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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恶郎 page 1 作者:丹菁

  非新书预告

  <随意当铺>的最终回。

  其实,若是眼尖的看倌,或多或少会发觉,这二套系列和其他系列有些牵扯,尽管里头没有明显的纠缠却已经埋下许多伏笔。

  是了,丹菁布下了挺大的一个局,只是,所有的布线会不会全下、所有的人物会不会依序上场,是未知数。

  这得要看丹菁的心情了,倘若喜新厌旧的毛病不犯,这一大个局,还有许多未登场的人物可以轮番上阵。

  若一个不小心厌倦了,其实每个系列都是独立的,喊卡便卡,也不会有太多问题。

  这样的作法满不错的,至少丹菁是这般认为的。

  至于下一套系列……还未确定,只因手头上有两三套正在筛选着,有点三心二意地下不了决定。

  但,若是很想知道,继续看下去,不就知晓了?

  实在没有勇气做新书预告(呜呜……),只因丹菁向来不按睥理出牌,若是做了预告又没实现,岂不是等于自打嘴巴?

  还是……话到此就好。

  前言

  “爹,这卧龙坡现下就只剩咱们范氏一族,你要咱们再继续待在这儿吗?”

  范措瞪着自个儿的大女儿,只见范江慵懒地窝在罗汉椅上,一双漂亮的眼眸含笑对上他如铜铃般的大眼,他不禁有些无奈地别过头。

  “总得有人守着吧!”范措的口吻无奈极了。

  “守是该守,但守的人应该是大哥,怎么会是我们三个软弱女子?”范江说得云淡风轻,好似不怎么在意,却一针见血。“爹,我都已经十八岁了,倘若再不出阁,就要成老姑娘了。”

  “这还不简单!”说到婚事,范措那张老脸难得地露出喜色,他端出些许做爹的威严道:“咱们和臧家、韦家、花家、嵇家、慕容家全是世交,这几个家族里都有几个不错的小伙子,你想出阁还怕找不到对象?再者,我范家三个女儿,个个出落得标致动人,只要出去转一圈,还怕提亲的人不踏平太行山头?”

  范江侧眼睇着他得意的笑脸,绝艳的脸上有几分张狂。“爹爹说得是,但也得我们走得出卧龙坡是不?”

  卧龙坡位在太行山下,地势险要偏僻、易守难攻,是当年老祖宗们的避难之所;不过一眨眼都已经过了数十年,现下早已是太平盛世了,他们总不能老窝在这儿吧?

  “不用走出卧龙坡也成,爹说了,臧家……”

  “臧家、韦家、花家、嵇家、慕容家全部在几年前便已经离开卧龙坡,倘若爹要咱们守在这儿,岂不是要把他们招赘回卧龙坡?你以为他们会愿意回来?人家现下若不是接受招安、在朝为官,要不就是成了富甲一方的商贾!”范江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

  当年和他们范家一道躲进卧龙坡沦为山贼的几个世家,老早聪明地下山了,有的接受招安、在朝为官;有的则是变卖当年抢来的大批财宝,成了富甲一方的商贾,就唯有他们范家……想到这里,范江心里不由得又有气。

  “每逢节庆,他们总会回卧龙坡,说不准……”范措犹不肯死心。

  “没有什么说不准的!现下早已过了战乱的年代,咱们总不能窝在这儿一辈子吧?再者,大哥都能下山经营商肆了,为什么咱们三姐妹就得待在这儿不可?”

  范江突地跳起身,双目炯炯地直视范措,教他无法闪躲。

  “你是姑娘家……”范措冷汗淋漓,几乎招架不住。

  “可段家、容家、傅家的姑娘们还不都下山了?”

