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段日子里,山口英夫对她的态度若即若离,偏偏那些刻意疏离的态度中,她仍可以觑见他对自己的注目与关心。
她相信这一切不是她的幻想!
每当她孤单无助,或是夜深人静的时刻,总会想起他对她的关心,以及两人相处的情况。他的身影总在她心田盘踞不去。
她的姊妹淘曾说,如果她的心一直为同一个男人所盘踞,便是恋爱的徵兆。
但她对他,只有爱恋的徵兆而已吗?
她知道不是的。
她清楚地了解,如果她决定把心献给哪个男人,那人必定是山口英夫。
只是她无法强制山口英夫,如她对他这般思惹情牵。
她不懂他,也不确定他是否深爱自己,只确知她的心已为他沦陷。
逃避,是为了母亲的安危,也是为了自己仅存的丁点尊严。
「妈,我们还是自救吧。」
花月明却不容她犹豫。「惜人,给山口英夫打个电话,告诉他,你是田中敏郎的女儿,就说留意安室全这个人。至於他怎么做,全看他的。当然你也可以藉此,测知他对你是否如我所说的,是个有心人。」
花惜人没有吭气,一颗心七上八下。
「拨吧。」
花惜人慢慢拿起电话,停顿了好一会儿,还是挂上电话。
「我亲自去一趟好了。」她拖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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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区外,一栋外观不起眼的建筑物里,一群人静静地等待他们的主人到来。不到三分钟,众人立即发出一致的「恭迎帮主」声。
在一声声的恭迎声中,一名面无表情的短发男子,疾步向前行,浑身冷残之气,就如冬日大雪,而那张异常消瘦的脸颊,让他看上去,活像从地狱来的使者。
他终於在呐喊声中坐上最前方的座位。手臂一抬,下方的人全合上了嘴。
他冷冷地扫视全场各个被训练得表情一致的年轻脸孔,幽幽出声:「这里只能有一个头。」
下方立刻响起附和声:「绝情冥王!绝情冥王!绝情冥王!」
男子再度抬手,下方立即安静下来。
「很好!你们既然已经明白有我绝情冥王,就不能有冷面阎罗的存在,现在我正式宣布,剿灭山口帮计画,即刻开始!」
「全日帮必胜!全日帮必胜!帮主称雄!帮主称雄!」众兄弟的情绪随之高涨。
男子冰冷的脸终於有了些微的笑容,他吩咐一旁的左右手,「就照我们先前的计画,一一打击山口英夫的堂口!」
「是!」二人旋即应声,并挥手一指,台下的聚众分别从大厅的四周离去。
他二人在向男子低头致意後,也迅速离开偌大的厅堂,独留男子一人。
这时,他才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山口英夫,有我安室全,就不会有你冷面阎罗!」话落的同时,大厅响起喀的声响,一支木制的小刀,被他折成了两段,阴冷的狂笑声流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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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就像一条紧紧缠身的锁链,让人时时感到呼吸困难。花惜人终於下定决心,与山口英夫联络。在以电话找不到他时,决定直接去山口家,提醒他注意安室全这个人。
看著已睡著的母亲,她轻轻地放了张留言条,低声说了句:「妈,我先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亲吻母亲的额头後,她便出门。
才准备上车,她的手脚立刻被箝制住,口鼻也让对方以事先备好的麻醉剂手帕捣个正著。
冰凉刺鼻的味道随即扑鼻而来,她试图反抗,却发现四肢渐渐使不出力,连意识也开始馍糊,一个可怕的念头立即袭上心头——
母亲不会也惨遭绑架了吧!?
不!不可以!谁来救救她们啊?谁啊?
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闪过脑海,迷迷蒙蒙中跃至她眼前——
山口英夫!?
在这一刻,她唯一想到、看到的人,竟是他!?
一个和她纠葛不清的男人!
但那身影似乎越来越模糊……她几乎快看不见他!
唉!她再次喟叹。这是她的幻想吧?山口英夫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凑巧救下自己。
一切听天由命吧!
纤弱的柔荑,放弃地垂了下来,昏了过去。
抱住她的歹徒才准备再度发出攻击,手却立刻被一发子弹精准的射中,同时一声如雷的震怒声,从他的後脑直劈而来:
「敢动我冷面阎罗的女人?找死!」
被射伤手臂的歹徒,巨射性地松开昏迷的花惜人。眼明手快的山口英夫,在她坠地之前,将她揽进怀中。
抢回花惜人的山口英夫,再也无所顾忌,冷血下令,「将他们一网打尽!至於那个该死的安室全,交给我亲自审问!」
「是!」很快地,全日帮的人就被山口英夫带来的弟兄团团围住,至於远方一旁观战的安室全,完全没料到山口英夫会亲自参与这场械斗。
这只说明了一件事,山口英夫在乎花惜人的程度,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多。
他决定彻底打击他!
