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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堆里的吸血鬼 page 17 作者:向吟

  “你不喜欢我回去专心在我的工作上,我当然只好坐在这里陪你发呆。”耿震华脸上的表情柔和极了,看着她是一种享受,如果可能的话,他可以不计时间地只坐在这里看她,永生永世也不会觉得厌倦。

  “呃……”凌艾羽腼腆地装笑,马上站起身背对他的视线转移话题,“呵,我不是说你的生活太无聊吗?连陪着我发呆这种事你也做。这样好了,我去找个有趣的东西陪你玩,说不定你会玩出乐趣来。”

  “陪我玩?”耿震华此刻脑海里能想到的娱乐可暧昧极了。

  凌艾羽立即会意地摇手,耳根子红热得犹如在发梢绽放的一朵朱花,“不、不是那个,我是说……唉,你别乱想,我不是说那种……哎呀,我在说什么?”她显得慌乱地抓着头发,理不清她脑里杂乱的思绪,最后她一击掌,“电视游乐器!对,你想不想玩玩看?很好玩的,我去拿老六那一台,里头有很多游戏。”

  耿震华微抿了抿嘴,“我不玩那种东西。”那种东西是小孩玩的,他压根就时这种东西没兴趣。他想玩的……只怕她不敢玩。

  “没玩过怎么知道好不好玩?”凌艾羽找到了可以脱离这种有些尴尬的情况,她跳叫起来拎着包包就跑到门边,回头朝他一笑,“你等我哦?我这就去找老六的机器,我一定拿最好玩的游戏过来,你绝对会喜欢的?”

  喜欢?耿震华有些苦起脸来,望着她一溜烟地消失,他明白她已经对他有些动心,但心里还是有着隐隐约约的不安,所以遇上这种场面不由自主地就想逃避。他还要忍受多久呢?唉!他能肯定的是自己最喜欢的绝对不是电动玩具,而是想尽办法让自己生活能带来多一些色彩的东方娃娃。

  *  *  *  *  *  *  *  *

  “耿……”凌艾羽有种被人遗忘的被抛弃感,她瞅着走火火魔的耿震华大叹一声,觉得自己的确是太多事。早知道她就不要从泪眼汪汪的老六那夺走老六最心爱的娱乐,结果咧?耿是没有再像工作狂一样工作了,他把和工作同样持有的狂热投入电玩的世界,而她还是被冷落到一旁,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紧抿着红唇,怨怼地看着他给敌人最终的一击,觉得自己像个怨妇。

  耿震华一回合获胜,满脸笑容地将遥控器交给脸色很臭的凌艾羽,“要不要玩?这次换你玩了。”的确是很好玩,过去他没尝试过,所以也没想过玩电玩具能让人沉迷,而且不仅需要手指灵活,还要敏锐的判断力才能玩得愉快、有成就感。

  “我不玩格斗游戏。”凌艾羽呐呐地抱怨道。要怪就要怪她自己,他是玩得很高兴没错,但是自己可就足足坐了快一个礼拜的冷板凳了。

  “不玩吗?那我进行下一个回合喽!”耿震华似乎很高兴听到没有人跟他抢电视游乐器,手一伸回又开始接下钮继续和电玩长相厮守。

  “我的天!你玩不烦哪?”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等他再想到她还在这里时,她大概等着扫脚边的蜘蛛网吧!凌艾羽受不了地拔掉电线插头,盈盈水眸瞪得有如母夜叉再世目露凶光,“再玩我就翻脸了!当初是觉得你生活无聊才介绍你玩电玩,你尽然……电动玩具又不是你的工作!”与其这样她还宁愿他是工作狂,起码他工作中还会注意到她的举动,一遇上电玩她的存在就荡然无存了,连叫他也懒得应。

  耿震华无辜地瞅着她,“我做错什么事吗?”他记得他也跟她道谢过了,玩电玩也是她提出的主意,现在她有什么不顺心的?

  “我……”凌艾羽气得眼前冒出灿亮的星星,简直快昏了过去。她冲进厨房里拿出菜刀,“我要砍掉我的手指头!你喜欢电动玩具就跟它在一起一辈子吧!”说什么未婚妻嘛,她居然比不上一台电动玩具,电动玩具那!她连电玩都要当成情敌来看待,那么戴着这个拔不下来的戒指有啥意义?乾脆砍掉算了?

  耿震华眼明手快地接下她的菜刀,紧紧地搂住她,“你生什么气呢?”她怎么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之前看她还好好的啊!

  “我生什么气你也不用管了,去玩你的电动玩具啊!”凌艾羽狠狠地推着他的胸膛,“反正你一点也不关心我,只因为我是戒指的主人而已,先前我还以为你会有一点点喜欢我,可是现在有了其他的东西,甚至还不是人,你就把我抛在一边了。这样我戴着戒指骗我自己是你的未婚妻又有什么用?”

  耿震华愣了半晌,难以置信地低低笑了出声,“你吃电玩的醋?”

