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我们走著瞧。」她对自己可是充满了信心哩!
「对了,我待会要开车送奶奶回屏东。」
「奶奶不是明天才要回去屏东吗?而且坐飞机不是比较快、也比较舒服吗?」
「我们顺道要去台中参观一家安养中心,然後就在那里过一夜。接著明天早上再从台中开回屏东去处理一些事。『博爱』安养院的事没完全处理好,奶奶就没法子安心在我这里住下来。」他说。
「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她躺在他的大腿上,食指划过他的喉咙。
「後天晚上吧。」他的眸光变深,手指也随之滑上她细滑的颈。
她低吟了一声,微眯了一双杏眸。
「可是,人家後天晚上要开始上珠宝监定的课了耶……」她勾下他的颈子,舌尖挑逗地滑过他的下唇。
「等你上完课我们再碰面。」他扣住她的後颈,让舌尖与她嬉戏著。
「四十八小时看不到你,我会很想念你、很寂寞的……」
「乖乖等我回来。」他温柔的嘱咐著,低头覆住了她的唇——
吻住了她的所有声音,吻得她四肢无力到没法子走出他的办公室,吻到她花了两天的时间才有法子把心跳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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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过了两天,就在易家文要回来的那一晚,李琳才赫然发觉自己其实没有那么想念他,因为她过得远比想像中要忙禄许多。
到基金会实习上班时,她忙著找出和陈姊沟通的最佳方式,认真地报名了参加志工研习,还兴奋地把脑中的灵感画成设计图……她想到了一个要表达相思的作品——作品用红宝石当主轴,然後用白K材质编成一个交错情网当成底座。
而当她回到家里,坐在看电视的老爸旁边,画图画得正起劲时,因为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过得很充实,所以黏著老爸,要他拍手鼓励她的认真生活。
她知道老爸很开心、也很满意现在积极的她——因为老爸鼓掌鼓到手掌都红了。
李琳轻哼著歌,推开珠宝监定的教室大门。
刚刚易家文打了电话回来,说他今晚大约十一点多会到家。
而她小人地穿上了新买的红色性感蕾丝内衣。
咦,她走错教室了吗?
李琳惊讶地停在珠宝监定的教室门口,看著里头一堆珠光宝气的女人,孔雀似的趾高气扬著。
原来珠宝设计和珠宝监定的学生族群,区隔得满明显的哩。参加珠宝设计课程的学生通常是比较流行、有主见的时尚女孩。而珠宝监定的年龄层不但偏高一些,而且穿著打扮亦是贵气十足。
李琳目瞪口呆地看著一颗足够把她噎死的南洋珍珠,挂在一个略微丰腴的脖子上。
「李琳!你也来了。」
南洋珍珠的女主人突然伸出手,热络地抓住了李琳。
「小徐,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你还是老样子嘛!」坚持「大」就是美。李琳瞄了一眼小徐耳朵上闪闪发亮的钻石耳环。
「你也没变,身材还是很魔鬼!你最近怎么都不跟我们出去玩了。」小徐亲密地揽著她的手臂。
「老了,要休息了。不像你还年轻,有本钱玩。」李琳寒暄地说道,只觉得小徐身上的香水喷得太多了一点。
「你讲话怎么变得这么老人家了?一定是太久没跟我们出去玩了。」小徐哇哇大叫著。 「我们待会去LALA,你要不要一块去?」
「不去了,我和我男朋友有约了。」李琳摇头,一点兴致都没有。
「重色轻友噢,原来是有男朋友,所以才不跟我们出去啊。」小徐咯咯笑著,朝她暧昧地眨眨眼。
李琳抿了下唇角,没有接话。怪了,她和小徐有这么熟吗?她干嘛说话这么热络?
「你男朋友做什么的?」小徐好奇地问道。
「他在基金会做事。」李琳轻描淡写地说,不想搬出易家文的头衔来。
「他家里背景怎么样?」
「他名下的财产应该比我多吧。」李琳简单地答道,突然对过去的自己感到极度陌生。
她真的曾经和这样一群女人在PUB里狂欢作乐吗?
「那我就放心了。你知道啊……有些人在基金会做事做上了瘾,宁愿将家里的资产全捐给别人,也不愿花在自己老婆身上,我有个朋友的前夫就是这样……」小徐突然踮起脚尖,朝著李琳的身後大叫——
「高珍珍!你过来一下。」
第七章
高珍珍?
自己并不认识她吧。李琳皱了眉,抬头看向朝著她们走来的纤瘦美女——气质冷傲、有点目中无人的气势,全身名牌,很像名暖圈的人。
「高珍珍,这位大美女是李琳,『重立』集团董事长的独生女。」小徐对高珍珍说道,骄傲的样子彷若她才是李琳。
「你好,我是高珍珍。」高珍珍脸上的笑容明显热络了许多。
李琳却因这种热络而漠然了表情。她朝高珍珍轻颔了颔首,笑容很淡。高珍珍这种朋友,她已经够多了。
「高珍珍的父亲在做水产养殖出口的贸易,生意做得可下小呢。我和高珍珍是在健身房认识的。」小徐在一旁敲锣打鼓,营造著一种大家都是同一挂人的气氛。
「小徐,别拿我家那种小公司和『重立』集团比较。」高珍珍很淑女地抿著唇回应。「李琳,你的衣服很好看。」
「谢谢。」李琳的笑容进到了眼睛里。这件黑色一字领洋装可是易家文帮她挑的呢!
