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炎哥,你再这么一直灌酒,会醉哦!」
「对啊!而且你一会儿威士忌、一会儿白兰地,现在又拚命喝啤酒,这样不行啦!」
「混酒最容易醉,你要不要停下来,好好休息?」
辣妹们妳一句、我一句地规劝韩炎。他找她们一起喝酒她们很高兴,但若是这种喝法她们就不太喜欢,更何况从头到尾他就不和她们说话,一个人埋头猛喝。
「韩炎哥……」辣妹们齐声劝他。
「吵死了!」韩炎大吼。他也知道这样喝会醉,但还有什么喝法比这更痛快?醉死了也甘愿。
「怎、怎么这样……」
「好讨厌哦……」
由于韩炎今天的表现,跟平时都不一样,辣妹们吓坏了,个个显得坐立难安。
「想走的人统统都给我滚,我不留妳们。」他受够了她们的鬼哭神号,他的头痛死了,太阳穴抽动得像在地震,超想吐。
「那……」辣妹们满腹委屈,是他主动说要请她们喝酒,怎么又赶人?
「滚!!」他狂吼。似乎要把几年来积压下来的怒气一次吼尽,辣妹们果然狂奔。
「太过分了……」
对,太过分了。
他对她的心意,连瞎子都看得出来。就只有她一个人装疯卖傻,临了还把他当笑话看待,他受够了……
「再给我半打啤酒!!」他招来服务生要酒。
……他受够了!他喝养乐多,真的那么可笑吗?她给他的东西那么少,除了嘲笑之外,最珍贵的就是那瓶养乐多。他把它当宝,持续宝贝着,完全是因为他重视她的感情,虽然她一点都不这么认为。
你把这件事情当真?
是啊,他当真了。就是因为当真了,才使自己的行为像个傻子。但是再也不会了,从现在开始,他再也不碰养乐多,再也不碰……
韩炎说不碰养乐多就不碰养乐多,他改碰酒,而且是狂碰。没多久,他就把追加的半打啤酒喝完,醉得不省人事。
「可恶的嘉儿……」他醉了还不忘念她的名字。「为什么老是把我当成小孩子,为什么?」好恶。「我们不过相差几个月……」
而后「隆咚」一声,韩炎醉到爬不起来。
「糟了,有客人醉倒了。」酒吧里面的服务生最怕遇见这种事,偏偏又遇上。
「找找看他衣服里面有没有房间钥匙,好通知柜台。」服务生在他身上胡乱搜了一阵,钥匙是没找着,倒找到了李嘉儿房间的号码。
「李嘉儿,这是男的还是女的?」名字好中性。
「管他是男是女,打电话给他就对了,叫他来把这个人带走。」
所谓的这个人,当然就是指韩炎,他正醉得不省人事,什么都听不见。
服务生二话不说,赶紧拨内线给李嘉儿,要她下楼带走韩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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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打他。
看着韩炎熟睡了的俏脸,李嘉儿此刻只想说这一句话──好、想、打、他。
「嘉儿……」床上的韩炎全然不知自己有生命危险,一个劲儿地喊她的名字,害她举到一半的手都拍不下去,只得缩回来。
真服了他了。
两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熟睡的韩炎,李嘉儿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的好。
他说要更换饮料,结果是跑到酒吧狂喝酒,几乎把酒吧里的酒都搬光了,才被人扛回来,真是丢脸。
当酒吧的工作人员通知她这个消息的时候,她还不敢相信。当他们拿出账单要她付钱的时候,她更产生一股杀人的冲动。
这败家子一个晚上就喝掉一万多块钱的酒,当她的钱很好赚吗?
她当场拿出白金卡丢给酒保,前提是他们必须帮地把韩炎抬回她的房间。为了顺利收到钱,和赚取一笔为数不少的小费,两个酒保一人一边,帮她把他抬进她的房间,她才肯画押。
可恶!
一想到白花花的钞票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飞掉,李嘉儿就气得想杀人。更令人气结的是,其中有一半的酒是那些辣妹们帮忙喝掉的,她就更觉得不值,心里超不爽。
「等你醒来后,我一定要你连本带利还给我!」李嘉儿对着已然沈睡的韩炎发誓,越讲越觉得好笑。
「……真受不了你!」醒着的时候像小孩,睡着的时候也像小孩,边睡边喊她的名字。
「嘉儿……」韩炎轻声呼唤。
她的名字有这么好听吗?她一直觉得她的名字好怪,虽然不像Peter的中文名字那么夸张,但一点也不可爱啊!为什么给他一喊,就像卡通影片中女主角的名字,处处充满温馨?
