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小米在唱歌 陈毓华
今年的冬天寒流一波接一波,好像还没个止尽。
天气冷,身体好像也不听使唤,身体差,觉得人生好像也是灰的。
嗯,这些年常常想到这颜色。
因为我好像也把生活过成了这种颜色。
或许之前有调养过一阵子,身体健康,就觉得时间飞快,才多久,年初还在爬那本草哥,怎么年底了……
年年爬字年年老。
小米的歌唱完了,以为可以偷来一点时间好好去玩耍,没想到第二天,下腹就隐隐作痛,这是活该的!谁叫我都乱吃,把身体吃成了很寒的体质,现在它不爽了,来讨债。
今年交了很多网络上的朋友,很可怜的发现,自己真的是呆头鹅,算算,已经有好多年没进过卡拉OK去唱歌,已经是活标本的外星人一枚了。
然后更发现,吃喝玩乐是很重要的事情,不必提周休,在外面趴趴走的人一大堆,单单看着如水流般的车阵就可以数得出来有多少车种。
回来自省,突然不知道自己这几年都在干么……
每个人年纪小的时候都是仰赖父母的一条小米虫吧,活得非常理直气壮,就算胡来,一点都不愧疚。
当了人家的父母才懂父母心。
离家出走这事我做过,这一走,走了很久。
久得伤了父母的心。
其实,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要写小米。
她跟我不顶像。
可是因为她想起了从前。
一直把自己的心上锁起来,因为害怕受伤。
今年,好像还是躲不掉。
我的书,被某个人说成了情色小说。
觉得很伤心,没有哭,只是很据理力争。
可是有用吗?似乎是没有。
写了好多年,突然觉得好丧气。
人物表
吁若湛──
三十三岁,七天王的老大。没办法,谁叫他赶在大年初一投胎,成为七大家族中最受瞩目的新生代。
拿旧皮包、穿旧衣、旧鞋、旧笔……就差没亲身去做资源回收,手中最值钱的是一辆中古二手福斯汽车,高龄九岁……快要解体了。
名下没有一间房,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虽然富可敌国却是个彻彻底底的贫穷贵公子。
家族事业,吁若集团。
性情稳如泰山,实际,却不是那么回事。
禄瑶王──
三十三岁,实际上,是三十二岁又十一个月。
貌比阎罗。父母都是俊男美女,不知道是基因突变还是抱错孩子,他的面貌比较像角头大哥,当然,后来经过澄清,他黑黑的皮肤跟小孩一见就哭的脸是隔代遗传的结果。
家族版图,太极集团。
寡言是他最大的特征,用闷骚来形容也无不可──二十五岁前的他可不是这么回事,让自己当上董座也不是他最初想要的。
七人中任何搞不定的事情只要他出动绝对搞定!
为何?
他有着过人的天赋,老庄、阴阳五行、文、史学、西方科学、举凡音乐美术艺术领域涉猎极为广泛,无所不通的他是个最佳的顾问高手,几个死党如果有问题,只要打通电话问他就对了。
要别人对自己心悦诚服,只有两把刷子是不够的。
当然,他不是故意把自己变成这样的。
是因为,等待某人的时间太长,他必须想办法消耗时间。
黑歙──
三十三岁,正确年纪跟禄瑶王相同,差别在一个白天出生,一个半夜十二点,白天不懂夜的黑,黑夜不懂白的亮,不对盘的两个。
个性不安分,看似舒懒文雅的贵公子,其实霸气十足。
家族事业,黑玺集团,旗下有天寰保全。
殷翡──
三十三岁,实际年龄保密,永远的二十八。
性情最扑朔迷离的一个,传说是个同志,又名花孔雀,名下有牛郎店、酒店……不胜枚举。
家族事业,殷氏。化妆品起家。
目前状况,跟家人脱离关系中。
殿下──
三十三岁,七月生,据说这月份蹦出来的小孩是最难缠、最搞怪、最难养的,但是,有外国血统的家族压根不信邪。
遗传了父系方面的发质,有头红通通的头发,绰号,红毛猩猩。
饮食天才,热中开发菜肴。
家族事业,民以食为天。
目前呢,回归家庭当一枚幸福的家庭主夫,男主内、女主外,两人适应良好没有任何后遗症。
红毛猩猩&小汤包=朗堤亚耶鲁曼.赫那毕拉.波莱特丁顿殿下&唐心,正甜蜜的过着两人生活,请勿打扰喔……
东方狂也──
三十三岁。
人如其名,标准的坏男人,只要性不要爱,还有着无药可救的老旧大男人性格,超级乐天派。
有一次婚姻纪录。近来……发现他的婚姻次数不只一回……
家族事业,敦煌。
容郡──
三十三岁。
以皮相来看,十个人里有十一个说他只有十八岁,风华绝色,男女通吃,美到不行的蔷薇色少年(老头)。
个性极端,倏难捉摸,从小失去母爱的关系,有那么一丁点的恋母情结,对喜欢的人会黏得如胶似漆,被他讨厌的人最好站边纳凉去。
真实的脾气很差。
家族事业,容氏。
目前跟未来的老婆盛雪定居在上海灏园。
当前最紧急任务,希望赶快闹出人命,为单薄的容家添加新生命。
P.S.:根据某家狗仔杂志最新出炉调查,盛雪肚子里已经有六个月龙凤胎,容郡大爷早已经乐得忘了我是谁,每天疯狂的抢购婴儿用品,甚至开始探听哪里的幼儿园学校有双语教学,准备将未来的幼苗培养成继承人。
准呆爸一号,今天仍旧是元气啦!