  “是又怎么样?”凌艾羽无法掩饰自己心中存在已久的不安,她每天来见他,只是为了确定自己的真实感情,但是她现在确定了,反倒对他的举止在意了起来。相处得愈久她就愈对他的心意感到存疑,这种妾身未明的日子能一直过下去吗?

  就因为他没专心在她身上,所以她才这么生气,而且她吃醋的范围不仅止是人类,醋劲之大还真令人难以想像,“这是你第一次直接承认会吃醋。”

  “我投资格吃醋吗?”凌艾羽听到他如此说开始恐慌,她瞅着他依旧一派轻松的面容,手指上戒指的重量令她打心底觉得不寒而栗,犹如戒指在不知不觉中夺走她生命的热量,“对你来说,你的未婚妻究竟是什么?你说过戒指的主人就是你未来的伴侣,而辜雪侬也戴过这个戒指,但是你并不在乎她的心。倘若哪天戒指又换了另一个人,我是不是就像辜雪侬一样,你也不会再把心思放在我的身上?”

  “小傻瓜,你是你、戒指是戒指,为什么要做这样的联想?”耿震华索性将她搂紧,却发觉她真的微微地发着抖。

  凌艾羽微乎其微地摇首。“我不明白自己为何害怕,在岛上的那段时间,我几乎可以确定你是喜欢我的。但是回来后,我反而不确定你是否真的喜欢我,还是尚恩说过戒指的魔力将你绑在我身边。倘若是那样的感情我不要,我不喜欢这种一直恐惧哪天你会改变心意的感觉,就算你口头上的保证也没用,因为你的生命和我不同,几十年对你来说非常短暂,何况你还有几百年的生命?”

  “只要你愿意,你可以陪我几百年,直到我们两个一起从这世上消失。”耿震华禁不住心理诱惑地吻上她的脸颊,“尚恩跟你说的话你没仔细听吗?那维之戒对我的魔力不是在它本身,而是在它所选择的主人,而你就是主人。能吸引住我的并非戒指戴在谁身上,我是被你本身的气质所吸引,才会不择手段地要你戴上戒指。”

  凌艾羽被他包围的气息搅乱,心跳频频急跳了起来,“尚恩好像说过这些话,可是我记得当初我是在他房间说的,而你正和辜雪侬在你的房间里,你怎么会知道我们谈话的内容?”

  “你以为我会放着你和危险的尚恩独处一室,自己和雪侬调情?”她陷入迷乱又力持清醒的模样有股别于他人的妩媚,令他无法自持地在她脸个印下绵密的细吻,“从一开始带你回岛上,我就决定你是我的人,尚恩那个老浑球看清了这一点,所以他故意在你身边绕来绕去,引起我的妒意,我不看着你怎么行?”

  “你的意思是,在我被追杀的时候,你一直躲在某个地方偷看?”不行了,她的两腿虚软无力,整个人得靠他才能勉强支撑住站姿。

  “不是偷看,是保护,我不会让你真的死在他们的手上。但尚恩总比我早一步冲出去救你,企图破坏我救你的机会,还被他嘲笑为只能躲在暗处的蟑螂,为这件事我差点掐死他。”耿震华懒懒地微笑,没放过她脸上细微的地方。

  “这是……”凌艾羽顿觉呼吸困难,她的目光瞪向他泛红的银眸,“你表达爱意的方法?用英雄救美的方式来让我明白我需要你,”她真的差点上当了,但她被追杀时最想见到救她的人的确是他,“你好小人。”

  “要不以你固执的个性,我想我终其一生也追不到你。”耿震华闭上眼睛享受这份温存,“你不明白我的心如何交战,你一直是我渴望却不能奢想的阳光,我不敢想你会陪我共度往后的日子。所以当你自己戴上那维之戒时,虽然明知你在赌气,你却不晓得我有多么地高兴。”

  虽然起鸡皮疙瘩在此时是满伤人的,肉麻归肉麻,可她还是为他温柔的告白感受到全身的细胞似乎在那一刻活络了过来,凌艾羽强忍住唇边的笑意推他的肩膀,“若非我亲耳所闻,这种肉麻的话你还真讲得出来。”这算不算换种方式说他爱她?但得不到他亲口说那个字,相信任谁也会有些若有所失。

  “现在剁不剁手指头了?”

  凌艾羽在他怀里摇首,嘴皮上仍不饶人,“今天看我的手指头还满顺眼的,改天看不顺眼时再剁。”

  “改天?”耿震华对她的答案非常不是滋味,“你喜欢我吗?”都到了这种地步了,她还是故意忽略她对自己的感觉吗?

  “一点点。”凌艾羽给了很含蓄的答案。

  “只有一点点?”耿震华眯细眼加以追问。

  “再加一点点好了。”剩下的绝大部分她要保留给自己慢慢品味,直到他亲自跟自己说爱为止。

  “再加一点点?”耿震华口吻颇怪地重复地的话。一点点再加一点点,那是什么意思?“听起来实在很少。”

  凌艾羽转了转眼珠,“呃……再追加一点点好了,已经比其他人多很多了耶,别再问下去了。”再问下去她就差愧得宁可就地挖个洞钻进去。

  耿震华眉头挑得老高,“多很多?究竟多了多少?”真不晓得她漂亮的眼眸下藏了多少东西,如今她愿意成为他真的妻子吗,所谓其他人又是在哪个程度?寻常好友、家人、还是陌生人?

