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钱是万能的吗?像你自己体认的,钱永远买不到真心!而且只要你同意离婚,我不要一毛钱。”
心羽一连串的激烈言辞,让伯彧无法反击。
“等你想找我签字,就联络我的律师吧!”心羽丢下一张律师名片。
“等等,心羽你要上哪儿去?”伯彧这才恢复了说话能力。
“我说过我如浮萍,四处可为家,让我们心平气和的说再见吧!”心羽回过头对他凄然一笑,接着便毅然离去。
刚刚她回眸一笑,带着多少哀愁,伯彧接收到了,而她是何时剪掉了及腰的长发,他竟然现在才注意到。
他能怨她不够真心吗?还是他对她不够细心?
qizon qizon qizon
心羽踏出齐家大门后,顿觉心情轻松不少,但是回首再望一眼这幢曾经让她有苦有乐的房子,轻松的心情又凝重起来。
今后该何去何从?身上没有太多的钱,让她不知要如何度过找工作的日子。
唐耘,突然想起这个曾经想照顾自己的男人,心羽现在只能求助于他了。
接获心羽的电话,唐耘欣喜万分,问明白心羽所处的位置,立即招来出租车,将她接回深坑的住所。
“地方太小,暂时委屈你了,我会立刻去找间更大的房子,我们一起搬过去住。”唐耘看着唐心羽,掩不住心底的愉悦。
“这样就好了,别为了我增加你们的负担。”
“你永远都不会是我的负担。”唐耘眼中闪着希望的光亮。
“唐耘,我只打算麻烦你们几天,等我找到工作就会搬出去。”
“找工作?有我在,你不用出去找工作。”
“是啊,心羽,我和哥哥会照顾你,安心住下来吧!”
“我不能依赖你们一辈子,我……”心羽抚着小腹,脸上浮现浓浓的哀愁。“我怀孕了,必须找份工作来养活他。”
“啊?你怀了齐伯彧的孩子,他还让你一个人离开齐家?”唐洁讶异极了,差点嘴巴阖不拢。
“齐伯彧真是浑蛋!”唐耘愤恨的说。
“心羽,你得回齐家去,毕竟他是孩子的爸爸。”唐洁尚不清楚心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当是纯粹的离家出走。
“我不会回去的。”
“对,不能回去,怕他做什么?那种人不值得留恋。”
“哥,哪有人这样劝人家的。”唐洁不想让唐耘被自私冲昏了理智。
“我和他正准备离婚,等他写好协议书,便会通知我去签字。”心羽心痛的把心底的伤疤再次当着外人的面揭开。
“我赞成,那个人早该离开他了。”唐耘有着一丝喜悦挂在脸上。
“所以我请你们收留我到办完离婚手续,我便会离开,不会再麻烦你们。”
“哪儿的话,既然你现在生活上有状况、又怀了孩子,说什么也不能让你一个人生活。”唐耘说。
“对,你就乖乖待在我们这儿,把孩子健健康康生下来。”唐洁鼓励及慰留双管齐下。
“唉!心羽,大不了你到店里帮忙,我付你薪水嘛。”
“你们真的需要人手吗?”心羽半信半疑。
“当然需要,你明天一大早去看看就知道了。”
“好吧,我就留下来等生完孩子再说;不过,我还是要自己租个房子住。”
“好、好、好,随你啦。”唐耘乐得满口答应。
只要从今天起,能让他天天见到心上人,还有什么事不好呢!
“还有……”心羽忽然想一件事。
“你不会又反悔了吧?”唐洁紧张的问。
“不是啦,我要提醒你们,千万别让齐伯彧知道我怀孕的事。”心羽说完,等在一旁的唐耘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qizon qizon qizon
准备离婚的事宜,让他胸口常涨着痛,痛到快令他无法呼吸。
他竟会为和心羽分开而心痛!
和她甜蜜的日子,点点滴滴的流入他脑海,令他无法忘记,她温柔以待的神情,如电影情节一幕幕回放着。
他心底是不舍的啊!
“你现在过得好吗?”齐伯彧望向窗外,看着湛蓝无云的天际。
“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有着不舍的心情?”
其实协议书内容早已拟好,只是齐伯彧不愿去面对,一天拖过一天,迟迟不肯联络心羽的律师。
如此单方面而无解的挣扎又有何意义?
明天吧!不论有多心痛,总要做个了断。
qizon qizon qizon
齐伯彧透过律师联络到心羽。
“唐洁,律师来电话说,离婚协议书已经备妥,我明天要去签字。”接完电话后,心羽忍着心中酸楚告诉唐洁。
“要不要我陪你去?”唐耘关心的问。
“不用了,我还挺得住。”心羽垂下眼睫,夺眶的泪水模糊她的视线。
“他太无情了,一点挽回的话也不说。”唐洁气恼着,为什么容易得到的感情就不懂得珍惜,而得不到的感情却又死心塌地,想起齐伯彧,再看看哥哥,真怕她将来面对爱情时会毫无信心。
“他就算说什么,我也不会回去了。”
“心羽,我该怎么安慰你呢?”