  “这……”

  “爹,你怎能不替咱们范家着想、?怎能不替咱们三姐妹着想?”范江咄咄逼人、毫不留情。

  范措抬眼瞅着向来强势、没大没小的大女儿,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改而睇向一旁始终默不作声的二女儿。

  “我才不要嫁给花问柳!”范洋的态度也相当强硬。

  她甫及笄,笨蛋爹爹就要把她嫁给花问柳那个一无是处的男人,她自然得聪明点依附在大姐的羽翼之下,同大姐一块儿下山、另觅良人。

  “涛儿?”范措将唯一的希望放在向来最为贴心的小女儿身上。  .范涛回头睇了他一眼,以稚嫩的嗓音说道:“大姐去哪儿,我便去哪儿。”天天待在山上,她也有些腻了,她想要去外头开开眼界。

  “涛儿……”呜呜,都怪他疏于管教,教涛儿让她大姐带坏“爹爹,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让咱们三姐妹去外头闯一闯,说不准还会带回三个女婿来孝顺你。”范江笑得万般迷人,甚至好心地拿出手绢拭去老父缓缓淌下的热泪。

  “此外……给女儿们几千两花用吧!”

  “几千两?”范措一愣。

  “这一路上总是需要一些盘缠,想要做点小生意的话更是需要本钱,爹总不会要咱们三姐妹颠沛流离地去京城向大哥求救吧?爹,若是让大哥瞧见咱们狼狈的模样,不知道大哥心里会怎么想?”她绝对不是在勒索自个儿的爹爹,她只是平心静气地实话实说罢了。

  她向来很懂分寸的。

  只是大哥相当疼爱她们三姐妹,她到底要不要去京城……她还得稍稍评估一下。

  范措瞪着笑容满面的大女儿,不禁落下两行热泪,无声地哽咽着…

  楔子

  京城晴朗的天空覆上淡淡的一抹云丝,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冷冷的寒意。

  尽管当铺外头人声鼎沸,但守在铺子里头的范涛趴在案桌上,晕陶陶的,几乎快要找周公下棋去了。

  这样的天候真好眠哪,倘若不是要守铺子,她可真想回房大睡一场呢。

  呜呜…“大姐去寻美少年,二姐去寻良人,而她……好可怜地窝在这儿看守铺子,她不禁怀疑,这”随意当铺“到底是为何而开张?

  姐姐们压根儿不管铺子的营收,也不管铺子赚钱了没有,只是各忙各的事,然后把所有的琐碎小事都丢给她……唉,天晓得这铺子的事她也不太懂,她懂的只有玉石宝器而已。

  可到铺子里典当的,岂都会是高档货色?

  大部分的当物不是衣衫便是被子,再不然就是便宜的首饰外加破烂的靴子……她真难拿捏这些东西究竟要怎么估价哩。

  姐姐们没交代,她只好随心所欲地去做了。

  倘若铺子因为她而倒闭,姐姐们也该无怨无尤才是,毕竟……全都是因为她们把所有的事都推给她所致,不能怪她的。

  唉!已经好几天没生意上门了,她倒不如早早关门,回家睡觉算了。

  她犹豫着是要起身,还是趴在当柜上先睡一场时,突地听到门帘被掀开的声音,教她心不甘情不愿地撑起酸软无力的身子,乏力地眨了眨酸涩得快要睁不开的大眼。

  哎呀!都已经好几天没生意上门了,怎么在这当头跑进了个人?

  她奋力地张大眼,努力扬起最甜美的笑,迎向踏进铺子里头、一副鬼祟模样的人。

  “客倌,要典当吗?”

  “掌柜不在?”那人瞧她一眼,还不忘往后再瞧一眼,鬼崇极了。

  范涛微挑起眉。“我就是掌柜。”

  “你?”那人拔高了音量,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着她。

  不像啊,她瞧起来不过十三、四岁,若说是掌柜,也未免年轻过头了?

