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她什么呢?爱一个人很简单,想一个人更简单,但是告诉一个人对方爱不爱自己却是件很难的事。常骏的眉头皱得都纠结在一块,最后放弃无言的摇摇头,表示自己无法给这个答案。
「阿骏……别这样嘛!」她睇着他痛苦的表情,她的心好似有无数根针在扎般,伸出她暖和的柔荑,死劲抚平常骏眉头皱褶,只愿使他的眉头下再纠结。
「别、别动。就这样让我静静的怀抱着你,让我感受你的气息、你的味道、以及你的存在,好吗?」
「我也想呀!可是我想知道……唔……」你为什么皱眉头?一大串的疑问,还来不及说出前,她似樱桃般的红唇,即被常骏深深地印上了。
常骏像是要将她永远深烙于心似的,疯狂咨意的向白巧涵索取那似樱桃般甜蜜的鲜汁,丝毫不给她有任何的喘息余地;而什么爱?什么思念?全在此时成了不可靠的实体,唯有眼前他所爱的人,才是真实的。
原本呆呆地被亲吻的白巧涵,在常骏的引导下,也慢慢地回应他炽烈的吻,生涩得宛若初生的婴儿,而常骏更是兀自的沉浸在热情狂吻之中。
直到快要失了控,他轻解她的衣衫,露出了她如白玉般的肩颈,他由颈子至肩膀皆留下了属于他的印记。
尚未从上个激情的吻回复过来的白巧涵,觉得肩膀一阵凉意,当她回神时,她已几近是半裸的状态,当她迷蒙的眼神对上常骏呈现出血丝的眼神时,不由得大叫
失声。
「阿骏!不要!我好怕!」
倏然,时间仿佛停止了,他放开了她,颓然地跌坐在地,埋首于两膝之间,他自责自己不该将事情进展得如此快速,让白巧涵受到如此的惊吓,可自己实在是情不自禁了呀!
多年来,自己不曾开启的心扉,因每见白巧涵一面,即一点一滴地慢慢开启,他的心窗早已大开,可以容下白巧涵所有的一切。
白巧涵胡乱地穿回衣衫,见到常骏那种要死不活的颓丧样,不舍地靠近他,将手置在他的肩上。
「阿骏,你……不要紧吧?」
不行,得马上叫她回去,否则她肯定失了清白。「回去!快回去!」像是触到电极般,他激动的对她狂吼着。
从小到大,从未被如此吼过的白巧涵觉得好委屈哦!她不懂为什么爹爹要自己来找的答案,竟是阿骏的怒吼。
为什么她的心像是破洞般那样的空虚?为什么她的身子有如千斤压顶般那样的沉重?为什么她的眼睛像是进了沙子般那样酸痛?她真的是那么不得人缘吗?为什么阿骏要赶她走?
无限个为什么,让她再也无法承受住如此伤人的事,因为此刻常骏依然是对着她狂吼着要她回去。
白巧涵咬着下唇噙着泪,顾不得自己衣衫不整的跑了出去。
「巧儿……」唉……他好像对她凶了点,算了,改天再跟她道个歉吧!
常骏无奈地苦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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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王府,苡园。
平日除了值事人员会来之外,鲜少会有人进入的苡园,此时正人声鼎沸、步履杂沓。
白巧涵捧着空洞之心,一路上跌跌撞撞的回到了苡园,她一心想回到房里将自己好好的梳整一番,顺便梳整一颗乱得不知所以的心。
当她一踏进苡园,衣衫不整的她,引来了所有人不同的眸光,有讪笑、有同情、也有哀悼,而茱萸和小雨更是一见到她,便哭哭啼啼的,眼泪和鼻涕齐下。
「呜……小姐……白老爹……他、他、死了啦!」
白巧涵以为白威和她玩死亡游戏,故她直觉以为茱萸是大惊小怪,不予理会,以她现在的心情也不想理会。「无聊!别开这种一点也不好笑的玩笑。」
「小姐,是真的啦!老爷这次不是在跟你玩,是真的死了……哇……呜、呜……」小雨明白白巧涵为啥下会难过的原因。
「对呀,小姐如果不信的话,那个王爷和蓝、黑护卫都在白老爹的房里,你可以去看看。」茱萸指着房门道。
白巧涵心一惊,再细瞧茱萸和小雨,以及其他人的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她立即往白威的房里奔去,心里祈求着但愿是老爹又在玩游戏,这是她目前唯一仅有的念头。
喘息未定的她,一进门顾不得璟王、蓝天和黑地的阻挡,她只想确认躺在床上的爹爹是否是装死,抑或是真的死亡。
明明她昨天晚上看他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今天就死了。「爹……玩笑开够了,别再吓人了。」她除了摇晃白威的尸体外,也仔仔细细的检视任何有可能证明他是诈死的迹象。
她从腕动脉检查到颈动脉,甚至于呼吸,连白威教过她检视如何看出诈死的脉门,她如此反覆了无数次,一次次的检查结果令她的恐惧逐次加深。
