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重而有力的拳头打断了齐绍桓接下去的话,惹来更多好奇的眼光。高擎走到柜台前,拿起了一大桶的冰块,把冰桶提在他面前,毫不留情的往他身上倒去。
“该死的,你在干什么?”一袭冷意由头顶贯穿,齐绍桓清醒了许多,但仍忍不住咒骂出声。
“清醒了吧!还是要我再送你一拳?我不会吝啬的。”高擎把外套脱掉,一副准备要干架的样子。
“你疯了!”齐绍桓咬牙切齿的紧握拳头,也有扑上去的架式。
正当两人要大打出手时,有个已喝得半醉的性感尤物不知死活的出声挑逗。“帅哥,你们别吵了,我们可以一起玩。”
齐绍桓和高擎斜眼看了一眼那个声音娇滴滴的美女,异口同声的吼着。“住口,谁要跟你一起玩,要命的话就快滚。”两人指着同一方向。
美女气煞的脸,恼怒的走了。
齐绍桓和高擎相视一笑,化解了彼此高涨的火气,勾肩搭背的互捶了一下,才重新坐回沙发椅上。
“都是你!害我丧失钓美女的机会。”高擎不是挺认真的抱怨。
“那种不知死活的女人不钓也罢,一点大脑也没有。”齐绍桓不屑的说。
“是,你对。”高擎举双手赞同,认真的看着杯中琥珀色的酒液。“老实说,我还真有些羡慕你。”
“为什么?”
“因为有个温柔美丽的女人就要嫁你了,上天真是不公平,明明我长得也不比你差,而且也比你温柔多情,就是没那个艳福可以抱得美人归。”高擎叹道。
“我的耳朵没问题吧!你这个花花大少居然想定下来?天要下红雨了吗?”齐绍桓讥诮着。
高擎斜睨齐绍桓一眼,“想想也不行吗?不然你把楼盼盼让给我,我立刻跟她结婚,从此改掉一切花心行为,好好的跟她共筑爱巢。”高擎开玩笑的说着,但听在齐绍桓耳中却异常的刺耳。
齐绍桓拧起眉头,高擎的玩笑话令他心里相当不悦、有想痛扁他一顿的冲动。
以前的他可以让出任何女人给高擎,而现在,他也做得到,唯独搂盼盼不行,她是他一个人的,谁都不行抢走,就算是好友也一样。他被自己占有性的想法吓了一跳,究竟什么时候开始他把楼盼盼当成自己的所有物看待,不准任何人去碰她?
齐绍桓烦躁的喝了一口酒,不了解那心中浓稠甜腻的感觉因何而来,也恐惧在不解的迷雾中丧失了自己,让自己看不清真相。这都怪楼盼盼,总是以无辜可怜的模样惹人爱怜,来达到她贪求富贵的目的,哼!他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她的,谁要她弄乱他的思绪,还差点害他和高擎大打出手,这一切都是楼盼盼的错。
“我不会放过你的。”齐绍桓紧握着酒杯,无情的宣誓。
高擎被齐绍桓冰冷的表情给惊骇住,好友真的生气了,是因为他吗?“喂,你不会连个玩笑都开不起吧,这样就不放过我?”那他岂不倒楣。
“你会怕吗?”齐绍桓冷笑着。
“怕是不怕啦!我们两个人的实力背景相当,要拚是有得拚,但浪费时间又伤感情。”高擎向来都讨厌麻烦,自然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既没建树又没趣。
“既然如此,你想我会笨到去跟你敌对吗?”
高擎想了一下,摇着头。“是不可能,那你究竟不想放过谁?”高擎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以后你就知道了。”齐绍桓卖着关子。
“最好别让我知道,谁晓得哪个倒楣的同业人士要遭受你变态的折磨。”
可不敢想,齐绍桓这商业界中出了名的狠角色,得罪他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说不定不是商业人士呢。”齐绍桓低喃。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没什么。”齐绍桓挥着手。“记得,我结婚那天,你可是我的伴郎,千万别迟到。”
“你终于想通了,我还以为你不会让我参加婚礼,故意让我错过亲新娘的机会哩!”高擎豪爽的大笑,完全忘了他是来阻止那椿错误的婚姻,而不是来道喜的。
“那天不准你亲她。”齐绍桓警告的瞪着高擎。“我会给她一个空前盛大的婚礼,让所有的人认识她。”他要打断她日后离开他以后所有的财路,让所有商业界的人都不敢去招惹她、包下她,否则就是跟他作对,他是不会轻饶跟他对立的人。当然,这也包括楼盼盼,这将会是她一个很好的教训。
第三章
楼盼盼迷惘的看着镜中那张经过彩妆粉饰过的美丽容颜,突然觉得悲哀。今天是她的结婚典礼,但她是一点喜悦也没有,偏偏面对那么多社会名流、摄影记者,她只能强颜欢笑的支撑到典礼结束,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是个快乐的新娘。