她轻笑,笑里满是哀戚,“什么都别说,让我静一静。”
唐洁轻掩上心羽的房门,悄悄的退出去。
漫漫长夜,哀伤的人儿只有泪水陪伴。
qizon qizon qizon
在离婚协议书中,齐伯彧言明付给唐心羽一亿赡养费。
能给他曾经爱过的女人一笔钱,让她无忧无虑的过下半辈子,是他这些天来的顿悟。
他还有另一项顿悟--在与心羽见面时,竭尽所能的挽回她的心。
心羽,给我机会留下你。伯彧心在吶喊。
他一颗心忐忑不安,一边渴望再看到多日不见的心羽,一边又怕心羽真正离他而去的时间愈来愈近……
“总经理,客人到了。”秘书的声音拉回了伯彧的思维。
“请他们进来。”伯彧平和的语气透着些微希冀。
门外进来三个人,令齐伯残霎时冷却他想与心羽求和的心,打好底稿的千言万语顿时全部拋诸脑后。
唐心羽、律师还有唐耘,先后走进办公室。
他把协议书交到律师手上,律师看完拿给心羽。
齐伯彧忍不住看向唐心羽苍白的脸,而她纤细的身影在唐耘壮硕的护卫下更形娇小。
心羽从进门后,便没开口说过一句话,脸上戴着墨镜,让人看不出她的情绪。
整整哭了一夜的心羽,不想让伯彧窥知她的脆弱才戴起墨镜。
唐耘之所以会陪她同来,是因为担心她哭了一夜的身子,无体力承担今天悲伤的情绪,才坚持要陪她来一趟。
唐耘伸手搂住心羽瘦削的肩给她力量。
见到这一幕齐伯彧冉冉而升的妒意,让他自己都快无法控制,索性撇过头去。
心羽在协议书上看到了那笔赡养费,原本想再私下和他谈谈的心意马上改变。
她怨怼的隔着黑色镜片看向伯彧。他还是想用钱打发她……
在墨镜下偷偷看着伯彧英俊的脸,不舍的泪盈眶……她想再看看她,好把他牢牢地记在心底。
看着心羽,齐伯彧忽生一股无法说出口的悲哀。
她不说一句话,在协议书上写了几个字,然后签字盖上印章。
律师再看一看离婚协议书,接着将它递给伯彧。
“齐先生再过目一次吧!”
接过协议书,伯彧无心看其内容,只是再次看着那一对令他又妒又恨又爱的男女。
此时的心羽竟虚弱的脚软,唐耘及时的拥住她。
她歉然的对唐耘浅笑,看在伯彧的眼中却是绝然的心伤。
律师出声打破诡异的沉默:“那我们告辞了。”
律师欠身后,走向唐耘及心羽面前示意离开。
在离去之前,心羽一直盯着伯彧看,她想多看他几眼,替未出世的孩子记住父亲的面容。
看着心羽离去的背影,伯彧的心猛然一揪。
那个紧箍他心神,掌控他喜乐的女人消失了,从现在起要永远消失在他面前了。
心痛的感觉顿时蔓延全身,孤独感从四面八方袭来。
伯彧自光飘向那份搁置在桌上的文件。
他走过去拿起那份离婚协议书,想要确定心羽是不是真的无情的离去。
摊开协议书,文件上有着她娟秀的笔迹,而她在赡养费那一项旁边注记着:唐心羽无条件放弃一亿元赡养费,并请齐伯彧先生支付律师事务之一切费用。
签名处清清楚楚的签下:唐心羽三个字。
她绝情的离去,甚至不愿带走他所给予的一切,更不愿在未来的日子里对他留着些许思念……
第七章
傍晚时刻,齐伯彧望着街道车水马龙及行色匆匆的路人,他们均归心似箭。
曾经他也有过归心似箭的感觉,而今那种感觉经由时光流逝而感到陌生。
与心羽已经分开六年,从最初的伤心落寞到如今的追忆。
他已经习惯回家有心羽在的感觉,她温柔的话语、娇羞的容颜直至今日仍萦绕脑中。
这段日子,林南茜频频来找他,想借此机会攻占伯彧的心房。
但她不断的纠缠与暗示,齐伯彧均不愿理睬。
在与心羽分手半年后,林南茜又跑到齐伯彧办公室胡闹。
看着她自以为可以替代心羽的样子,不由得让齐伯彧说出令她伤心的事实。
“我不可能娶你!”
“可是,明明人家跟你最久啊。”
“我不想说太多伤人的话,识相点,自动离开别再来。”
她假意伤心,“我工作都辞掉全心跟着你,叫人家离开你后怎么生活下去?”
“我现在就开张支票给你,够你下半辈子用。”
“可是我爱你呀,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我的心里只有唐心羽,现在起,我不会再找任何女人,你是最后一个。”齐伯彧冰冷决绝的告诉林南茜。
“可惜唐心羽并不爱你,她离开了你。”
“我会把她找回来,至于你,拿了该拿的就走远点。”
齐伯彧给了她一张八位数的支票,她接手后在心底默数了一下。
林南茜万万没想到她策划的一切,竟只成就了前半段!
