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彦是个女人!
这件事如同野火一般,没多久便传遍了整个鹰爪帮内部。
其实这件事对他们来说并不算是什么大事,本来嘛!女人就是女人,有什么了不起,他们只不过是将“少爷”改成“小姐”罢了。
然而最令他们震惊的是,他们的龙头老大有意思迎娶这位姑娘,这可真是一件天大的消息!整个个鹰爪帮的人都因此而笑容满面,尤其当他们知道帮主已连夜派人前往丁府提亲时,每个人更是笑得阁不拢嘴。
他们期盼已久的帮主夫人终于有了着落,怎能不教他们高兴?因此,鹰爪帮里这些天都是喜气洋洋的,大概只有丁巧雁一人始终是张苦瓜脸。
她愈想就愈呕!想她千里迢迢地来到江南寻宝,宝没寻着也就算了,怎么居然替自己找了个丈夫?而且还是个霸道、自大的丈夫!想想还真倒楣。
不过这也就算了,最令她不高兴的便是段崖不准她再出门去寻宝,这教气人那!
丁巧雁用力地铲了下土,好似要藉机发泄自己的怒气一般。
“哎呀!帮主夫人,你怎么还在挖土?帮主看见的话,是会不高兴的!”
听见背后传来这声叫喊时,丁巧雁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我才不高兴哩!
“我挖土又犯了他哪一条戒律?他是不准我出门又不是不难我挖土。”
“可是,帮主夫人……”
“闭嘴!”丁巧雁没好气地打断她的话,“我还不是你们的帮主夫人,别那样叫我。”
“是。”因为难得看见她发脾气,那名婢女还真有些被她吓着了。
率觉到自己的失态,丁巧雁站起身,轻叹了口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吼你的,只是因为心情不好,说话才会大声了些。”
那婢女了解地笑了笑,“没关系的,帮……小姐。”这位未来的帮主夫人总是如此地替人着想,“小姐有何心事,何不对帮主说?”
“就是因为他才烦的,你还叫我去跟他说!”丁巧雁叹道。
“哦,帮主做了什么使小姐烦心的事?”那婢女不解地问道。
“他所做的任何事都让我心烦。”丁巧雁毫不迟疑地回答,“像他干么要急着上我家去提亲呢?真是讨厌?”
那婢女噗呼地笑了出来,“小姐,你怎么会为这种小事在烦恼?”
“这哪是小事!”丁巧雁不悦地道。“这可事关着我的自己那!”
那婢女又笑了笑,“其实啊!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都很佩服帮主哩!”
“他有什么地方值得你们佩服了?不过是专制、霸道了些。”丁巧雁没好气地说。
“可这些专制和霸道都是为了小姐哟!”
“我才不希罕。”
“小姐,你不知道。”那婢女耐心地说,“我们跟在帮主身边这么多年了,就没见过帮主对谁表现出如此强烈的占有欲,小姐你可是第一人那!”
听她这么一说,丁巧雁的脸蛋不由得红了起来。
“还有啊!帮主每次见到你时,那种眼神像是很不得将你吞了,好让别人看不到你,而能自己独占着。依帮主对你的那股欲望,他居然能再忍耐这么久才迎娶你入门,我们都不禁啧啧称奇呢!”
“别说了。”丁巧雁红着脸道。
其实丁巧雁自己何尝不明白,每当段崖用那种炽热的眼神看她之际,她不也都脸红心跳的?况且他的怀中是又宽广又温暖,每次被他搂在怀里,就强烈地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呵护,并且明白自己是幸福的!
只是在突然间,她由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一跃便要成为人妻,这中间的过程实在太快了,令她有种措手及的感觉。
在惊慌中,丁巧雁不免又会有些疑惑。
她明白自己并非是美若天仙,家世亦只称得上是普通,条件绝比不上那些王公贵族的千金们;那为何段崖会独独挑中她呢?
这些问题就如同丝线一般,紧紧地缠绕在她心上,久久无法理清……
京城的丁府
丁有夫妇又坐在大厅中,丁夫人忧心忡忡地朝丁老爷道:“老爷,这次雁儿怎么出门了那么久?你想她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夫人,你就别在那儿瞎操心了,雁儿她是不会有事的。”丁老爷安抚道。
“可这次真的太久了。”丁夫人仍不放心。
“夫人,雁儿她聪明伶俐,碰见危险定能逢凶化吉的。”
“可是……”
“好啦、好啦!你就别再胡思乱想了,这样也是无济事的。”丁老爷截口道。
“瞧你!”丁夫人不悦地看他一眼,“说得那么轻松,好像女儿不是你的似的。”
“就是因为她是我女儿我才不担心。”丁老爷笑笑道:“我对雁儿有信心。”
“信心是没用的。” -
“那就等事实来证明好了。”丁老爷喝着茶,不在意地说。
“你……”丁夫人正要说他几句,却被家丁打断了。
“老爷,夫人,外面有人求见。”
“哦,是谁?”丁老爷问道。
“那人自称姓冷,说是代表鹰爪帮的帮主而来。”家丁恭敬地回答。
丁家夫妇不由得相视一眼。
“可是那个天下第一帮的鹰爪帮?”丁老爷不确定地问。
“是的。”
“老爷,你想这位冷先生是为何而来?”丁夫人问道。
“这……我也说不准。”丁老爷吩咐家丁,“快请他进来。”
“是。”
不一会儿,冷漠便来到丁家夫妇面前,朝他们笑道:“在下是鹰爪帮的总管冷漠,向丁老爷、丁老人请安。”
“冷先生,不必多礼,请坐。”丁老爷朝他比了个“请”的手势。
“多谢。”
见他坐定后,丁老爷便问道:“冷公子这次来,不知有
何要事?”
