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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鬼刹 page 7 作者:丁苓

  “嗯?”鬼刹一手拿着吹风机,一手胡乱的撩拨着她的长发,心不在焉的应了声。

  “明天……”温欢不知该如何启齿的嗫嚅着,半晌,才小心翼翼的再度问道:“明天……你会让我去看老爹吗?”

  “会。”答应归答应,他是绝不可能会让他们有机会这样的。

  屏息的等候他的回答,一听到他不犹豫的保证,温欢松了好大一口气。

  见她头发已干得差不多,鬼刹关掉声音嘈杂的吹风机,下床将置放在茶几上的姜母汤端给她,再拿了把银柄的木梳坐上床,为她梳理被吹风机吹得打结的杂乱乌黑秀发。

  “好烫!”粗心的大吃一口,温欢被烫着的吐着舌头、猛呼着气。

  “小心点。”停止梳发,鬼刹抢过她手捧的那碗热腾腾的姜母汤,怪她大意被烫伤的睨了她一眼,才拉扯绳铃唤来女仆递上调羹。

  鬼刹俨然就像是在照顾自己心爱的女儿般,他挑起一匙姜母汤,不停的朝汤汁吹着气,待吹凉后,才让她喝下。

  “哥哥,你好像我老爹哦!”他怜爱的眼神、温柔的表情和细腻的举止,让温欢忆起七年前发高烧躺在路旁被温臣老爹捡回去治病的那段时日。

  “老爹?”鬼刹舀起第二匙姜母汤送到她嘴前。

  “就是父亲,也就是爸爸嘛!”温欢张口喝掉他送进嘴的汤汁,一时大意的泄漏出自己的来历,“不过,老爹虽然不是亲生的父亲,但他真的是一个很好心的人,比亲生父亲还要疼我、宠我,就怕我饿着、病着,或是受到半点伤害。”

  “他是你的法定监护人?”他魔魅的黑眸闪过一抹诡异的光芒,复杂深沉得让人难揣其心意。

  “应该……”浓烈的睡意让她失去平常的警觉心,偏着头想了半晌,温欢不确定的点了点头,“我不晓得……应该算是吧。”

  “那好。明天我会带你去见他。”将手中逐渐降温的姜母汤端回她小手中,鬼刹拿起身旁的梳子,继续为她梳理半干半湿的打结长发。

  “为什么?”姜母汤很难喝,但为了身体好,温欢仍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虽然未病着,可若不赶紧恢复体力,她怎有办法救老爹逃出“恶魔岛”?打定主意后,她大口、大口的饮着汤汁,并计划该如何逃脱才不会被发现。

  抚着她如丝绸般滑顺的秀发,表情不经意流露出的父爱,融化掉鬼刹噬血的冷酷,也敛去他令人害怕的霸气和戾气。

  “我要当你的老爹!”他毫不避讳的说出自己的目的。

  “噗!”禁不住惊吓,温欢被呛着的将刚要入喉的汤汁全喷了出来,“咳!咳咳……”

  “怎么这么不小心。”见她将嘴里的汤汁全喷洒出来,难过得不停猛咳嗽着,鬼刹连忙轻拍她的后背。

  “你……你刚刚说什么?”温欢稳住杂乱的气息,微侧着头望着他,原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但见他坚决的表情,她知道他是认真的。

  “我要你当我的女儿。”以为她没听清楚,他再重述一遍。

  这话就如同一枚炸弹,在她脑中投下,当场炸得她惊愕过度的怔傻住了。

  没……没搞错吧?他是吃错药,还是脑筋透逗了?居然说要当她的父亲?虽说他们的年龄差距不是很小,但以二十多岁的他而言,他这个父亲实在是太年轻了!

  真搞不懂!他为何执意要当她父亲,当她哥哥不是很好吗?更何况,他也知道她已经有一个温臣老爹了,早就不缺父亲了,他根本没有必要硬要争取这个位置不可,当她哥哥也不错呀!

