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要离婚。」万圣恩很坚持。
「我也要。」田沁瑜也表态。
「你们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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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找到刁逸薇不难,而在接到季玉凤的电话后,她在尊重长辈的情况下同意赴约。
「原来妳结婚了。」季玉凤稍稍的放心,本来以为儿子吵着离婚是想和这女人有什么结果,她是不是误会儿子了?
「三年多了,伯母。」刁逸薇淡然道。
「所以圣恩要离婚与妳无关?」
「他要离婚?!」她诧异。
「妳真的不知道?」
刁逸薇摇摇头,她不知道也不能接受,他凭什么不要老婆、小孩,他们是无辜的。
季玉凤的敌意减少了些,看来刁逸薇不像是那种城府深、工于心计的坏女人,她似乎真的不知道她儿子的打算,是她错怪了她。
「刁逸薇,妳应该感觉得出我不喜欢妳吧?」季玉凤没有掩饰的说。
刁逸薇只是一个含蓄的看她,没作任何反应。
「妳不知道为什么吧?」
「我不知道。」她承认。
「想知道吗?」
「如果妳愿意说。」
季玉凤当然愿意说,她有一古脑的不满和恨意,若只是她自己的丈夫她也认了,没有想到她儿子也一样着了魔,老天不该这么对她。
听完来龙去脉之后,久久刁逸薇没有反应,万圣恩一定早知道这故事,不然三年多前他不会主动的跟她道别,要她去嫁别的男人。
「所以妳不要想当我的媳妇。」季玉凤很明白的表示,要她死了心。
「我没有这么想过。」
「即使圣恩真离了婚,妳也别想和他有发展。」
「伯母。」刁逸薇不得不冷漠的向她表态。「我是有丈夫的人,请妳弄清楚。」
「妳和圣恩不会有结果的。」
刁逸薇真的受够了这种侮辱,为什么这个女人要把她自己的怨恨带给别人,她自己不想解脱、放下也就算了,她还要拖着大家和她一起痛苦,为什么有人要这样虐待自己、虐待别人?
「伯母,我和万圣恩的确不会有结果,而我可以请求妳一件事吗?」她痛下决心的说。
「妳想求我什么?」季玉凤一脸的防备。
「我想拿回我妈的那些唱片。」
「没有人希罕那些唱片。」
「万圣恩不肯还我。」
「好!妳和我回家去拿,我今天就让这些唱片回到妳的身边,这样妳和圣恩就真的没有任何的牵扯。」季玉凤很高兴她想到这一点。
「我会付妳一张支票,麻烦妳交给万圣恩。」
「我不在乎钱,只要那些唱片能快点从我家消失,我一毛钱也不要。」她不屑道。
「不!我一定要付,不然这是偷窃。」
「谁敢说我偷窃?」季玉凤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是我自己把唱片给妳的。」
「但那些唱片根本不属于妳。」
「刁逸薇。」她一脸的怒气。「好!不拿白不拿,我会收妳的支票。不过看来妳好像嫁得不错,不像妳那个妈妈……」
「伯母,请妳不要批评我已经过世的母亲。」刁逸薇冷冷道:「妳的不幸不是她造成的,或许妳该好好的检讨一下自己。」
「妳……」季玉凤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妳居然敢这么无礼、目无尊长的批评我?」
「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
「刁逸薇,妳最好死了心,妳和圣恩最好都认清事实,我讨厌妳就跟我恨妳母亲一样,妳不要想得到我的儿子。」季玉凤像泼妇般的叫吼。「快拿回妳那些鬼唱片,然后永远滚出我儿子的生命。」
刁逸薇看着眼前的女人,眼中只有同情──
无限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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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张六十六万的支票,万圣恩什么都不顾的直捣项唯伦家,他不怕造成任何的误会、不在乎引起任何的风波。
正好项唯伦和Willy相偕去参加一个同志聚会,这里除了刚请不久的菲佣之外,就只有刁逸薇了。
刁逸薇当然知道万圣恩这样闯来的目的何在,她已把那些黑胶唱片放在银行的保险箱里,即使他想要抢回去,只怕也得失望而返。
「唱片呢?」他把支票扔到她身上。
「不在这里。」她冷静回答。
「还我。」
「不。」
「逸薇,我妈没有资格把那些唱片卖妳。」万圣恩为了这些唱片和他母亲大吵了一架,差一点连母子都做不下去。「我才是那些唱片的主人,我要求拿回唱片,支票在妳面前。」
「你才不是唱片的主人。」刁逸薇看看掉落到地上的支票。「我才是唱片的真正主人。」
「我可以告妳。」他威胁她。
「去啊!」
