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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出墙 page 13 作者:岳盈

  「所以?」

  「放眼本朝,在年轻一辈的武将中,可说是无人能与戴玥并驾齐驱。本相并非质疑戴少将军对朝廷的忠心,而是忧虑要是戴少将军有些什么事,无法担任统帅时,谁能替代得了他,统驭天龙军!东宁侯文武兼备,论才智亦不逊戴少将军,只是不像戴少将军自幼跟随在定国公身边,尽得他的真传罢了。如果能给他同等的机会,相信东宁侯亦可成为本朝的名将,宁国公以为否?」

  花捷总算弄清楚他的意思,原来他并非嫌弃花朝,而是对他有更高的期盼。

  「你希望我怎么做?」他不动声色地问。

  「本朝的属国酉里国日前遣使向朝廷请求出兵助该国平定内乱,皇上已决定由定国公率军救援。本相的意思是,东宁侯若能跟随定国公前去,对他未尝不是个磨练的机会。」

  「这……」

  「宁国公不愿东宁侯出征?」

  「这倒不是。而是花朝一向都跟著我处理御林军的事,如今要追随定国公,总要有个名目吧。」

  赵政道知道花捷是不想落人口实,以为他想插手军政,才会有这样的疑虑。

  「只要宁国公不反对,这件事由本相安排即可。」

  「是不是花朝追随定国公平定酉里国的内乱後,右相便答允他与令千金的婚事?」

  「东宁侯的凯旋而归,将是给小女最荣耀的聘礼。」

  「我明白了,那就请右相费心了。」

  ☆   ☆   ☆

  今晚的云层浓厚了些,遮住了半边月……其实……就算没有云,今晚的月也只有半边呀。

  月有阴晴圆缺,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玦!

  今夜正好是半边月,缺了一半的月,就像她。

  不姐,夜深了。」墨儿拿了件披风罩向千慧,目光随著她望向挂在天空上的缺月。

  不就是月吗?跟昨天、昨天的昨天……都一样的月,却让小姐这几天夜夜瞪著发呆。

  还是小姐想看的根本不是月,而是……

  「你先去睡吧,我一个人不要紧。」

  「小姐……」她欲言又止。

  「去吧。」

  墨儿拿她没奈何,又实在困,便轻喟了声,旋身离去。

  千慧继续一个人盯著月亮,像是想研究出曾经像个大银盘的月儿缺了一半的部分是跑哪去了,为何在十五之後,月儿会一日比一日消瘦,过了三十,才又一夜一夜的胖回来?

  她所缺的那部分,是因为今夜不是十五,才会不见?

  又要何时,才能重回她身边,填补那空了一半的缺?

  可是,她心中的月不该这么快就少掉一半的呀,明明还应该是十五的团圆月,明明明日才要离开,为何从三天前开始,生命里的圆月就缺了那半边?

  千慧想不明白,湿热的眼眸再看不清楚月色了,还是天边月落进了水中?那她伸手去捞,是否能捞得起来?捞到的是半边,还是一整个?

  「慧妹……」幽微的叹息轻拂向她湿润的半边脸。

  千慧的心陡地一震,无法置信地娇躯轻颤著,高挂在心头的缺月圆回来了。

  「慧妹……我来了。」那声音依然如往昔般轻柔悦耳,彷佛担心会惊动她。「明早就要出发,我忍不住来向你道别。越过你家围墙,你仍没有发现我,还以为你睡了,没想到会看见你倚著栏杆望著月亮发呆……是在想我吗?」

  温热的掌握跟著落向她怯伶伶的肩头,温暖了她体内的寒意,千慧转向生命里的另一半,与一双深沉含情的眼眸相遇。

  就像他们最初的一眼,分离了数日重新相对的眼眸,依然让两人悸动不已。只是在甜蜜中,又饱含著相思多日的苦楚,与即将有的真正离别。

  「朝……」她抖著唇,却只能从紧涩的喉头挤出他的名,难抑悲苦的投进他怀里。

  「看到我应该高兴的,怎麽哭了?」他又怜又心疼地轻拥著她,灼热的男性嘴唇难以自禁的落在她发上、额上、耳上。

  「我想你……为什麽不来找我?」她委屈地道。

  「对不起。」他充满歉意的说,「定国公出征在即,这三天来我都跟随他忙著军务,这些都在信上说了,公主没转交给你吗?」

  「有,可是……」她咬著樱唇,再多的书信都及不上见他一面呀!