「爹……巧儿不喜欢这个玩笑,巧儿会怕的,你快醒过来,我还未找到我想要的答案,你不可以死,你还有好多事情还没教我呢!快醒过来呀!」她认真的替白威搓揉他冰冷的身躯,只求他快快醒来。
璟王欲阻止渐陷入疯狂的她,将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温良地安慰女儿。「巧儿,白老爹已死,请你冷静些,相信白老爹绝对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死?一个声音窜进她的耳中,她忘了不对不懂武功的人用武的戒条,用力的推开璟王,朝向他大喊:「不!我爹不会死,大叔,请你别骗我,他只是睡着而已!」
道完,她又开始搓揉白威的身躯。
蓝天赶忙扶起摔倒在地的璟王,而黑地则做出捍卫主子的动作,他手中的剑迅速地拔出,白灿灿的剑光直逼白巧涵的玉颈。
「住手!不得伤害她。」璟王适时出声阻挡。
黑地的剑并未入鞘,只是略收回胸前,准备随时护卫主人。
「爹,你快醒过来!不然,巧儿回家去等你,我们别住在这里了,我们回去卖豆腐,好不好?这样吧!我先回去等你,你晚点再回去哦!我等你回来,记得我等你。」
白巧涵无视于在其眼前的剑光耀眼,她像是三魂七魄少了几魂几魄似的,无意识的喃喃自语,似在安慰自己又似在强迫自己,相信一切皆是虚幻不实。
无忧无虑地被疼爱了十多年,曾几何时想过生离死别?如今,最疼爱他的爹不在了,要她如何接受这件事实。
她一如往常当成白威不过在装死,就像教自己练武防身时一样,总爱装死,往往她不会理会他即直接回家,而白威总会随后跟着她回家。
现在的白巧涵,一心只想回「巧记」,忘却了她曾想要找的答案,直直挺挺地向外走去。
她似无了主魂的模样,令人见了真是为之鼻酸,尤其是身为父亲的璟王更是试图唤回她的心神。
「巧儿……」他欲上前拉回她,无奈被护主心切的蓝天、黑地给拦下,动弹不得,只能眼巴巴的注视着她离去。
既然无法阻止,保护她使她免遭意外,这总可以了吧!于是,璟王对黑地下达命令,也算是给他的小处罚兼任务。「黑地,本王命你好好的保护巧儿,不得让她有分毫的受损,否则本王绝不轻饶!」
黑地本欲辩解的话末出,就被璟王不容置疑的严肃神情给阻挡了,他只得摸摸鼻子跟上白巧涵,没法子,谁叫自己不是主子。
「唉!但愿巧儿平安无事。」璟王由衷祈求着,而后遂又转向白威的停尸处。
「谢谢你,保护了她这许多年……」他揣着怀中另一封白苡薇留下给白巧涵的血书,由感而发的谢谢白威,显然,璟王对白威的死早就有预知了,只是他不晓得会
来的如此快、如此早。
「蓝天,派王总管处理白老爹的身后事,顺便你去查访他的死究竟是何人所为?」一想到戒备森严的璟王府,接二连三被人闯进来,璟王不禁火从中来。
先是巧儿明目张胆的挑衅府中侍卫,也幸好她来了,他方能得知真相;而后就是那个杀手在给白威毒药后,居然还能从容地逃走,那不就代表改日他的项上人头,何时不翼而飞的,也没人知道,真乱来!
「你放心,本王绝对会还你一条命的。」这是璟王步出房门前,朝着白威所做的保证。
无风的室内,突地扬起了一阵凉风,似在回应璟王……
浥勇侯府,逍遥居--
常骏一边把玩着白巧涵亲送的玉佩,一边收拾着自己一片紊乱飞舞的心瓣,他觉得自己似乎从认识白巧涵起,并没有十分认真的思考两个人的事情。
先是白巧涵以天真的语气对他说,他已经握到她的手了,是不是要娶她呢?然后,她擅作主张的要嫁给他,而他也莫名奇妙地吻上她,送她回家之后,他选择刻意的遗忘她。
再来是她上侯府来找他,他似乎没把她当成一回事,因为自己对那个她送给自己的玉佩更加有兴趣,于是在谈话之中,他大胆推测她是璟王失踪的小女儿。
而当他在金銮殿上面临着赐婚朱祐香时,他想到了她,于是拿她藉口,说两人已经是相知相许,而由此事他和璟王谈过之后,更加确定白巧涵乃是璟王府的小郡主。
为了朱祐香那头母狮子,他早已特意的和璟王府保持距离,而白巧涵和璟王府的密切关系,让他一度断了自己对白巧涵有好感的念头。
但是几个月以来,北京城里却一直传来有关于白巧涵不好的流言,本以为这些流言不关自个儿的事,他照样过着自己的日子,对这样的流言装作不在意,可是他却只要听到一丁点有关白巧涵的事,他的心魂就飘浮不定,让他无法专心的处理公务。
最后,心烦如麻的他,按捺不住心中想见白巧涵的冲动去见了她。
究竟自己是何时心里有着伊人的存在的?仔细回想起来,他不得下承认是在两人首次见面时,他已经被白巧涵那天真无邪的脸庞,和清灵调皮的瞳眸所深深吸引了。
昨夜,她来找他,这让他渴望得到她的心,更加强烈了,他想永远地将她纳人自己的羽翼之下保护着她。
真是的,今早他莫名奇妙的态度铁定吓到了她,还说要保护她,唉……他真是个蠢东西,做什么如此地待她呢?
