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文霨然的关心全写在脸上。
怎么可能没事!安瀚浵又慢慢抬头看向他高举的手。
“你不要脸!”安瀚浵的惊呼声响彻云霄,连屋顶都快被她掀了。
“我不要脸?”这下换文霨然傻眼了。他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吗?
“对!”她十分气愤的指控。“还我!”她这辈子还没这么丢脸过。
“什么?”文霨然偏着头不解的问。
她现在还趴在他身上,这样的姿势、气氛,的确有些怪异。
“你……”她连脖子都慢慢涨红了。“手上的东西啦!”她捂住自己发红的脸。
“东西?”文霨然慢慢将手放下来,赫然发现手里多出一套女性内衣裤!
“我……”连他自己都很惊讶,自己怎么会丢脸到这种地步,手上竟然拿着安瀚浵的贴身衣物,还拿了这么久!
“你到底还不还我?”她以后要怎么见人啊!
“我不是故意的,你听我解释。”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是好意想帮她整理衣物,没想到会弄得这样尴尬。
“你是有意的!”气死她了!这算什么?安瀚浵一把抢过他手上的“赃物”忿忿地起身,差点又跌倒了。
文霨然一脸无辜的表情,耸耸肩。反正不用久了,她的气总会消吧!
他才想到这里,安瀚浵那个大脱线又要跌倒了,文霨然这次可学聪明了,丢掉手上一堆有的没的,明眼手快的想要接住安瀚浵的身子。
不过安瀚浵早有防备,拉住衣柜的把手赶紧站好,但是依旧躺在地上准备当垫背的文霨然就比较可怜了。
剎那间,衣柜的门慢慢松开,闭上眼睛的文霨然做好心理准备,早已明了自己会被压得半死不活,但掉下来的却是一个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物体。
没有预期中的砰然巨响,文霨然的脸上倒是堆了一堆莫名其妙的怪东西。
“啊!”安瀚浵看了差点没昏倒,高分贝的尖叫声用在逃难时铁定管用。
“什么东西啊?”文霨然睁开眼睛拿起堆在脸上的东西。
登时那东西就在他眼前放大,要他不想知道那是什么也难。
“卫生棉!”文霨然惊呼,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这下子,安瀚浵的脸色肯定更绿了。
“你无赖!”安瀚浵跪在地上吼道,她翻了个白眼,真想直接昏死在地上。
“无赖?我?”好吧!这又是他的错了。“是!是我不好。”
人低潮的时候就是特别倒霉。
文霨然赶紧向小妮子赔不是,发现安瀚浵已经挂在衣柜旁动弹不得了。
文霨然手脚利落的收拾好地上的东西,像没发生什么事一般。
“名誉、贞操、面子……”她指着手指算着,已经快哭出来了。
这种事怎会发生在她身上?又是污水,又是内衣、卫生棉……她气爆了!
“我错了、我错了。”安瀚浵一哭就没完没了,他还是先道歉的好。
“你要赔我!”她马上变脸,一脸忿忿地看向那个罪魁祸首。
“怎么个赔法?”真感谢上帝,这小妮子居然没哭!
“我……”丢脸!丢脸!真是丢脸!“你出去!”她将他手上的卫生棉和日常用品抢了过来,硬是将他推出门外。
“好,我赔你。”简单得很。在被推出门之前,他悄然覆上她的唇。
第五章
安瀚浵气仍旧未消,她足足有一个礼拜没见到文霨然了。
不准想他!不准!
这样一个随随便便的男人,绝对不值得她对他这样好,这可恶可恨的家伙!
不过她想了一个礼拜依旧想不透,为什么文霨然明明是个只爱男人的同性恋,现在却又莫名其妙的吻女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是双性恋,男人女人都通吃?不可能吧!
还是他那天刚好欲求不满,才一时眼花捉她充数?
如果是这样,那他就愧对她对他这么好了,安瀚浵早已下定决心要支持文霨然,没想到他这死没良心的,他这一吻,彻底将她的心给打乱了,现在她不只要面对怪里怪气的文霨然,还得好好整理这几天愈来愈乱的心情。
她生平第一次感到迷惘。为何文霨然开玩笑的轻吻就将她规律的心跳完全打乱,甚至一想起他就失速狂跳?
就那一次,她看到他眼中轻佻、狂野的一面,他的眼里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笑容也不似平常斯文温和的他。
也许只是自己的一时错觉也说不定,但是文霨然那双明眸却和平常的他形成强烈的对比,虽然只是一眼,她却记下来了,她真怀疑自己是不是病了?
病了、病了,铁定是生病了!要不她怎么会做这样的联想?
她企图压抑自己狂奔的心跳,但脑海里却浮现他那天挑逗似的轻吻。
那吻不算恶心,她甚至感到一点点的欣喜,好奇怪啊!虽然文霨然随随便便就吻了她,但是她并不讨厌,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举动。她和文霨然之间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她甚至不厌恶他的触碰?