  “老爹……我老爹不会答应的。”温臣老爹早就将她当成亲生女儿般的疼爱,何况相处七年多了,他们之间可有着浓厚的父女感情,谁都别想拆散他们。

  “我会说服他的。”他扳过她的身子,要她知道他是认真的。天底下没有他鬼刹办不到的事。

  “你疯了!”温欢困惑的睁大双眼,不懂他年纪尚轻,还有一张迷煞女人心的俊脸,家世又一流的显赫,为何会有想当父亲的怪异念头。

  “我没有疯,我只不过是想当父亲罢了。”见她身子又竖起戒备,潜意识的想与他保持距离的快速往后移,他怕她跌下床去,一把捉住她的手臂。

  “那你自个儿去生就有了呀!”她很天真的提出建议。

  “那太慢了。”他抢过她右手的姜母汤,随意搁放在床旁的矮柜上后,用力一拉,将想逃离的她捉回来。

  “所以你想捡现成的?”她想,但他拉得太大力,害她连挡都来不及挡,便一头跌进他怀里。

  “没错。”想养她的念头是那么强烈,他是打定非养她不可了。

  “我不要!”揉了揉撞疼的小鼻头,她自他怀里爬起来,表明自己的心意。这个人显然是头壳坏掉了,她还是与他保持点距离才安全些。

  “你没有决定权!”他鬼刹想要的东西,至今还没有要不到的。

  “我老爹绝不会答应的。”她小手抵住他肌肉结实的胸膛,想推离他,偏偏人小力气也小,根本椎不动他。

  “可以试试看,我就不相信世界上有哪个不爱金钱的人。”他制住她道。更何况那只是一个与她非亲非故、一时大发慈悲收留她的老头子。

  “别以为每个人都如你想像的那么爱钱,我老爹绝不会为了钱而卖女儿的。”老爹虽穷,但穷得有志气,她相信老爹的人格。

  “他只是一个陌生人,不是你亲生的父亲,不是吗?”将频频后退的她再度拉回来,鬼刹弓起双膝困住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温欢跪挺着身,手放在他双膝上,有点气他说老爹坏话的瞪着他。

  “没有人抵挡得住金钱的诱惑,更何况是你老爹。他只是个凡人,不是清心寡欲、不贪钱财、不恋权势的圣人,只要将一笔数目庞大的美钞摆放在他眼前,没有道理他会不心动。”这是利益交换,他相信这对一个市井小民而言,是绝对会答应他所提供的条件。

  “你!”可恶!他该死的说得有几分道理。她的信心开始崩裂动摇起来,虽然不知道老爹是否因为穷,才会走上行偷盗窑这一途,但说到穷,老爹还真是有够穷。

  “你还是个小孩子,不懂得人心的险恶、社会的现实。再过几年,等你长大后,你就会明白我的用意,感激我的收养。”虽然八字还没一撇,但鬼刹已将她当成是自己的女儿般看待。

  说她是小孩子?他又多大了?真是“龟笑鳌没尾”。去!她死都不要被他收养。要她喊个可能只大她十岁的他一声爸爸,那不如拿根木棒打昏她算了。

  “我会好好照顾你的。”鬼刹坚定的表情,似乎是在向她保证,这决非是他一时兴起的念头。

  天啊!一翻白眼,温欢快被气晕了。这个人的头壳肯定是坏掉了!老是一厢情愿的要当她父亲,就连她表示不要,他也不答应。疯了!疯了!她敢肯定他一一定是疯子,要不然怎会被称为可怕的恶魔呢!

  “你醒醒呀!”不怕惹火他的下场,她轻拍着他的额头,要他理智点。

  “不可以没大没小的!”鬼刹捉下她的小手,斥责地一声后,拉她往床上躺去,“时候不早了,早点睡。”

  “你……”微愕的睁大眼,看着他像慈父般的为她盖上棉被,温欢怔住了。“你……你要和我一起睡?”