一幕幕清晰的想法涌上了他的脑海中,倏地,他澄清的头脑里,理清了对白巧涵的爱,他应该立刻上璟王府去找她的,然而朱祐香老是虎视眈眈的把他当成猎物,一直缠着他,若是事情还没有解释清楚,被白巧涵给误会了可不是件好事。
常骏反覆思索良久,既然无法明的去,不如就学白巧涵半夜翻墙术,一解相思之苦,顺便向她致上无边的歉意,请求她原谅自己早上对她的暴怒。
「巧儿,等我。只要天一黑,我会给你你要的答案。」常骏紧握着玉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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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巧儿不可能不在苡园,难道她会因为自己早晨的混帐行为,不辞而别吗?
常骏进入苡园之后,四处皆找不到白巧涵,心上头次浮出不安想法。
他又在苡园大肆的搜寻一番,依然是不见佳人的身影,渐渐地,他好不容易从混乱的思绪中理出了一丝的头绪。
不对!像他如此明目张胆的全园穿来走去,以璟王府戒备来讲,他的身子应该早就曝露无疑,如何能这么平顺?
常骏凭藉着练家子和多年在朝为官的灵敏线条,仔细观察苡园和自己先前来过有何不同?
记得那日来到苡园,映入眼帘的自然是白巧涵美丽的身影,然即使是花园中只
有她一人,也还可感受到整个园中生气勃勃。
不像现在满园没有一点生气,苡园就像是一座年久失修而无人烟所至的废园,他甚至怀疑自己来错了地方呢?
蓦地,他好像听到了些细碎的哭泣声--
常骏循着哭声来源,戒备地往花坛方向而去,欲揪出那个声音的主人。
「大胆!你是何人?居然在此装神弄鬼!」
那个鬼,不,应该是说那个哭到脸略微浮肿的茱萸,被突如其来的恫吓声,吓得连原本顺气的哭音都成了抽抽噎噎。
「我……我是……茱萸,人家只是想到小姐跑出去,再也不回来了,所以才会很伤心在这里哭。」黑暗之中,茱萸以为来人是巡园的侍卫,故先解释一遍,否则自己难逃家规处置。「真是羡慕小雨不是府里的人,可以随便走动,不然我也要跟。」
「哪位小姐?是祐香郡主吗?」常骏并不了解府内的人对白巧涵的称呼,故如是问。
「这位大哥你傻啦!郡主是祐香郡主,小姐就是巧儿小姐,一个那么胖,而另一个却瘦瘦的,怎么会一样?」没想到府内还有人比她更笨,她回答这个问题时可是得意的很。
「那巧儿小姐怎么会再也不回来了呢?」黑暗掩住了常骏焦急的模样,趁着黑暗忍着冲动,相信只要别吓坏这个小婢女,他能问出他想要的事。
「说你笨你还不是普通的笨耶!小姐的爹爹在早上小姐回来前,莫名奇妙的死了,然后,她很伤心的跑了出去,后来王爷就撤了苡园所有执事的人,这就代表小姐以后都不会回来这里了,一想到这里,我当然会想哭了。」
「你说什么?那巧儿会去哪里?璟王爷没派人去找她吗?」常骏再也难耐冲动,
一把揪起茱萸,凶恶的问道。
「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骂你笨的,你别打我。」茱萸以为他是因为自己骂他而对她动粗的,嘴里连连歉声。
「我没有要打你,你只要告诉我,巧儿去哪里就成了。」常骏抑住将眼前的笨丫头敲晕的冲动,好声好气道。
然而,她回答的答案,令他恨不得一把就掐死她。
「我也不晓得呀!问我不如问王爷会比较快。天晚了,我明儿还有很多活要干,没空陪你了,请自便!」茱萸搔头傻笑的回房睡她的大觉去,显然忘了自己方才还哭得死去活来的。
常骏傻眼了,他从未想过会碰上一个神经比白巧涵更加大条的人,白巧涵的模样可称之为天真烂漫、心思慧黠,而那个叫茱萸的小丫头却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蠢」字。
「那丫头蠢归蠢,但有件事说得真对。直接找璟王爷问,的确是比较快。」说到做到,常骏当下决定夜访璟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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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王府,书斋。
案牍上雕工精致的烛台上,摇曳着微弱的烛光,闪闪地映照在璟王刻有岁月痕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