她握住支票后,坏心眼又涌上心间。
“看在你这么善待我的分上,临走前告诉你一件事。”
齐伯彧眉心微拢,看着南茜。
“我曾经告诉唐心羽,你只想利用她传宗接代,而我已先一步怀了你的孩子,所以要她识相点离开你。”
“你--”齐伯彧眼眸射出骇人目光。
林南茜被他的眼光震慑住,忽然觉得自己多嘴,但是生性苛薄的她,在逃出齐伯彧的办公室之前,仍不忘丢下一句:“只能怪你的唐心羽太笨了。”
看着林南茜仓惶逃开,他紧握的拳头忿忿的朝玻璃桌面捶下,碎裂的玻璃割伤了他的手掌,血掺了出来。
心羽!你到底在哪里?
qizon qizon qizon
离开齐家后,心羽便在唐耘兄妹的早餐店帮忙,由于心羽是家政系毕业,在餐点上常有别出心裁的设讦,口味也很专业,欣欣早餐店的生意蒸蒸日上,工读生也越请越多。
慕名远道而来的食客,除了想亲赏美食外,又传着另一种说法,就是欣欣店里有个气质出众的老板娘,就算不吃欣欣的餐点,看看老板娘就不虚此行。
忙碌的生意,表面上让心羽无暇想起伤心事,但每当夜深人静时,总不免黯然神伤,白天的伪装就连一起工作的伙伴唐耘兄妹都无法察觉,旁人还以为她已重新站起来,远离那段不幸婚姻的伤害。
直到她与伯彧的儿子仔仔出世后,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她依然对伯彧念念不忘,尤其是儿子简直是伯彧的翻版,更令她常搂着儿子发呆。
六年了,仔仔一天天长大,而唐洁也替哥哥说亲了好几次,老提醒她孩子不能没有父亲,但都被她婉转拒绝。
“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况且仔仔也都一直喊唐耘叔叔,不要改变这一切好吗?”心羽委婉的跟唐洁说。
唐洁只好每次回去跟哥哥报告这种千篇一律的答案。
“没关系,我可以等。”唐耘总是这样自我安慰。
除了帮唐耘兄妹忙早餐店的生意外,心羽最近兼了一份工作--替花店担任设计师,帮签约的公司及饭店设计布置,她的巧思总令花店老板佩服。
而求好心切,心羽总免不了亲自上阵,除非大型会场才需要帮手,她非常兴奋能拥有一份属于自己专长的工作。
今年齐氏企业为提升公司形象,大批录用新人,想借此番新血注入,让齐氏更年轻化,给外界的印象更充满活力。
齐伯彧特别将新进人员的教育训练,选定在台北县深坑的世新会馆举行,头一天还与新人们共进早餐。
“董事长,今天早餐特别请会馆帮我们订深坑最有名的欣欣早餐店的餐点。”特别助理跟齐伯彧报告着。
唐慈云在五年前正式退休,把董事长位置让齐伯彧接手。
“很好,相信受训的员工会很高兴。”
“今天欣欣的老板娘亲自送餐点来,还特别推荐招牌点心--糖醋荷包蛋和薏仁豆浆。”
“喔,真是服务周到,像这种小店这么认真又用心,难怪会成功。”
齐伯彧突然心血来潮。“陈特助,你准备个小费给老板娘。”
陈特助在会馆人员带领下,在大厅找到正在为会馆设计布置的唐心羽。
“唐小姐的花艺真是华丽而脱俗。”
专心的心羽被突如其来的赞美吓了一跳。
“唐小姐,真对不起,吓着你了。”陈特助以男人欣赏女人的眼光,在心底对心羽赞赏着。
“没关系!”心羽柔柔的笑着,顺手把长发拢了拢。
“这是我们董事长一点心意,谢谢你今天的辛劳。”陈特助拿出小费欲交给唐心羽。
“这……”心羽睁圆眼愣了一下,才意会过来笑着说:“你们误会了,我是还有工作要做,不是留下来拿小费的。”
“不、不,你也误会了,这是我们董事长一片心意。”
“我们不收小费的呀,请你拿回去,并替我谢谢他。”
“唐小姐,你不收会害我被责备的。”陈特助为难着?
心羽想了一会儿。“我自己拿去还他吧。”
“谢谢你,唐小姐。”陈特助松了一口气。
“我把花插完就过去找他。”心羽轻轻的说。
陈特助如释重负的回到餐厅。
与员工训话后,齐伯彧回到套房休息。
背对着门,他对着玻璃窗,欣赏着宁静的窗景、一阵敲门声。
“请进。”
“董事长,欣欣早餐店的老板娘唐小姐想见您。”
唐小姐?伯彧忽然油生亲切感,只因她也姓唐。
“有事吗?”伯彧疑惑的看向陈特助。
“她想和您说几句话。”
“好,请她进来。”
陈特助帮心羽推开门后,请她入内便自动离开。
心羽已将长发扎成了马尾,身穿合身的粉红色套装窄裙。
站在窗旁阴影处的伯彧,没料到走进来的人儿,竟然会最他寻觅六年的心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