  “难不成你要我睡地板?”嘴角微微上扬,鬼刹嘲讽的反问。

  “可是……”温欢认为不妥,才掀开被子欲起身,就被他按住肩膀推回去躺着。

  “没有可是,父亲与女儿同床共枕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鬼刹以父亲大人自居,见她乖乖躺着不动,才下床关掉大灯,再坐上床关掉床头旁矮柜上的小灯。

  “啊!”灯火瞬间熄灭减的同时,温欢无法忍受光明被黑暗所替换的压迫感,恐惧得控制不住紧张慌乱的情绪,不禁放声尖叫起来。

  “怎么了?”听到她的惊叫声,鬼刹立刻自床上弹起。他还未有所行动,她已投进他怀中,像溺水的小孩紧紧捉住浮木般,搂抱着他不放。

  “我……我……”温欢害怕得牙齿频频打颤,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反手轻拥着她,却意外发现她浑身颤抖得厉害,登时知道她怕黑,鬼刹赶紧打开床头那一盏小灯。

  “我……我怕黑,不要……关灯。”黑暗对温欢来说是一种禁忌,一种说不出口的恐惧。

  她不晓得未被温臣老爹捡回来之前,究竟发生什么事。对于以往的事,她完全没有任何的印象和记忆。只是对黑色和红色很排斥,尤其是黑暗和火焰,更是让她恐惧得无法去面对,只想逃避。

  因此这七午多来,她根本没有办法去回想,究竟是什么事造成她失忆,将过往的事全忘得一干二净,她连想都不敢想。

  “好了,没事了。我不关灯,你安心睡吧。”轻拥着她躺回床,鬼刹将她搂进怀里,轻声细语的哼着会让人掉落下巴的催眠曲,诱哄着她入睡。

  “我会保护你的。”末了,他再补上这句,只是温柔的语气与脸上慈父的表情不搭调,声音中似乎还压抑住一股诡异的情愫。

  第四章

  “小姐,少爷请你下楼用早膳。”女仆不知自己站在浴室门外多久了,只知道有一段时间了,就不知道小姐在闹什么脾气,无论她怎么劝,不开门就是不开门。

  “怎么回事了?”久候不见温欢的人,鬼刹上楼来一探究竟,却见女仆哭丧着脸站立于浴室木门前。

  “回少爷话,属下不知道。小姐已躲在里头好一阵子了。”见少爷上楼来,女仆躬立着身躯,为自己办事不力而战战兢兢的等候着处罚。

  “你先下去。”鬼刹没有责备她,以眼神示意她退下后,笔直的往浴室走去。

  “是。”女仆如获大赧,眉梢微露喜悦之色的快步走出寝室。

  “温欢,开门。”拉了拉反锁住的浴室木门,当她是在闹别扭、使性子,鬼刹和颜悦色的劝着她。

  “不要!”听到他富有磁性的声音,温欢硬是将心中涌上的恐慌压下,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她害怕他会踹门而入,连忙后退至距离浴室木门最远的地方。

  “你躲在浴室里做什么?快出来!”习惯每个人立刻服从他指示的鬼刹,见她违抗他的命令,他不悦的眯起黑眸,考虑是否要破门而入,捉她出来痛打一顿。

  “我……”伤心的泪水止不住的再度滚出眼眶,温欢吸了吸鼻涕,哽咽得几乎无法言语。如蚊钠般轻细的啜泣声,轻轻的自浴室中飘送出来,隐约可听见她极力想压抑住的哭泣声。

  会是他的错觉吗?但再仔细聆听半晌,他一怔,因为她真的躲在里头哭。

  “温欢,你在哭吗?”无论女仆如何诱哄,他怎样强制命令,她始终不开门就是不开门,莫非她生病了?还是出了什么事?

