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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郡主 page 8 作者:邵琪

  咦?她为何皱眉?难道府里头的人待她不好吗?常骏心上一紧,他虽只见过白巧涵两面,但是他知道自己喜欢她笑而非愁思满面的模样,

  这几个月以来,为了避免受到朱祐香的骚扰,常骏克制着自己想见白巧涵之心,不上璟王府来看她;但是目前整个北京城内,关于璟王纳白巧涵为妾的言语纷

  起,而且有愈来愈难以入耳之势,他可说是忍了许久的冲动,迟到今日方来一探究竟。

  他不明白白巧涵明明是璟王爷的亲生女儿,如今怎么会传出璟王纳巧儿为妾的流言,所谓「三人成虎」,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让他的一颗心悬在半空中,飘荡不已。

  正当常骏对白巧涵的皱眉感到心疼下已,思绪亦纷纷乱乱之时,白巧涵那一声幽幽的叹息声,像一根针般地扎入了他的心,使他的心抽痛了。

  「巧儿……」他唤了一声。

  熟悉的男音窜人白巧涵的耳里,让她原本阴郁的瞳眸,顿时抹上了一道光彩,她抬起了眸子,定眼望着来人,展现了她迷人的笑脸,飞也似的往常骏所站的地方奔了过去。

  她毫不避嫌地搂抱住常骏,欣喜之情溢于言表。「阿骏,你怎么晓得我在这儿,我刚刚还在担心如果你去巧记找不到我怎么办?」

  「你刚才就是为了担心这件事,唉声叹气?」常骏并未推开她,心中仍有些迟疑。

  「对呀!我好想去找你,告诉你我和爹都搬来璟王府了,但是那些人老是像幽魂般地跟着我,所以……」一想到不能再见到常骏了,她的眼眶就逐渐湿润。

  「你哭了。」常骏想用他厚实的大手为她拭泪,他实在不喜欢见到女人掉眼泪,特别是白巧涵让他升起了想搂她入怀的冲动。

  「没有,我才没哭呢!只是一只小虫子进了我的眼睛,所以有点不舒服。」她收起了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笑笑道。

  「巧儿……」真是个倔强的姑娘家。

  「你想说什么?」白巧涵抬起她如孩童般纯真的瞳眸,笑得更加灿烂。

  望见白巧涵清湛无城府的眸光,常骏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自己居然是为了外头的流言才来看她,他该早来找寻她的。

  「那正好,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哦!也有好多问题想问你。」

  她的唇一合一开,鲜红欲滴似樱桃的小嘴,引得常骏心猿意马,若不是暗处有许多人在监视着,他很想再次一亲芳泽。

  「巧儿,你的问题我们改日再谈,今日好像不太方便。」常骏指指躲在四面的人。

  「真是讨厌,都是他们一直盯着我,害人家一直没法子出府去找你。」白巧涵才说着,便拾起地上的石子,一一往四周围丢。

  只听得周围闷哼四起,但是他们还是一样不为所动,坚守岗位。

  「巧儿,别调皮下,若是他们受伤了该怎么办?」常骏握住她冰冷的小手。

  「哼,谁叫他们每天监视我,一点自由都没有,我就不懂,明明我是来当侍卫的,可是我的生活就像是在享受荣华富贵似的。」这种生活对别人而言是值得羡慕的,然对白巧涵而言就像在坐牢。

  「傻瓜,这本来就是你应得的呀!」她是璟王的女儿,这是她该有的。

  「阿骏,你怎么跟我爹说的话是一样的,真是奇怪!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真是怪了!爹和阿骏又不认识。

  「以后你就会明白的。」旁边躲了这么多人,想谈点情说点爱都觉得别扭,还是改天再来吧!「巧儿,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来找你。」常骏捏捏白巧涵的俏脸道。

