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起大拇指,她夸张的鬼叫道:「哇!妳好厉害哦!他的英文名字正是取自于夕雾,好奇怪,他们姚家的人对花名好象特别偏爱,对了,Trachelium是姚家老幺,他是个画家,妳昨天没看到他。」
「他怎么会找妳当模特儿?」
「我激起他的灵感啊!」
警铃大响,她想到一件事,「所以,妳明天又要去别墅?」
嘻!蓝君纱咧嘴一笑,「更正,我们两个明天都要去别墅。」
「我……为什么我也要去?」寒毛直竖,她好不容易逃离那个地方,哪有再回去的道理?
「因为我要当模特儿,没有时间找传说之泉,所以妳帮我找啊!」
「妳想得到传说中的爱情,妳就应该自己去找。」
眼睛微微一瞇,蓝君纱越笑越阴冷,「妳必须帮我,妳没忘了刚刚答应要补偿我的精神损失吧!」
张着嘴,言沁欢却无力提出反驳,这个女人平时很散漫,可是算计人的时候,比她还要精明可怕,如果她小姐在工作上也有这样的表现,她就不用当跟班了。
「我知道妳一定会很认真的帮我找,妳也希望我有幸福的归宿嘛!」这句话听起来有威胁的成分。
「我会尽力而为。」
打了个哈欠,蓝君纱伸了一个大懒腰,「我好累,我要去洗澡了。」
「我去海边走走。」她的心情很乱,她需要让自己冷静下来。
「妳一个人?」这个女人今天不太对劲哦!平时总是爱跟在身边监督她,今天却老是单独行动,太奇怪了。
「这里很安全。」
「是啊!」她倒希望多点危险,然后多点艳遇的机会。
「妳累了先休息,用不着等我。」
「我知道了,我祝妳……有个愉快的海边之旅。」
没心思细想她此话有何含意,言沁欢心事重重的像缕幽魂似的飘了出去。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这真是一个美丽的日子,阳光闪耀大地,微风拂动枝叶,鸟语处处啼啾,花香阵阵飘送……来个深呼吸,入目皆是大自然的生命力。
看着随意坐在草地上的蓝君纱,言沁欢终于知道姚骆云为什么挑上她,她全身散发着青春浪漫的朝气,这是生命中最灿烂的一段。
有时候,她很羡慕纱纱的率性,虽然她的随心所欲总是带给自己不少麻烦,可是她至少活得潇洒,不像自个儿连使性子的勇气都没有;像自己这样的人,说好听是有责任感,而其实是僵硬刻板。
「小欢,妳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赶快去啊!」瞧她迟迟不肯行动,蓝君纱可着急了,她不会让她有任何脱逃的机会。
「这……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征求主人的同意?」前后左右,言沁欢看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找不到姚骆馨的身影。
「Agapanthus已经同意我们自由进入恋爱花园,我们唯一要注意的是避开其它的观光客,观光客参观的时间通常安排在下午。」她可是有备而来哦!
「我知道了。」
「妳要认真找哦!」
胡乱的点点头,言沁欢转身朝恋爱花园的方向走去,她无意重游旧地,虽然有违良心,可是她只打算虚晃一下交差了事。
优游漫步,原本十几分钟的脚程却花了她一个小时,站在恋爱花园的入口,她犹豫不决了起来,几度前进又几度后退,她不善于说谎,如果不进去转个一圈,万一纱纱追问到底,她怕自己招架不住。
「妳相信传说吗?」
吓了一跳,她慌乱的转过身,「Agapanthus!」
「不好意思,我吓到妳了。」姚骆馨非常抱歉,大伙儿都说她走路好象幽灵,一点声音也没有,这并非她刻意训练,而是自然而然养成的习惯。
「没有,我以为这个时候不会有人来这里。」
「妳相信吗?这里似乎蕴含着一种魔力,不知不觉妳就会走近这里,像赛姬,牠每天都要来这里转上个几圈。」
「赛姬?」
「赛姬是我的波斯猫,原本我是陪牠出来散步,因为半路遇到一个令牠非常感兴趣的『朋友』,牠就丢下我跑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赛姬对人家示好,不过最不可思议的是,牠竟然愿意陪蓝君纱当Trachelium的模特儿。
「牠一定是一只很率性的猫。」
颔首一笑,姚骆馨的目光越过她落向恋爱花园,「妳想得到传说中的爱情吗?」
「我想,爱情不能强求。」
「传说中的爱情是无法强求,如果妳注定得不到,就是走上几百回,也是找不到,同样的道理,如果注定属于妳,妳想躲也躲不开。」视线再度转向言沁欢,她清灵透澈的眼眸彷佛把人看穿似的。
一股不安跃上心头,她忍不住问:「真的有人找到传说之泉吗?」
「不知道,也许不希望自己的爱情藉助神力,也许无法坚信自己的爱情永恒不变,至今没有人证实传说。」
「可是,却有很多人争相前来这里寻找传说中的爱情。」
「每个人对永恒不变的爱情都会怀抱憧憬,妳难道没有吗?」
「我……我没想那么多。」
「不想,并不表示对爱情没有渴望,既然来了,何不进去试试看?千万不要把妳的渴望,孤孤单单的锁在心底。」
心一震,言沁欢顿时像个失去依靠的孩子般慌乱无助,她这么说是有心还是无意?其实她跟所有的女孩子没什么两样,她也渴望爱情的滋润,只是,责任的枷锁毫不留情的关住少女的浪漫情怀……这,是她的宿命吧!
