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想把我变成你的奴隶!即使把我锁在房里,我也不会向你屈服的,我会尽全力反抗。如果你不放我出去,我会一直叫叫到你肯放我为止!”
也许她无法获得自由,但她说的话绝对做得到。
安格尔沉默地注视了她好一会儿,逐渐眯起双眸,他脸上的表情像是在沉思什么,陡地他皱了下眉头,往后退了一步,松开她的手。
“你弄错了,”他平静地说道:“没有人把你锁在房间里。”
“我敢发誓他的确是这么做的。”沈安琪口中的他指的便是阿奇。
她迅速的从安格尔身边挪开一大步,可是即使如此,她仍然可以感觉到他残留在她手臂上的余温,那绝对是相当有分量的威胁,就是一条无形的线紧紧将她缠住,令她喘不过气来。
“我说过是你弄错了——”
“不!我没有弄错,我几乎是一进房间,阿奇就关上门,把我锁在里面。”她顿了一下,痛苦地感到喉咙里的脉搏正狂跳着。“相信我,我还是有足够的能力能分辨出门是否被上锁。”
“绝对没有这件事,相信我,一定是你弄错了,我对阿奇的指示是,护送你到房间看看是否合你的意,我并没有要他把你锁起来,阿奇也绝对不会做任何我没有吩咐过的事!”
如果她相信安格尔的话,她就是天底下第一号大傻瓜。
安格尔是在撒谎,她很清楚这一点,尽管他撒起谎来令人信服,但她绝对不会相信他的话的。
“我刚才过来这里的时候,在走廊上和阿奇说了一会儿话,他说他当时有件紧急的事,是关于另一个仆人的事,他只好把你留在房间里,并告诉你他会尽快的回来。”
沈安琪仍愤怒的瞪着他,难道他真的指望她会相信他所说的一切吗?
“事情不是你所说的那样,阿奇什么也没做就把我锁在里面,而且走的时候一句话也没说!”
“或许是你没有听见,而且阿奇的英文程度并不是太好,才会造成你对他的误解,再说我进来的时候门根本没有锁,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看看这扇门并没有任何锁头或者是钥匙洞。”
沈安琪皱起双眉,慢慢的走到门前,仔细观察门板,发现正如安格尔所说的,门上面没有任何的锁头或是钥匙洞。
但这并不能证明什么,毕竟她刚才的确是被反锁在里头。
“你依然不肯相信我的话是吗?”他似乎对她的不信任有些恼怒起来。
沈安琪当然明白,像安格尔这样尊贵的一国之君,已经习惯别人对他不问是非的顺从与尊敬,在他眼里,没有人敢反驳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尤其像她这样平凡的女子,更应该像奴仆一样席地下跪请安才是,而不是大声责问他的不是。
但如果安格尔以为她会像他想像那样子做,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不管你怎么说,我刚才的确是被锁在里面。”
“你还是怀疑我?”安格尔的脸往下沉,连声音也不悦起来。
沈安琪屏住呼吸,恐惧又占掳她的心。如果他真的生气,恐怕会把她像只虫子似的一把捏碎。
当她忐忑不安时,安格尔突然笑了起来,但他的笑声并没有让沈安琪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她反而更加不知所措。
“你……你在笑什么?”沈安琪不明就里的瞪着他,毕竟此时此刻并没有什么值得笑的地方。
“我懂了,刚才你打不开,一定是你肚子饿了,没有力气开门,现在我让人去准备一些食物,等你补充体力,或许就有力气开门了。”安格尔表情认真的说道。
沈安琪简直快气疯了,她刚才打不开门明明是因为门被上了锁,他竟然可以颠倒是非,说她打不开门是因为她没吃东西、没力气,这是她今年度听过最冷的笑话了。
“我很明白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你说再多都没有用,现在我只想立刻回旅馆。”
“你是说你反悔答应住下来了?”
“是的。”尽管安格尔看着她的样子令她胆寒,沈安琪仍语气镇定的回答他,并且为了自卫而竖起一道藩箩。“我希望你不会勉强我住下来,也许是这里并不适合我,我想尽快回旅馆。”
她当然知道自己一旦离开这里,可能会被禁止出入王宫,甚至安格尔会收回帮助她进行采访的承诺,但她已顾不了这么多,哪怕是这一次她将无法顺利的帮母亲找到资料,她相信她的母亲也不会责备她的。
“我敢向你保证,事实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安格尔试着说服她。
“难道你又要说一切只是我的错觉吗?”沈安琪意味深长的指指自己脚边的行李箱,“如果我没有记错,这行李箱应该在旅馆内而不是在这里,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擅作主张,从旅馆把我的东西拿到这儿来?”
“当然是为了节省时间,况且你已经答应要住在这儿,我自然要替你设想周到。”安格尔脸不红气不喘的为自己辩驳。
“你的确是细心且体贴,可我承受不起。”
“我觉得你好像对我有偏见,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安格尔反过来指责她。
他在指控她?