  「慧,我知道这件事决定得很匆促,但这是令尊的意思,为了能与你顺利成亲,我必须跟随定国公出征酉里国。你等我回来,到时候我必以显赫的军功做为聘礼,将你迎娶入门……」

  「可……」

  「多则三月,少则两月,我们一定能凯旋而归。慧,你等我……」

  「我会等你,可是……」该怎么解释心头的不安就像浓雾般久久无法散去?说了後,他又能明白她的担心、她的忧愁吗?

  「你放心。」花朝捧起那梨花带雨的娇容,温存地拭去她颊上的泪水,指尖碰触的软嫩激起他心底阵阵涟漪。「定国公有不败战神之称,这场仗不需打,便知结果。我会平安回来。」

  「可是……」

  千慧吐向舌尖的忧虑还来不及出口,便被花朝突然俯下的嘴唇吞没……接下来,除了他的吻外,她再也想不起任何事,喘息地软倒在他怀中。

  所有的事都变得不重要了,不管是分离在即的愁绪,还是累积了三个日夜的相思,都在他的拥抱、热吻里淡去。相反的,花朝的存在却变得分外鲜明,当他的嘴唇温暖而坚定的需索著她,当他的舌头探入她口中,所有的女性知觉都异常敏锐了起来,不管是他火焰般的吻和爱抚,还是娇躯紧紧依靠的强健体魄,都形成一种感官的热浪席卷向她,令她感到晕眩。

  这些她都不陌生,两人也曾这么亲近过,只是这次……在离愁别绪的酝酿下,比起前几次还要强烈,让人难以、也不想控制。

  身体里越筑越高的渴望和兴奋令千慧几乎无法呼吸,她无力地攀紧花朝强健的臂膀稳住虚软的娇躯,感觉自己在他热情的撩拨下,被压抑经年的情欲有如狂涛巨浪般汹涌,不断在体内冲撞,寻找著发泄的管道。

  娇媚的吟哦自她小嘴里不自禁地吐出,那声音比任何春药都要蛊惑人,也让花朝警觉到男性躯体因强烈的需求而生起的战栗已到达失控边缘。

  「慧,我们不能再……」他痛苦地放开她,千慧反而以柔软的胳臂紧紧锁著他,微微睁开的媚眼里有著比任何烈酒都要令人倾倒的情意。

  「留下来……」她吐气如兰地低语,魅惑地将他的头重新拉下来,「陪我……」

  「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花朝强迫自己说,注视著她白里透红的脸庞,娇媚的神情透著一股不解世事的天真。

  「不,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要什么。」她坚定地告诉他,不让他有丝毫的退却。「我要你知道,我属於你,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慧……」

  他还来不及重整因她的话而溃决的意志,便被她甜美、柔软得不可思议的嘴唇给掳获,所有的坚持顿时在她的热吻里灰飞烟灭。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像是一场梦,一场让人沉醉、永远不想清醒的绮梦。

