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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新郎 page 8 作者:桑德拉·肯菲德

  不多久,他们就到了哈蒙德小镇。进入小镇后,大约又开了十到十二哩路,车子才驶上一条布满尘埃的小路,并且继续蜿蜒地开了大约四哩路。突然间,眼前出现了一排绵延的竹林和一座竹桥。车子通过竹桥时,两人因晃动而挤在一起。过了不久,贾詹姆便把车子停在一栋虽老旧,但却保存得很好的农舍前。

  他把引擎关掉却没有下车的意思。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带她来此,只知道自己必须这么做。在分手以前,他必须让她认识真正的贾詹姆。他要让她知道,他是来自一个辛苦工作的家族,他要让她知道,他的家人虽然贫苦,但却一宜拥有最难得的骄傲。

  当车子还在行进中时,萝拉就在想,贾詹姆是否要带她去看那片牧场,那片他父亲极思扩大,他哥哥一直努力想保有的牧场。她希望事实就是这样。在他们分手前,她想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样的人,她想看看这个男人生长的地方。

  “听我说,”他终于开口了:“虽然我们有个不好的开始,但是你觉得我们可以为这段关系的结束画下一个美好的休止符吗?甚至像个友谊的道别?”

  “我想,也许吧。”萝拉说:“此外,我也想见见你哥哥。”

  “他不在。”贾詹姆说:“这个周末他要到市场去。”

  想到只有他们俩,萝拉的心跳加快了,虽然她极力想掩饰。“你何不带我四处看看?”

  萝拉以前从不曾来过牧场,这次的经验对她来说,无疑是非常令她着迷的。低头吃草的牛儿引起了她很大的兴趣,特别是新生的可爱小牛。贾詹姆特别把其中一只带出来让她抚摸。出生才几天的小牛看来似乎非常脆弱。即使有她在旁观看,那只小牛仍然靠在贾詹姆的腿边磨蹭。他轻轻地抚摸它,那模样令萝拉心里升起一股暖流。

  稍后,贾詹姆还带她去看他最心爱的一匹马,一匹名唤“赤免”的花毛种马。萝拉几乎一眼就爱上这匹马。当她在贾詹姆的教导下,梳刷着马儿光亮的毛时,马儿发出嘶声,表示它对新朋友的赞同。然后,贾詹姆后退一步,着迷地看着她对马儿轻言软语,看她额对额地和马儿亲热。这个女人和这匹马之间,有着全然性感的交流。噢,或许性感的只是这个女人巴!

  “你骑过马吗?”他问。

  萝拉停下刷马的动作,转头看着贾詹姆。这是个凉爽的秋天,微风轻轻拂动着贾詹姆的头发。这次,他的头发不再有牛仔帽的保护,因为他的牛仔帽早先已被风吹落在门槛上了。萝拉象过去几周一样,渴望上前去抚顺他的头发。

  “没有。”地拨开遮住视线的发丝。

  “你想骑吗?”

  萝拉的心跳剧烈:“想,可是我不会骑马。”

  不多久,贾詹姆就为马儿装好了马鞍,并轻松地踩着马蹬跨上马背。在箩拉还没弄清楚发生什么事前,贾詹姆已经俯身向前,一把将她拉上马背,坐在他的前面。一待她坐定后,他就开始驱马缓缓前进了。

  不消多久,贾詹姆就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萝拉的臀部是如此紧密地靠着他的大腿和他的男性象征,今他想起了一些最好是忘掉的事情。而且她芳香的香水占据了他的嗅觉,更糟的是,她的胸部随着马儿的走动,不断磨擦着他的手臂。是的,贾詹姆心想,带萝拉骑马是个糟透了的主意,从一开始就错了。即使在这样一个凉爽的秋天,贾詹姆的额头上忍不住冒出了汗水。

  随着马儿每一次的振动,萝拉发现自己的臀部就像海浪般,一次次冲向贾詹姆如钢铁般强壮的大腿和他男性的外围。上上下下,上上下下,这节奏似在嘲笑她,就像她反复自问的问题:我怎废杷自己搞得这么狼狈?横越在她胸部底下的强壮手臂没有给她任何答案。而她倚靠着的那个宽阔的胸膛也没有给她答案。等他们到了一条溪流旁时,呼吸已然不顺畅的萝拉,祇想赶快下马来。

  在贾詹姆的协助下,萝拉从马上滑了下来,但是她的目光一直回避着他,因为她此刻的心情非常紊乱,更怕自己的感情会从眼底泄露出来。为什么她会对这个男人产生感情?他们之间的差异是如此之大,他们的生活方式更是有如天壤之别。但是,也许答案就存在这份差异中。不过,她是否为他所吸引已无关紧要了,因为他们的关系事实上已经宣告结束,也或许,他们根本就没有开始过。

  “我星期一就提出申请婚姻无效的宣告。”她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一切都已结束了。

