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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曜日的偷情 page 5 作者:简薰

  因为她的老板是个神秘人。

  神秘人应该有女朋友,因为总是面无表情的他,在听到某个固定的来电铃声时会微笑。

  神秘人的女朋友应该不能曝光,因为左丰伟老是跟儿子念说,该交个女朋友了,不用什么名门家世,只要是端端正正的好女孩,他就不会反对之类的话,所以由此可见,没人知道左承尉早就心有所属。

  神秘人的女友似乎喜欢钢琴,这是从他不喜欢钢琴,但却又对曲子与钢琴家了如指掌这点猜出来的。

  然后……最近应该跟女朋友吵架了。

  那个总会让他表情变温柔的铃声最近频频响起,但他总是不接,她其实很希望他们快点和好,因为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孔给了她好大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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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的电话将转接至语音信箱……快速留言请按#字键……」

  夏品曦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打电话给左承尉,然后又是第几次被转到语音系统,一个多星期了,他一点原谅她的意思都没有。

  不接电话,不回邮件,偶尔进出事务所碰到,他总是看都不看就别开眼,晚上他就住在市区的公寓,好像完完全全不想碰到她一样。

  乔霓说,凭她多年的恋爱经验,左承尉是想分手。

  夏品曦不相信。

  石湛蘅说,凭她多年同人女加上爱情小说作者的想象力,左承尉是想分手,但不想由他开口说,所以他在磨,磨到她主动提出为止。

  夏品曦还是不相信。

  然后她们两人一起骂她阿呆。

  呆是呆,可是她觉得如果连她自己都不抱持信心的话,那么,他们之间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所以她一定要乐观才行,即使乐观得有点自欺欺人也没关系,至少在这个时候,他们只是吵架,不算分手。

  这几天她虽然还是来上班,但其实,根本无心工作。

  她天天准时来、准时走的原因只是希望能够碰到左承尉,如果幸运之神眷顾她,让他们能在没有人的电梯里遇上,那么,她就可以跟他说话,而她就在他面前开口了,他不可能不理她。

  但很可惜事与愿违,两次遇见,电梯都是满满的人。

  她没办法开口,更不可能像以前一样想办法挤到同一个角落,然后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握着手……

  夏品曦叹了一口气,不意,手机响了。

  她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那是左承尉的来电铃声。

  她连忙抓起机体,「喂,承尉?」太紧张,手在发抖。

  「妳今天晚上有没有事?」

  「没有。」

  她紧紧的抓住电话,耳朵贴得好紧好紧,生怕听漏了一个字--这是她一次知道,原来只要一通电话,就可以让自己这么高兴,听到他的声音,她甚至觉得自己的手在不由自主的发抖。

  「那我们吃个饭吧,我有事情跟妳说。」

  「好。」

  「那晚上见。」

  听得出他想挂电话,夏品曦连忙唤住他,「承尉,等一下,我……我有问题想要现在问你。」

  「说吧。」

  「你……你还生我的气吗?」

  左承尉沉默了一下,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这件事情电话讲不清楚,我们见面再谈,下班后我一样在街角等妳,不用太早出来,我今天是准时下班。」

  说完,他挂了电话。

  因为挂得太突然,夏品曦原本高兴的心情,一下又上下起伏不定。

  难道真的像乔霓跟湛蘅说的,他觉得他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的被骗」,没有信任,所以也没有爱,所以,需要分开。

  乔霓说:「男人想跟妳谈分手的时候,绝对不会一次告诉妳,他会先冷淡,让妳有心理准备,约妳见面,但语气不热情,让妳心中有个底之后再提分手,一切就容易接受多了。」

  夏品曦想着想着,心头一下重了起来。

  如果真的被乔霓说中了怎么办?

  她不要分手啊。

  她知道这件事情是自己不对,所以她可以等,等他心情变好,等他可以再度接受,唯独就是不要分手。

  第五章

  这间位于猫空的茶店,是他们以前很爱的地方。

  每次来,总是在茶香与夜景的伴随之间,说上一整晚的话。

  夏品曦现在想不太起来那时他们都在说些什么,唯一记得的是,那种愉快的心情,还有,左承尉对着她时才有的微笑--别人很少看到他笑的样子,但她却是很少看到他不笑的样子。

  他从以前就对她很好,「受伤」过后,他对她更好了。

  因为贪恋着那样完美的温柔,所以,她始终无法鼓起勇气跟他说明昔日那场荒谬的戏码。

  抬起头,看到他的若有所思,夏品曦更觉不好受。

  从市区到猫空,两人始终无言。

  茶水滚了。

  茶叶放进壶中,冲开,等到味道淡去后,被倒入杂物筒,左承尉又放入新的茶叶,就这样,一整晚。

  夏夜山上的风有点冷,他却没有像往日一样去车上替她拿薄外套。

  露天的位子坐满了七成客人,每一桌都是笑笑闹闹的,那样快乐的声音传入耳中,夏品曦只觉得刺耳非常。

  「妳……」

  「你……」

  两人同时开口后,又同时停住。

  「妳先吧。」不是以前那种宠爱的语气,而是一种生疏的淡然。

  「承尉……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

  她是很爱哭的,一直以来都是,此刻的她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才不让自己哭出来,因为她心中十分清楚,他们这种情形下,她的眼泪只会增加他的反感以及疑虑,所以,绝对不能哭。