  “我确实是,请问客倌要典当的是什么?”范涛努力地压低尖细的声音,让漾在唇角的笑意更显沉稳。

  “这……”那人犹豫了一下,皱拧了眉头道:“好吧。”

  范涛敛下漂亮的水眸,瞧他将扛在肩上的包袱小心翼翼地取下,搁在案上打开,露出一只小匣子。

  木制的匣子,雕着简素的花纹,纹上全都以金泥描边,最中间上头还有个小小的夔龙团环纹,教她不禁微挑起眉。

  这东西价值不菲…绝非一般富豪之家的所有物。

  “我要典当这些东西,你开个价吧。”那人将匣子打开,里头摆着十来件的上等玉器。

  范涛的眼眸微进惊异的光痕,随即又快速地隐没。

  “你希冀什么价钱呢?”她问道,隐藏住心底的惊喜。

  “你能给什么价钱?”那人问。

  她挑高眉头,看似迷糊、稚气的小脸漾着满满的笑意。

  “三百两。”

  “三百两?”那人惊叫一声。“你瞧仔细点,这些上等玩意儿,雕工可是出自名家之手,玉石更全都是从西域取得,岂止值三百两?”

  方才要进铺子时,抬眼瞧见上头题了随意二字……还真是随意哪!

  倘若不是这附近的当铺,就属这间铺子瞧来最为金碧辉煌,他才不会踏进里头。

  “收取赃物,咱们铺子得要付出一点风险的,是不?”她笑得天真烂漫,然而清亮的水眸却眨也不眨直瞅着他。

  别说她以貌取人,而是他的穿着普通、相貌普通,神情却显得慌乱且骇惧,不停地往后偷觑着,仿若正防着什么追兵似的;若有人说他是个贼,她会举双手赞成。

  “你……”他微愣地睇着她,难以置信这瞧起来年岁不大、有些迷糊的女孩子家,说起话来竟是这般犀利。

  “不管你是要票子还是要现银,我都能够给付:至于这烫手山芋,我想你应该是迫不及待想要丢开的。”她笑得眼弯弯,连弯月眉都更弯了,甜美得像是个不解世事的小女娃儿。

  而他……似乎是无从选择了。

  多美……瞧瞧,这些通体酥白的玉,搁在手心里把玩,触手冰凉,各个雕工一绝,后头皆有个米粒大小的夔龙团环纹……

  咦?她的双眼蓦地一亮,直瞪着丝缎包覆住的一根羊脂玉簪。

  这东西……眼熟得紧,好似在哪儿瞧过,上头并无夔龙团环纹,表示这羊脂玉簪与其他的玉件不同。

  第一章

  苏州盛夏时节,天色总是亮得早,眼见数道热辣的光束仿若是撒下的网,罩住整座苏州城,尽管是林木森森的范府也敌不住这一波辣芒。

  然而,躺在窗旁软榻上的范府三千金,脸上覆着一本书,依旧睡得香甜,压根儿不管从窗棂筛落下来的毒辣光束洒在她身上,几乎快要把她给烫出几个窟窿了,她依旧文风不动,睡得安稳。

  “主子。”

  啪的一声,大门被人踹开。

  躺在软榻上的范涛不以为意地转过身去,还不忘拉了书本一下,好让快要戳瞎人的阳光隐在书本之外。

  “主子!”留恩手里端着洗脸盆,绕过屏风,走到软榻前,瞧主子依1日睡得香甜,不禁翻了翻白眼。“主子,日上三竿了,你再不上铺子,今儿个铺子可就没人守啦。”她拉开大嗓门吼着。

  留恩先搁下手中的洗脸盆,再伸手取下范涛拿来遮眼的书本,教窗外的辣光全都洒在范涛雪白的粉颜上头。

  “留恩……”范涛痛苦地呻吟着。

  唉唉唉,留恩这丫头是愈来愈大胆了,完全忘了自己是丫鬟,而她是主子,居然拿这法子唤她起身。

  “主子,不是奴婢想要烦你,而是铺子不能没人守啊。”留恩一把扯掉范涛企图拉上遮掩日光的被子。

  “啐!你就不能守吗?”范涛没好气地张开眼,瞪着留恩。

  到底是谁提议说要经营当铺的?倘若她没记错的话,该是大姐才是,然而大姐根本就不务正业;至于二姐……唉,不提也罢。

  就可怜了她,姥姥不疼、爹爹不爱的老么,得替姐姐们扛下这苦差事。

  “主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不过是个奴婢,哪能干得了估价的事,到时估错了价,我要拿什么赔?”别吓她了。