第一章
「让我下来,臭条子!我只是痛宰了几个贱人,又没有杀人放火,你要业绩……嗑药、轰趴哪里没有……有种你去抓通缉要犯,找我充数我算哪根葱……你是垃圾、废物,你这孬种──」用力狂吠的女孩满嘴粗语叫人不敢恭维,要不是拽着她的警员见过大风大浪,不屑跟她这样一尾小虾米计较,早就用肥皂水帮她洗嘴漱口了。
「喂,你耳聋啊,我讲话你听到没有?!」高分贝的噪音从上车持续到下车,真是佩服她的精力充沛。
就在警局门口,出勤回来的警车停在大门口,红灯不停的闪烁,反复扭曲挣扎的脚勾住车门把,抵死不肯进警局。
开玩笑,再进去还有命吗?
一星期被逮两次,栽在同个糟老头手里。
她发现一路骂过来喉咙都干了,根本没人鸟她。
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她老娘就是要抵死赖在这里……
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她的泼辣,负责押解的禄景福只好示意同仁们把她的脚扳开。
这一动手差点知道她穿了几号鞋。
还没完呢──
「我不要进去,放我下来啦,你们这些仗势欺人的国家米虫!」刚刚休兵没多久的破锣又开嗓,无奈双手遭到制伏,双脚也英雄无用武之地,唯一的凶器就是……凶狠的兽对准倒霉的猎人咬下去……
准确尖锐,毫不留情,牙印狠狠的烙上无敌英勇大人的手背,禄景福惨叫,差点手软放走到手的泼辣野猫。
「米迦家,妳要是真的想上今天晚间的新闻头条就继续大声叫,我保证新闻记者马上出现,如果不想把事情越闹越大,就闭嘴,安静!」为了警察的颜面,架子不摆出来是不行了。
不知道破伤风打一针要多少钱?
「你恐吓我吗?警察大人。欺负小女孩可不是什么英雄好汉的行为。」姜是老的辣吗?嫩姜块呛起来也会辣得叫人流眼泪。
「小鬼,这里是警局,不是江湖,妳电影看太多了。」警局里常有记者出入,他没有危言耸听。
「小姐,我争取人权有什么不对?」
禄景福摇头,不跟她一般见识。
现在的小孩有哪个不鬼灵精怪的,又以他手头上这个丫头最呛,抓了她两次,两回都是单枪匹马把对方打得哀爸叫母,路人围了好几图,没有半个人敢出手喊停。
他干了二十几年条子,每天在外面看到的会少吗?每每只有摇头叹息的份,青少年问题多,跟这些牛魔王比起来,想到自家也有个血气方刚年纪的小孩……也不是存心比较啦,只不过那可以说是他最大的安慰。
哎呀,想远了……
同仁投过来不以为然的眼光;警界老鸟斗输混迹西门町街头的小援妹,真是小丢脸吶。
「看山小!没看过美女吗?再看,老娘把你的眼珠挖下来!」才不管会不会波及无辜,米迦家见人就吠。
「这里坐下,妳听话我就不铐妳,妳要是造反,就难看了。」禄景福拍拍腰际的手铐,不想对她动粗。
并不是故意要礼遇她,人民保母的他单纯觉得一个小女孩被铐在警局里实在难看。
其实……上次好像也是因为同样的顾虑而让她给跑了。
因为她,他的报告书写了半人那么高,这次,还要重蹈覆辙吗?
要做笔录的不只她一人,瞧瞧后面鱼贯进来的青少年,一轮看过去,个个都挂彩,鼻青眼肿,都叫她的拳头招呼来的。
「走开啦,别烦我!」不识好歹的人还敢嫌他碍眼。
「别动歪脑筋,本局的厕所因为妳已经全部加装铁栏杆,喏,妳往上瞧,那个叫监视录像器,也是托妳的福两天前才装上去的,这里真的叫铜墙铁壁了,在这别动,做完笔录就放妳回去。」
「哼,又想骗我说出家里的电话号码,我不会上当!」
她的干架纪录辉煌,逃跑的纪录也不遑多让,禄景福调阅过其它警局的档案看过,千奇百怪的理由借口,只要稍微不注意她就能逃之夭夭,让其它同仁脸上很挂不住,这颗烫手山芋掉到他手中,想不到富有传承美好风评的警局也因为她而破功,她啊,找麻烦的本事真的一流。
也因为这样,其它的组员宁可去面对穷凶恶极的抢劫犯也不想当奶爸,于是堂而皇之的丢给他这局长。
所长做到这么缺乏威严也真是够了!