  「你要走了喔,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讲耶!」白巧涵不舍地拉着常骏的衣角。

  「以后有的是机会,不急于一时,嗯?」他也舍不得离开,万一他忍不住吻了白巧涵,被那些躲在四周的人去向璟王告状,说他轻薄了白巧涵,那岂不被璟王给派人追杀。

  「嗯,那你一定要再来唷!」她放开他的衣角,挥挥手道。

  再不走的话,他铁定克制不住自己不对她像那天在西郊那样,对她再次轻薄。「好。」常骏在挥挥手之后,旋即迈步离开「苡园」。

  眼见常骏愈离愈远的身影,白巧涵觉得自己的心窝刺刺的,有点难过、又有点舍不得,好想、好想大哭一场,可她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有这种感觉?她脑袋瓜里的思路全打成了结,想也想不出来,为什么她会如此的不快乐?

  最后,白巧涵在百般思量之下,下了个结论。「嗯,都是爹爹不好,光只会教我识字、习武,没教过我这种感觉,真是讨厌透了,我还是去找如镜姐姐问问看好了。」

  此时,正在晶茗的白威,似有感应有人在骂他,打了好大一声的喷嚏,真是关

  第六章

  常骏穿过了重重的园圃、长廊,欲步出令他差点失控的地方,他不像白巧涵不懂何谓情爱即告诉她要嫁给他,他是个正常成年男子,自然明白自己的心在那一次西郊的相会,就已经有点陷落了,而几个月前第二次的相会,他飘泊不定的心更是牢牢地被她套住。

  正当他专心的想步出璟王府前,在花园里遇到了此生他最不想遇到的女人--朱祐香。

  光是听到她拔尖似的高音,足以使他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其余的缺点自然就不必多说了。

  「骏哥哥,好久不见!香儿想死你了。」朱祐香有失身分的整个人几乎攀住常骏。

  朱祐香嗲声嗲气的模样,就像是个倚门卖笑的娼妓,一点儿也不像个大家闺秀,这让常骏只觉得厌恶至极,也替璟王爷有这般的女儿,感到羞耻。

  「郡主,请你放庄重些,别让人笑话了。」常骏看在璟王的面子上,技巧性的将她推给了侍女扶着。

  「骏哥哥,别这样嘛!每次见到人家总是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人家可不依。」朱祐香依旧佯装娇滴滴状。

  「常骏不敢!」这个不敢,可包含了很多意思,不敢招惹这个刁蛮女、不敢让她有藉口来纠缠自己等等。

  「骏哥哥,难不成你在为白姨娘伤心?那可不值得哟!」朱祐香见常骏的态度依然冷淡,便故意提起白巧涵,没错,就是她放的风声,让全北京城的人误以为白巧涵是璟王府新纳的侍妾。

  原来如此,是她放的流言。「白姨娘?」明知事实的真相,但是听朱祐香叫白巧涵做「白姨娘」,常骏还是感到百般不是滋味。

  「就是白巧涵嘛!别看她年纪轻轻的,可是个会魅惑男人的狐狸精,啧、啧、啧!这种女人和勾栏院的姑娘有何不同?真是丢我们皇家的颜面。」刻薄尖酸的话语,使得常骏再也听不下去。

  「说完了吗?」他阴沉的语调、慑人的眼光,令在场的人皆不寒而栗,屏息而不敢再多一句言语。「郡主,请你自重,别再让我听到你说巧儿的坏话了,否则休怪本爵对你不客气!」

  常骏压抑住怒气,拂袖而去,再待下去难保他不会对朱祐香动粗,即使他不打女人,但有些人总是欠人修理。

  难道爱一个人,不择手段是一种错误吗?但是母后一直告诉自己这是对的,她也一直深信不疑,但如今她的心动摇了。朱祐香怔怔的定眸望着常骏离去,由脚底窜至全身的寒气,充斥着全身。

  ……………………………………………………………………

  皎洁的月光高挂于空,秋夜的寒气似映在月晕周围,令迷漫于空气中的冷冽更多增添了几分。

  一阵风吹过来,树干上仅有的落叶,纷纷飘飘地落下。

  从不知忧愁为何物的白巧涵,居然藉着此情此景效仿古人悲起秋来!