好不容易捱到新娘的休息时间,她暂时缓和了紧绷的心情,躲进宁静的休息室后,她终于有了喘息的空间,但她已无心再去补上粉彩的妆。
突然,休息室的门打开,饶佩君穿着一袭淡粉色的礼服走至楼盼盼身旁,她是楼盼盼今天婚礼上的伴娘,却拥有和楼盼盼一样沉重的心情。
“累了吗?我帮你补妆。”饶佩君拿起桌上的粉底,在楼盼盼的脸上轻拍。
“不要。”楼盼盼用手推开化妆品,拉着饶佩君在身旁坐下,“佩君,我最近都没有去看我哥哥,你知道他怎么样了吗?”她急切的问。
“他很好,也很担心你。”饶佩君实在不忍告诉楼盼盼,楼伟明那心疼楼盼盼的痛苦表情,让她看了也想哭。
“他很好就好了。”楼盼盼欣慰的笑了。
“他很好,那你呢?”饶佩君哽咽着,“你一点都不好,人家结婚是高高兴兴的,你结婚就好像被判了死刑一样,还得强颜欢笑的去面对每一张陌生的脸孔,别人的窃窃私语,还有新郎冷冰冰的对待,这一点也不好,你太委屈了……”
“够了。”楼盼盼痛苦的截住饶佩君的话,“别再说了,这样只会让我觉得更悲哀,事情其实没这么糟的,我撑得住的。”她安慰饶佩君,也安慰自己。
“盼盼,我舍不得你,以后再也没有人会鸡婆的多准备一份便当给我,然后又陪我到处去找资料,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了。”饶佩君紧抱着好友,怀念过去的温馨。
“胡说!给我一年,等哥哥病好了,我们一起到英国去游学,然后继续深造,走遍世界各地,好吗?”楼盼盼乐观的说,不让自己再陷入忧伤的情绪中。
“你好贪心,那要好多钱的。”饶佩君笑了,“到时候要是不够钱的话就把你卖了。”
“那可不行,你得好好的存钱等我,不然就免谈。”她轻捏着饶佩君小巧的鼻头,开心的微笑。
饶佩君摸着鼻头,好笑的靠近楼盼盼。“不是告诉过你不要随便捏人家的塌鼻的吗?你老是说不听,信不信我会惩罚你?”
“你要怎么惩罚我,啊!”话未说完,腰间的痒意立即扩散到全身,楼盼盼难过得大笑。
“你别乱搔我痒……哈哈!”楼盼盼想躲开饶佩君的攻击,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怎么样,不敢了吧?”饶佩君得意的收回手,怕痒的人就是吃亏。
“我不敢了。”笑到有些难过,楼盼盼只好屈服。
“这样才……”饶佩君灿烂的笑容在看见门口的两个大男人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鄙视。
而楼盼盼如花的笑靥也随之隐藏起来,她战战兢兢的看着身着白色礼服的齐绍桓,害怕的往后缩了一下。
“你们好像聊得很开心,我也要加入。”高擎帅气的脸上露出迷人的笑容,他走到楼盼盼的身旁,温柔的低语,仿佛他才是今天的新郎。“盼盼,你今天很漂亮。”他献上一朵红玫瑰。
“谢谢。”楼盼盼微笑的接过。
正当齐绍桓想要发飙时,饶佩君比他更快的开口。
“恶心!你以为你是今天的男主角吗?”毫不留情面的,饶佩君就是看这个叫高擎的不顺眼,一副自以为多了不起的样子,不过就是嘴巴甜些、人好看些、个性圆滑些,其他的一无是处,完全符合“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模样。
齐绍桓欣赏的看着饶佩君,有些想不到以楼盼盼温柔的个性,竟有个这么凶悍的朋友,而且把他想说的话全讲了出来。
“佩君——”楼盼盼拉着饶佩君的礼服,忙着打圆场,“对不起,高先生,我的朋友情绪不太好,你别见怪。”
“怎么会呢?”才怪,他怎么可能不见怪,看饶佩君可爱的脸蛋上浮现了更多还没骂出口的话,他又没得罪她,干么要忍受这“恰查某”的白眼呢
饶佩君不顾楼盼盼的阻止,继续说:“不要跟他道歉,他和齐绍桓是一伙的,全都好不到哪去。”
高擎立刻用手捂住饶佩君的嘴巴,这丫头不要命了,骂他还可忍受,但连阿桓都骂,阿桓不气炸才怪!“盼盼,我和你朋友先出去一下。”高擎半拖着饶佩君走出去,总算是救她一命。
室内一片沉寂,楼盼盼不安的开口。“佩君她不是故意的,希望你别怪她。”
“我不怪她。”齐绍桓走到楼盼盼身旁坐下,称赞道:“你今天很漂亮。”
原本他以为楼盼盼的美丽不足以到令人惊艳的地步,但今天她一披上白色的婚纱,上些美丽的彩妆,他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执着楼盼盼略抖的小手上车时,身旁的她脱俗得像个下凡尘的美丽天使,娇贵得让人想疼爱,然而,她的美貌成功的成了众人的焦点,甚至还有一些身分地位可媲美他的黄金单身贵族,眼神也紧抓着她不放,还要求亲吻新娘,他二话不说的全数拒绝,立刻让她进休息室休息,杜绝那些觊觎的眼光。