「我可以告妳侵占。」
「拿出证据啊!你最好连你妈一起告。」
「妳……」万圣恩不得不冷静下来,既然她拿回了唱片、既然她们已碰过面,那想必她什么都知道了。「逸薇,上一代的事──」
「不干我们的事。」
「我正在办离婚。」
「和我又有何关?」刁逸薇抿着唇,试图用最冷漠、最无情的方式说:「反正我是有老公的人,我不可能离婚,我喜欢当少奶奶、喜欢这种优渥的生活。」
「我可以给妳更好、更优渥的生活。」
「但是当项唯伦的老婆,我有的是一个慈祥、疼惜我的好婆婆,如果是跟你……万圣恩,我本来以为这年代已经没有恶婆婆,但是我错了,这种人物每一个年代都存在。」她不客气的说。
万圣恩顿时无言。
「你放过我吧!」她求他。「不要再去想那些不可能的事,不要再伤及无辜,你老婆没有错、你儿子也没有错,这世界已经够乱了,你就行行好,少制造一些问题吧!」
「有些事妳还是一无所知。」
「我不想知道。」
「妳会后悔的。」
「不!和你继续纠缠我才会后悔。」刁逸薇不准自己犯错、不准自己去伤到无辜的人。「你到底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逸薇,我的心情难道──」
「你说过你要我。」她忽然打断他。
「我的意思是──」
「我给你!」她更劲爆的表示。
「逸薇……」万圣恩错愕到一时无法反应。
「就是现在。」她豁出去了。
「现在?!」
「难道还要挑良辰吉时?」她讽刺的说。
「这是妳和项唯伦的家。」他无法置信。
「我相信他不会介意。」
「而妳也不怕他突然回来?」
「万圣恩,你到底在婆婆妈妈什么?」刁逸薇受不了的问。「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错过这一次,你就不要埋怨我或自己。」
不知道她是不是突然中了邪,她明明不是那种会红杏出墙的女人,可是这会她却主动要献身,一副他若不「上」是他的损失,为什么她会突然有这样的惊人之举?
「如果你担心对不起你老婆,那么你知道大门在那里。」她一副不在乎的姿态。
「逸薇,我从不知道妳可以这么疯狂。」
「我也不知道你是正人君子。」
任何人的忍耐都有个极限,万圣恩亦是,他知道这里是项唯伦的家,知道自己是在面对项唯伦的老婆,但是上一次她的反应……这或许是一个可以证实一切的机会,如果她还是处女,那项唯伦百分之百是同性恋,这婚姻也是假的。
「好,既然妳都自动要给了,我还充什么柳下惠。」他回她冷酷的笑。
「我……」见状,刁逸薇反而有点退却。
「在哪里?」他懒洋洋的问。
「其实……」她吞咽了口口水。「家里有菲佣在,我看我们还是……」
「我会锁上房门的,如果妳是担心被撞见的话。」万圣恩开始脱去自己身上的西装。
「万一项唯伦突然回来……」刁逸薇开始退后。
「我说了会锁上房门的,我会让妳有时间可以想出一个完美的解释。」他开始解扣子。
看来她已无路可退,想要和他断得干干净净也只能靠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上床,她的第一次给他算是缘分,也算是她真的不欠他什么。
「走吧。」她转身朝她的房间走。
「逸薇,我们回不了头了哦!」他冷冷的警告她。「妳最好想清楚了。」
「希望你是个床上高手。」她抛下一句。
「我不会让妳失望的。」他回敬。
「最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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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唯伦和Willy返家后发现屋子是静悄悄的,佣人房的门是关上的,刁逸薇的房门亦是,因为她一向晚睡,所以他们便上前敲门。她的感冒才好不久,他们很留意她的健康状况。
「逸薇,睡了吗?」隔着房门,项唯伦低声问。
「没有。」
「我们可以进去吗?」Willy问。
「随便。」
结果房门一开,Willy先是被一床的凌乱及床上的血渍给吓得冷不防抽了口冷气,项唯伦呢?他一声响亮的口哨,其实也是无措的,接着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刁逸薇。
「妳没事吧?!」
「妳是不是被人──」
刁逸薇其实都已穿戴整齐,甚至连简单的行李都收拾妥当,她只是不想也没有心情去收拾那堆混乱,反正有菲佣在,而且项唯伦和Willy应该不会太小题大做。
「是……」项唯伦不敢妄下断言。
「万圣恩。」她没有回避。
「所以你们已经……」
「是的。」
「天啊!妳真的是处女。」
「不再是了。」
「逸薇,发生了什么事?」Willy关切的问。「你们怎么会突然……」
「Willy,我只是想跟他做个彻底的了断。」
「上床可以了断一切?!」这还是Willy第一次听说,他一直以为上过床,发生过关系之后会更麻烦、更加的复杂。
