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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去妓院了?」朱盈安看着一起搭马轿回到客栈房间的刑邵威,忍不住开口问。
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路上沉着一张脸,吭都没吭半声,害她一肚子的感谢吐不出半个字来。
尤其那句无价之宝是真的吗?她在他心中是个无价之宝。
望着天边皎洁明月,刑邵威抿起薄唇,刚毅的侧脸有着难得显现的凝重。
她不安的走到他身边,「刑邵威,你怎么了?难不成是后悔没将我让出去,还是没有跟小王爷赌那一把?」
他眉蹙得更紧,「妳怎么会这么想?」
「那你为什么……我不知道怎么说。」
他凝睇着她,实在很懊恼她的单纯。这一路上,他们能赶路就赶路,除了想早一点到父亲出事的地点外,另外也是因为她娇艳的面容。
他怀疑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长得有多美?
一顾倾城、再顾倾国,她的绝色容貌令他的独占欲愈来愈强,连男人凝视的眸光都会令他不悦,更甭提一想到回杭州后,他就得将她还给大哥。
而今,那邪淫小王爷看她的目光更是充满倾慕与独霸,他相信他不会就此罢休,所以,他哪能让她一人回到客栈。
他陷入思绪,但在她看来,却觉得他是被她问得无言以对,因此,她更相信自己的推断是正确的,他后悔了!
什么无价之宝,一定是他随口说说的。
她抿了抿红唇,黑白晶亮的眸子不悦的瞟向他,「好吧!我们再回赌坊去,你就跟小王爷赌千两黄金,反正我一个穷村女能值这个钱是该偷笑了。」
闻言他回神挑眉,笑意在眸中亮起,「傻瓜!」
「什么傻瓜,反正我本来就是钱买来的,若能卖个千两黄金回去,我想娘也不会说什么,也许还会讲美你总算做了一件好事。」他笑笑的摇头,将气呼呼的她拥入怀中,但她用力挣扎,「放开我,你老是忘了我是你嫂子。」
「那又如何?」他强势的抱住她,让她的脸不得不紧贴他的胸口,「我都能将妳吃光啃尽,也能将妳当筹码下注,妳说这嫂子两字我是在不在乎?」
朱盈安顿时语塞。
「就说妳是傻瓜嘛,朱盈安。」
「你何必骂人?」她抬起头,恨恨的瞪着近在咫尺的俊颜,但他本来带着笑意的脸突地一变,转为一脸正经,「妳知道所谓的红颜祸水吗?」
「你又骂人……」
她话语未歇,门突地被人撞了开,几名拿着长刀的蒙面黑衣人冲进来,她吓得不知所措,他连忙将她护在怀中,冷血的黑眸睨视着将他们团团围住的黑衣人,「你们干什么?」
「留下你怀中的女人,就可以留下你的狗命。」
「是吗?我看求饶的会是你们这几条听命的贱狗吧!」
话语乍歇,他双手形同一张大网幻化成上千个掌影,房间更是充满了翻流的掌风,瞬间痛呼声接连响起,利刀落地,黑衣人个个抱着肚子跌坐地上。
朱盈安看傻了眼,从不知道他的功夫这么好。
「告诉小王爷,下次要强抢良家妇女时,找些功夫上得了台面的。」
闻言她一愣,「你怎么知道他们……」她倏地住了口。也对!他们也没惹上什么人。
「滚!」
那些黑衣人踉跄的一离开,刑邵威立刻拿起两人的包袱步出房门,她连忙跟上,一见店小二跟掌柜一脸尴尬的站在走廊,显然他们也知道那批黑衣人是谁,只是不敢多说吧!