「嘉儿……」说着说着,他又喊了。「我想吐……」
……更正,她的名字一点也不像卡通影片女主角的名字,反而比较像垃圾桶。
人家既然都喊了,她只好弯腰探看他有什么需求,因而闻到一股酒臭味。
「呿……」恶心死了,浑身的臭味好像厨余,最好赶快清干净。
为了不使房间成为大型垃圾场,李嘉儿只好赶快到浴室拿毛巾,将毛巾打湿,再回到韩炎身边。
她没照料过酒醉的男人,一时之间还真不知怎么下手。尤其韩炎人高马大,光要让他翻身就很难,她只得爬上床,使出蛮力。
「一、二、三!」她费尽吃奶的力,好不容易才将韩炎的身体转正。平时和他打打闹闹,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压力,现在才发现他真的很重,可见他和她玩闹的时候有多节制。
「先从身体擦起吧,脏死了。」韩炎由于喝到最后已经没力气,只得任由啤酒浸湿他的衬衫,他则是呼呼大睡。
「呼呼呼……」他睡得还真熟,连人家脱他衣服了都不知道。她要是那个变态的老头,早就得逞了,瞧他打鼾的!
李嘉儿一面帮他脱掉衬衫,一面想起小时候他差点被一个色老头拐走的事,心里升起些许不安。
他从小就长得很漂亮,女孩似的。住家附近的婆婆妈妈都喜欢他,就连变态老头都来参一脚,想把他据为己有。
幸好那天她跟他在一起,而她也很机警,看苗头不对大喊救命。附近邻居听见声音连忙冲出来,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还来不及说话,Peter就已经先给那老头一脚,并要大人们报警。从此Peter就成了他们那个地区的英雄,婆婆妈妈们心目中的男子汉,但由于他实在太酷了,人缘始终没有韩炎来得好,这大概跟长相也有关系。
毕竟,人们还是比较偏爱嘴甜的漂亮小孩,而比较不欣赏冷眼看人的酷哥,这是Peter吃亏的地方。
「唔……」床上传来的微弱呼声,提醒她漂亮小孩目前正身处于痛苦之中,她最好动作快。
李嘉儿只得加快动作,将他身上的衬衫完全脱下来,开始为他擦身体。
他的身体线条跟她的相差好多,每一处都显得非常刚硬。
男人的身体,都是这样的吗?
李嘉儿愣住。
男人的肌肉,都是像这样一块一块,好像乌龟壳?
李嘉儿这一生没见过男人的裸体,就算有男模特儿在她面前打赤膊,也完全是出于工作上的需要,她无心、也没空理会。
可是韩炎就不同了。
李嘉儿不安地想。
她所熟知的韩炎,应该还是一个浑身细皮嫩肉、讲起话来皮得让人想踹他一脚的死小孩,而不是像眼前这具躯壳,完完全全就是男人。
真的是男人吗?
她偷偷地按了一下韩炎的胸肌,发现它竟然弹回来,超神奇的。
再摸摸看。
她又偷偷按了他的腹肌几下,无论是什么地方,感觉都硬硬的,手感超好。
她不安地缩回手,总觉得自己这样不对,但又忍不住好奇,想发掘他更多不一样的地方,手越摸越上去,直至喉咙。
他有……喉结耶!
李嘉儿第一次发现。
而且他的喉结好明显,随着呼吸高高低低,宛若是座小山。
李嘉儿从没想过,昔日的小跟班竟然成长为有喉结的男人,一时之间难以适应。
「我长大了,嘉儿。」
她回想某日韩炎曾对她说过的话。
「妳必须正视这个事实。」
当时她嗤之以鼻,认为他在痴人说梦,如今看来,他没有说谎。
他真的长大了。
结实的肌肉,突出的喉结,在在说明他已不再是昔日那个要她保护的小男孩,可她还是无法接受这个转变。
长大的男人,会动不动就恶作剧吗?
她怎样都想不通。
长大的男人,会因为她随便大笑几声,就将整打的养乐多丢进垃圾桶,然后找辣妹去酒吧喝酒?
如果是的话,那真的很奇怪,这样的男人真的很孩子气。
可是,她又不能否认他的身材很好,甚至比一般男人还结实……
李嘉儿的脑中糊成一片,脑浆和浆糊都和在一起。
他到底是不是一个男人?
她怎么想,都无法把他和「男子汉」三个字连在一起。
可是他若不是男人,又怎么说明他有喉结,身材又该死地粗犷结实,这不是很矛盾吗?
然而最矛盾的是她的心情,她根本不该想这个问题。可此刻她的眼光竟无法从他的身上挪开,她是不是哪里有病?
连续好几个自问自答,把李嘉儿问得头晕眼花,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看见半身裸体就这样了,万一让她看到不该看的地方,她会不会当场流口水?想到就丢脸。
为了不让自己变成花痴,李嘉儿只得强迫自己的眼光从他的身体移开,转到其它部分。
对,她还有脸没擦。他的脸脏兮兮,到处都是未干的酒渍,她得帮他擦干净才行。
李嘉儿将湿毛巾移至他的脸上,小心翼翼地帮他擦脸。她先帮他擦掉额头上的汗水,他可能因为醉酒很难过,额头上都是细小的汗珠。擦完了额头以后,她换擦他的鼻子,他的鼻梁又直又挺,但不是鹰勾鼻,而是偏向希腊鼻,最完美的鼻形……
猛然察觉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勾勒起他的轮廓来,李嘉儿吓得丢掉毛巾,大念定心咒。
怎么会这样?想完了身体,换想脸,莫非她真发花痴不成?