  抿着唇,忍耐。

  已经两个多小时了,她都没事,但也明白,他只要轻轻一句话,就可以让她好不容易压抑的情绪溃堤。

  「品曦,我想听妳说。」左承尉的声音十分平缓,听不出高兴还是恼怒,「源源本本、清清楚楚的告诉我。」

  于是夏品曦说了。

  就像他要的那样,源源本本、清清楚楚。

  不敢看他的脸,只是低着头,轻轻的说着--是怎么样的不安,是怎么样的只是想撒娇的说分手,怎么样的害怕,怎么样的用了这个其实不对的方法。

  这个她曾经以为会是秘密的东西,此刻就摊开在他们之间。

  「妳说要分手,是因为希望我多注意妳,也就是说,妳始终不相信我当时的确是在赶报告?」

  「我没有不相信你……可是,我看到你跟董亚凡在一起。」

  那次他们本来约好要出去,但他却临时有事。

  他说他临时有事,但却被她看到他跟董亚凡在一起,在他们喜欢的餐厅,坐在他们最喜欢的位子上。

  所有的朋友都告诉她,这时候她该向前问一下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为什么他跟她说临时有事,但却跟另外一个女孩子跑去餐厅--但应该是一回事,有没有勇气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提不起勇气,只能呆呆的看着他们。

  后来发现她的是服务生。

  服务生问她需要些什么,还是要找人之类的问题,她什么都没有回答,转身就跑,一路跑到街上,拦了出租车之后,回家。

  「我跟妳说过了,我们同组,那份报告当时只剩下我们两个没交,理所当然由我们做小组总整理。上了研究所之后,我们不只是同学,而且同组,组别抽签决定,不是我说不要就可以更换的。」

  「那为什么要带她去我们喜欢的地方,她还坐在我坐的位子上。」

  「我们去的时候,只剩下那里有位子。」

  「那也不一定要去那里。」

  「餐厅是她订的,我事前根本不知道。」左承尉的语气听不出是好是坏,「我知道妳不喜欢她,所以除了必要之外,也不曾跟她私下出去,可是相对于我的努力,妳给了我多少信任?」

  夏品曦不语。

  「我们之间,唯一怀疑的始终只有妳,不是吗?」

  「我……没有。」

  「怎么会没有?妳问过我,我们之间算是习惯还是爱,我也许做得不够完美,但我一直很尽力,从来没有忘记说过我爱妳,为什么这么多年的交往,这么多次的说爱,却无法换来妳真正的信任?」

  「我……」夏品曦迟疑了一会,终于还是说出心中的疑虑,「别人喜欢我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可是,除了这张脸,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地方值得喜欢。」

  学了好几年的钢琴,但却仍弹得普通。

  讲话不有趣,也没有特别的才艺。

  不太会化妆,对时尚没有见解,连家务都做不好。

  大学时候,同学对于她凡事有人打点的生活感到羡慕无比,都说她是天生的公主命,可是她一点也不希望这个样子啊。

  她只希望自己褪去这一身华丽之后,有什么真正能够吸引别人的地方。

  「我说过,妳这样就很好,不需要特别去改变。」左承尉说,「我不需要钢琴家,也不需要时尚大师或者家务助理,我爱妳是因为妳是妳--这些话,我跟妳说过,很久很久以前就跟妳说过,我记得当时妳很高兴,还说会牢牢记在心上。」

  他没说错,那的确是他们互相承诺过的。

  现在怎么办?嫌隙被越挖越大了,他说起好久以前的事情,一句一句,都只证明了一件事情--她对他的不够信任。

  并没有很严重的指责,但那声音分明透着失望。

  夏品曦知道他把自己放在怎么样的一个位子--亲生母亲病逝后不到半年,左丰伟立即娶了新的妻子,虽然明白人心脆弱,但心中或多或少对这么快续弦的父亲有着微词。

  因此,他比一般人更向往自己的家庭,要信任、要爱、要很长久……

  他曾说,出生的家庭无法由他选择,但是将来的家庭可以由他一手建立,所以,他一直努力,希望用美好的一切去铺陈将来。

  可现在,那曾经可以勾勒的一切却好像都不见了,毁在她手中--即使出发点是爱,但欺骗就是欺骗,不信任就是不信任,那是一个事实,不是她的言语就可以改变的过去。

  空气仍然带着凉意。

  四周笑闹的声音只会显示出他们有多么的尴尬与不自然,这并不只是小小的摩擦,而是一个撼动基石的巨锤,直到这时候夏品曦才发现,过去累积起来的东西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多。

  心中忐忑。

  多年的感情能不能平息他对她的失望?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从猫空下来的路上,左承尉总算比较说话了,但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天气、政治、娱乐……什么都讲,就是不说他们之间。

  然后,车子停在夏品曦一贯下车的地方。

  在她下车前,她清楚听到他的声音,「我们……冷静一段时间吧。」

  冷静一段时间?

