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香鬓影,灯红酒绿。
这是一场在五星级饭店所举办的PARTY,主办人是巨富金实。
在这场宴会中,所有的食物、美酒,全都是最高级的,而且无限量供应。
但这并不是金实所主办的宴会中,最吸引人的一点。
在上流社会的人都知道,金实的宴会中,除了醇酒美食,总是有一些特别的安排,甚至是特别的“玩法”。
很多人都想拿到,金实所举办的宴会的邀请卡,但这张邀请卡并不是人人都可以拿得到的,得要有一定的身份地位才行。
所以只要能被邀请参加金实的宴会,就是一种对自己身份地位的肯定,也等于得到上流社会的认同。
而对于一些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人而言,这张邀请卡更是代表着,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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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宴会,和往常一样,有着醉人的音乐,享用不尽的醇酒美食。
但最大的不同,也是这场宴会最特别的地方,就是每个参加者,都必须戴上面具。
没错,这是一场别出心裁的“化装舞会”。
男性参加者,可以顺从自己的自由意志,装扮成各种不同的角色;只有女人,必须戴上宴会准备的面具。
在面具的遮掩,和不同于平常的装扮下,参加者不必担心被其他人认出,因此可以不忌讳他人眼光,表现出最真实的自己——
无论是有钱的男人,想抛开平日的束缚、找一具温香软玉的女性胴体,好好放纵一晚——
或是爱慕虚荣的交际花,想要攀上权贵富豪,顺利攀上豪门巨富……
“各位来宾,欢迎你们参加今晚的宴会——”
金实站到阶梯上,举杯向所有的来宾致意。“希望今晚,能让大家尽兴满意。现在,我宣布宴会开始——Have fun!”
一场暗夜中迷离的邂逅,即将要展开……
第一章
七点三十五分!
衣香鬓影、璀璨夺目的化装舞会会场,一抹传统荷兰村姑打扮、背着一个大背包的娇纤身影,从大门口窜入,沿着墙壁快速遁入会场后方。
完了完了!领班说七点要集合,她已经进到三十五分钟了!宋语莘边跑边看左腕上的表,清秀的眉眼透出紧张,心里不断发出哀嚎。
在这个五花八门的化装舞会上,宋语莘如流星般划过的影子,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目,她顺利来到接待人员所属的准备室。
“没人?!”
一进门,六坪大的房间内,只有宋语莘独自一人,很明显地,她是错过所有关于接待人员该做的工作了。
呜……可恶的塞车!
“怎么办……”好不容易,才拜托朋友让给她的工作机会,时薪虽然不高,但也是钱呀!哇……她的钱……
正当宋语莘想象钞票,长了一对天使翅膀离她远去,垂头丧气转身的同时,门板上浮贴的一张白纸,抓住了她的目光。
看完了白纸上的黑字,宋语莘原本黯淡的目光,转眼重新点燃生命力,晶亮的美眸迸发光彩。
宋语莘小姐,如果你还想要这份接待工作,不管你迟到的理由是什么,请你换装完毕后立刻到会场找我。
PS.八点以后才到的话就免了!
领班留
宋语莘又看看表,表中的指针还没指到数字八,表示她又有希望了!
宋语莘把握时间,倒出背包内五六个纸袋,霎时间,地上的纸袋让她错愕了下,她蹲下身开始翻纸袋,一头及腰的秀发披垂在身后。
这一袋是唐朝侍女装、这一袋是超短蓬蓬裙、那一袋是美少女水手制服、那一袋是米老鼠装……
“糟了!今天的接待要穿什么?!”兼了好几个接待工作的宋语莘,当场愣住,打工打到糊里糊涂的她,开始侧头回想,长发左左右右荡来晃去。
“米老鼠装是游乐园穿的、唐装是国宴时穿的……今天是化装舞会,那么应该穿——”
啊!她想起来了,这场化装舞会规定女生都要戴面具!
“找到了、找到了!”宋语莘从装了“蓬蓬裙”的纸袋中,拿出蝴蝶型面具,然后,再次低头,面对地上的众纸袋——
“咦?我刚刚是在哪个袋子里找到面具的?”糟,匆匆忙忙之间,她没注意到袋子里头装的是什么。
一件距离宋语莘最近的玫瑰红鹅绒旗袍,映入她眼帘,她思索了一下。
嗯,应该就是旗袍了!
