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窒息的压迫感,让她禁受不住的下意识后退了几步。总觉得他身上好像无形之中,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森冷气息,令她感到莫名的恐惧。
“你……你没死吧?”温欢虽然害怕得双脚都快站不憾了,但她仍蹲了下来,伸手探了下他是否还有鼻息,“咧!死了?”
难怪他一动也不动,就连反应也没有,原来……他早已断气了!可惜!亏他长得如此阴邪俊美,还拥有一副肌肉结实的高大身材,没想到年纪轻轻就蒙主宠召。她就说嘛!人,最好不要长得太过于俊美,也不必具备太多的能力才华,免得遭受到鬼神的嫉妒,让你提早离开人世。而他,这个宛若撒旦降临人界般,有着一张阴邪俊美面孔的男人,或许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忍心让他曝尸于荒野外,她很好心的捡了两大片掉落下来的枯黄椰子叶,随意的覆盖在他身上后,见天色已渐渐的转为昏暗,知道自己乱跑又滞留在这,怕老爹提早回来找不到她的人,她立刻起身想赶回去藏匿之处。
“啊!”走没几步,也不知道是绊到什么东西,还是有什么东西勾到她的脚,她一时重心不稳,整个人顿时往前倾,以五体投地的姿势亲吻着大他。
“呸!呸呸……呸……”吐了吐吃满嘴的泥沙,她坐跪起身,抹了抹脸上的沙土,狐疑的转头找寻害她跌倒的东西,结果除了一具尸体外,什么也没有。
这可真是奇怪了!地上既没有藤蔓,也没有椰子树叶的枯枝,更没有半粒石头,那么她是如何跌倒的?温欢困惑的盯着他那一双脚瞧,她以为是他变成死尸,恶作剧的戏弄她,否则没道理她会莫名其妙的跌倒。但死尸?这又太不符合常理。
“奇怪了!”恐惧已被疑问所替换的她,困惑的提起他的脚,东瞧瞧、西看看,结果也没发现到什么异样,“算了。”
突然松手放开他被她抬高至半空中的左脚,让其如自由落体般的垂落下去后,她拍了拍弄脏的双手,再望了眼那个薄命男,没有一丝不舍或是留恋的再度转身欲离去,却被不知何时出现,欺近至她面前的大花豹吓了一大跳。
“嘿……”凭良心讲,她长得一点都不漂亮,也不聪明,更没有任何的才能,没道理她会这么薄命呀!她又不是红颜!如果不是意识到快被这头豹攻击了,老实说,她真的有点讶异花豹也有棕红色的,而且它的毛看起来似乎很光滑柔顺,差点就禁不住诱惑的想抚摸它一下。
面对双眼迸射出凌厉光芒的花豹步步逼近,温欢受制于它的威胁,本能的节节往后退,直至背抵住一双脚,她才冷静的想站起身跑给它追时,却再度被惊吓到怔愣住了。
瞠目结舌的微噘小嘴,她想尖叫,声音却卡在喉咙发不出来。鬼……是鬼啊!她在大白天撞见鬼了!哦,不,是僵尸才对,他变成僵尸坐起身来了。天……天啊!前有凶残花豹,后有吸血死尸,她没生路了,必死无疑了。
可是……不对!僵尸会眯起如鹰隼般犀利的黑眸,嘴角上扬的诡异邪笑着吗?不可能。更何况,这世界上是有没腐烂的僵硬尸体,可是不可能会有吸血的僵尸,那么结论只有一个!他装死!可恶!她被骗了!被他当成猴子般戏弄给耍了!
“你是东区哪户人家的女儿?”任由突显他狂妄的黑发披垂在肩上,他曲起单膝依然坐在地上问着她。但尽管只是坐着,却难减他身上所散发出的那般强烈的王者气势,和某种具有侵略性的危险气息。
qizon qizon qizon
在“恶魔岛”上,除了当地的土著和日本人外,尚住着一群少数的华人,只不过据他所知,那群华人的母语为客家话,并没有人会讲国话。
东区?哪户人家的女儿?他误将她当成是住在岛上的华人?来“恶魔岛”之前,老爹曾说过,仿欧式建筑的恶魔堡创建在岛中央,以此为界限画分东西两区。西区为当地土著的生活所在地,东区则为当初追随鬼冢家族前来“恶魔岛”的下人们所居住的地方。如此说来,他尚未怀疑她是偷偷潜行上岛的私闯者?