「妳未满十八岁,不叫父母来保妳回去,妳想永远住在警局吗?」
捏捏鼻梁,他头痛呢。
瞄了眼四处移动的监视器,米迦家撇了撇嘴。
「有吃有住又都免钱,有什么不好?!」
她呢,不是第一天跟这些人交手,这些表面维护正义的英雄脑袋里装的全部是社会阶级的有色眼镜,就算她爸妈肯来认她这只黑羊女儿,也禁不起别人鄙视的眼光,到时候只会把她关在家要她永远见不得光而已。
禄景福摇头。
她回头,果然接触到警员纷纷投来不以为然的眼光。
才要平息的情绪因为莫须有的自尊又抬头了!
她穿小可爱、露屁股短裙又怎样,穿这样就要归类到那些向钱看齐的女生吗?她虽然匪类,可还没到为了名牌出卖身体去赚钱的堕落地步!
这些条子,哼!没个好人!
「妳闹够了没有,一张嘴脏得要命,怕人家看不起妳,妳这副德行又叫谁看得起妳?我看连路边的小狗看了也要冲着妳撒尿。」一串,脸不红气不喘,嘲笑又讥讽的声音在她背后轻响,然后,一颗很大的爆栗准确无误的敲中她洁白的额头。
顿时鸡母皮四起,「我有那么倒霉吗?」米迦家吶吶的蹙眉,眼珠子瞪成了斗鸡,气势不自觉的消失泰半。
她鸵鸟的不看对方。
怎么每次她到警局报到,那家伙都在?
可是,就算她把头埋进沙子里也没用。
可是没道理啊……他又不是她的谁!
「办公室那些人又是妳的手下败将?一、二、三、四、五、六、七,一比七,好壮观!」变嗓的声音,却不难听,就是那口气隐隐带着捉摸不定。
他刚打完一场球赛回来。
老位置、老地方,她也在。
最近总是看到她。
别人看她是个惹祸精,但说不上来为什么,在他眼中她拥有一股干净又舒服的气质。
又黑又大的眼珠充满灵气,圆圆的脸蛋不时透着少许红晕,扁瘦的身材没什么女人味却活力充沛,像颗随时都会蹦起来的跳豆,叫人忍不住要注意,然后眼睛就离不开了。
她好看的脸蛋又是青又是紫,今天,没有例外,又多了几处暗红擦伤,另加十根指头关节肿红得像面龟一样,旧痕又添新伤,超短的裙子下面更是大伤小伤加在一起,也就是说她裸露在外的皮肤没有一块是完好的。
怵目惊心。
扁人也被扁,把自己搞得浑身是伤,真不懂她!
这样的她像在宣泄什么,在跟周遭的人抗议什么。
像现在……不满他的言论,不友善的声音马上砸过来。「要你管!」还故意把声音拉得老长。
「不会是喜欢警察局所以每天来串门子?」反应真大。
「你臭美呢,我最不爽的地方就是这里!」偏偏她最近衰星罩顶,几乎要变成警局的常客。
「这话是我要说的吧,妳每天找我爸麻烦让他更忙。」他所在的地方是介于办公室跟茶水间的走道,中间隔着铁柜,形成一个角落,两人的对话既不会影响办公又称得上私密性。
「你爸?」
「在关公桌下擦药水的那个。」他继续喝水。
「你们两个完全不像,你是抱来养的。」她故意挑衅。
「妳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他丝毫不在意。
「你不生气?」
「有什么气好生的?」
「孬……」
「叩!」很硬的声音,是脑袋瓜子被敲。
「你变态暴力啊!」泼猴跳起来,一副备战的样子。干么敲那么大力,要死啦,她的头欸,不是谁想敲就可以敲的。
「不要说脏话。」
「你又不是我老子,要你管!」
「看不过去的事我就会说。」这么顽劣的女生前所未见。
他从来不多事的,尤其常在警局出入的分子;局里来来去去的分子说有多复杂就有多复杂,他通常都能置身其外。
其一,他只是学生,抓犯人做笔录是他老爸的事,他不认为有什么立场要把自己放进去。
其二,会在这里出现,在于警员宿舍就在警局后面,虽然说公私不好混淆,但他从小在这长大,这里就是他的家,所以哪来的公私问题?!
「老土!」怎么,她脸上写着随便哪个都能来欺负她吗?连这臭男生也看她不顺眼找碴。
「妳火气很大。」不会啊,气象报告说今天天气凉爽宜人,适合踏青郊游,但是,看起来她心情很差。
「我是揍人你想怎样?」
「看得出来……妳也挨揍了,而且,还很惨。」他简直是说风凉话了。
她像被蜂螫了下,忿忿踹了办公桌椅子一脚。「那些人渣以后就不要在路上被我逮到,要不然……」
「要不然怎样?」他一脸不以为然。「再把他们揍个半死,妳继续到这里来报到,最后送少年观护所,把那里当家住?」
「要你管!」
「依我看,妳的确缺乏管教。」
米迦家昂起脸,神色复杂,本来充满不驯的眼神突然掺进了彷佛是脆弱的东西,咬咬牙,撇过脸死瞪着雪白的墙壁,不再跟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