  「小姐,夜深天凉的,别站在外头,小心受凉。」茱萸为白巧涵披上披肩。

  自从白巧涵住进了王府,茱萸便正式派来侍候她,当然也依着上头的交代,人人称她为小姐,以显示她与人不同的身分。

  「不要,我觉得热得很。」白巧涵直觉的打掉披肩。

  茱萸略带委屈的嘟着嘴,她是好心呀!难道小姐还在计较自己在她进府的头一天,没好好服侍她,所以讨厌自己吗?

  通常白巧涵拒绝茱萸的好意时,茱萸总会叨叨絮絮的想出一堆话来,讨她欢心,然而今天却不出声,她像看怪物的看着茱萸。

  「怎么啦?有人欺负你吗?干嘛眼眶红红的。」

  「就是你欺负人家嘛!」

  面对茱萸的控诉,白巧涵只是一脸的无辜。「我?有吗?」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她想不起来呢?

  「就有,刚刚而已。」

  天啊!她是招谁惹谁!她心里已经够烦了,现在还要去安慰菜萸那个笨蛋。

  「请问茱萸大姐,小妹是哪里得罪你了?」她真想一把掐死茱萸,若杀人不用偿命的话,她会的。

  「人家怕你受凉为你披上披肩,结果你毫不领情的打掉它,这是不是代表你很讨厌我?」说着说着,茱萸滴下泪来。

  拜托!这样就哭了,真受不了。「好啦!我披上它就是了。喏!我这不就披上了,你可以先下去休息了。」她不情愿的接过披肩,披上它,不过真的很热耶!

  茱萸擦擦眼泪,笑着回房休息,原来小姐并不讨厌自己,她满意的想。

  「吁!总算走了。」她松了一口气,脱下披肩,继续她悲秋的情绪。

  不过,老天似乎不怎么帮忙,好像她偶尔悲秋一下,是件好笑的事,所以派白威来打扰她。

  「巧儿,今天是初一、十五吗?怎么有那个兴致赏月?」依照往例,这个时辰白巧涵早已睡到不分东南西北了,怎么可能还会站在这儿。

  「爹,你有看过初一的月亮吗?」真是的,没常识。

  「就是没见过才稀奇。」言下之意,即是白巧涵今日的愁思,就跟初一的月亮一般。

  「爹,别惹我,我现在的心情不佳。」

  心情不佳,这还是白威当她爹十几年来,头一次听到,真的是此见到初一的月亮来得稀奇。「爹但闻其详,愿意分担女儿你的心事。」

  「唉呀!你不懂啦!这几年来你教给我武功、识字,偏偏就是没教我怎么做个姑娘家,害得人家的动作老是粗鲁不堪。」都是你的错,还假惺惺的说要分担人家的心事。

  冤枉啊大人!他可是为了她请了不少懂女红,以及略有闺秀大派模样的姑娘们来教她的,但她总在当天就吓得人家姑娘不敢在他们家多停留一刻,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怎么能怪他?

  「难不成你要像郡主一样,连走路都要人家搀扶,动作才不粗鲁?」

  「啐,少拿那个恶心的人来跟我比,若要我像她那个样子,不如现在粗鲁的模样来得自然。」一想到朱祐香肥大的身躯,表现出柔弱似骨的模样,还自比前朝杨贵妃,她就觉得起鸡皮疙瘩。

  「既然如此,那你还怪爹爹不教你如何当个姑娘家。」

  「人家说的不是这件事,是……」她能说什么?跟爹说她见到了渴望见到的常骏,她为了想再见他一面而无法入眠,面对白威一个大男人这些话,她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是什么?是不是在想今天早上见到的人?」女孩子大了,心思就多了。