  “好。”他一面以手自起溪里的水滋润脸颊,一面咕哝着。水对他并无任何助益,因为最需要冷却的不是他的脸颊,而是他的怒火。他生气,因为他的身体告诉他,他要这个女人!但她却是这世界上,他最不该要的女人!他早该躲个远远的。

  “在我祖母面前,我还需要继续这个谎言一段时间,然后……”萝拉停了下来,接着又继续说:“我再想办法圆这个谎。”

  她想起了曾经想过的一些曲折安排——她丈夫在蒙地卡罗的赛车场上车祸身亡;她丈夫在一次海底寻宝的行动中,在海上失踪了;她丈夫心脏病发死了,虽然婚前他曾告诉过她,但是她还是坚持要与他相守。她尤其喜欢最后这个剧情,因为这个剧情需要祖母以坚强的心帮助孙女度过悲伤。但是这一切的剧情安排,现在看来却是那么愚蠢。因为不管选择哪一种,祖母都会悲伤难过,因为她不但已经认识了贾詹姆,而且也喜欢他了。萝拉也喜欢他,这点令她非常害怕。

  “我……呃……我想我应该回去了。”她说。

  贾詹姆转身向她,那种目光是她不曾见过的。他的眼光中燃烧着炽烈的情感和怒火。

  “是啊,我想你是该回去了。”他慢慢地说,接着又别有深意地补充了一句:“回到属于你的地方。”

  这次骑马回去甚至会比原先那次更加令人难受。虽然一路上,他们谁也没说话,但是他们的身体却诉说了更多。事实上,他们两人的身体都狂喊着欲望。当贾詹姆把马引入马房时,温暖甜美的干草味,和一股令人不安的沉默,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贾詹姆毫不犹豫地一边下马,一边把手伸向萝拉。匆忙中,她几乎是从马鞍上摔下来的。贾詹姆虽然抓住了她,但两人的身体一起跌落了下来。然而更糟的是,她是沿着他健壮的胸膛,紧密的小腹和坚实的大腿,一路滑到地上。她走的是一条全然由男性魅力组成的路线。然后,她一边努力告诉自己别这么做,一边却又缓缓地微仰头,直到她的目光与他的相遇为止。

  除了猛烈敲打两人胸口的心跳声外,时间静止不动了。那种不顾一切的感觉又开始在萝拉心里狂号怒吼。和这个男人在一起时,这种经验对她来说,可说是再常见不过了。而和这种感觉相呼应的欲望也在贾詹姆体内飞窜。

  带着一声打破沉默的呻吟,贾詹姆低下头,把他的唇重重盖在她的唇上。这是个惩罚的吻,既惩罚她对他的诱惑,也惩罚他的无法抗拒。这也是个挑舋的吻,看她是否敢回吻他。

  萝拉毫无选择,唯有响应他的吻。她那原始无时不在的本能已然开启,使她不由自主地响应着他,忘了仔细思考这样的行为是否受当。她只知道自己在做一件她想做,且无能去阻止的事。

  她的接纳使得贵詹姆的欲火在体内熊熊窜烧起来,使得他的吻更加深入。同时,他还把她拉进他热力高涨的范围内。这个动作明显地表现他的企图。幕拉一边呻吟,一边更加积极地走进他的热力范围,显然是在告诉他,她愿意给他想要的一切。尽管如此,他们也都告诉自己,稍后他们必会为这个行为的后果而担心。然而,那是以后的事,而现在……

  贾詹姆将她抱至邻近的一堆干草边,然后将那堆稻草做成床的形状,再把她抱到上面。于是,在饥渴的亲吻和缓慢的呻吟中,他们褪去了对方的衣服。他们相视无语,这一刻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了。他们接触、爱抚,惊异于她的温柔和他的粗犷竟有如此大的差别。

  他们在肉体上的结合既快又猛烈,对贾詹姆而言,彷佛将这个女人据为己有,才是最重要的事。这将是他们仅有的做爱机会。不久后,他们便将各走各的路,剩下的只有对彼此的回忆罢了。他和萝拉彷佛都体认到,这是今生唯一次的亲密,排山倒海的激情泛滥他俩的心,深深结合的甜美滋味,彷佛牵系了他俩的灵魂。

  贾詹姆默默躺在箩拉身边,他的心在伤痛,因为从没有一个女人给过他现在的这种感觉。萝拉的心同样也在刺痛着,因为她必须承认一个根本无可否认的事实,那就是,她爱上了这个男人。

  “萝拉?”他轻声叫唤。

  她把头转向他,他做了长久以来一直想做的一件事。他用手指慢慢地,迷人地穿过她的发际,然后再经过她细瓷般完美的脸颊,将她的头发拂向耳后。她的头发就像黑色的绸缎,甜美且邪恶的绸缎。

  萝拉同样也无法克制地抚摸贾詹姆的头发。这个动作既轻柔又亲密,然而与她接下来的要求相比,却又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送我回去。”她这句话彻底斩断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第十章

  “我说的话,你一句也没听进去。”

  萝拉不好意思地望着聂道格:“我是在听你说话。”

  这显然是个谎言。这个下午,聂道格走进了她的办公室,然而从他进来开始,她对他说的话就一直充耳不闻。这一整个星期来,她几乎都处在恍惚之中。别说现在外面既是打雷又是闪电,就算是晴空万里,她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反常行为。

  “你没有他的消息了,是吗?”

