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又不鸟他,且掉头就要走,拓真不觉叫起浓眉。
大步趋前,他一把抓住了她——
“你……”她吓了一跳,回过头来。
“你对所有男人都是这样吗?”他直视着她美丽的脸庞。
她一怔,脸儿羞红。“咦?”
“你是不鸟所有男人,还是只是不鸟我?”他问。
她鸟不鸟他,有那么重要吗?
“那不重要吧?”她疑惑地看着他。
“我在意。”他说。
她又是一怔,“你……在意?”
真是奇怪,他为什么在意她的态度?
他是高高在上的少爷兼少东,而她只是一个既平凡又没有地位的OL,她何德何能能得到他的在意啊?
拓真脸上有一丝懊恼,懊恼她的态度,也懊恼自己的反应。
一直以来,女人总是主动地靠近他、巴着他、渴望他。他习惯处于被动的位置,不付出、不投入,但她却……
她怎能如此无视他的存在?只是因为他对她来说太“遥远”,还是他根本勾不起她一丁点的兴趣?
她那么诚实又坦白地在初次相遇时,就表明自己有女儿,那表示什么?她只对他诚实相告,还是对所有男人都一样?
如果只是对他,那表示她对他毫无感觉吗?
“只是因为我太遥远?”他语带质问。
她眉头一皱,“井川少爷,你……你到底想怎样?”
“我说你不鸟我,只是因为我遥远?”
“你是很遥远啊,你跟我们又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像他那种有钱人家的少爷,不管婚前如何交游广阔,到最后结婚的对象还是门当户对的千金大小姐。
迷恋上这种人,甚至情归于他,都只是在帮另一个女人照顾未来老公罢了。
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梦,实际的她可是从来都没做过。
“这个答案,你满意吗?”她咧嘴笑笑,有几分敷衍。
本以为这样就能敦他满意,然后高抬贵手,放她离去,但……她猜错了。
“不满意。”他脸一沉。
她一怔,惊疑地看着他。
这样还不满意?难道说她没像其他女性对他露出痴恋渴望的表情,对他来说是一种严重的挫折及打击?
对,一定是这样,总被女人簇拥包围着的他,肯定无法忍受她对他视若无睹。
天知道当她看着他的时候,心里有多紧张,心跳又有多快,但她干嘛表现出来啊?
要是她在他面前表现出一副迷恋爱慕的样子,他还不是把她当无聊花痴?
她可没忘记他那天以为她是躲在车旁想偷看他的OL时,那种厌恶烦躁的表情。
“那我可帮不了你了。”她迎上他锐利的眼睛,扬起了下巴。
就在她扬起下巴的同时,他匆地扣住她的纤腰,将她往自己怀中一捞。
在他们的身体紧紧贴合的那一际,他又一次吻住了她——
他的吻炽热而狂野,有着模糊他人意识的力量。他……他一定是专门掳掠女人的撤旦。
她快不能呼吸,她快要瘫软,她紧抓住他的胳膊,防止自己往下滑。
而他及时地托住她的腰,将她一提——
“没那么遥远吧?”他略略离开了她的唇,火热的气息徐徐吹袭着她。
她眼神有点迷蒙地看着他,“你……”
不等她说话,他头一低,又封堵住她的嘴。
他的胸口沸腾着不知名的热度,接着身体也瞬间火热起来。
她不过是个平凡的OL,还是单亲妈妈,而他从来没注意过这样的女孩,为什么独独对她有着如此强烈的感觉?
是因为她不把他当一回事吗?还是他真的对这个清纯秀丽的女孩有着他从没有过的悸动?
她的唇是那么不可思议的甜美柔嫩……
他无法停止这种近乎疯狂的行径,不自觉地渴望更多,甚至……他妒嫉起那个曾经拥有她的男人。
情不自禁地,他的手伸向了她胸前……
“干嘛啊你?!”感觉到自己被“袭胸”了,纱绫本能地振臂一推,惊羞地瞪着他。
惊觉到自己做了件不得了的事,拓真一脸懊恼,但未感后悔及歉疚。
“你这个差劲的家伙!”她气得趋前,狠狠踩了他一脚。
虽说痛,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他只是直视着她,浓眉一拧。
“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啊?”她恶狠狠地瞪着他,“我既不崇拜你,也不迷恋你,更不是那种会跟你搞一夜情的女人。”
“摸人家胸部,你卑鄙。”她瞪着他,连串地骂,“笨蛋、自大狂、愚蠢、不可一世、莫名其妙、讨厌、龌龊、下流,还……还有笨蛋!”
他撇撇唇,“笨蛋已经骂过了。”
“你……”见他不以为意,她气急败坏地,“你没有羞耻心!”说罢,她转身快步离开。
望着她的背影,拓真抿唇一笑。
他还没碰过这种拒绝他、甚至用那么多字眼一口气臭骂他的女人。
更奇怪的是,他居然容忍她在他面前如此嚣张放肆?