这算不算做贼的喊抓贼?
沈安琪想到在她答应住进宫里来时,安格尔便派遣他的手下到她的旅馆房间,到处乱翻她的私人物品,甚至有可能在她同意住下来之前,他就已经行动,想到这可能性,令她更为愤怒不已。
“不要告诉我你已经替我付清了旅馆的费用。”她又突然想起这件事。
“当然。”他一副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的口气。
“你没有权利这样做!”沈安琪怒视着他,“我完全有能力自己付帐,而且我非常痕恨别人用这种方式剥夺我的权利。”
“你不觉得你太敏感了吗?”安格尔一派平静地走到一张小桌旁,从一只装着玫瑰花的花瓶里取出一枝玫瑰花,放在鼻下闻了闻。“你是不是不满意这间房,所以才会如此生气?”
对于安格尔这种顾左右而言他的高超扯谎能力,沈安琪简直佩服到五体投地。
不管她如伺反驳、如何生气,他总是可以一派悠闲的、轻易的盆开话题,无辜的她仿佛变成神经质的女子,对他发无渭的牢骚。
”我没有不满意这间房间——”
“那么就住下来。”他对她露出了得意的眼神。
这时,沈安琪才发现自己上当了。
“不,即使这房间再怎么美丽,它仍像一个镀金的笼子,终究有一天我还是会变成一只金丝雀被困在里头。”她的话让安格尔原本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狂怒的表情。
“我已经告诉你多少遍了,一切只是你的想像!你从来都没有被人当成囚犯或金丝雀!”安格尔伸手扣住她的手腕,“过来,我要让你看看,你会明白,一切只是你的错觉而已!”
就在沈安琪错愕之余,安格尔大步地走向左边紧闭的窗户,然后像扫除障碍似的,把厚重的窗帘一下子向两边拉开。
沈安琪正担心他究竟要做些什么,只见他把窗户推开。
“难道这儿像个囚笼吗?”安格尔嘲弄地回望她。
这时沈安琪才注意到这根本不是扇窗户,而是一扇通往满是棕榈树和种满热带花朵的小庭院的法式门。
不等地开口说些什么,安格尔再次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动作一点也不轻柔地把她拉出房间。
沈安琪有些狼狈地被他拉着飞奔进院子里,当她好不容易站稳脚步时,只见安格尔手势夸张地指向院中另一端一扇漆成咖啡色的拱门。
“如果你想逃跑,只要走过这个门就行了,这里是王宫不是监牢,没有人会被囚禁在此地的。”安格尔不留情的嘲讽,无视沈安琪脸上羞窘的模样。
“或者你现在仍然不肯相信我所说的话,还是认为我是在欺骗你呢?”
沈安琪咬着唇,双颊涨得火红。
难道真的只是自己的错觉?
难道真的是自己错怪了阿奇?
沈安琪怔怔地望着安格尔的一举一动。
他的一举手一投足充满了令人折服的力量,他那王者的风范是与生俱宋的,令人无法漠视。
似乎察觉到沈安琪被他吓坏了,安格尔再次走回地面前,脸上原本冷峻带着嘲弄的表情已被温柔给取代。
“无论如何,你有权选择是否要留下来,如果你仍决定离开王宫,没有人会强迫你留下来,你随时都可以走,如果你真作这样的决定,只需对我说一声,我就会叫仆人立即收拾你的行李,把它们送到你的旅馆去。”
虽然沈安琪很想告诉他她不愿意留下来,但是在他们视线交缠之际,她发现自己完全开不了口,因为安格尔的眼神仿佛化成一条绳索,紧紧绑住她。
沈安琪迷惑了,眼前的男人就像团谜,她完全猜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她只知道最初的所有怀疑已经烟消云散,也许刚才紧锁的房门是个谜,但她已经完全被他说服了。
“对不起……显然我误会了你……”沈安琪在内心挣扎了好久,终于开口。
“那么你决定留下来了?”安格尔勾唇浅笑。
“是的,我决定留下来。”
“我很高兴你的决定,这证明你相信我没有欺骗你。我向你保证,你是我的贵客,绝不会是我的囚犯。”说着,安格尔的黑眸闪过一丝光芒,迅速隐没眼底。“对了,我几乎都快忘记了,我来这儿是想告诉你,想邀请你今晚跟我一起共进晚餐,九点开始,到时我会让女仆带你列我的寝宫来。”
“谢谢你的邀请,我会准时赴约的。”沈安琪这时突然发现从花丛旁边闪出一道雪白的光,当她仔细看清楚时,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天啊!是只孔雀,而且是全白的。”
“没错,它是孔雀中的稀有珍品,我带它过来陪你。”
沈安琪被如此美丽的小动物给深深吸引住,当她回头想向安格尔道谢时,他已经不见踪影。
