未了?”
“什么余情未了?拜托，要真的理她，她才会以为我是对她还有心。”
看她一脸茫然，尹少东知道她是不懂他的意思，只好很认真的解释一遍：“她想要我回她身边，可我非但不理她，反倒愈玩愈凶，所以她的动作才会愈来愈多。”
原来是这样?叶千如了解的点著头，可随即又想到——
“那也不对!如果当真完全不在意她了，又为什么要牢牢记著她的背叛?而且，还把那气怒转嫁到我身上，你根本就还是爱著……”
“闭嘴!”伸手捣住她的嘴，尹少东不想再听她说出会气死人的话。
“被背叛过，当然会永远记著那伤痕!我是人又不是神佛，怎么可能有办法遗忘?”
“我……”拉开他手，她想要说话，却又被他挡住，
“就因为有前车之监，所以我当然会更害怕!而且，她的背叛，最多是伤了我的自尊，但如果换成你……”顿住，他看著她。
“如果是我，会怎样?”拉开他手，她回问道。
“不只伤心，恐怕连命都会给伤去。”黑眸里映著最真的情，教叶千如看得痴傻也沉醉。
“真的?”不知为什么，她竟然又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