他不需要她崇拜他、迷恋他,但她就不能对他友善一点吗?
他可是有名的如撤旦般的男人,而她竟不把他放在眼里?
“走着瞧,宇都木小姐,我可不会被你单亲妈妈的身分吓跑……”
第三章
“嗯……不要……”看着他越靠越近的脸,纱绫惊羞地拒绝着。
但不管她如何拒绝,他还是向她靠了过来,然后吻上了她——接着,他大胆又无礼地将舌头伸进她嘴里,手也压在她胸部上……
“不要!”她大叫一声,睁开眼睛。
“喵。”多摩在她枕边,撒娇地看着她。
“多摩?”她一怔。
多摩舔着她的脸,而它厚厚的脚蹼正压在她一边胸部上。
这会儿,她才发现刚才只是恶梦一场——
她懊恼地一叹,习惯动作地摸摸多摩。“是你啊……”
这两天,她总是经常地想起他,还有他的唇。
老天,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有点怀念他的吻。
那天的梢后,因为池末那个猪头三号愤而离去,所以静香一直追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当然不能说,因为即使她说了,静香也会以为她是在作梦。
井川集团的二少东自称是她男友,还强吻她?老天,别说别人不信,就连亲身经历过的她如今想起来,都觉得那只是一场梦。
“唉……”不知怎地,她感到好无力。
不过,今天已经是星期五。也就是说,再熬个八小时,就有两天的假等着她。
忖着,她打起精神,准备上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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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间,纱绫跟静香她们一起到附近的餐馆吃饭。
“纱绫,我有跟池末通上电话喔。”静香说道。
“噢……”她淡淡地回应着。
“什么噢?”静香语带试探地说:“他有告诉我他那天愤而离去的原因喔。”
这会儿,她机警地扬起脸来——
“他说你明明有男朋友,还去联谊。”静香贼贼一笑,“有男朋友为什么不说?”
“不,我……”
“干嘛不承认?”静香斜觎着她,“池末还说你当着他的面跟男朋友热吻呢。”
“嘎?!”什么啊?她是被逼的。
“哇,前辈,你好大胆喔。”一名新进人员一脸崇拜地看着她。
“下次带来给我们看看嘛。”静香说。
“不,他不是……”她试着向大家解释,“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不是?”静香挑挑眉,“别骗人了。”
“纱绫,你是不是担心我们抢你男朋友啊?”
“不是啦,我……”真是有理说不清,“他只是个无聊的有钱少爷……”
“嘎?!”大伙儿惊讶地,“你钓到金龟?”
老天,真是越说越难听了,什么钓金龟?她可从来没有那种想法及企图。
“是跟公司有往来的客户吗?”
“他是啦,不过我……”
“他是谁啊?是不是很有钱?”静香追问着。
他是谁?这她怎么能说呢?
“我还以为你没有什么野心呢。”另一名同事松本有点羡慕地说:“搞不好你会是我们部门里最快当少奶奶的人喔。”
“拜托,我跟你们不一样,我……”天地良心,她可从没想过要当什么少奶奶。
“说什么不一样,真伤感情……”静香酸她一句。
惊觉自己好像有点失言,她尴尬地,“不是,我不是那种意思……”
“早知道你已经锁定对象,我就不会邀你去联谊了……”
“静香,我……”她想解释清楚,但她发现就因为她无法将井川拓真这个名字说出来,似乎有越描越黑的走势。
“好啦,不跟你计较了,祝你早日脱离倒茶小妹的苦海,去当名门少奶奶。”虽说不计较,静香的语气还是有点不是滋味。
纱绫无奈又无辜地望着她,幽幽一叹。
她不想当什么名门少奶奶,因为她的母亲就是因为当上了少奶奶,才注定了悲情的一生。
她父亲是关西的大地主,年轻时不顾家族反对,娶了贫户出身,在他家帮佣的母亲。
初结婚的几年,尽管家族看不起母亲,但父亲跟母亲的感情还是不错。
但就在她跟两个妹妹相继出生,而母亲未能生下子嗣后,父亲的态度有了极大的改变;在爷爷奶奶的安排下,父亲认识了富豪的干金,然后她、母亲及妹妹们就开始了不幸的日子。
她十一岁时,母亲被逼着签下离婚协议,带着她们姊妹三人离开。
因为父亲并未给予她们任何生活上的资助,所以母亲必须不断地工作,以养活她们姊妹。
好不容易,她们部长大了,而母亲也在这个时候离开人世。
她从小就知道,门当户对绝对有其道理,若要抵抗这个不成文的规定,下场必定难堪。
所以少奶奶?免了,这个缺就留给那些不怕死的女人吧。
而就在她们聊天的同时,没有任何人发现,在她们身后的盆栽里,搁了台录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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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川先生,这是您要的录音带。”一名年轻人将一卷录音带放在桌上,一脸急着邀功的表情。
“你做的非常好。这是你的酬劳。”拓真拿出一只装了现金的信封袋,搁在桌上。
年轻人恭恭敬敬地以双手拿起,“谢谢您,以后有需要的地方,请尽量吩咐。”
“行了,你走吧。”他挥退了年轻人,有几丝的不耐。
“是,是,再见。”年轻人喜孜孜地将现金袋往口袋里一搁。
年轻人走后,拓真立刻将录音带搁进录音机里——
年轻人是餐厅的服务生,为了知己知彼,他收买了服务生,偷偷地侧录了纱绫与她同事的对话。
他必须知道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孩,为何能对他的存在无动于衷。
这是他第一次动了想主动征服某人的念头。
录音带的一开始有点杂音,但不多久就清楚地听见她们的闲谈——
他听见别人叫她纱绫,宇都木纱绫,很漂亮的名字,正如其人。
“他只是个无聊的有钱少爷……”这句话是她说的。
听到这句话,还真教他既失望又不服气。他是无聊的有钱少爷?在她心目中,他就是那样的人吗?