她越想越觉得离谱。都已经打闹二十几年了,什么地方地没见过?干嘛现在才来心神不宁?简直是自找麻烦嘛!
不信邪,李嘉儿再度拿起湿毛巾,继续为他擦脸。她就不信她会疯到这么彻底,总会有清醒的一天,她就要挑战自己的极限。
只不过,这项艰巨的任务,在她开始擦他的嘴唇就停止了。
他的唇……好性感哦!以前她老是嫌他的嘴巴太过有血色,从来没注意到他的唇形,原来他的唇形这么漂亮,难怪好多小女生都爱盯着他的嘴唇看。
来,嘉儿,亲一个。
……过去他老爱用他那张猪嘴,作势要亲她,她也每次都把他打回去,根本没有想过要跟他接吻……
接吻?
这两个字有如晴天霹雳,「轰」一声直劈她的脑袋,她脑中仅存的脑浆倏地化成浆糊。
和他接吻?
李嘉儿困难的吞吞口水。
和韩炎接吻?
她越想头越晕。
他们认识了几乎一辈子,也打闹了将近一辈子,真要接吻起来,会不会惊天动地?
李嘉儿不确定事情是否真会如她想象中夸张,不过她倒很确定,此刻她很受韩炎的嘴唇吸引,他的唇好美。
偷偷吻他,应该不要紧吧?
李嘉儿像做小偷似地四处张望,事实上房内也只有她和韩炎两个人而已。
反正他在睡觉,就算吻他了他也不知道,万一不幸被逮到,再随便编个理由唬咔过去,相信他也不会计较。
难得她心中的魔鬼探出头来招手,李嘉儿也不抗拒,头一点一点地压低,终于碰到他的嘴巴──
「嘉儿!」韩炎又来个深情呼唤。不过这次稍微夸张点,叫她的同时还兼转身,大脚一踢,硬是把她踹到床下,敲碎她的美梦。
这个死韩炎……
被他这么一踢,她什么好奇心也没了,只想拿起枕头,把他活活闷死。
……好吧!床被占了,她又不想在椅子上过夜,看样子只好换她去酒吧喝酒了。
她拿出信用卡。
第六章
头痛。
韩炎抱着发疼的头醒来,以为自己还在酒吧之中,意外看见客房的天花板。
……看样子,他被抬进房间了。
宿醉未醒的韩炎,起先以为是在自己的房间,直到他看见李嘉儿挂在椅子上的针织衫,才发现他想错了。
这是嘉儿的房间,该死,他怎么会在这里?
韩炎很少酒醉,更别提醉到不省人事,这是第一遭。
他用两肘撑起身体,才发现自己的上半身是赤裸的,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是嘉儿帮他脱衣服的?
韩炎实在弄不清现实环境,他的头痛得半死,早知道就不要喝那么多酒,超难过的……
「早安。」
韩炎恶心想吐,刚进门的李嘉儿倒是神清气爽,手里还提了一袋东西,看起来好像是早餐。
「早安。」昨晚他到底喝了多少酒,一瓶还是两瓶?他记得还有好几打啤酒……
「人很不舒服吧?」他苍白的脸多少带给她一点快感,昨天她可是在酒吧里熬了一夜。「谁叫你不会喝酒,又硬要喝,这就是逞强的结果。」
李嘉儿一进门就唠唠叨叨,韩炎也没有空理她。他正忙着回想昨天究竟发生什么事,他为什么会在她的房间……
「我怎么会在妳的房间里面?」想不出来,干脆用问的,省得累死自己。
「还说呢!」提起这个,她又有一人堆抱怨。「你昨晚喝醉酒,倒在酒吧里。酒保不知道你住哪个房间,倒是在你身上搜到我名字及房间号码,他们就通知我去把你领回了。」
「然后呢?」领回,好难听的用词,他又不是包裹。
「你身上没带钥匙,我只好请酒保帮忙扛到我房间。」被两个大男人一路扛回房间不像包裹像什么?幸亏不是国际邮件,不然她的麻烦就大了。
「原来是这样。」他终于弄清楚了……「对了,酒钱付了没?」他从来不欠帐的。
「付了。」她没好气的回道。「总共一万六千五百块钱整,含10%服务费。」
「我会还给妳。」他说。
「还有小费。」她手伸得长长的,多少被他气到。要算得这么清楚,就把小费一起给她,免得纠缠不清。
「多少钱?」好啊,要算来算啊,他绝不会积欠她一毛钱。
「两千。」两个酒保一人一千。
「统统还给妳。」韩炎从裤袋里抽出皮夹,掏出一万九千块的现金给她。「剩下的不用找了,就当是小费。」他占据她房间的费用。
「谁要你的臭钱?五百块还你。」她坚持不多收他一毛钱。
「好啊,拿来!」他边诅咒边收钱,两人斗气的样子好像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