还记得刚考上大学时,全T大都知道她是岚德医院院长的女儿,不管哪一系的男生都为她疯狂,有一位法律系的高材生才和她吃过几次饭、约过几次会,就想一亲芳泽,当然,安瀚浵就当场给了他一个超级大锅贴。
还有一次,系上公认的系草,居然在公共场合想霸王硬上弓吻她,当然,她也毫不留情的把他踹到九霄云外去。想亲她?门都没有!
但是,对于文霨然的吻,她却一点反抗都没有。只是蠢蠢的、呆呆的,让他温热的唇压在她的嘴上,甚至连一点抵抗、不愿意都没表现出来。这算什么啊?
她这个礼拜过得可真痛苦啊!而文霨然却一切生活作息正常,他是不是将那天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她不知该失望还是不安,自己为这件事情烦恼不已,而文霨然却像没事一般,连她都搞不太清楚,他这一吻究竟是什么意思?还是他真的是一时欲求不满?
她还能感觉到那天他残留在她唇上的气息,是这样的迷惑人。
她悄悄将手指压在嘴唇上,一个人对着墙壁沉思。
她真的真的搞不懂他的心态,让她烦恼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上次的酒吧事件已经让她彻底吓坏,这次又要应付文霨然的态度,和自己加诸给自己的压力,她真没想到,平常十足十乐天的她也会有烦恼。
她没想过,那吻不只是轻吻,或许也包含了二十多年的爱情。
只是轻轻的一个吻,他就将感觉完完全全丢给她,但是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处理,难道要她厚着脸皮,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去面对他?她办不到。
不行、不行!她若不找件事情做做,铁定会被这个奇怪的问题给闷死的。对!就是这样。
安瀚浵苦着一张脸,径自担心自己不堪负荷的心脏,然而事情的罪魁祸首却正闲闲的回想那天的情况,一天的好心情任谁也打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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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霨然轻轻松松就将安瀚浵早已混沌的脑袋给催眠了,这几天她硬是避不见面,不就是不敢面对他吗?
他只不过是要点醒她,面对自己的感情而已,怎知这小妮子少一根筋,思绪不会转弯。不过没关系,他只要继续这样洗脑下去就好。
总而言之,整个事件,安瀚浵可以继续扮演傻瓜,他只要当那个启发她的人就好了,如果事情照他想的如此发展下去就没问题了。
(副总,二线电话。)秘书精明干练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
他不是交代这一整天都不准人来打扰的吗?怎么还有电话?
“陈秘书,婉拒。”接电话只会破坏他的好心情而已。
秘书挂断电话没多久,一位气质高雅的美女就直接上了楼。
她正是外传文霨然的新欢——乔伊丝.查德。
报纸上不仅将两人写得如同是一对,还加油添酷的说明两人的关系,由于乔伊丝是国内有名的钢琴家,因此两人的关系发展自然值得众人注意。
不过,文霨然对于这件事始终维持超然立场,不否认亦不承认,只希望媒体写媒体的,不要干扰到他的私生活就好。
然而乔伊丝.查德就不这么想了,她半年前自维也纳回国后,就对文霨然嘘寒问暖,这样的举动引起媒体的广大讨论。
“好久不见,查德小姐。”文霨然露出一抹温和的笑。
“你好。”乔伊丝.查德对他微笑点头,自己找个位子坐下。
这种气质、脸蛋都好的美女,半年来对文霨然一片痴心,两人的关系就像好朋友一般,但文霨然却不怎么搭理她热情的举动。
“查德小姐怎么有时间来找我?我的面子未免太大了。”文霨然笑道。
“文先生……”乔伊丝.查德霎时红了脸。
“有事?”她这样关心的举动始终没有得到回报,因为他已有心上人了。
“文先生,这是我个人演奏会的票,希望你能赏个光来听。”她小心翼翼地拿出两张票,亲自交给文霨然。
“十月五日?”他拿着票,看着票上的日期。
乔伊丝.查德观察他的表情。“你不能来吗?”她好希望他去。
他想想,他那天有没有餐叙?还是媒体杂志的采访?抑或黯猎会出任务?
“我再看看。”
此时,秘书端了咖啡上来,将咖啡放在桌上即退出去。
文霨然端起杯子饮啜一口。“查德小姐。谢谢你的票,我尽量抽空前往。”
“不必叫得如此生疏。”她冲动开口。“叫我乔伊丝就好了。”
“不了,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文霨然微笑婉拒。
乔伊丝.查德沉下脸。她这样明示、暗示还不够吗?她多希望他能叫一声她的名字,然而事与愿违,文霨然还是和她保持距离,为什么?
论她的一切,都足以和文霨然凑成一对,为什么他总是拒她于千里之外呢?难道她主动拉下脸示好还不够吗?还是她的努力不够?