开什么玩笑?他是事业有成,企图心旺盛的人,可不是一般拿着老子的钱到处挥霍的富家子弟。
“嘎?你约到金龟?”这句话是她的同事说的。
他讨厌从女孩子口中听到“金龟”这个字眼,通常一个女人这么说时,已表示她是认钱不认人。
他可不希望那个不鸟他的宇都木小姐,真的把他当金龟。
但接下来她们的谈话,却让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并没有否认她约到金龟的事情,再听她们的对话,他发现当少奶奶似乎是她们这一挂人的人生目标。
原本,他以为她跟别人不同,但现在他发现……她跟他所认识的那些女人,没有两样。
“名门少奶奶?”他冷然一哼,神情阴鸳不悦。
要不是录到她们的这段谈话,他恐怕到现在还以为她是什么清心寡欲的清纯 OL呢。
幸好他发现得早,不然等到一脚踩进去,再想抽腿可就难了。
他不在乎她有什么过去、不在乎她跟别的男人生了小孩、不在乎接手她的拖油瓶,但他无法容忍原本在他心目中那么美好的她,竟也是如此的不堪。
“少奶奶?”他按下停止键,取出录音带,忿忿地往旁边的垃圾桶一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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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煮了一锅面随便吃吃,纱绫满足地瘫在沙发上看电视。
多摩靠到她旁边躺着,撒娇地喵呜喵呜叫。
她把多摩揽在胸前,温柔地抚摸它。
如果没有多摩,她的日子不知道有多寂寞。虽说养它是挺冒险的,但她并没有后悔当初把它捡回来。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
“喂?”
“请问是宇都木小姐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有点熟悉,却又陌生的女性声音。
她愣了一下,“我是……”
“我是兽医院的酒井。”
“啊,”纱绫弹坐而起,“酒井医生,你好。”
“上次你不是要我想起救你的猫的人是谁时,打电话给你吗?”酒井续道:“我想起他是谁了。”
“真的?”纱绫兴奋地道。
“他是伊势屋的老板。”酒井说道。
纱绫微怔,“伊势屋?”
“是呀,我跟外子去过几次,曾经瞥见过他。”
“伊势屋在哪里?”
“在银座,是问高级的怀石料理名店,我把地址念给你……”
“嗯。”纱绫快速地在纸上记下地址,“谢谢你,我知道了,再见。”
挂了电话,她下意识地看看时间。才九点,应该还来得及去跟多摩的救命恩人致谢。
“今日事今日毕,现在就去。”于是,她换了衣服,随即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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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座,伊势屋。
伊势屋外观低调,在静巷里,连招牌都看不见;木造的梁柱,感觉古朴且深具历史感。
下了计程车,纱绫来到门口。
门上挂了块白色帘子,上面写着伊势屋,她想这大概就是它的招牌了。
这家高级怀石料理店低调得教人吃惊,她想……老板应该也是这样的人吧。
不自觉地,“老板”的样子在她脑海中慢慢浮现——
有点年纪,就算不是七老八十,至少也有四十岁以上,有着一丝不苟的发型,蓄着整齐的胡子,稳重、优雅且和气……
这就是她脑海中,救了多摩一命的伊势屋老板。
走进店里,她发现店里已经几乎看不见客人,而站在柜台的厨师们正慢慢收拾着东西。
“请问……”
“小姐,我们只营业到十点,真抱歉。”那穿着白袍子的厨师有礼地道。
她看了看表,发现已经九点五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