  “我当然没有他的消息。”萝拉胡乱地搅动桌上的文件。这个“他”指的是谁,彼此都心知肚明。“我们的合约已经终止,他现在怎么样不关我的事。”

  这次她说的是实话。除了离婚这件事以外,他们两人的生命已无需再有任何接触了。自从在牧场的马房里发生了那件事后,她一宣努力想忘掉那个星期六下午。有时她确实把它忘掉了,但过不了多久就又想起来了。而在那短暂的遗忘后,所有的事反而以更快的速度,更大的力量再度回到她的脑海,彷佛在惩罚她不该这么快就忘了似的。

  “我想我们今天就到此为止吧!”道格把文件收好,然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不,不,不,我们可以继续谈。”

  “不必急在一时。再过几个星期我们才需上法庭。”他边说边向大门走去。到了门口,他又转身说:“不过值得安慰的是,贾詹姆看来不会比你好。”这句话引起萝拉的注意。“昨天我在课堂上看到他。他看来糟透了。我想你们投入的,都比你们原先想象的多。”

  道格走后,萝拉独自站在窗前回想他的话。她苦笑起来。道格说的没错,她投入的东西的碓比她期望中的多。例如,她从没想过要爱上贾詹姆这个人,然而她却爱上他了。除了情欲以外,他对她还有别的感觉吗?他也和她一样害怕吗?噢,一定不会!她一面看着沿窗而下的雨柱,一面想道,她曾经害怕过,但从来不像这次一样;她曾经孤独过,但从来不曾这么深刻。

  电话响时,萝拉吓得跳了起来,就在她走向电话,拿起话筒时,她办公室的门也突然被人打开。

  她听到有人说:“嘿,你不能进去。”,也看到贾詹姆对她的秘书露出了一个“我当然可以”的微笑。

  “她会见我的。”他以一贯自信的语气说:“是不是,万人迷?”

  一种似曾熟悉的感觉袭卷了萝拉。这个男人不是也曾经以同样的方式闯入她的生命?就像不做任何道歉地在婚礼中迟到,而他又理直气壮地闯了进来?

  “没事了,你出去吧!”萝拉挂上电话,对她的秘书说。

  “是。”她顺道把门带上了。

  萝拉现在需要的是坐下来,这个男人意外的造访令她双腿发软。他仍然穿着牛仔裤、靴子、头上也还戴着牛仔帽,但睑上已没有了他惯有的不在乎。虽然他看来仍然十分高傲,但难掩他的倦容。难道真被道格说中了?贾詹姆的投入也大过他原先所期望的吗?

  在这一刻,贾詹姆体会出,他得到的确实比他想象中的多。自那个周末以后,他脑中想的就只有萝拉一个人。他回想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然而,即使如此,他也没有能再见到她的心理准备。他的心剧烈地跳动着,直可与外面隆隆的雷声相比。

  “嗨!”他脱下帽子,扔往最近的椅子。

  萝拉听到了他的招呼声,但是真正在她耳边的,是他们做爱时他那充满激情的呼吸声。

  “嗨!”她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此时此刻,而不放在这男人曾经带给她的渴望。

  贾詹姆可以听出她声音中的喘息,就像他们做爱时,她发出的小小的喘息声。

  “最近好吗?”他走到她的桌旁,大刺刺地坐在她的桌缘上。

  藉由好不容易找来的一点意志力,萝拉直视他的目光,“我很好。”

  “那就奇怪了,你看起来并不好。”未等她反驳,他又接着说:“至于我,顺便告诉你,距离很好还有好长一段距离。”

  他的话令萝拉顿觉迷惑:“你想做什么?”她的声音还是那么虚弱。

  “很简单。我要你取消离婚申请。”他未等她回答就继续说:“我想你也应该知道,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后,已不适宜诉请法院宣告婚姻无效了。”

  “是的,我知道。”她没听错吗?他刚刚是不是告诉她,不,命令她,取消离婚申请?

  贾詹姆朝电话点了点头,又说一遍:“取消离婚申请。”他听来非常有自信,但事实却非如此。孤注一掷是件叫人害怕的事。但是除此之外别无选择。没有萝拉为伴的生活,叫他更害怕。

  “为什么?”

  “因为我们两个都不想离婚?”他直截了当地说。他已经度过太多无眠的夜了,他已经厌倦了一再说服自己,所有的女人都是一样的,厌倦了一再告诉自己,他并不爱这个非常富有的女人。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因为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他举起手示意她不必反驳,“听我说,我只说这一次。我爱你,你也爱我。虽然这并不在我们原先的计画之内,也可能不是我们所乐见的,但是,它就是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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