「李琳的男朋友也在基金会做事,我刚才才告诉她要小心一点,免得遇上了像你前夫那种男人。」小徐劈哩叭啦地对著高珍珍说完,马上又转向了李琳继续八卦。「本来我们还以为高珍珍找到了一座下半辈子的金矿,结果却是一个只会把钱砸在外人身上的怪男人。」
李琳抿了下唇,却懒得跟她争辩。牛牵到北京,还是牛啦!
她交叉著双臂,看著教室里的学员,微笑地朝一个也上过珠宝设计课的女孩挥挥手。
「那些慈善基金会是填不满的无底洞。他们那些热心过度的男人,以为自己是上帝,再多的钱都舍得砸进去。」高珍珍有些不快李琳的分心,於是努力用一种过来人的姿态,老成地说道。
「拿钱帮助别人,不好吗?」反正,用在你们身上,也只是拿来买衣服而已——李琳睨了高珍珍一眼。
她现在很清楚地知道陈姊的想法了——不事生产又视花费别人心血为理所当然的大小姐,真的满欠扁的。
「拿钱帮人当然好,把钱留著自己花也很好嘛。」小徐朝著李琳眨眨眼,然後自己觉得很好笑地呵呵大笑了起来。
「总之啊,你小心一点总是好的。婚前眼睛要睁大一点,离过婚的身价总是差一点。」高珍珍自怜自弃地说道。
「哇,你这只钻石手环不错哩,是尚保罗这季的新货吧。」小徐拉著高珍珍的手腕评头论足了起来。「谁送的啊?」
「我前夫。」高珍珍嘴角的笑意轻扬著,不无得意。反正,这里又没人认识易家文,随她高兴怎么说都行。
「哇,你前夫还满凯哩。离婚了还这么舍得,一定是旧情难了,对不对?」小徐兴奋地叽哩呱啦。「李琳,你说对不对?」
「他钱多没地方花吧。」李琳专心地看了一眼尚保罗出名的镶箝设计,却对高珍珍的行为不以为然。这女人不觉得离了婚还拿前夫的钱很可耻吗?
「高珍珍啊,你前夫不是长得不错嘛,而且离婚後还愿意买这种钻石手环给你,应该没你说的那么小器嘛。那你们干嘛离婚?」小徐问道。
「他满无聊的,我可不想接下来的五十年,每天都对著一张扑克脸。」高珍珍脸色不甚自然地笑了笑,总不能告诉别人,她是因为外遇所以才被迫离婚的吧。
「面对一张扑克脸有什么关系,私底下去玩不就好了。」小徐压低声音,笑得像只母鸡。
「他那个人一忙起来,根本没空陪我,我只有自己找乐子嘛。」高珍珍理直气壮地说道:「而且我每次逛街买个几样东西,他就教训东教训西的,还要我在家当黄脸婆伺候他奶奶。我婚前在家大小姐当得好好的,干嘛婚後还要去他们家当下女啊?我才不要浪费我的青春在他身上,我有条件可以找到更好的户头。」
教室里,开始有人频频回头聆听她们的对话。而高珍珍的脸色,也因此变得更加骄傲且眉飞色舞了起来。
「没错。咱们女人就是要这样爽快。」小徐大声附和道。
「离婚後还会买钻石手环给你的前夫,应该对你还不差吧,你这样背後说他坏话,不觉得自己很没品吗?」李琳皱起眉头,终於忍不住发言。
不知道易家文的前妻是不是也是这副德性?让人看了就是不爽!
「我没要求他买手环给我,他喜欢我,自愿送东西给我,我又没有逼他!」高珍珍脸色难看地瞪著李琳,说话声音颇尖锐。
「笑死人,你没要求他买钻石手环,他会眼巴巴地送上门来?哇,莫非他会读心术,这真是太神奇了。」李琳挖苦著她,觉得教训别人前妻的感觉满痛快的。
「是他自己办了一张附卡给我,要不是他心甘情愿,我总不能逼他去办吧。」高珍珍极力地想强调自己的魅力惊人。
「是啊!一个被前夫包养的女人,的确好有本事喔。」李琳故意瞠大了眼眸,摆出一脸的天真无邪样。
「我没有被他包养!」高珍珍瞪著李琳,双唇气得颤抖。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不关我的事。」
李琳迳自走向教室第一排的座位,连声「再见」都懒得说。
「你给我站住!」高珍珍气得要去抓住李琳。
小徐瞄了一眼教室里侧目的眼光,立刻拉著高珍珍往教室外走去。「好了,别生气了……我们不要上课了,我们现在就去LALA,走啦……对了,小娜约我们星期五晚上去九华饭店吃晚餐顺便逛街,那天精品街会下第一波折扣……」
李琳不以为然地打开上课讲义,而後随著老师的到来,她也就专心地投入课程之中。
只是,在上课期间,她的心却突然冒出了一个疑惑。
不知道易家文是怎么对待他前妻的?