「别发呆了,赶快进去吧!」姚骆馨鼓励的微笑道。
「我……我昨天就进去过了。」
「哎呀!我真胡涂,我都忘了昨天是我亲自送妳们过来。对了,妳有没有尝尝里面的泉水?除了传说之泉,其它的泉水都很甘甜哦!」
身子微微一颤,一阵寒意从脊背窜进她的四肢百骸,言沁欢紧张的抿了抿嘴,试着轻松的问:「为什么是除了传说之泉?」
「据说,传说之泉是咸的。」
咸的……全身僵硬,她真的被吓坏了。
「妳怎么了……言小姐,妳还好吗?」姚骆馨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眨了眨眼睛,她试图稳住自己慌乱的思绪,「我……没事,我只是觉得奇怪,既然至今无人证实,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传闻?」
「我也不清楚这个传闻从何而来,也许是出自于人们的想象力,眼泪汇集而成的传说之泉理当是咸的,不是吗?」
「呃,这倒是。」
「有人相信传说,有人不相信传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不正是人生的写照吗?我想听听就算了,用不着太认真了,是真也好,是假也罢,这都不重要,要紧的是当爱情来临之时,要懂得珍惜。」
看着姚骆馨的嘴巴一张一阖,言沁欢却什么也没听见,这会儿她脑袋瓜只装得下那几个字--传说之泉是咸的。越想越慌乱,她仓皇的道:「糟糕了,我早上忘了打电话回台湾,这会儿大概有人急得跳脚了,我想先回旅馆。」
「妳可以使用这里的电话。」
「不、不用了,我还有其它的事得处理,我回旅馆打电话就可以了。对不起,不知道可以麻烦别墅的司机先送我下山吗?」
「没问题,请跟我来。」
第四章
那不过是一个传说,她何必耿耿于怀?
连叹了三声气,言沁欢疲惫的停下脚步。
离开别墅后,她就一直在街上游荡,走了多久,她自己也不知道,一次又一次,她不断问着自己,可是始终无解,她搞不懂自己哪根筋不对,一个从来不相信鬼怪神话的人,这会儿竟然为了一个无法追究的传闻难以释怀。
抬起头来,她的视线正好对上玻璃橱窗上自己的倒影,她看起来有气无力,好象天要塌下来似的。想想真是可笑,工作上数不清的难关和挫折,她都不曾软弱无助,如今却因为虚无缥缈的传说而沮丧。
够了,再不让脑袋瓜休息一下,她会发疯,还是先回旅馆吧……
「哎呀!」心不在焉通常要付出惨痛的代价,因为转身太急,她扭到了脚踝,痛得跌坐在地上。
她轻轻活动了一下受伤的左脚,没有剧烈的刺痛,歇会儿应该就没事了吧!可是,当她发现高跟鞋的下场比她的脚还要凄惨,眉头可就打结了,这下子她真的动弹不得了。
她就知道自己不适合穿这种鞋子,十公分高……没有摔死已经很幸运了。
一阵短促的喇叭声响起,亚德曼戏谑的笑声传来,「我很好奇妳这三年半来是怎么度过的,妳总是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吗?」
看样子,今天是她的灾难日。
「真巧!」转头迎接他的目光,言沁欢试着保持礼貌上的笑容,若非行动不便,她还得靠他伸出援手,她会对他视而不见。
「这大概是老天爷的意思,祂有意让我当妳这位落难公主的英雄。」
「如果你不愿意帮忙可以离开,用不着在那里说风凉话。」为什么这个男人老爱惹她生气?