「唯伦,我可以离开吗?」刁逸薇问着她的「丈夫」,她需要他的鼎力支持。
「妳想去哪?」项唯伦懂了大半。
「只要离开台湾,哪里都好。」
「妳想去多久?」
「很久。」
「我懂了。」项唯伦点点头。「我会全力配合妳,钱的方面妳不必担心。」
「我并不需要很多钱,反正我可以一边打零工,加上我也不是一个奢华的人,店顶让时,我还存下一笔钱,我只是需要你和Willy的鼓励还有无条件的支持。」
「我们会的。」Willy握住了项唯伦的手之后说:「这点妳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
「那……」刁逸薇一笑。「我机票订好了。」
「妳的动作这么快?」
「现在是淡季。」
「真的说走就走?」
「我想要简单。」
项唯伦却突然的叹了一口气。「妳想简单,但分明是丢了一颗未爆弹给我,万圣恩一定会找上门来,我该怎么对付他?」
「就说我不知去向。」
「他会当场宰了我。」
「我绝不要他用离婚来制造更多的不幸,所以我宁可远走天涯,只要我消失,他就不会三心二意,我不能让一个两、三岁的小孩莫名其妙的失去父亲,我也不想当别人的继母。」任何小孩都需要一个健全的家。
「有我在,那家伙别想动我们唯伦一根汗毛。」Willy誓死保护「女友」。
「那麻烦你们了。」
「逸薇,妳真的决定了?」项唯伦实在替她担心。「一个女人要在异乡生存……」
「我可以!」她坚定的说。
「那……祝福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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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挑一个最叫万圣恩觉得震撼的时刻,那么无非是发现刁逸薇仍是处女的那一瞬间,他不曾希望她是,更何况她都结婚三年多了,而当他发现她是如假包换的处女时,他真的是无言以对。
但当时的状况他是不得不离开,在项唯伦的屋檐下,在他和田沁瑜的婚姻还没有妥善处理好之前,他没有资格留在那里,即使那张床只有她一个人在睡,他还是得摸摸鼻子走人。
可是当他隔天再去,是菲佣应的门,用很别扭的中文说只有她一个人在。
第三天再去,一样的答案。
第四天……当万圣恩硬是强行闯入,在相同的房间只感受到一片的冰冷时,他终于了解,刁逸薇是真的不见了。
接着他直接找上了项唯伦的办公室,这个看似公子哥儿的同性恋,在回台湾后就到他父亲的企业上班了,还算懂得上进。
「她在哪里?」万圣恩没有废话的劈头就问。
「万圣恩,你起码要先问候一句或是哈啦两句再问逸薇去哪,这样会让人感觉比较有礼貌。」项唯伦一副慵懒的表情。
「她在哪里?」不变的一句。
「我不能说。」项唯伦耸耸肩。
没有马上动手宰了项唯伦,万圣恩只是以无比犀利的目光瞪着他,好像光是用眼神,他就可以杀死他似的。
「没有用啦!」项唯伦有些不知死活的道:「你就是拿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也一样。」
「她在不在台湾?」万圣恩退而求其次问。
「不在台湾。」
「去哪了?」
「可能是美国、可能是澳洲、可能是日本、可能是韩国,也有可能是欧洲的某一个国家。三年来,我和她去过不少地方,我也不知道现在她是在哪里?」项唯伦不敢再嘻皮笑脸,生怕自己会被情绪失控的万圣恩活活打死。
「但她一定会和你连络。」
「我还没接到消息。」
「你最好没有耍我。」
「我不以为耍你会很好玩。」
万圣恩不可能真的杀了项唯伦,这一会他只是像颗泄了气的皮球。他……失去她了吗?
项唯伦好心的起身招呼他坐下,要不是和Willy已有深厚感情,他一定会爱上像万圣恩这样的男人。
「你婚离了吗?」项唯伦必须问清楚。
「还没。」
「离得成吗?」
「非离不可。」
「话是这么说,但在你没有完全的恢复自由之前,你来找逸薇或是我有什么用?」项唯伦略带嘲弄的说。「而且你不是已经得到你想要的吗?」
万圣恩狠瞪了他一眼。
「我和Willy……」项唯伦简单交代了下他和Willy的关系。「都看到了。」
万圣恩逸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其实逸薇暂时消失也好,等你把你的难题都解决了,那时再……」他拍拍万圣恩的肩。
「你这边呢?没有问题?」
「我随时可以和她离婚。」
「不会有状况?」
「即使是同性恋的事实被揭穿,我也无所谓了。」项唯伦耸耸肩。「浮生若梦、为欢几何,我自己怎么活、怎么过日子比较重要。」
万圣恩起身,痛苦减轻了些。
「我想我该谢谢你,」他朝他伸出了手。「幸好逸薇碰到的是你。」
「她才是我该谢的。」项唯伦握住了他的手。「没有她的配合,我的日子不可能这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