於是他持枪瞄准被抱在山口英夫手中的花惜人,谁知还未扣下扳机,一把灭音枪就抵上他的脑门,「跟我去见少主!」青焰面色森冷地令道。
不愿服输的安室全本想作殊死战,但看见山口英夫的另外三名得力保镳全到齐了,而且枪口一致对著他,只能任青焰夺走自己的枪枝。
他放眼一望,他的兄弟倒的倒,被抓的被抓,他知道自己已经惨败。
瞪著走近的山口英夫,安室全由悲转怒,大声狂吠:「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大不了二十年後又是一条好汉!」
他认为山口英夫一定会将他灭口,尤其他又令人迷昏他的女人,所以对方怎么可能轻饶他?
山口英夫没说话,在家庭医师赶到时,将花惜人极其小心地放上担架後,再转过身看著安室全,「将他的狐群狗党全移送法办,至於这个人——」他继而冷笑,隐约中刮起一阵冷冽暴风。
安室全心头有些惊颤,但仍逞强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山口英夫仍然冷冽地笑著,一句话也没说。
安室全这会儿才打从心里真正害怕起来。
第十章
冬雪初化的春天,山口英夫与安室全就这么对望著,在他们四周围著的,全是山口英夫的弟兄。
深知大势已去的安室全,仍流露出不驯的态度。
山口英夫知道对方气焰敢如此嚣张,和当年安室全在他父亲下面做事有很大的关系。据情报显示,此人是个野心极大的人,只要给他机会,绝对会邀集群众,自立为王。
可叹的是,他下的注太大,压到庄家头上,而忘了每场赌局,皆是庄家全胜的定律。更何况,他遇上的是他们这种资本雄厚、立基稳当的大家族,他赢的机会更是一点都没有。
「你必须为自己的愚蠢行为付出代价。」山口英夫终於撂下话。还不忘瞥著昏迷而纤弱的花惜人。
安室全霍然大笑,「我真是笨啊!你在乎那个女人!可惜我知道得太晚,否则这里的一切将属於我!包括你所爱的那个小女人。」
山口英夫被他的讪笑点明,一直有如迷雾森林的心田豁然开朗。
他对花惜人是有感情的!
只是白雪的事情之後,他根本不愿意相信女人,也不相信爱情,更不愿正视自己的心声,所以即使花惜人那娇小的身影,已如入无人之境地闯进他的心田,他仍然抗拒这个事实。
他一直漠视他们之间情感的转变,也一再抹煞可能产生,甚至已产生的情感。
但是当她被迷昏,倒在一双邪恶,肮脏的男人之手时,他几乎陷入疯狂!
他根本容不下任何男人碰她!一下也不成!
所以,他断了那个袭击她的男人的手筋,让他永远没有机会抱任何女人!
是的,他是爱她的,即使是防火的钢筋水泥,也挡不住他对她的渴望与在乎!
而这个该死又臭屁的家伙,竟然看出他一直忽略,却又真实存在的事实。
「闭嘴!」他厌恶极了这家伙的笑声。
笑声戛然而止。安室全挑眼望著山口英夫,「恼羞成怒?」
山口英夫不语,只是寒著张脸瞪著对方。
「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如果没有你,我会追求她!」这是他心中隐约的失落,他在任何一方面,都比不过山口英夫。
「你不会再有机会。」山口英夫断言道。
「只要她没结婚,谁都有机会!倒是你,你会让她冠上你的姓氏吗?」
「不用你管。」冷沉的脸,倏地燃起一簇火苗。
「我只是让你明白,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我可是会在名古屋的大牢中写情书给她的。」安室全撂下话。
「你敢!」山口英夫终於被激怒。
「我都敢剿你的地盘,为什么不敢写信给一个可爱又值得男人爱的女人?而且我每一封信都会恳求她嫁给我,因为我一定会东山再起!」安室全认真地说道,一脸豁出去、不顾一切的表情。
「青焰,送他入狱!并关照里面的人,没收他所写的每一封信!」
「哈!承认爱上一个女人有什么难的?山口英夫,也许你在许多地方的资源比我丰富,看法或许比我有远见,可惜对女人示爱,你永远是幼稚园的小班生!」话落,他主动伸出手,任青焰摆布。
山口英夫盛怒的俊颜瞬间翻白,这个该死的家伙没说错!
望著安室全被带走的背影,他的心情异常沉重。
他该怎么面对他和花惜人的未来?
向她示爱?她对自己的感情又有多少?
如果她拒绝呢?
绑架她?强迫她?
他不干这种事!
忽然,他摸到衣袋中那枚有棱有角的东西。那是她的蝴蝶发夹。
突然,灵光一现,他想到怎么让这个小女人投入他的怀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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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惜人缓缓苏醒过来,触目所及是她完全陌生的环境,空气中还散发出淡淡的幽香,这味道似曾相识……
忽然,她判断出空气飘散的,是她一直喜欢的味道——蒔萝!