如果他也任由他的前妻这样挥霍无度的话,那她就真的跟他拚了。根本双重标准嘛。
她决定——待会马上杀去他家质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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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RANGE ROVER载著一位重新补了妆的绝艳美女,手提著一个海鲜披萨和半打骐麟啤酒,直奔易家文的住处。
李琳用他给的备份钥匙打开门,却失望地发现她心系的那个男人已经在沙发上睡著了。
她踮著脚尖,走到沙发边的地板上,调皮地拿起一块披萨放到他鼻前。
「好香噢……」她装出美味的声音说道。
易家文别开头,拧了下眉,仍然没有睁开眼。
「哼。」她咬了一口披萨,乾脆开了瓶啤酒,自顾自地喝了几口。
一分钟後……
「亲爱的。」她用手指沾了一点酒,捣蛋地涂在他唇上。
易家文伸手推开她,眼睛却没有睁开。
「亲爱的!」她的下巴顶住沙发,用手指去掀他的眼皮。
「你下课了啊……」他疲惫地把她拉到胸口上趴著,拍拍她的背。「乖,睡觉。」
「宝贝,我如果没卸妆就陪你睡觉,很快就会从天鹅变成丑小鸭了。」她搔搔他的下巴。
没有了那些世故的表情,皮肤还不错的他在眼睛半闭时,像个小娃娃。
她宠爱地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你去卸妆,我睡觉。」易家文抓下她在他脸上乱摸的手,双眼仍然不屈不挠地不愿张开。
「不要……除非你帮我卸妆……」李琳觉得这时候的他,简直可爱到不行。
「我很累。」他皱著眉头说道,微有不悦。
「起来嘛,人家很想你啊!」她扳著他的手指头,一根一根地数著。「只要你现在醒来,就可以得到一份大匹萨、一瓶冰啤酒和一个美女火辣辣的热吻。」
「我开车开了六个多小时,很累。」易家文又重复了一次,声音变得较低沉。
「喂……」她用最娇嗔的声音说道。
「吵死了!」
易家文突然坐起身,而李琳则被他的举动吓到跌坐到地上。
他抿紧唇瓣,一语不发。
她咬住下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琳猛然背过身,瞪著披萨和啤酒。
「我要走了。」她抓著桌子站起身,「不小心」地把啤酒和披萨全泼到地上。
「等一下!」易家文低喝了一声,儒雅的修长眉形已然拧成了少见的凶恶姿态。
「干嘛啦——」
李琳原就移动缓慢的身子於是完全静止,粉亮唇边漾起一个得逞的笑容。
「把披萨和啤酒捡起来。」他命令道。
「易家文!」
李琳睁著一双火眼金睛,火冒三丈地转过身。
他双臂交叉在胸前是什么意思!
现在是他错还是她错!
李琳双手擦腰,声势惊人地冲到他的面前大吼大叫:「易家文,你给我差不多一点!我好心好意带著消夜来慰劳你,不是来要债的,请问你现在摆的是什么表情啊!」
「我开了六个多小时的车,你会比我累吗?」易家文的音量可没比她小。
她杏眼圆睁,手指直接戳向他的胸膛。「是!因为你最累,所以你最了不起,所以你就可以把别人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吗?」
「你跑到我家来吵我,我难道还要感谢你吗?!」易家文深吸了一口气,又吸了一口,头仍然因为疲惫而隐约作疼著。
她怎么这么不可理喻?!
「反正我就是太自作多情、太喜欢你、太迫不及待想看到你,所以才会半夜三更地站在你的客厅里让你凶我……」李琳开始自怜自艾了起来,说著说著也真的觉得自己满悲情的,眼眶也就随之红了起来。
「不要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你自己认真想一想,你是不是有点耍小姐脾气?」
易家文坐入沙发上,一双长腿傲慢地交叠著。「我当然也很高兴你来找我,可是我折腾了一整天,也真的是很累了,你就不能多体谅我一些吗?如果我今天发高烧、生重病,那么我也要强颜欢笑和你饮酒作乐吗?」
李琳闻言,嘴角一阵颤抖,美艳的容颜甚至有些许抽搐的危险。
他看著她全身紧绷的姿态,抿直了唇,开始检讨自己的话是不是说得太重了些。李琳并没有恶意,她是真的急著想见他一面的。
易家文回想起以往只有他晚归,却发现高珍珍玩得比他更晚的例子啊。李琳对他,是够用心的……
两人四目交接——李琳咬住了唇,缓缓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