  范涛眯起漂亮的水眸瞪着留恩,不满地扁起嘴,认命地坐起身。

  “二小姐呢?”范涛不雅地打了个呵欠,拧了手巾抹脸。

  “一如往常,一早便没瞧见人。”留恩接过手巾,随即伺候范涛更衣,替她穿上一袭天青色薄衫,配上锦罗帔子,再手脚俐落地替她梳起如瀑般倾泻的发丝。

  二姐若不是出门玩,八成又是赖在房里不出门……啐!当初说好她一个月至少要留守个十天的,如今差事几乎都落到她这被欺压的小妹身上了。

  “大小姐呢?”

  “啊,对了,我想起来了,大小姐在大厅等你呢。”梳发的手蓦地一停。

  范涛不解地睇着铜镜中神情有些仓皇的留恩,好笑地挑起眉。“等我作啥?你犯得着吓成这个样子?”

  她不是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虽说她是到苏州时才买进府的,但伶牙俐齿、聪明机伶得很,怎会教这么一点小事给吓着?

  大姐找她是时有的事,寻常得很,这丫头怕什么?

  “大小姐说是有家信……”留恩扯出一抹苦笑。“如果我没记错,好像已经是半个时辰前吩咐我速来唤你了……”

  大小姐的脾性古怪,心情好时,不管说啥都不碍事,但她若心情不好,说什么都是死啊!方才大小姐吩咐时,便见她神情不佳,如今迟了半个时辰,大小姐会不会一恼便将她这办事不力的丫鬟给赶出去了?

  “半个时辰前?”闻言,范涛也弹跳站起身。

  家书?糟了,爹寄来的信怎会送到大姐手上呢?

  这下子,大姐岂不是知道她是负责与爹联系的内贼了?这事非同小可,肯定会教大姐暴跳如雷的。

  “主子?”

  “你还不快些?”她不禁发嗔。

  手别停哪,大姐一发起火来,可是六亲不认的,她可不想无端端地遭受池鱼之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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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忙梳洗穿戴,云髻插上她最喜爱的羊脂玉步摇,范涛难得小跑步地赶往大厅;一路上通往大厅的渡廊,她随即放缓了脚步。

  靠近大厅时,她脚步停顿一下,先往里头偷觑了一眼。

  大姐只微拧起眉头,没有她想像中那般盛怒……怪了,依大姐的性子肯定会气得暴跳如雷的,怎会这般气定神闲?

  敛下眉眼,思不透,范涛索性大方往前走。

  “大姐。”范涛呵呵笑着。伸手不打笑脸人嘛,她已经笑得这般无害了,就算大姐心底恼怒得很,理该不会拿她出气才是,毕竟家书可不是她自愿写的;是爹逼她的,每月必定要来回一封,彼此说些生活琐事以作交代。

  这么一来一往,不小心也过了五年,就连搬到苏州,范涛也不忘知会爹一声,免得信寄到北京却无人收。

  “涛儿,你过来。”范江将手中的信往桌上一搁,招着她。

  “有事?”以不变应万变,最好是让大姐先开口,省得她多说多错。

  “信。”范江将几张写得龙飞凤舞的信纸递给她。“爹写来的,我费了两刻钟才看懂他到底写些什么。”

  “爹的字向来潇洒率性。”范涛接过一看,心里不禁又接了句:简直是神乎其技了。“一段时日不见,更显真性情。”

  真是字如其人哪;爹只要一开心,性子便轻浮得很,下笔也跟着飘了。

  范涛一目数行,快速地看过,然一纸未阅毕,她不由得疑惑地眨了眨眼,不禁怀疑自个儿瞧得太快,瞧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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