事不宜迟,宋语莘脱下在上一个郁金香花卉展览场,当接待穿的荷兰村姑装,换上高领削肩旗袍,将一头长发拢在背后,踩上配套的酒红高跟鞋。
走到房间内的穿衣镜前,宋语莘看到镜中自己的倒影,淡淡的愁绪袭上心头。
今天,是她的二十二岁生日。
十八岁以前,家境富裕的她,每年生日都能在家人为她举办的生日宴会中,切蛋糕吹蜡烛、许下心愿,当个众人眼中欣羡的幸福小公主。
后来,父亲的公司,被全球数一数二的祁集团并吞,造成恶性倒闭,走投无路的父亲,选择带着全家人开瓦斯自杀,来逃避债务压力。
但不知是上天眷顾她们、还是放弃她们,她和妹妹被救回来了,但从小健康状况就很差的妹妹语薰,却从此经常进出医院,这半年来甚至几乎都在医院度日……
负债加上妹妹的医药费,她的生活只剩下工作赚钱,偶尔梦里还会出现以前无忧无虑的幸福,但现实生活中,连做梦的机会都没有。
“语莘,祝你生日快乐。”她对镜子说道,拍拍镜中人的头。
十八岁以后的生日,她都会这样祝福自己,然后再偷偷许下愿望,希望自己拥有一个没有噩梦的夜晚。
她轻叹了口气,轻得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忙碌的生活早已占去忧愁的空间和时间。
把背包收在角落,宋语莘身着不太合身的装扮,以百米速度往会场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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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梭在经过精心设计的变装人群中,仿佛来到时光隧道的宋语莘,在欣赏了几个古今中外的造型后,瞥见腕上逼近八的指针,让她开始着急。
领班在哪里?哪一个是领班?领班穿什么?
急急绕了会场两圈之后,宋语莘决定开口询问,和她一样同是穿着旗袍的女接待,就在会场中心。
“请问……你知道领班人在哪里吗?”气喘吁吁的宋语莘,走到一名婀娜多姿的旗袍女子身边,女子脸上也罩了一副会场发予的面具,却对宋语莘的疑问感到陌生。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女子又回头与围绕在她身边的男士们调笑,用她那戴了白手套的手轻摇羽扇,不时地掩嘴轻笑。
不懂?“你没分派到工作吗?”不然,怎么在这里聊天?宋语莘不解,继续追问。
“小姐,你有什么疑惑,交给我,包你满意!”这群男土中,一名打扮成“西部牛仔”的中年啤酒肚男人王巴诞,语带暧昧地靠近宋语莘,另有所图的贼眼上上下下打量她包裹在紧身旗袍下凹凸有致的身材。
她全身的线条,都服帖在紧绷的薄薄衣料下,雪白的臂膀暴露在空气中,微喘的胸脯一上一下地,挑战襟扣的松紧度,开高叉的裙摆,让她修长的美腿,若隐若现,引人遐思……
光想象那双腿夹住他的腰腹,就令人血脉贲张!
“谢谢你,我想请问一下,哪里可以找到领班?”宋语莘感激地,再问“西部牛仔”。
她甜而不腻的娇嗓,更让王巴诞酥入心骨。
“不急,看你喘成这样,先休息一下,我马上带你去找……找谁?”
“领班。”
“喔对,领班。来,你先把这杯酒喝了,喘口气吧!”
王巴诞将手中的高脚杯递给宋语莘,一只肥手轻抚她的背脊,从上到下吃了不少嫩豆腐。
“不、不用了,麻烦请你直接带我去找领班。”宋语莘只觉得全身蹿起鸡皮疙瘩,趁势退了一步避开他的魔掌,只想赶快找到该找的人。
“宝贝,有我就可以了,何必找别人,嗯?”
直到王巴诞再次袭来的魔掌,覆在宋语莘的臀部,带了浓浓酒味的低语飘到她耳边,宋语莘心中的警铃声大作——这男人是骗她的,根本不怀好意!
“不用麻烦了,我再四处找看看!”她连忙摆脱男人,远离会场中心。
“宝贝,都已经来玩了,何必拒绝呢?”王巴诞追了上来,不想放弃这即将到手的嫩美猎物。
“我不是来玩,我是来工作的……”这王八蛋到底想做什么?淫秽的眼神让她觉得恶心。
宋语莘并不知情,这不是普通的私人化装舞会,而是一场上流社会男女的“狩猎游戏”,她早已掉入了危机四伏的陷阱之中。
“工作?早说嘛!陪王董我喝几杯呀!”王巴诞示意下属把酒递给她。
“当接待要陪你喝酒?”提到工作,宋语莘疑惑道。
接待不是只要做些引路的服务工作吗?难道这里的接待,要做的工作跟别的地方不一样?
“当然,不然舞会主办人花大钱请你们来干什么?”
“我不会喝酒……”
“不给我们王董面子是不是?叫你喝就喝!”两三个戴墨镜穿西装的男人,强灌宋语莘烈酒。
“不要!”
她的挣扎被满场的物欲横流……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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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场,挑高建筑的二楼。
一身铁灰色中山装的祁霨,合身利落的剪裁和立领,衬托出优雅低沉的神秘气息,胸膛上的一排银扣突显出庄重不凡,就算静静地站在角落,还是能轻易掳获全场的注意力。
耐人寻味的是他的利眸,似乎能在一瞬间穿透人心,迷人而深邃。
只不过,他的眼神始终如一,矜淡沉默。
微勾的嘴角、慵懒斜倚乳白圆柱的颀长身形,散发出既邪谑,却又玩世不恭的桀傲,宛如翔天的鹰隼,俯瞰着物欲世界。
冷淡的眼神与不驯的表情,矛盾却又奇异地相容不悖。
“还要躲多久?”祁霨面对着一楼大厅,低沉的音量,恰好让圆柱后头的人听见。
“你今晚扮国父?”打扮成“咸蛋超人”的祁霁,开玩笑地从圆柱的后方走出来,笑意直达眼底。
“不是。”祁霨淡淡回答。
“还是扮蒋公?”祁霁笑着再问。他不似祁霨淡漠,潇洒倜傥的他,从不离身的招牌笑容能迷倒一轮船女人,而且可观的纪录尚在不断累积中。
祁霨连看也没看向祁霁,祁霁自顾自说下去。
“那会是扮谁?我想想,还有哪个名人的造型,是以中山装取胜的?”