第四章
沈安琪坐在一张以锦缎装饰的长沙发椅上,从窗孔铜灯射下来的一束光正好满泄在她如丝缎般的乌黑秀发上,形成一个金黄色的光圈。
安格尔站在门口,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惊艳着她那美丽的模样,那恬静的表情令他怦然心动。
打从那天碰巧在营地看见她的那刻起,他就知道她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女子,为了要让沈安琪属于他,他将运用一切权力来完成自己的心愿。
千万不能再锁门了!这种做法只会吓坏她,而不会让她甘心成为他的女人。
正因她的特殊、她的勇气,以及她的难以驯服,而让她成为一个十分特别的女子。他如果过于急躁,不只会吓坏她,还会让她竭力反抗,所以他只能耐心等待,这对他而言可是十分新鲜的。
沈安琪像感到他的存在,一抬眼便望见他,然后朝他绽开一抹微笑。
她甜美的笑靥让安格尔只觉得鼠蹊处倏地紧绷起来,从未有一个女子让他如此强烈的渴望着。
“晚安。”安格尔大步走向她。
“晚安。”沈安琪迅速合上书本,站起身来。
当她发现安格尔双眸灼热的注视她的脸庞时,她的双颊不由自主的晕红起来,内心更有一种瞬间即逝的悸动,她为自己这样莫名而又强烈的感受感到害怕。
“钢才当我见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看到了一位天使。”安格尔大胆的对她说出心中的感受。
沈安琪对于他的称赞,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有些笨拙的说了声谢谢。
镇定点!沈安琪在心底对自己呐喊,别表现得像个花痴,安格尔只是拥有一双比一般男人更会放电的眼睛,又比一般人英俊了一些、风度翩翩多了一些,千万别被他迷惑住了。
她一边为自己加油打气,一边努力抗拒安格尔那双邪恶又诱人且超会放电的眼睛。
安格尔领着她来到一张低矮的铜制方桌前,一只手不经意的轻碰了下她的手镯,即使只是一个十分微妙的举动,仍让沈安琪的心如小鹿乱撞般怦怦狂跳。
“希望你会喜欢吃我们当地的菜肴。”安格尔随即坐在地上的垫子上。
“我非常乐意尝试。”沈安琪略带兴奋的回答,其实这种具有异国风味的餐点已经牢牢吸引了她。
安格尔拍两下手,随即有仆人手托着浅盘走了进来,盘子里有米饭、羊肉等食品。
她兴致勃勃的研究起每一道菜。
安格尔非常详细的替她介绍每一道菜里面的素材,并鼓励她尝尝看每一道菜的口味。
沈安琪发现自己非常喜欢吃贝朵夏的食物,每一道菜用各种不同香料调配出来,而这些菜在台湾是吃不到的。
“很高兴你喜欢吃我们国家的菜。”看她吃得津津有味,他会心一笑。“我怕你会不习惯这些菜的味道,还特地请厨师做了几样有台湾风味的小菜,看来是我多虑了。”
沈安琪讶异他的细心和体贴,一开始她还误认为他要囚禁她!
她一定是受了她母亲小说的情节影响,才会胡思乱想。如果让她的母亲知道她的疑神疑鬼,一定会感到不可思议,因为她一向自认为最没有幻想力,可是住进了贝朵夏的王宫后,她居然任自己的想像自由发展,还差点迷失在小说的情节与现实生活中。
这时仆人又端上来新鲜的水果.这些水果全是沈安琪陌生而不曾见过的。
她拿起其中一颗类似苹果的果实,左瞧右瞧,不知道该如何打开它。
“这种水果是贝朵夏特有的水果,我们称它为热情,因为它火红的外表让人有这种感觉。它的果肉尝起来非常甘甜又多汁,贝朵夏的人非常喜欢食用这种水果,除了因为它非常可口外,因为它还有一个传说,就是吃了它的人都会得到好的恋情,甚至热恋中的男女在吃了它之后会更热情如火。”
沈安琪对这种带有传说的水果感到十分好奇,很想尝看看它是否真如安格尔所说的那样甘甜可口。她试着剥开它,却始终找不到窍门,剥了半天,只能徒劳无功的望着它叹气。
安格尔被她近乎笨拙的动作给逗笑了,从她发抖的手中取走那个水果,很有技巧的剥着它。
沈安琪凝望他的手,一点都不敢看向他的脸,因为刚才安格尔从她手上拿走水果的时候,手指轻拂了她一下,她的内心再度莫名地躁动起来,甚至在他动手剥去水果皮露出成熟的果肉时,她的心跳失速了。
他那性感古铜色的手指唤醒了她体内的某种意识,让她不禁联想,这双手同样的对她施行魔法,他会剥去她的衣服,然后爱抚她的胴体……
天啊,她怎么会有如此邪恶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