“实不相瞒,在下是代替敝帮帮主特来向您二位提亲的。”
“提亲?!”丁家夫妇双双叫道。
“这儿有敝帮帮主的亲笔信函一封,请两位过目。”冷漠将信递给丁老爷。
丁考爷将值看完后,哈哈大笑,并把信拿给妻子看,“夫人,你看,我不是早告诉你,不必为雁儿瞎操心的吗?”
丁夫人看完信后,亦笑咪咪地说:“是啊!想不到雁儿居然还替自己找了个好丈夫。”
“我就说嘛!”丁老爷抚须大笑,脸上尽是掩不住的得意神色。
“冷公子,雁儿在你们那,没替你们惹麻烦吧!”丁夫人问。
“丁姑娘很好,没惹什么麻烦。”冷漠笑道,“依刚刚丁老爷及夫人的态度判断,想必这门亲事两位应该不反对吧?”
“当然不反对。”丁老爷笑着回答,丁夫人亦在一旁点头附和。
“那就请两位老人家立即随下到江南吧!”冷漠恭地说。
“可是总得给我们一些时间好替雁儿准备嫁妆啊!”
“丁老爷。”冷漠笑道,“敝帮帮主再三叮咛在下,务必请两位立即动身,不要耽搁;至于嫁妆方面,帮主说不用了。”
“这怎么可以?”丁夫人首先发难。
“帮主说,你们若肯将丁姑娘嫁与他。便是世上最好的嫁妆了。”冷漠道。
丁老爷先是一楞,随即哈哈大笑,“夫人,你听见了没?哈!哈!那时你还操心雁儿会嫁不出去,这下人家可拿她当珍宝哩!哈!哈!”
丁夫人则是疑惑地皱起眉头,“冷公子,贵帮帮主要娶的人真是我们家的雁儿?”
“不会错的,贵府的小姐可是性好寻宝?”冷漠问道。
“那真是雁儿了!”丁夫人仍有一丝疑问,奇怪,她这个做娘的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何时变得这般有价值了?
看来,等到见着女儿时,非得好好看看她不可?
第五章
随着丁家夫妇到来的日子愈来愈近,整个鹰爪帮的人更是忙碌。
这可是鹰爪帮里的大事!当家帮主即将要成亲,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哪能不竭尽心力?就盼能风风光光地替帮主准备好婚事,也不至于使鹰爪帮丢脸。
虽说他们帮主在寻觅多年后,却选位非常不像大家闺秀的姑娘家,若是换成别人,他们肯定会怀疑她配得上自己的帮主吗?但是对于这位且附成为他们帮主夫人的丁姑娘,他们是百分之百绝对赞成的。
尽管这位未来的帮主夫人一天到晚就爱寻宝,整日就爱东奔西跑,一点儿也闲不下来,衣服更是常玩得胜兮兮的,丝毫没有千金小姐的风范。
但是她性子好、脾气也好,脸上也时常带着微笑,使人见着她心便也跟着开朗起来;再者她对待他们这些下人就如同自己的亲人一般,绝不会摆架子,单就这点便轻而易举地得到他们的赞赏。
因此她纵然有些地古怪那又如何?他们未来的帮主夫人只不过是性好寻宝,又不是什么大恶不赦的事,每个人不都有着一、两件他自己喜爱做的事吗?
为此,他们是打从心底地高兴这位姑娘能成为他们的帮主夫人;况且瞧他们帮主对她宠爱的那般模样,想来不久他们鹰爪帮第四代帮主便可出生了!
仿佛已看见一名小男孩在鹰爪帮里玩耍的模样,每个人的脸上不由得浮现一抹笑容,也因此忙得更起劲了。
然而就在众人忙得不可开交之际,当事人之一的丁巧雁却整天无所事事,继续她的寻宝活动。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本来她对这婚事就一点兴趣也没有,说难听一点,根本就是被赶鸭子上架的嘛!现在若要她也跟着大家忙,她可是非常不情愿的。
再者即使丁巧雁有心帮忙,她也无从帮起,想那鹰爪帮身为天下第一大帮会,所有的成员分布各地其旗下更是经营了各式各样的生意,要什么有什么,哪还用得着她动手?