“谁都不扮。”祁霨的口吻依然冷淡,毫无参加化装舞会的兴奋。
“那你也太没创意了些。”祁霁摇摇头。
“请你说重点。”
“重点喔……衣着只输我一点点,九十五分,但是创意不及格。”
“为什么跟着我?”祁霨开门见山,没跟着祁霁打哈哈。
“当然有事才找你。”
“祁集团的事不用找我。”
其实,祁霨对这种场合一点也不感兴趣,他并非上流社会的一分子,会出现在这里是一种突兀、是一种不得不、更是一种堕落。
“家里的事总可以找你了吧?”祁霁笑问。
“爷爷要你今晚回家开会,不准不到!”
一道娇俏的银铃女嗓,从他们之间窜出,这声音祁霨和祁霁都认得,就是祁家上上下下最宝贝的小女儿——祁霓。
十七岁的她一身兔女郎的装扮,浓纤合度的身材比例,让女人欣羡、令男人赞叹,只是头上一对长耳朵,老是很不合作地遮住她面具下的视线。
“你来干什么!”祁霁低吼。
他可不想让家里的小公主,对任何东西“施暴”,因为只要她一闯祸,爷爷骂的都是他这个二哥。
“我来玩呀。”祁霓甜甜地回答。
“你像不像话,居然穿成这样!”
“穿这样不行吗?我个人认为很能突显我的优点呀!二哥才奇怪,扮动感超人又没有披风!”
“我还发射动感光波咧,你错了,我扮的是咸蛋超人。”祁霁以手指敲了妹妹一记。
“二哥最坏了啦!咸蛋超人也没有披风呀,明明就是你搞错还打人!大哥你看啦……”祁霓抚 着头转向祁霨寻求同盟。
祁霨不想理会他们的抬杠,依旧盯着一楼大厅,此时,他的眼底多了抹兴味,看样子是在无聊的舞会中,找到了点乐趣——
一个被一票男人为难的旗袍女。
他正好想摆脱这两个聒噪的兄妹,不介意顺道拉她一把,带她离开。
他们看他和女人有的“忙”,该会知难而退了吧?
“你未成年,不该来这种场合。”祁霨淡淡对祁霓丢下一句话,往楼下走去。
“大哥……”祁霓扁嘴。
祁霁思索了一下,对着祁霨的背影问:“你会回家吧?”
“没兴趣。”开会的内容是什么他很清楚,不外乎祁集团的下任领导人是谁之类的无聊内容,他没什么兴趣。
“我知道元老们目前的计划。”祁霁丢下一句话。“他们属意由你来接掌祁集团。”
祁集团经营的金融业,在全球拥有影响汇率不可小觑的地位,近年来更荣登全球十大风云企业排行榜,企业内部任何一个决定,都有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影响全球金融命脉。
祁氏元老级的顾问们,对下一任继承人的遴选,相当缜密慎重,继承人选亦足以影响国际股市。
“告诉他们,我不接受。”这是祁霨的回答。
“别忘了,你也姓祁,哈佛管理博士拿假的吗?”
“我跟你没有血缘关系。”祁霨头也不回。
“二哥,大哥好像离我们愈来愈远了……”祁霓想哭。
没有血缘关系又怎样!大哥就是大哥,她还是喜欢大哥!
“我认为他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祁霁非常笃定。
“话是没错啦,从小我们怎么欺负大哥,他都不还手,我们闯祸也是他替我们扛,可是这次我们好像有点过分耶,拿祁集团的事骗他,元老们和爷爷根本还没有决定人选,不是吗?”
祁霓怎么想都有点担心。
“我讨厌束缚,而你没有生意头脑,要是祁氏落入我们任何一人的手里,不倒才怪!那你想谁最适合?”
祁霓往右侧头想了想——“大哥。”
“所以啰,我们过分吗?”
祁霓往左侧头继续想——“不过分!”
突然,祁霁惊呼一声,仿佛发现了新大陆。“霓霓,你看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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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在这里。”
祁霨来到一楼,走到会场不显眼的角落,一开口就震撼周围的人,尤其是王巴诞一票人。
“才刚跟朋友谈完事情,你就一刻也闲不住,不安于室了?”
在他们怔愣的同时,祁霨噙着一抹笑走近宋语莘,周围几个男人,一看到祁霨脸上的笑容,一点也不觉得轻松,反而浑身寒毛竖立,自动让出一条路,让祁霨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