刑邵威给了银两就往楼下走,把睡得正香甜的小厮、丫鬟叫起床,一行人再上马骄,夜奔苏州。
马轿行走了好一会儿,朱盈安才开口问:「你不是打跑了他们吗?我们为什么还要赶路?」
「有人有色无胆、有人色胆包天,小王爷挟其身分背景就是后者,我想他对妳不会就此罢手?」
原来这就是他指的红颜祸水!她咬着下唇,不安的看着他,「咱们无端的惹了小王爷,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也是色胆包天的恶徒,知己知彼,治得了他的。」
竟然还有心情说笑!她没好气的看着他,却在他眼中发现一抹几难察觉的凝重。
她突然明白了,他是故意逗她,让她放心的,「其实虹吟说得对,你是一个好人,也是个很体贴的人,你是担心我会忧心,才故意这么说的,对不对?」
被她这么一说,刑邵威反而有些不自在,俊脸微微泛红。
虽然只有些微月光映入轿内,但朱盈安的确看到了,她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天!你竟然会害羞。」
「闭嘴!」
「呵呵呵……」
「闭嘴!」
「呵呵!天,你会害……」
蓦地,轿内突然没了任何声音,而驾马的小厮则哈欠连连的赶路,他太了解二少爷了,他让女人闭嘴的方法通常只有一个--
是了,在蒙胧月光下,他的唇攫住了柔嫩樱唇,肆无忌惮的吸吮、磨蹭、啃啮,让她再也吐不出半句取笑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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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桶,全都是饭桶。」
在一家挂着大红灯笼妓院的上等厢房里,正候着绝色美人到来的沈天虎,一见手下们负伤回来,却不见美人身影,气得将他们又打又踹,吓得这房间里的几名莺莺燕燕噤若寒蝉的挤在角落。
「小王爷,不是我们,而是那个公子功夫太强,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同样受了伤的杜总管拉下脸上黑巾,嘴角还有干涸的血渍。
沈天虎放声怒吼,「我不听这个,人呢,我只要人。」
「他们……走了。」
「什么?!」他脸色丕变。
杜总管连忙道:「我注意到他们是往苏州去的。」
「那还愣在这儿干么,快去备轿,那美人我若没得到手,我就将你们全宰了。」
「是!可是小王爷一回到苏州,王爷可是不容许您……」
沈天虎给了他一记白眼,「这还要你提醒我,你以为我为什么敢在这儿乱来,一回到苏州却乖得像只小绵羊?」
「是,奴才多嘴。」
沈天虎怒视他一眼,看着他急急退下去备马轿。
一会儿,他坐上马轿,准备返回苏州。
说来,他那个爹真的阴阳怪气的,老是一个人窝在书房里对着一幅画像喃喃自语,数十年如一日,不许任何人进他书房,就连娘也一样,他猜那一定是幅女人画像。
爹平时不管他,但只要一听到他又染指了什么良家妇女,立刻变成严父,将他打得半个月都下不了床,好在娘疼他,总会让他到这儿透透气,玩女人。
但美人儿一进苏州,他就无法这么明目张胆的要人,那……只好跟爹来软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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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夕照下,太湖上波光粼粼、金光烂漫煞是美丽。
连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刑邵威与朱盈安甫在东山找到一家客栈刚坐下,点了太湖三白的银鱼、白鱼、白虾,再沏了壶著名的碧螺春茶,外头就传来一阵极为熟悉的嗓音。
「欧公子,你确定那是邵威的马轿?」
「没错,他们应该在里面才是。」
「苏芝芝跟欧上圣。」刑邵威浓眉一蹙,随即看到一身粉红绸衫的苏芝芝步步生莲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身银白绸缎、俊逸斯文的欧上圣,还有丫鬟小金及几名小厮。
「邵威,真的是你!你知道吗?这一路为了追上你们,我们几乎是不眠不休的赶路。」
瞧她径自坐在刑邵威身边,说她有多累又有多累,一双柔荑还毫不避讳的勾着他的手臂,一股浓烈的醋意莫名地涌上朱盈安的心头,且最气人的是,他也没有推开她。
刑邵威虽没推开苏芝芝,但也没回她话,而是看着欧上圣道:「你怎么敢出现在我面前?上回你在我肩头划上一刀,我就说过……」
「我知道,所以你也可以砍我一刀,我绝不会躲。」因为那一刀,他愧疚得不敢再面对他,扯平了也好。
瞧他一副从容赴义的模样,刑邵威觉得好笑,「你追我追这么远,还带了苏姑娘同行,不可能是来还我那一刀的。」
他话转得快,欧上圣一怔,「当然不是,而是……」
「这事由我来说。」苏芝芝不悦他占了她跟刑邵威说话的时间,先是不客气的瞪他一眼,才委屈的看着刑邵威,将他前脚刚走,他娘就将朱盈安硬塞给他当现成老婆的事娓娓道来。
「邵威,你一定很生气吧!当初要冲喜的是你哥,怎么可以他好了,就将穷酸女踢给你,我觉得你应该跟我回去,好好的跟你娘说清楚。」
刑邵威是讶异而非生气,看着忿忿不平为他抱屈的苏芝芝,他的心意外的涌上一股难以形容的喜悦。
当初代哥拜堂的确是拜得心不甘情不愿,可是今日被强迫接收,他心里却反而踏实,他可以完全占有他一直想拥有的另一个宝贝了。
他将目光移到被当成隐形人的朱盈安身上,见她端雅的柳眉蹙起,表情有惊愕、有无措,还有愤怒。
有没有搞错?他成了她明正言顺的丈夫,她不开心?
刑邵威突地起身,拉着她就往楼上走。
「邵威,你怎么走了?而且还……」苏芝芝不解的看着他,这才发现他脸上没有怒火,反而有一抹她不曾看过的温柔。
可能吗?跋扈猖狂的刑二少怎么会有这样的表情。
「对了,苏姑娘,谢谢妳远道而来告诉我这个消息,这会儿我想跟我的妻子好好聊些事儿。」他顿了一下,看着似乎明白发生什么事的欧上圣,「我就不追究那一刀了,但苏姑娘你自己看着办吧,走了那么长一段路还摆不平她,你实在有愧身为男儿汉。」
欧上圣给了他一记白眼,「多事!」
刑邵威但笑不语,接着闷着一张脸儿、沉默不语的朱盈安往楼上去。
苏芝芝呆若木鸡的看着两人的身影。
不对,不对劲,刑邵威的眼神怎么有包容、有爱、有温柔?