  她紧张地咬了咬唇,实在难以将爱说出口,索性将言语付诸于行动,赧着脸飞快地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用力地推着他及时收紧的怀抱,羞赧地低下头去,“就这样……你还不明白吗?”

  耿震华笑得很温柔,但隐不住自己笑容里的得意,不自觉地揉着她的头发,将她所有的馨香倾进自己的怀里,“我怎么可能不明白?”他扳正了她的脸,令四目相接,银眸凝重地传达他的认真,“艾羽,你的意思是,愿意当我的妻子?”

  凌艾羽睨了他一眼,发觉这次他不是说笑的,原想出口的反调全梗在自己的喉咙里,她左右地看着他的脸。就是不敢看他的眼睛。该怎么说呢,拒绝他太过矫情,但她又不是不想嫁给他,他真的是自己真正动心的人。

  “看着我。”耿震华很想叹一口气,她又在犹豫了,而他实在不知道她再三犹豫的是为什么。他的银瞳晦暗得有如阴雨的黑夜,“你不愿嫁给我?”

  “不是。”凌艾羽急急地摇头,“我只是……我只是很怕……”

  “怕什么?”

  “怕时间太久,你能保证即使过了两百年,你依然还像现在对我那么好吗?我知道成为你的妻子就等于放弃了与我在一起的家人,他们不可能像你活得那么久,万一等哪天你不要我了,而我的家人也不在这世上,那我怎么办?”成为他的妻也等于成为血族,她晓得往后的日子不止是几十年而已,但倘若他不再在乎她,那么到时候她就只剩自己一个人了,她害怕那种恐怖的孤独感独自存活。

  “你以为我会放开你吗?”耿震华狠狠地吻住她轻喃,“小傻瓜,你实在想大多了,经过百年的孤独我才找到你,这辈子怎么可能再放掉你?对你自己有点自信,毕竟我的眼里,只有你的存在。”

  “真的?”凌艾羽的眼光还是有点迟疑。

  “真的。”多说无益,况且美人在怀,耿震华也不想再君子下去了,他加强自己的攻势,攻陷凌艾羽心中每一处防线,将她变为自己永生的伴侣。等了许久,他不已经等到她的心了吗?

  初夏夜晚曼妙的虫鸣,现在才开始呢!

  *  *  *  *  *  *  *  *

  凌艾羽恐慌地瞪着自己光洁的手指,初为女人的喜悦全然离她而去。早晨斜射的阳光隐隐约约地透过窗棂,使得掉在床单上的红宝石戒指更为耀眼,仿佛嘲弄着她即将失去枕边人的心。

  她慌乱地是拾起戒指戴上,未料只戴到第二个指节时就戴不上去了,她死命地推着戒指,焦急得泪水盈眶,“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万一耿不如他所说的,真的只是受到戒指魔力使然,那她……她不要!她才不要在温存后的第二天早晨,就失去他对她的感情。心里仍存的犹疑令泪水不听劝地滚落,在被单上留下一滴滴的水渍,手指掐得都青了,但昨天还符合尺寸的戒指就是挤不上她的手。

  一双宽长的手将她拉回枕上,却发觉她泪眼汪汪。耿震华警觉地清醒,蹙起眉头不明就里地望着她带泪的脸庞,“怎么了?”

  凌艾羽紧紧地将戒指捏在手心,望着他依旧柔情的面孔。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这件事,倘若她说了,他会不会因为她不再是戒指选定的主人而改变心意?下一个戒指的主人又会是谁?她压根不希望那个女人会出现!

  “为什么哭?”该不会后悔了吧?昨唤是血吻的第一夜,她想逃避痛楚也是难免的事。从昨晚起她的身体就开始起变化了,但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若她不完成三夜的血吻仪式,体内所存的血族血液将变成致命的毒素,他绝不能让她半途而废,“你不能后悔,不完成会要了你的命。”

  “不是那个,我又没后悔。”就怕你后悔了。凌艾羽哽咽地擦掉滚落的泪珠,随即想起手上的戒指并不在原来的位置,连忙又将手藏进被底下。

  “能告诉我是什么事吗?”瞧她哭得这么伤心,他的心也揪痛了起来,疼得令他难以置信。耿震华紧紧地拥住她,过去他未曾见过她掉眼泪,没料到她一掉泪自己就慌了手脚,不知该安抚还是该追问。

  凌艾羽静默地吸取他身上传来的热源,这才想到他们两个都是光溜溜的,但她居然不会觉得尴尬,似乎他们天生就该这么在一起,“我……突然好害怕……”

  “因为昨晚的血吻仪式?”耿震华轻柔地抚着她颈上鲜明的两个血痕,感到无奈也感到不舍,“很抱歉我无法避免你受伤,这对血吻来说是必须的,相信我,今天晚上和明天情况会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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