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这是事实,”理智实际的萝拉说:“你也早已知道我对爱情和婚姻的看法。”
“你不要胡说好吗?你父母是因为这样才会有差劲的婚姻吗?就算是,那又怎么样?你祖父母不也是人人称羡的佳偶吗?我们即将拥有的,就是那样的婚姻。”
他再度以超乎实际的自信对电话点点头。见到萝拉并没有拿起听筒的意思,他索性自己拿起听筒,接着再把听筒推向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最后,萝拉终放开口了:“我不能这么做。”
“你当然可以。”
“不,我不行。”
贾詹姆感到困扰,“给我一个好理由。但是我不想再听有关你父母的那一套。”
“我不能取消申请,因为我根本尚未提出申请。”
贾詹姆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这是什么意思?”
“我还没有提出申请。我每天都告诉自己,明天一定要提出申请,但是……我就是一直拖下去……”
“为什么?”
这个问题她不知已问过自己多少次,答案总是一样:“我真的不知道。”
贾詹姆慢慢从桌缘上站了起来,先挂上电话,再朝萝拉走去,一直走到她面前才停下来。“噢,我想你知道的,万人迷。”他沙哑的声音充满了感情。
“我知道我爱你。”她承认:“但是那只使得我愈发地想离婚。”
她承认她爱他,这使得贾詹姆的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虽怪,但却很美好。“你要相信我们能做到。”
“是吗?”她的声音开始因为他的靠近而颤抖。
“是的。”他回头看着窗户,“你看,现在外面下着雨,而我是走进,并非走出你的生命。事实上,我还要以法律来约束这样的行为。”
“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共同拟订一项协议。在我们做为夫妻的一年内,双方都不可以离开对方。等到这一年结束时,我们再来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做,好吗?”
“让我想想——”
贾詹姆把萝拉从椅子上拉起来,将她拥进他的怀抱。她的身体紧紧靠着他,嘴唇离他也仅有几寸。
“不准想,万人迷。你就是想得太多,才给自己惹来这么多的麻烦。不,不要想,这次就让我们跟着感觉走。现在,我再问一次,你同意吗?”
萝拉想起父母,以及他们之间不断的争吵。她也想起了祖父母,以及他们相敬相爱的情形。但是,她想的最多的,还是她这周来的痛苦,以及许许多多个她孤独度过的漫漫长夜。
“我害怕。”她小声说。
贾詹姆帮她把颊边的一绺柔软黑发拨到耳后,同时小声地对她说:“那就快跑,因为无论如何,我都要抓到你了。”
她敢就此逃走吗?或者应该说,她敢拋下一切吗?
究竟是谁的唇先盖上谁的?这的确是个颇值得争论的问题。不过,不管答案为何,这个吻让他们谁都不愿先停止,绝对是无庸置疑的。如果他们真停止这个吻,答案绝对是因为他们俩都已喘不过气来了。此外,贾詹姆还利用了这个机会,强调合约上最复一条法律条文。
“现在,有关那条“不准履行夫妻义务”的条款……”
※ ※ ※
一年后,就在他们的合约到了该决定终止,还是重新换的的那一天,萝拉生了个女孩。乐得合不拢嘴的白老太太,这一年来身体复原情况十分显著,而且也时常拜访她的孙女和孙女婿。而最近才拿到法律学位,目前在政府设立的贫户诉讼部工作的贾詹姆,对爱女的诞生更是欣喜万分。
那天晚上,手戴简单纯金婚戒的萝拉,怀中抱着里在粉红色襁褓中的婴儿,听见丈夫贾詹姆问她是否愿意重新换约。她的答案是肯定的,不过,她要做些改变。
“什么样的改变?”贾詹姆懮心仲仲地问。
“我要重拟一条条款,一条终身条款。”
贾詹姆的心中被爱涨得满满的,就像每次萝拉看着他时,他心中的感受一样。对他们两人而言,这一年中他们都有全新的发现。贾詹姆学到了金钱不是衡量一个人的标准,不管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另一方面,萝拉也学得了属于她自己的智能。例如,她父母的问题是他们自己造成的;例如,爱和婚姻可以并存,而且夫妻应该肩并肩地生活在一起。
“我想这点我们可以安排,万人迷。”他以粗哑的声音说:“事实上,这正是我梦寐以求的终身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