想必此人也是爱花之人。
只是,她为什么在这里?
哦,她想起来了!那时她准备向山口英夫揭穿安室全的真面目,却遭到毒手,昏了过去。
她依悉记得昏迷前,她衷心盼望山口英夫能够救她脱离歹徒的绑架,而隐约中,她仿佛真看见了他那如神祗的身影走近她。
他真的来了吗?
如果不是他救了她,那么又会是谁?她现在究竟在谁的住处?
她拉开被褥,缓缓走向窗边,掀开窗帘,大地已一片漆黑,但花园中仍有微弱的灯光,照射著每一个出口。
她马上认出这里,这是山口英夫的家!而且还是他的私人宅院!
过去,她曾为他的花园规画整理过,但仅有那么一次。之後,他就不准她再踏进这里一步。
从侧面得知,那是因为他已身为山口帮的龙头,基於安全的理由,他禁止任何闲杂人等进入这里,她当然也被列为管制的对象之一。她不懂他的世界,却尊重每一个人的隐私,从此之後,绝不主动问及这里的一切。
如今她来到这里,说明了一个事实——
她看到的模糊身影,真的是山口英夫!他还救了她,并让她住进这个被视为禁地的别院。
他为什么这么做?
忽然,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不知母亲现在的情况如何?
他既然救了自己,那表示她母亲也该是安全的。不过,她还是找个人先问问,才能安心。
她重新折回床边,才发现自己的身上穿了一件白缎开前襟的睡袍,她一时怔住了!
这衣服是什么时候换上的?又是谁帮她换的?
是山口家的女仆?
此时,一个奇怪的念头跑了出来——
会不会是山口英夫为她换的?
双颊倏地一片赧红。不!不可能!
他绝不会这么多管闲事!再说,他对她这娇小的身躯怎么会有兴趣?白雪的身材可是比她好。
哇!瞧她在想什么?她和白雪,甚至山口英夫,都扯不上关系!
就算有,那也是山口英夫一再救了她,她又欠了他一次人情罢了。
醒醒吧!这种男人她要不起的。
再说,他们的双亲还有一些扯不清的恩怨情仇,她怎么可以在这里儿女情长,搞不清楚状况?
叹了口气,她抓起床边的电话,却又马上放了下去。因为她看见桌上的时钟,正不偏不倚地指著午夜十二点。
她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一是挂心母亲的病况,二则为自己与山口英夫暧昧不明的情感,找不到方向。
绕著绕著,她绕到了浴室的门边,光洁的空间与芬芳的气味,让她纷乱的心找到了某种出口。
她决定先淋个浴,清醒清醒。
走进浴室後,才发现这偌大的浴室是没有门扉的,仅以日式屏风作为掩饰。
她正在犹豫该不该宽衣解带,目光突然被按摩浴缸边那些美丽的瓶瓶罐罐所吸引。
那是各种不同香味的沭浴乳、花瓣、香精油……
单看它们的瓶身就够诱惑人的了。
她决定卸下羞怯与顾忌,好好享受泡澡的滋味。
可是她褪尽衣衫,踏入浴池不久,就耳尖地听见有人走近屏风。
「什么人?」她虽惊,却镇定地问。透过光影,她可看到屏风後方有一道修长的身影。
「是我。」浑厚的声音,有著难得的压抑。
「山口——英夫?」天啊!她委实没料到他会在这时进来。
「正是我。」他本来只是来看看她的情况,没想到却遇到她正打算沐浴。
「你——你可不可以先到外面坐一下?我马上就好。」她这话说得结结巴巴的。
他不语,退出浴室,在大床边的沙发坐了下来。
而她也在三分钟後走出来,仍然穿著那件白缎的睡衣,双手不住地揪著衣襟,却不知道这反而将她的双峰,衬得更加明显。
这景况看在山口英夫眼底,形成一种诱惑,可是他仍不动声色,等她先开口发问。
「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不知我母亲的情形可好?」她的手不知该放在哪里,半湿的长发垂落在她的粉颈、前胸,凌乱却又带著致命的吸引力。
「我已请全天候的特别医护人员看顾她,你可以放心。」他已起身走近她。
裸足的花惜人,此刻显得格外娇小,他可以感到自己睡袍下方的特殊变化,不管是该死的生理需求,还是对这个女人的渴望,总之他的大脑与身体,都命令他将这个小女人压到这张宽敞的床榻之上!
「哦!谢谢你。那我——」前襟垂落的发丝刚好被衣扣夹住,吃痛的她,只好努力扯弄著,那模样真的有些狼狈。
「我来。」他的大掌突然插入她前胸的衣扣,与夹住的发之间。
她的呼吸顿时不听指挥地急促起来,胸口也因此上下起伏,甚至还碰到了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