  “呜……”既然被他听出她在哭,她也不再遏抑的尽情释放出心中的恐惧,“流……流血了!我快死了!我见不到老爹最后一面了,呜……”

  “你在胡说什么?快开门!”清晨还看着她像探险般,活泼乱跳的到处翻他的书柜、衣橱,怎可能相差不到半个小时,她就已命在旦夕。

  温欢没有应声,只是左抹右擦不停滑落脸颊的泪水。三不五时还用力吸着气的哽咽着。

  “我……”见伤口处又再度流出红稠的鲜血,她被蓦吓得脸色惨白,倒吸一口气的马上挥了条湿毛巾,堵住像破了个大洞般,不停流出血来的伤口。

  “温欢!你到底开不开门?再不开门,我就要踹门了!”敛去慵懒、邪气的表情,鬼刹动怒的阴沉着脸,恫吓的对着浴室木门大吼。

  天啊!刚才那个恫吓她,又发火的大吼她的人,会是昨晚轻声细语诱哄着她入睡的鬼刹吗?

  虽不晓得惹火他的下场会怎样,但她就是没有勇气敢违抗他的命令,何况,就算她硬不出来,他还是有办法进来捉她的。所以她也不再挣扎,很坦然的面对残酷的事实。

  “咋!”扳开落锁,她打开浴室木门走出来,不想让他看见她在哭的低垂着头,站到他面前。

  “你哪儿不舒服?”她无助、可怜兮兮的表情就像是一盆冷水,顿时浇熄他满腔的怒火。

  “我……”温欢极力想压制住悲伤的情绪,但泪水还是控制不了的流出眼眶,怕他瞧出端倪,她头是愈垂愈低,殊不知他早由她一耸一耸的双肩,看出她在哭。

  “生病了?”鬼刹以食指勾起她的下巴,温柔的拭去她睑颊上的泪水,牵着她的小手欲将她带至衣橱打扮一番时,她却不肯走。

  温欢不晓得自己是如何受伤,又为什么看不到伤口,但既然流了那么多血,应该算是生病吧。

  “嗯……”她不确定,犹豫几秒,还是点了点头。

  “人都会生病的,不用怕。”她的小脸布满惊慌和害怕,鬼刹温和的露出一抹微笑,试图安抚她过度惶恐的情绪,“是不是感冒了?头疼?还是喉咙痛?现在告祈我,你哪儿不舒服?”

  “都……不是,我……肚子痛……”一想到将与老爹天人永隔,温欢忍不住的又哭了起来,“还流了好多血……擦都擦不完……”

  “哪儿?”听到她受伤流血,鬼刹惊慌的找寻她的伤口,却发现她瘦小的双脚上有擦拭过的血渍痕迹,才微愕的怔住几秒,一道红血又自她腿间流下。

  “我快死了……”看他一脸诧异的表情,温欢以为自己真的没救了,揉了揉眼睛,更加伤心的大哭起来。

  “胡说!你不会死的!”鬼刹板起脸孔怒斥她的胡言乱语,不经意再扫到她腿间的红血,顿时英俊的面容出现难为情,不知该如何面对她而闭了下双眼。

  “可是……”明明没有受伤,不晓得为什么会流这么多血的她,纳闷不解的直望着他。

  “这是女人都会有的月事。”鬼刹抽取几张面纸撩拭掉她腿上的血,他拉她往回走进浴室。

  “月事?”这个名词很熟悉,温欢好像在哪听过似的,只是一时记不起来。

  “你第一次来潮?”鬼刹一点都不觉得尴尬,语气犹如在谈论天气般的自然。

  来潮?温欢再度困惑的眨眨眼,懵懵懂懂的她,根本就不知这什么是月事。

  早已由她茫然的表情得知答案的鬼刹,没有唤来女仆伺候她,好为她解说这一切,只命令她待在浴室别乱走动后,便离开寝室一会儿,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一小包比方块酥还要厚的东西。

  “拿去。”他将手上的卫生棉递给她,“先将你的下体先一洗,再将这个垫在裤子内。”

  “可是……”温欢慢吞吞的接过那一小包东西,拆封取出卫生棉,但她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直瞪着手中的卫生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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