“谢谢,你今天也很好看。”楼盼盼羞红了脸,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竟敢直接的说出心中想说的话。
身着白色西装的他,给人一种好亲近的感觉,更添加他迷人的魅力,又不失他原有的威严,吸引了很多女人爱慕的眼光,当然也包括她的。但她很清楚,齐绍桓对她而言,只不过是个遥不可及的梦,她永远也不敢奢望他们之间会有爱的因子,她只希望他愿意尊重她,不要看轻她,她并不是真的贪图他的富有,而是为了哥哥。
楼盼盼沮丧的摇着头,但耳边的一股热气使她为之轻颤,她抖着声音,“你……我们好像太接近了。”
“会吗?”齐绍桓轻咬着楼盼盼细致小巧的耳垂,爱怜的亲吻着她洁白无瑕的颈项。
“不要,外面有好多客人。”楼盼盼微微抗拒,全身因他的亲吻而火热了起来。
“你会在乎吗?”齐绍桓放开楼盼盼,冷冷的笑着。
楼盼盼似乎能预料齐绍桓善变的性格,她忍着被刺伤的心痛,沉默的不说任何一句话,不想带给自己更大的麻烦。
楼盼盼的无语刺激着齐绍桓的怒火,但他很聪明的不发泄出来,只是用一种暧昧的语气让她难堪。
“你不在乎吧!毕竟跟男人上床又不是第一次,今晚让我看看你有多厉害,盼盼。”轻佻的抚着楼盼盼的细腰,齐绍桓讶异的发现她似乎比上次见面时还要更瘦,礼服的腰身竟没有完全合贴在她柔美的身子上,她难道都不吃东西的吗?
“我……”楼盼盼好想哭,她该如何跟他说自己是清白的,根本未经人事呢?罢了,反正他是不会相信她的,她何必自取其辱,多添自己的伤心呢?
没有预期的反驳,使得齐绍桓有些许的失望,他的下意识仍然是强烈的希望楼盼盼说她是清白的、洁净的,而不是不说话的默认。他加重在她腰间的力道,惹来她的闷哼。
“盼盼,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想在这里跟我洞房吗?”他威胁的大手往上移动。
“请你给我一点尊重,求求你好吗?”泪挤不出来,楼盼盼近乎绝望的哀求道。
齐绍桓停止了动作,楼盼盼空洞无助的表情比哭的时候更加教人心疼,他几乎都要投降的拥她入怀,用温柔的言语抹去她所有的不安和痛楚。该死的,那种不安分的悸动又在体内活动起来,逼得他不敢去面对,只能无情的从齿缝间甩掉这份莫名的情愫。
“你不用求了,我不会碰你的,我对二手货没兴趣。”他说着违心之论,甚至没勇气去看她哀怨的瞳眸。
哭不出来,心好像被掏空了一般的没感觉,楼盼盼已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她只知道他不再碰她,而她能因此保有她洁净的身子,不会沦陷在他的感情世界里不能自拔,该值得高兴吧!可是,她怎么也笑不出来,原来被误会的心情竟是如此沉重。
“走吧!还有客人在等我们,千万别失礼了。”齐绍桓挽起她的手走出了休息室。
再次面对人群,楼盼盼再也笑不起来,她像个没有灵魂的美丽娃娃任由身旁的人摆布,繁杂的人群就好像看戏的观众,而她,只不过是个套上美丽刑服的囚犯,只能等待着他没有预期的刑罚,完全只有接受的份,没有回嘴的权利。
自由——将是个遥远的名词,在这漫长的一年之内。
隔天早上,他们从饭店返家,楼盼盼忐忑不安的看着眼前漂亮的别墅,无暇去欣赏那整理得相当美丽的花园,有些担心自己根本无法融入这个家中。
“走吧!”齐绍桓很自然的拉着她进屋子,里头已有好几个人在等着他们。
楼盼盼大略的听着齐绍桓的介绍,慈祥的林氏夫妻在这个家是看着齐绍桓长大的元老级帮佣,因为舍不得离开齐家,所以一直不肯退休,而另外两位大约十八、九岁姊妹则是因为家境贫穷,所以才到齐家做慵人的。
他们的友善令楼盼盼宽心了不少,也许日子并非想像中的难过。
突然,大家的目光转向楼梯口,楼盼盼也好奇的看着楼梯上站着的一大一小的男孩,他们正向她走来。
等他们走到她面前时,只见这两个男孩有礼貌的叫着齐绍桓,“哥。”
“来,这是绍权,是我二弟,这是绍威,是我小弟。”齐绍桓宠爱的抱起齐绍威,然后拍拍高瘦的齐绍权。
“你们好,绍权、绍威,我是楼盼盼。”她友善的看着已长得比她高出许多的齐绍权,和腻在齐绍桓怀中的可爱男孩。
“虽然你是我们的大嫂,但我不会叫你的,以后别来烦我。”齐绍权好看而未脱稚气的脸上写着青春期强烈的叛逆,他抛下一句近似无礼的话就往楼上走去,还听得见“碰”的好大一声的关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