  夏品曦开口了,今天晚上第一次主动开口,「没关系的。」

  左承尉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我说,我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她说着,语气平静的连她自己都觉得惊讶,「我懂你的意思。」

  所谓「冷静一段时间」,不过是个说词,真正的意思是分手。

  那感觉很奇怪,下午接到他电话的时候,她还对自己一再的说,不管怎么样绝不分手,绝对不分手,可是就在他们真的面对面之后,她突然有种感觉,自己是再也挽不回他了。

  他对她,一点温柔都没有,她唯一听得出的是质问以及疲惫。

  即使勉强在一起,他也不会忘记这件事情。

  一个骗局,一个欺瞒。

  他对于她说的话不会再全盘接受,而是过滤、评估,也许,还会加上些许怀疑--那不叫爱,那是另外一种心灵上的角力游戏。

  「虽然我只喜欢过你一个人,可是,那不代表我没有感受的能力,有些事情不用经历也会知道的。」她深吸一口气,「我们到这里为止吧。」

  这是第二次,她跟他说出相同的话。

  恍惚之间,夏品曦觉得似乎听到了很久以前,另外一个自己的声音。

  不同的是,当初会那样说,是为了要拉近他,而现在,是因为明白再怎么样,也拉不近他。

  侧过脸,左承尉脸上闪过一抹怀疑。

  虽然只是一闪即逝,但是,她还是看到了,也被刺伤了。

  「你放心,我不是在重施故技,我只是觉得,既然是因为我而起的,那么没道理把最艰难的部分留给你。」

  他沉默了一下,「妳什么时候过来拿东西?」

  「明天下午吧。」

  「好。」

  「我会把钥匙放在信箱。」

  「好。」左承尉的声音低低的,「妳……好好照顾自己。」

  「你也是。」下了车,透过窗户,夏品曦缓缓的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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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过后,夏品曦一直在家里休息。

  夏义舜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说没事。

  是不是有心事?她说没有。

  嘴巴上说没这没那,但人明明就显得恍神,眼见代沟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他只好打电话跟女儿的好朋友们求助。

  乔霓是主妇,石湛蘅又是自由业,自然接到电话马上赶来。

  夏义舜见到她们,就像见到救兵一样,「妳们来啦,快点,品曦在楼上,她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整个人很没神,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她又不肯讲,我实在担心,所以……唉,不好意思要妳们跑一趟。」

  「夏伯伯,你不要自己吓自己,品曦可能只是心情不好,我们去问问她什么事情。」

  「好,好,那妳们好好聊。」

  在老人家殷殷切切的眼光中,两人上了楼。

  夏品曦在房间里翻照片,看到她们来,又惊讶、又高兴,然后看到乔霓手中那个正在学走的小男子汉,一下笑开脸。

  「沈晨育,你来看我啊?」

  「对啊,妈咪说阿姨心情不好咩,所以要我过来看。」乔霓模仿着儿子的声音,「阿姨,抱抱。」

  夏品曦笑着接过那小人儿,「他是不是又重了?」

  「没错,又胖了零点三五公斤,现在抱他超过五分钟,我就会手酸,超过十分钟,我就会开始喘。」

  「小孩子是这样的。」

  将沈晨育放在房间铺的厚地毯上,拿出乔霓寄放在这里的婴儿安全玩具,小孩子的脸一下亮起来,扑过来就想抓。

  「乔霓妳看,他好好玩喔。」

  「好玩自己生一个啊。」

  乔霓原本只是开玩笑的讲,没想到夏品曦停下了逗弄宝宝的动作,露出一抹笑容,「我是有这个打算。」

  简单七个字,让另外两个女人同时呆住。

  三秒后,异口同声的说:「妳怀孕啦?」

  「没有。」

  「那生个屁。」石湛蘅很不雅的说,「叫左承尉好好努力吧。」

  「我跟他……」夏品曦笑得有点尴尬,「分手了。」

  一样的三秒停滞,一样的异口同声,但不同的是,这次两人都高了八度,「分手了?!」

  「嗯,分手了。」

  「他提的?」

  「其实谁提的都一样,走不下去就不要勉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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