  两具年轻、纯真的身躯交叠在一块,循著本能,热情地探索著古老的阴与阳的秘密,让心灵透过身体的结合更紧密地契合在一块。

  滑腻、柔软、烫热的交缠,直到纱窗上的月影西斜,喘息方歇。当热情逐渐平复,千慧体内残存的甜美却转成了苦涩,不确定拥抱著她的温暖何时会离去。

  突然,静寂的夜里响起打更声,听在千慧耳内,更像声声的催命符让她感到寒冷。

  「慧……」花朝温暖的吐息钻进她耳内,她畏寒地抱紧他。「四更了。」他幽幽叹」。

  「我不要你走……」

  「别说傻话了。继续留下来,会对你不好。乖,我会尽快回来将你娶进门。慧,我定不负你……」

  「朝……」她想听的不是这些,她只想一辈子就这麽抱住他不放呀。

  「这段日子要是有什么事,可以去找朝阳公主。皇上也答应我要照顾你……」

  「不,我不要找他们,我只要你……」她惶恐地道。

  「我知道。不会有事的,我只是担心你心里闷,会胡思乱想。心情不好便去找公主,她也会帮我们传递书信……至於皇上,只是以防万一……我一定会回来!」

  「我等你……」尽管心里仍很不安,千慧却不得不放开他,看著他起床穿戴衣物。

  那强健的身躯在烛光下逐渐为衣物所包里,不久前与她紧密交缠的男人好像逐渐离她远去了。

  「慧,我会尽快赶回来。」依依不舍的俯向那颤动的红唇,双手擒抱住的娇躯软嫩得不可思议,丝滑的感觉诱惑著他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欲火又熊熊烧起。

  不行,不能再碰她了!

  但千慧以绝望的热情回应他的吻,使他难以抽身,若不是突然传来的一声低呼惊动了他俩,情欲之火只怕又如一场森林大火般地席卷两人了。

  花朝火速将眼光望去,发现是千慧的侍女墨儿。

  原来墨儿睡到四更天便醒了,不放心主人的情况而起身查看,没想到会撞见两人抱在一块。花朝衣著不整,她的小姐则袒露出娇躯,令她惊慌之下,叫了出声。

  「墨儿……」花朝羞赧得使脸通红,朝她微微颌首。「我走了,小姐就劳烦你多费心。」

  「呃,好……」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呆站在原处胡乱点头,动也不敢动地直到花朝离开房间。

  片刻後,她才回过神,奔向她家小姐。

  「小姐……」

  只见她家小姐潮湿著一张脸,瞪著花朝离去的方向泪流不止。

  第八章

  酉里国位於天朝西南西,是一个多山多水的小国,叶智阳与花朝骑乘千里马兼程赶至两国边境,约莫是五天之後的事。镇守西境边关的守将等两人略做梳洗,即安排酉里国的太子及该国的将军跟他们会面。

  由於天朝派出的援军仍需至少三天才能全数抵达边关,到了之後,还必须休养生息一阵子方能作战,叶智阳便利用这段时间将敌我情势捉摸清楚,再拟定作战对策。

  他的不败战神之誉并非是倚靠运气得来,谋定而後动才是他战无不胜的原因。在酉里国的诸将协助下,叶智阳对酉里国的地理环境、气候、民情及叛军首领齐齐哈里都有了深入的了解。

  齐齐哈里有酉里国第一猛将之称,不仅骁勇善战,在擅使毒物的巫毒族相助下,势如破竹,若不是为人残暴不仁,激起了酉里国民众的普遍不满,酉里国政府军又得到天朝边关将领的援助,只怕等不及天朝派出的援兵到,酉里国便已改朝换代。

  得知天朝大军赶到边关,齐齐哈里非但不怕,还倾巢而出打算大挫天朝大军的锐气。

  叶智阳不受挑衅,任他叫嚣,骄其志,同时避其锋,并暗中使计分化齐齐哈里与巫毒族,等双方生出裂痕後,再予以个个击破。

  他接著又命酉里国大将为主帅,带领一万精兵抄小道来到叛军後方,将其粮草、辎重全部毁掉,并看准齐齐哈里的傲慢自大,故意让大军露出破绽,诱使叛军前进而深入之後,截断他们的先头部队与後卫部队,加上先前断其粮草,让他们遭遇到灭亡的痛苦,且无力逃脱的惨境,以瘫痪对方军心,再施以招降之术,减少无辜的伤亡。