“是谁教你国语的?”得知她会说国语,他很讶异,敛去形于外的残酷戾气,露出蛊惑人心的温柔表情,欲使她自动供出。
他在问哪一国话?哪一个土生土长的台湾人不会说国语?就算患得失忆症也会讲国语,何况是正常的她。“是……是老爹。”温欢震慑于他如帝王般的威严气势,微怔了下,面对他突然倾身靠近所带来的压迫,他既然要答案她就随意说了个人物给他。
反正她又没有骗他!不是父亲教她说话,就是母亲教她说话,到底哪一个教她说话根本不重要,她会讲、会听、会写、会读就行了,而且待她如亲生女儿的温臣老爹,真的跟亲生父亲一样的好。所以在她的认知上,父亲就等于是老爹,只是称呼不一样罢了。
“你的姓名?”他冷酷紧抿的嘴角总喜欢在大开杀戒时,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诡异邪笑,虽带着几分轻狂的桀骜不驯,却难掩噬血的凶残。
温欢眨了眨困惑的双眼,虽不知道这男人到底是谁,但由他习惯性的命令式语气,和霸气十足的威严狂态,再加上他那一双凌厉炯亮的黑眸,又给人某种不容轻视的刚猛危险气息,由此,她可断定他绝非通用泛泛之辈,来历定是不凡。既然无法从他莫测高深的表情中找出任何的蛛丝马迹,又怕曝光身分会招惹到岛上重要的人物,她聪明的选择不语。
“住哪?”他追问着。
略显凌乱的黑发虽冲淡不少他冷酷的外型,却多添一股蛊惑人心的魅力,只可惜对俊男有免疫力的她,并未被他故意彰显出的诱惑所吸引。
一阵阵的轻风自海边吹拂过来,让他狂妄不羁的黑发随风起舞,飘扬出属于他独特魅力的波浪,同时也透露着隐藏的危险征兆。
她有所戒备的防着他,知道他已起了疑心。
“知道我是谁吗?”他的表情是耐人寻味的诡异,嘴角则是由温和的邪笑转为森冷的嘲讽。
她一愣,知道他在试探她的反应,如果她回答不出,就代表她不是岛上的居民,而是擅自私闯“恶魔岛”的偷渡客。
如此明显的表示出他非凡的身分,已是在告诉她,他是鬼冢家族的成员之一,而非是一般岛上的普通老百姓。但即使是知道他是鬼冢家族的成员,她又怎知这他在鬼冢家族有何举足轻重的地位。她又不是神仙,也没有通天的本领,哪能一眼就看出他是何等的厉害人物。
黑色,在“恶魔岛”是项禁忌,更是被视为一种无比崇高权利的象征。
没有人也不可能会有人敢以黑色装扮示人,除了黑色布料在这高温地带易吸热,没有人会头壳坏掉的穿着外,最重要的是,黑色是“恶魔岛”上恶魔王鬼刹所拥有的专利。无人胆敢与被奉为神只的他抢色彩,那会被视为不尊敬,当地土著更是认为倘若真这么做,铁定会降临厄运和大难的。
然而,她却不知道他就是“恶魔岛”上,赫赫有名的恶魔王一一鬼刹。光是这一点,他就知道她并非是岛上的居民,再加上她掩饰不了的戒备,和不晓得该如何回答,索性缄口不语保持沉默的态度,让他更确定一件事,她是私闯“恶魔岛”的外来者。
没有他的命令许可,敢擅自私闯者,其下场只有死路一条。但她可以是个例外,并非她是个往后可暖床的女人。女人无论是环肥燕瘦型、妖娆妩媚型,还是清秀可怜型,在恶魔堡岛多得是,并不差她这只具几分姿色,身材瘦得像是被人凌虐般的小孩子,何况,他没有恋童癖,不会那么没天理的去摧残她这根仿佛弱不禁风的小幼苗。
只因她会说国语,在私闯“恶魔岛”这么多外人中是绝无仅有的,所以他很惊讶,惊讶到可以破例的饶她一命,甚至还有愿意等她长大,收她为妾的可笑企图。
“你几岁了?”她看起来是如此的青涩娇小,不像是正在发育十二、三岁的小女孩,羸弱得几乎让人怀疑她 是不是亚洲最可怜的难民。嘴角依旧挂着邪笑,他露出足以令女人倾心失神的放荡不羁的一面欺近她。
不可否认,他除了得天独厚拥有一张迷死人的撒旦面孔外,本身还具备有一般普通男人所没有的特殊蛊惑的魔力,即使带着点冷漠的疏离,更让人觉得他高傲、性情得有个性,而不会把他和恐怖的恶魔联想在一起。
虽然美丽的东西常会散发出一股诱惑力,吸引每个人的注意,她也承认她一度被其所惑,但她是属于理智型的,还没疯狂到陷入不可自拔的漩涡中,整个人三魂七魄全被他邪魅的桃花眼给勾引走。
他表面上就像是一道温柔和煦的暖风,虽使人捉摸不定,看似无害,但却也是最可怕、最危险的,因为没有人知道他卸下天使面具后,是不是在背后隐藏着一张恐怖的恶魔脸孔。明白这道理,温欢知道他是个她所招惹不起的危险人物,她想在未酿成大祸之前抽身而退,只可惜危机意识来得太迟,他并不打算放过她。
“真的这么怕我?”鬼刹半敞开的丝质黑衬衫,慵懒服贴于他刚硬的肌肉上,桀骜不驯中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但颓废的神态又透露出他个人专有的独特魅力。
他是典型让女人又爱又恨的坏男人,却也邪恶得让她又惊又怕。
“别……别过来。”深知嘴角总挂着一抹玩世不恭浅笑的他,绝非现在她所看到的无害形象。直觉告诉她,他绝对是只随时蓄势待发、攻击性强烈的凶残豺狼,潜藏在虚假面具下的爆发力无人可挡。所以她要尽快的逃离他,但面对精明狡猾的他,她不能太过于冲动莽撞,得小心翼翼的找寻适当时机才逃得掉。
“你从哪来?”鬼刹被冷酷、凶残的暴虐行事风格掩饰住的缺陷心,虽由孤独、寂寞啃噬所造成,但却也由于她的出现,而慢慢有痊愈的迹象。
呵!她可不是白痴,会笨得去承认她来自台湾。
温欢在确定那个蓄势待发欲攻击她的花豹是他所豢养的,没有他的命令它是不可能会扑杀她时,她下了个大胆赌注,赌他不会让她受到伤害。就在他看穿她企图,倾身想捉她时,她拾起两把沙子,一把先撒向动怒的他,一把在转身欲跑开之际再撒向有所动作的花豹。
由于脱逃战略成功,再加上把握住时机,温欢轻易的逃离人们畏惧的恶魔王鬼刹,殊不知,是无意捕捉猎物的他,有意放她走的。
反正她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既冒着生命危险私闯“恶魔岛”,理应有所企图。他没必要大费周章逮捕她回来,她就会自投罗网。
凡是他鬼刹所看中的猎物,就犹如被蜘蛛丝所缠绕住的猎物般,只有等着被吞噬的命运。而这个初次见面,就让他胸口萦绕着一股奇怪熟悉感受的她,就是那只逃脱不了,等着被他吞噬的可怜猎物!