为什么、为什么是那个穷酸女赢得他的心、他的爱,她不要、她不要。
「呜呜呜……」她突地哭了出来,欧上圣手足无措,只能笨拙的拥着她,给予安抚。
第八章
房间内,徐徐微风吹进半开的窗,也吹来淡淡花香。
刑邵威坐在床上,眼睛含笑、嘴角也噙着一抹笑意,看着任由他抱在怀中却一言不吭的朱盈安。
瞧她柳眉仍蹙着不放,他好奇的问:「妳究竟知不知道妳让我带上了客栈房间,而这会儿就坐在床上?我的好妻子。」喊这一声好妻子,着实比那句小嫂子还顺口、悦耳多了。
她抬头瞪他一眼,「脚长我身上,眼睛也在我身上,我怎么不知道。」
「那妳怎么不挣扎?」
「当你小嫂子时就被你吃干抹净,这会儿成了你的妻子,还挣扎啥?」她没好气的又给了他一记大白眼。
刑邵威笑了笑,「妳的脾气好像变大了,别得寸进尺啊。」
「脾气变大?我只是想到……」她倏地住了口,表情转为沉郁。
「想到什么?」
朱盈安眼眶微微泛红,「有人说过一句话,他说:『该哭的人是我,谁想跟一个与妓女无异的女人拜堂,就算是代我哥拜堂好了,对象也该是官家千金,哪轮得到妳。』还说了一句,『妳前辈子一定烧了什么好香……』」
「那都是我说的,又怎样?」都那么久的事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代为拜堂时就说想要娶官家千金了,这会儿硬塞给你我这么一个穷酸女,我看只要我们一回杭州,你马上就会送一纸休书给我了。」这么一想,她好想哭。
他蹙眉,「休书?!」
「是啊,苏芝芝那么想嫁你,一定还有更多的大家闺秀也……」
他径自打断她的话,「那妳想不想嫁我?」
「我、我知道你不想娶我。」这也是让她觉得生气的地方,一开始也不是她要嫁--不,是她嫁的人又不是他。
「妳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我说了我是个很认命的人,娘要我跟谁我就跟谁。」
「我问的是妳,妳自己的意思。」刑邵威快发火了。
干么咄咄逼人嘛,一女不事二夫,这道理她都懂,他难道不懂?
「答案。」他的耐心快被她磨光了。
「哎呀!」实在被逼急了,朱盈安胡扯一通,「你现在是我的丈夫嘛,我知道你有多么心不甘情不愿的接收我,但天知道我也很心不甘情不愿啊,你那么花心、女人又多、爱赌又爱上妓院,从不正正经经的做正经事,当你的妻子我也很委屈啊,你以为我喜欢哦!」
「妳说的是真的?」他的表情沉了下来,冷然的眸光里找不到一丝笑意,薄抿的冷硬唇线让他的严峻更为慑人。
她呆看着他,其实她刚刚连珠炮的扯些什么,她也不怎么清楚。
刑邵威突地将她推到一旁,起身就往外走。
「你去哪儿?」
他回头,深不可测的黑眸冷冷瞪视着她,「当然是妓院或赌坊,反正我只会做这两件不正经的事。」
「你、你怎么这么不长进,别人这么说,你更要做出一番作为给人家看啊。」
他咬牙提醒她,「刚刚那些话都是妳说的。」
「呃……」她吗?她困难地咽了口口水,他一直逼她说话嘛,所以……「我说的也是实话啊!」
「妳……」他第一次气的想打女人。
朱盈安蹙起眉,「二少爷……」
「邵威。」
「好吧,邵威,在我成为下堂妻之前,我有责任要导正你的行为,所谓相夫教子……」
「相夫?妳识几个宇,有上过学堂吗?」
「少、少瞧不起人,我家虽穷,但什么道理都知道。」
「妳真的识字?」
「是啊!」朱盈安这话说得心虚,家里穷,吃都有问题,哪有闲钱读书?白石村一些长辈们都会说些人生道理、说说书儿,她多少懂得一些,但字就没有时间识了。
只是,那跟他们现在谈的有什么关系。
「我问妳,若有一家店的老板娘不识字,妳说奇不奇怪?」
「店?老板娘?」
刑邵威长吁了口气,虽然她刚刚那一席话听得他极为火大,但细想,她说的的确是实话,想他年已二十,什么大作为都没有,日后他们有了孩儿,若是学他娘说刚刚那席话,他这当爹的不颜面扫地、成了窝囊废。
在杭州众人识得他,他就算改邪归正做生意,那群酒肉朋友肯定还会来烦人,搞不好还会起哄要他开妓院,赌坊,至于亲人、邻人,也只会等着看他笑话。
那倒不如就在这风光明媚的苏州定居下来,找个正经生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