况且段崖单独将筹备婚事的责任一肩扛起,根本就不要她忙,只告诉她安心准备当新娘子便成,因此她只好乖乖地当个闲人,整日与泥巴为伍。
“小姐、小姐,你果然在这儿!”一名丫鬟喘着气,边叫边向她跑来。
“有什么事?”丁巧雁并未停下她手边的工作。
“可是我整天都持在帮里无所事事,怪无聊的!”丁巧雁嘟起嘴巴抱怨道。
瞧她这般可爱的模样,段崖忍不住吻住她的小嘴。
这一吻既缠绵又热烈,待两人分开后皆已是气喘不已。
丁巧雁羞怯地将火红的脸埋入他胸前,闷闷地道:“段大哥,你好不正经,怎么在大庭广众下做这事?我以后都没脸见他们啦?”
面对众人喜悦的笑容,段崖并不以为意,“谁要雁儿生成这般可爱的模样,害我几乎想一口吞了你。”
丁巧雁在他胸前连连摇头,“不能吞、不能吞!我全身上下也没几两肉,只有骨头而已,段大哥如真要吞了我,一定会梗到的。”
段崖闻言,不由得开怀大笑。
此举又令在场的人看得目瞪口呆,他们的帮主在大笑!是“大笑”呀!
想他们跟在帮主身边这么多年,帮主总是面如寒冰的一脸酷相,根本没啥表情;然而自从这位姑娘来此后,帮主也愈来愈像个人了,不但是脸上常见着微笑,这会儿更听闻了他的大笑声!
当下大伙儿的心中便有了共识——这个帮主夫人他们是要定了� �
“你知道自包没几两肉就好。”段崖传倍地说,“可我就没见你多吃些。”
段崖突然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轻拂着她的肌肤,“要不以后我喂你吃好了。”
“那还是—样。”
“不一样,我用嘴巴喂你,包管你一定吃得下。”段崖邪邪地说。
这下丁巧雁可从头到脚都红遍了,“段大哥又不正经了!”
段崖又大笑,“谁教我就爱着你脸红的模样,好了,我该出发了。”接着又留恋地在她前额印下一吻。
丁巧雁退一步,踮脚尖在他颊边亲了一下,“段大哥,路上小心。”
“嗯,你也得乖乖的,知道吗?”
“知道了。”
段崖终于依依不舍地放开她,跃上马,飞驰而去……
咦,她今儿个怎么有点怪怪的?丁巧雁有一下、没一下地挖着土。
段崖出门后,她就觉得懒洋洋的,提不起劲来,就连她最爱的挖宝工作,也引不起她的兴趣。
想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分开呢!以前两人虽非一整天都在一起堪至有些时日她也甚少能见到他,但好歹两人都是在鹰爪帮内,只要她想找他时绝对找得到,哪像现在这般情形!
不过自己也真古怪,怎么以前也不都是自己一人单独到处去寻宝,那时也不觉有什么,怎么现在才与他分开不到一个时辰,心里便觉得怪怪的,总是惦记着他了。
丁巧雁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放弃这种无意义的心绪搅动,无所事事地到处乱晃,来到后门时却发觉守门的人居然不在,她的玩兴顿时大起。
反正她在这也没事,木如出门去逛逛吧!
念头一动,正要踏出门,却忽然想起段崖的叮咛,他叫自己得乖乖地待着,这一出门,十成十便是不乖了!可她真是无聊得紧,怎么办才好?
不管了,反正她是偷偷出门去的,等玩累了再偷偷回来,不就得了!
主意一打定,丁巧雁立刻出门了。
来到大街上,她便被这些热闹的景象给吸引住了,街上的每样东西对她而言都是新鲜的,她不由得看得目不转睛。
真热闹!江南跟京城比起来又是别有一番风味。
丁巧雁就这样走走逛逛的,东瞧瞧西摸摸的,每样东西定要看得仔细后才罢休;中途甚至还跟着人家哈喝卖东西,玩得好不快乐。
忽然,她猛一抬头,便见夕阳已快西沉了,糟了!段大哥不是说他大概在傍晚时分便会返回鹰爪帮吗?她不快回去是不行的!
或许是因为着急,她的动作便开始慌.了起来,一不小心便和一个人撞上了。
“哇!”丁巧雁跌坐在地上,揉揉自己发疼的鼻子,并且迭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就听她面前传来一阵咆哮声,“他妈的!是哪个不长眼睛的家伙敢来撞本少爷?”
“少爷,你没事吧?”另一人询问道。
“怎么会没事?把那个该死的人给我捉起来!”
丁巧雁还未弄清楚状况,便被一个粗壮的男人给扭住手腕,她急道:“喂!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啦!”
“哟!我道是谁,原来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呀!”那名年轻人轻怫地抬起她的下巴。
丁巧雁中觉得一阵恶心,同样的动作由段崖做来,她只有被怜爱的感觉;而他却只令自己有想吐的感觉。
“你别碰我!”她轻斥道。
“哎唷!你别那么凶嘛!碰一下有什么关系。”说着,又毫不客气地直捏着她的脸。
“快放开我,你到底想怎样?”丁巧雁也有点生气了。
“不想怎样,只不过刚才被姑娘一撞,胸口正疼得很!”那年轻人装模作样地抚着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