第二章
夜,无比的漆黑,在没有任何的月光照射之下,除了黑暗得多添一抹恐怖气息外,天气还有点森冷。
“恶魔岛”全年平均温度约在摄氏二十度左右,一年到头给人的感受都像舒适宜人的春天。不过,清晨和夜晚还是有些冷意,尤其是在十月底、十一月初秋冬交递之际,深夜的温度已有冷中带寒的感受。
然而,也不晓得为什么,温欢总觉得今夜特别黑暗、特别阴森,也特别诡异。
“老爹,下雨了。”她仰起小脸望了眼自天空撒落下来的小雨围成密密的细网。身材瘦小的她提着一大袋鸡块,有点吃不消的跟在她的老爹后头。
“我知道。”背着一大袋工具的温臣,如往昔作案一般,只要选中目标,挑定好时间,不管是狂风暴雨,还是雷电交加的恶劣天气,都浇不熄他高昂的“偷”志。
“天气好冷。”十月底,入冬的夜晚气候本就微寒,再加上下起毛毛雨来,衣服穿得少的温欢,冷得禁不住寒意的侵袭,而不停颤抖的直想打喷嚏。
“我知道。”自袋中取出一套电子仪器来,温臣小心翼翼的测试着围墙上是否装些电眼,或是通了电流的暗线。
“你行动要快点。”天气太冷了,她羸弱的身子可受不住折腾,所以只能祈祷他顺利的偷到宝物后,能安全无恙的比预计的时间早点出来,那么她就可以提早回到藏匿处,躲进睡袋内驱寒、取暖,赶走这要命的冷意。
“我知道。”将仪器收好,取出挂勾往墙内抛去,拉了拉绳索确定无碍后,温臣转身接过温欢双手用力提至他面前的那袋重物,见她哆嗦的直缩着身子,他突然感到一阵心疼,“觉得冷,怎么没多添加穿上几件衣物?”
“我不晓得天气会这么冷。”事实上是因他突然决定行动,所以她才来不及多穿几件衣服,不过为了不让他愧疚,她随便找了个理由。
“你身子弱,以后行动时,记得要多加穿几件衣服, 知道吗?”完全将她当成亲生女儿般看待的温臣,兴奋的表情掺杂着一丝父爱,有点不舍她站在雨中吹冷风的拉了拉她衣领,再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
“我知道了,老爹。你放心吧!天气也不是很寒冷,我捱得住等你出来的,没事的。”接过他的外套,温欢立刻披在肩上,包裹住发冷的身子。
“再忍一下,小欢。这次老爹不会再滞留了,一偷到图,老爹立刻就出来。”戴上红外线夜视镜;温臣搓着她冰冷的小手,难得的给予承诺。
以一个偷者的习性,没有道理入宝山只取一件宝物而已,更何况机会难得,不顺手多带几件出来,就未免太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了。而这一次,看着女儿冷得发抖的站在细雨中,毫无怨言的留下来以防万一,莫名的,他的心像突然被人拧紧般,难受得感到一阵歉疚。
“老爹,小心啊。”老爹虽然不是亲生的父亲,但却待她极好,她吃好、穿好、住好,就只差没找个母亲给她。理所当然的,她也以孝顺来报答他的恩情。
“我……知道。”不晓得为什么,温臣忽然觉得鼻酸。单身三十二年,虽然一向未结婚,不懂该如何扮演好一个父亲的角色,总以着自己的生活方式去教养这个昏倒在半路上,被他不小心发现后捡回来养的女儿。从未问过她是否适应他生活的这个环境,而她也由于太懂事、太贴心,即使面对不喜欢、无法适应的事,也会微笑着强迫自己去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