  「你怎么知道?」她惊异的望着他,她又没有对任何人说,不对,还有那些躲在暗处的讨厌鬼。

  「傻丫头,你想堂堂浥勇侯上王府来会没有人知道吗?这件事早在府中传遍了,还瞒得了人吗?」这丫头是个木头,直得不得了,真不晓得她以后是否能应付得了璟王妃母女。

  「浥勇侯跟阿骏来看我有啥关系?」她的辞典里,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分得很开,根本不会将两者联想在一起。

  「简言之,浥勇侯就是常骏,常骏就是浥勇侯,懂了吗?笨丫头。」他真是无法置信,他会教个愚笨到极致的女儿。

  「是吗?」她有些怀疑,阿骏又没有告诉她,而她也好像并没有问他。

  「丫头,你仔细想想他住在哪里?」话不点不明,灯不点不亮,他这个爹当成这样,也算是对得起白夫人在天之灵了,只要巧儿再机灵些好好的把握住这段姻缘,相信即使她的身世曝了光,有了靠山的她,应该会少些危险的。

  「浥勇侯府。」她去找过他的。

  「既然想见他就去吧!」虽然女方深夜主动探访男方,于礼法不合,白威近来敏感的嗅到了一股杀机,为了保护她也只有鼓励她主动了。

  「去哪儿?」她是想去,但是可以吗?她都弄不清自己对常骏的感觉是如何?更何况是去找他。

  「巧儿,去找他,去找你要的答案,这要靠你自己,爹无法帮你。」明明对常骏是一见锺情,再见倾心,三见失了心魂,这个不懂男女情事的白巧涵,着实让白威大大的伤透了脑筋。

  「答案真的就在阿骏的身上吗?爹,你说的是真的?」

  「孩子,去吧!爹不会骗你的。」横竖你今天若不去再见常骏一面,也别想有个好眠,不如现在就去找常骏,白威暗忖。

  「好吧!」那就当一次梁上君子夜访浥勇侯府,否则这么晚了,谁要帮她开门呢?

  白巧涵一个纵身正欲飞身过墙,却被白威给叫住了。「巧儿,你要记住,以后遇到事情要放机灵些,别傻傻地让人卖了还不自知唷!」白威语重心长交代着。

  「爹你放心,我本来就很聪明了,别担心我了。」白巧涵虽然有一股不祥之感,但是一颗心早巳飞到了浥勇侯府,让她忽略了那份不安。

  「那就好,你要小心一点,快去吧!」白威慈蔼道。

  「我等等就回来,爹先去睡吧!」说罢,白巧涵再次纵身越过了墙,白色的身影隐匿于黑夜之中。

  白威眼望白巧涵离开后,马上褪下了那份父亲慈蔼的眼神,取而代之的是身为杀手应有的凌厉目光,他对着阴暗角落的人沉稳道。

  「邢威已侯教许久,请出来吧!」

  「邢威,永成长公主有令,要叛徒自尽,这瓶药就放在此,你自个儿看着办。」随着角落的声音响起,一瓶青瓷的小瓶子,从黑暗中抛向白威。

  白威接住瓶子后,犹疑地下愿遵照来人的指示服毒自尽。

  「还在迟疑些什么!如果你不服毒,那这毒难免有一天会出现在白巧涵的饭菜之中。」

  来人的话语,让对白巧涵拥塞了满腔父爱的白威,立即打开瓶子的开口,将整瓶毒药一仰而尽。

  「算你识相。」来人在离开前,冷冷地抛下这句话。

  寒夜森森,虫声寥寥,浥勇侯府内的逍遥居内,频频传来男女调笑之声。

  「嗯……人家不来了嘛!侯爷……」倚翠楼的头牌如镜,带着她特有的嗓音,甜腻道。

  「怎么这样就不行了呀!本爵还以为堂堂倚翠楼的红牌,必有过人之处,想不到也不过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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