“文先生,我……”她吞吞吐吐地说。“媒体的报导,可能影响到你的私生活,真的很抱歉,这一段时间一直给你添麻烦。”
“没什么,你也是这次报章杂志的炮轰对象,我们都没有错,是那些人老爱乱写不是事实的报导,结果害你也受到连累,我才真该道歉。”说是这么好听没错,但聪明人一听就知道文霨然话中的意思。
他冷冷地拒绝,表示不希望再听到有关他和乔伊丝.查德之间的事,也暗示她毋需对他特别示好。
“文先生……”
“总而言之,我会抽空去听你的演奏。”他疑惑地看着两张票。“你希望我带女伴去吗?”他开玩笑地问。
“呃……”乔伊丝.查德低着头不语,发觉自己做了一件蠢事。
“我开玩笑的。”他将票收在西装的暗袋里。“陈秘书,送客。”他对办公桌上的电话直接下达命令。
“那,那天见。”乔伊丝.查德羞怯地离开。
“再见。”文霨然对她微笑,直到她走远了。
也许安瀚浵那天有空,那他就拉着她陪他一起去好了。
乔伊丝.查德,这个从半年前就对他穷追不舍的娇娇女,虽然两人之间的花边新闻常常出现在报纸杂志上,但是两人实质上几乎没有交集。
他对乔伊丝.查德只能用“没感觉”三个字来形容,她那种个性,只是一朵生在温室里的花儿,虽然她对他动了真情,但是他只为一人心动,而乔伊丝.查德注定是要心伤了。
他决定了,那天他一定要带安瀚浵去,就当作是拒绝乔伊丝.查德对他的一片痴心,也决定公告天下他身旁的女人只会有一个。
看来那些八卦记者又有新的题材可以写了。他讽刺地笑道。
安瀚浵激喜欢听钢琴演奏会吗?怎么可能!他失笑。
这丫头一定会在演奏会现场毫不客气的呼呼大睡,不过没关系,安瀚浵只要帮他拒绝乔伊丝.查德的痴心妄想就好,其余的就随便了。
他开始期待那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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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瀚浵一脸惊讶的看着整理得干干净净的卧房,和在水床上的一盒东西。
这么干净,她已经知道是谁这么好心了。
“兰姨,下午是不是有人来过?”她抓着兰姨猛问。
“是啊,是有人来,就是隔壁的文少爷。小姐,你不要一直抓着我晃。”兰姨已经头昏眼花了。
“文先生有事找你,小姐你上课去了,所以他留下那一盒东西,交代了几句就走了。”兰姨指了指床上那一个体积庞大的米色纸盒。
“他到底想怎么样?”她气得两颊鼓鼓的,却又忍不住好奇,想一探盒里的东西。
兰姨只得将文霨然交代的事情说出来:“文少爷说,下个月你要和他出席一场演奏会,他只是先把东西交给你而已。”
就说这么多?这人可真是用字精简啊!“就这么多?”
“就这么多了。文少爷说,小姐看了盒里的东西就会明白。”
待兰姨走远,她才蹑手蹑脚地触碰米色的大盒子。
盒子上还系上蕾丝缎带,这显然是贵重的东西。
果然,她一打开,就看见整整齐齐折叠好的一件礼服。
“这玩意儿是给我的吗?”她挑眉,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好在他没拿那种长得可以当抹布的长裙来给她当绊脚石,纯白色的七分小圆裙礼服刚刚好适合她的年龄,像个纯真的小女孩,又像个成熟的女人。
小圆裙设计简单大方,七分的长度刚好衬托出她曲线优美的小腿,袖子还是蓬袖设计,十分合宜大方,颈项强调V字颌,从整件礼服就看得出文霨然的用心和品味。
惟一让她搞不懂的是,他干嘛丢一件衣服给她?
她眼尖的从大盒子里拿出一张纸条,和一张不知名的东西,上面十分清楚的交代时间、地点。
“国家音乐厅?十月五号?”看完她更是满肚子问号了。
但她一看到演奏人是谁后,马上脸色丕变——
乔伊丝.查德!这是和文霨然一直传出花边新闻的气质美女,怎么阿霨居然丢了这张演奏会门票给她?阿霨不是一直很排斥这个娇娇女吗?为什么他会有这玩意儿?
安瀚浵偏着头猜想,心中更不是滋味,她大概听到自己嫉妒的声音了。
她拿起左手上的纸条细心地再看一遍,但除了地点、时间外,什么都没有。
她头痛地望向那一件精致的礼服,再度将它放进大盒子里。
离十月五号还有三个礼拜,到时候再说了,反正她相信他,他会将一切事情处理得很圆满的。
她现在该担心的是,到时该以什么态度来面对文霨然?
唉,真是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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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安瀚浵生平第一次感到羞耻!
从没看过自己穿礼服的样子,也以为这辈子绝不可能会穿的她,今天破天荒的穿了正式礼服,双脚还踩着米色高跟鞋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