「妳就不能放轻松点,不要火药味那么重吗?」打开车门走了下来,他蹲下身子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势,「我想应该没什么大碍,不过最好去给医生检查一下,再吃个消炎药。来,我抱妳上车。」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来,用不着你抱我。」粗鲁的推开他,她骄傲的想靠自己站起身,可是逞强的结果是一阵惨叫,她又跌回地上。
瞧她那副可怜兮兮的狼狈相,他忍不住摇了摇头,「妳就不能偶尔当个顺从的小女人,不要那么倔强吗?万一伤势加重了怎么办?」
可恶!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变得如此焦躁。咬着下唇,她郁闷的不发一语,为什么她会那么在意他?他一出现,她的情绪就有如脱缰野马,完全控制不住,她讨厌这种莫名其妙的心浮气躁。
冷静下来,她比三年多前更刚强,他威胁不了她。
抱起她,亚德曼将她安置在驾驶旁的座位,体贴的帮她系上安全带。
「对不起,可以先送我去买鞋子吗?」
车子再度上路,他戏谑的逗弄道:「妳用得上吗?」
「待会儿你不就知道了吗?」
不过,他显然自有主张,他带她来到一家餐厅,「我中午还没吃,妳呢?」
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言沁欢只能傻呼呼的任由他抱进餐厅,等她回过神来,她已经落座,「我不想吃,可以请你先送我到鞋店吗?」
「我很乐意为妳服务,可是没吃东西哪来的力气?妳总要等我填饱肚子吧!」
「你……既然你没空,我另外找人帮忙。」
呵的一声笑了出来,亚德曼饶富兴味的直瞅着她。
「你……笑什么?」她懊恼的皱着眉,因为他的目光而坐立难安。
「妳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像什么样子吗?妳好象急着逃难,我有这么可怕吗?我还以为自己很受欢迎,昨天晚上还有三个女人为了爬上我的床大打出手。」
「我……我只是想早点回去休息。」她早知道他有多受女人欢迎,他用得着向她炫耀吗?
「大白天就躲进旅馆休息,这未免太糟蹋假期了,再说,我们只是吃顿午餐,最多一个小时,我想不差这么一点时间吧!」
哑口无言,这下子她非得陪他共进午餐不可,否则有做贼心虚的嫌疑,不过,就在她好不容易放松心情享用美味的食物之时,他又懒洋洋的蹦出一句--
「如果我真的想抓住妳,妳想逃也逃不掉。」
无来由的,心跳猛然加速,她有一种回到三年半前的感觉,他对她的渴望丝毫不减,而这一次他誓在必得……不!她在想什么?时间不会回头,他们不再是当初的他们,历史当然也不会重演。
「你这是什么意思?」别胡思乱想吓唬自己,她曾经伤了他的心,他又怎么可能回头?
「字面上的意思,不懂吗?那妳慢慢想,我去对街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
言沁欢气恼的咬着下唇,这家伙还是那副讨厌的样子,喜欢故弄玄虚吊她胃口。
大约过了十分钟,亚德曼两手空空的回到餐厅。
「你不是去买东西吗?」这个家伙不会是在要她吧!
「我买了,店家会帮我把东西送到对方手上。」
「礼物?」她干么这么好奇,这是他的事他的自由,可是……
「我想,妳应该不会有兴趣吧!」他的口气很冷淡,显然不想讨论此事。
笨蛋!她干么自取其辱?瞪着他半晌,她悻悻然的道:「你吃饱了没?」
「妳也看见了,我比较喜欢慢慢品尝,囫图吞枣只会失去食物的美味。」亚德曼嘲弄的瞥了她的餐盘一眼,连残渣都不剩。
如果不是他跑去买东西,她会有心情把所有的食物吃光光吗?说什么慢慢品尝,他是存心跟她过不去吧!「可以请你快一点吗?」
冷冷的挑起眉,他看她的眼神好象她是一个未开化的蛮子,「妳不觉得自己很残忍吗?」
「我,残忍?」言沁欢一脸迷惑的眨着眼睛,大脑跟不上他的反应。
「人家办不到的事,妳硬是逼着人家去做,这难道不残忍吗?」
「我……我……」支吾了半晌,她还是无话反驳,她确实强人所难。
「妳一直都这么没耐性吗?」
「我……这是因人而异。」
显然心情又好转了,亚德曼扬起灿烂得意的笑容,「原来是因为我的关系,这么说起来还真是我的荣幸。」
「什么意思?」他的愉悦令她忐忑不安。
双手交叉靠在桌沿,他倾身向前,声音变得性感低沉,「这证明一件事,我可以轻易左右妳的情绪,我对妳的影响力竟然如此之大,这真是令人愉快极了。」
娇艳的羞红染上双颊,言沁欢又恼又气又无奈,她完全无法反击。
转眼间,他又变成温文儒雅的绅士,「请问,我可以用餐了吗?」
「请便。」
接下来,他心情特别好,用餐的速度也加快了,十分钟后,他们终于离开餐厅,他没送她去鞋店,而是直接回旅馆。
「我想妳不会穿这种鞋子来度假,妳应该还有其它的鞋子吧?」他不以为然的斜睨了一眼她挂在手上的高跟鞋。
「你真聪明,可是请你告诉我,我怎么走上楼?」
「绅士不会半途丢下淑女不管,我的服务当然是从头到尾。」
「不必了!」她宁愿光着脚丫子一拐一拐的走上楼,也不要他抱她。
手一摊,亚德曼一副懒得再跟她浪费口舌的说:「如果妳非要跟自己过不去,我也没什么话好说,妳自己好好保重。」
这是她要的结果,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竟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她以为他不会那么快就放弃,她以为……她在期待什么?他跟三年半前一样吗?原来,没有从过去清醒过来的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