  不到两个月,叛军便一败涂地,然而齐齐哈里不愧是酉里国第一猛将,仍带领亲信杀出重围。

  酉里国太子史维尔眼见敌人逃走,身先士卒的一路追赶,来到天马瀑布附近。

  花朝发现他与随扈人员远远超出己方军队的前头,大感不妙,便率领手下快马加鞭的赶上,果然见到史维尔等人陷入重围。

  所谓狗急也会跳墙,何况是初尝败迹、且败得很惨的齐齐哈里,他被追杀得心头火起,像头被惹毛的猛虎般不顾一切地反扑,手中的两把大铁锥使得呼呼作响,只要被打中,轻者骨折肉绽,重则脑浆迸裂。

  眼见那两把大铁锥就要击中史维尔的脑袋,花朝从马身跃起,手中宝剑刺向齐齐哈里的要害,为了自救,齐齐哈里只好放过史维尔,挡住花朝这一剑。

  花朝藉著铁锥迎向他剑的力量,顺势回到爱马身上,驾的一声又冲向齐齐哈里,并大喊著要史维尔速速与赶上来的援军会合,自己则深入敌阵与齐齐哈里打得难分难解。

  齐齐哈里虽然有一身蛮力,武艺也非凡,但花朝在花捷与叶智阳调教下,一身武功超凡入圣,手中的宝剑隐隐有风雷之声,渐渐占了上风。

  就在他功贯双臂,一剑架住齐齐哈里雷霆一击下的铁锥,一支有著尖锐倒勾刺的藤鞭阴狠凌厉的偷袭他,花朝警觉时,只能大喝一声,使尽全力把铁锥往外推,但藤鞭仍无情地扫中他的背部,打得他衣绽肉开,热辣辣的疼痛席卷全身,直透心脉。

  他咬牙忍住几乎要晕厥的疼痛,从马身一跃而起,手中宝剑砍向使藤鞭的敌人,在对方不及防备下斩断他的首级。

  胯下的爱马刚好赶上他下坠的身躯,花朝本来想继续迎击齐齐哈里,从伤口往四肢百骸扩散的无力感,却让他眼前一黑。

  不,他不能倒下去,绝对不能倒下去!

  千慧还等著他回去娶她,他一定要活著回去。

  凭藉著超人的意志,花朝驱策著爱马避开齐齐哈里的杀招,不断地挥动双臂,想杀出一条血路,眼前的黑暗却越来越扩大,到了後来他只能任马载著他往前奔,不知奔了多久,虚软的身躯从马上溜下来,一直滚,一直滚,滚至滔滔的水流里……

  冰冷的河水唤回他一丝神智,奈何水势湍急,花朝沉重的身躯只能勉强在水流里载浮载沉,但在下一刻连这愿望也成了奢求,成了天马瀑布的壮丽之一,被冲进天马潭里消失不见。

  天马瀑布下的天马潭三面都是陡直的峭壁,潭面虽只宽约百来步,但水深不可测,不管天马瀑布流下来的水有多少,却从未见过天马潭满溢过,成了当地人一道难解的谜。

  其实天马潭下有一条隐藏在山脉里的地底伏流,不知流窜几十里才浮出地面,出口是一处隐藏在群山万壑之间的谷地。

  花朝被冲进潭里後,就被漩涡带进了地底伏流,他全身都被河水扭打得疼痛不堪,肺里的空气也都被压榨出来,除了疼痛、疲惫之外,还有一种濒临死亡的恐惧,但脑海里有个声音不断在他浮沉於黑暗里的神智回响——我等你!

  是千慧的声音!

  为了她,他一定要活下去。

  就是这股意念激发了他的潜能,身体自动使用起叶智阳曾传授给他的内呼吸术。他从来没想过会有用得上的一天,甚至救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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