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找高婞帮你洗澡?连你也想念她了?」他宠溺地揉揉狼犬的头。
狼犬再度吠了声。
「可惜她正在生我的气,不会过来了。」薛天放苦笑。
唉,他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狼犬跳下沙发,咬着薛天放的裤管,欲将他拉向门口。
薛天放当然明白狼犬是希望他去将高婞找回来,思索几秒,再也无法忍受相思之苦,捻熄烟蒂,起身前往高家。
几分钟后,薛天放撑着伞站在高家门前,揿下门铃。
此时,心事重重的高婞,正躺在房间的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一听到门铃声,担心睡梦中的家人被吵醒,旋即前来开门。
「高婞──」见她双眼红肿,知道她又哭了,薛天放感到心疼与自责。
砰!
见到薛天放,高婞想也不想立即关上门,背靠门板,眼眶又红了。
她真没用!
他都这样伤害地了,为什么两天不见他,她仍会对他感到思念?听人家说爱与恨是一体两面,恨一个人有多深,就代表爱他有多深,现在地终于明白这种感觉了……
薛天放低咒一声,继续猛按门铃。
高守和朱美人都被门铃吵醒,起来察看。
「高婞,有人按门铃,妳干么不开门?」高守揉揉惺忪睡眼,推开高婞,打算自己开门。
「不准开门!」高婞赶紧压住门板。
门铃继续响不停,朱美人受不了了。「开门看看是谁,这么吵,叫我们怎么睡啊!」
「讨厌的混蛋。」高婞低声骂道,开门,瞪向薛天放。「游戏已经结束,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高守和朱美人站在高婞背后,好奇地探头察看。
薛天放瞄他们一眼,对高婞说道:「我们需要好好聊聊。」
「我们都已经分手了,我不认为还有什么好聊。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高婞别开脸,不愿看到那张令她又爱又恨的脸孔。
「分手?!」高守惊吼,揪住高婞。「你们为什么要分手?你们不能分手啊!」那枚炎龙戒指都还没物归原主呀!
高婞当然明白高守在紧张什么。「他欺负我,我当然要和他分手。」
「跟我走。」薛天放扣住高婞的手腕,想找个私人地方好好和她谈一谈。
「我们已经没关系了,凭什么要我跟你走?」他的力道太大弄疼了她,她皱眉痛哼。
他自责低咒,连忙放开她。「高婞,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
「别再按门铃了,我不会开门。」语毕,高婞快速关上门。
她不想再听他的解释,她好怕自己会忍不住心软,再度被他哄骗,陷入他另个残忍的游戏之中……
「该死!」薛天放不死心,继续按门铃。
「他一直按下去,门铃会被烧坏。」朱美人打算开门。
「别管他,门铃烧坏自然就会安静了。」高婞跑回房里,甩上门。
「唉,吵死人了,你负责解决他啊!」朱美人对儿子撂下吩咐,转身回房。
高守开门,薛天放想进屋,他连忙挡住他。「先告诉我,你和高婞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薛天放沉默一会儿。「我说错话伤了她的心。」
「这样啊……」高守搓搓下颚。「欸,你放心啦,高婞心很软的,只要你放低姿态好好向她道歉,她一定会原谅你。」
「是吗?」薛天放苦笑。
「那个拿来。」高守指着他手里的雨伞。
「做什么?」
「上演苦肉计啊,你只要在大雨里站一夜,高婞看到后,一定会心疼,很快就会原谅你了。」
薛天放拧眉,满是怀疑。有这么容易挽回高婞吗?她的脾气挺拗的啊!
「唉呀,高婞是我女儿,我比你更了解她,你听我的话准没错。快点,雨伞拿来。」
薛天放将伞收起递给高守。
「高婞房间的窗户在那边,你过去那边站着,她才看得到。」高守指指右边。「记得,不要再按门铃吵人了,老子明天一大早还要开工咧!」语毕,径自关门,回去睡大头觉。
薛天放走到一旁透出晕黄灯光、微敞的窗户前,敲敲窗户。「只要能挽回妳,不论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
唉,为了求得佳人原谅,他豁出去了,再狼狈他也忍了,这都是他罪有应得啊!
房内的高婞听到他的声音,走到窗边往外察看,见他全身被淋得湿透。
耍苦肉计?
哼,被他伤害的心,现在还痛着呢,她才不会可怜他!
高婞将窗帘拉上,阻止他的窥探,回到床上躺下。
薛天放叹气,走到一旁的大树下,背倚树干,开始使出高守教导的苦肉计。
高婞闭眼,却无法顺利入眠,满脑子都是站在屋外的他。
过了一会儿,她忍不住起身,拉开窗帘一角往外偷看,发现他还在。
「爱站就继续站,我才不管你。」她躺回床上,却忍不住每隔几分钟爬起来察看他还在不在。
过了两个多钟头,薛天放依然没有离去,她渐渐心软,担心他会被雨给淋得生病。
他那么狂傲的男人,为了求她原谅,甘愿在大雨里站那么久,是不是代表他是真的很在乎她?
可是如果这又是他耍的新把戏,她轻易原谅他,受苦的不就是她自己?
高婞心绪紊乱,想得脑袋都快爆炸了,干脆下床找安眠药吃。
睡着了,什么烦恼就都没有了!
而屋外的男人,继续乖乖站着,企图让大雨洗涤他一身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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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天空终于放晴。
高婞苏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拉开窗帘探头察看薛天放还在不在,找不到他的身影,感到有些失望。
这混蛋还说要请求她原谅,站不到一夜就跑了,真没诚心。休想她会原谅他,哼!
已经请了两天假,不能再偷懒了,高婞收拾心情,梳洗完毕后,赶到医院上班。
一路上还不断提醒自己不管薛天放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能再心软,免得又上他的当。
可是当她从同事口中听到薛天放今日请病假的消息,她马上很没志气地大声惊喊:「什么?发高烧?」
「是啊,妳不是薛医生的女朋友吗?怎么会不知道他病了?」一名同事感到不解。
高婞没理会同事,走到一旁准备消毒器具,自言自语。「那么魁梧的一个大男人,在雨中站几个钟头就病了,真是没用!」
嗯……不知道他有没有去看医生?退烧了没有?
她轻拍脸颊一下,提醒自己。「高婞,别心软,谁教他要伤害妳的感情,这是他罪有应得。」
可是……他现在病了,身旁没人照顾他,真的很可怜,她需不需要去看看他?
「妳疯啦,妳被他耍着玩才叫可怜,他那叫活该!」
高婞心口不一,陷入爱与恨的挣扎,最后忍不住捧头尖叫,把一票同事吓得目瞪口呆。
「对不起,我家里有事,再请假一天。」向护理长简单交代一声后,高婞直接奔到高守开的早餐店。
「丫头,妳不是去上班了?怎么又回来了?」高守讶异地问。
高婞没回答,径自将热粥舀进纸碗里,盖上盖子,再装入塑料袋,递给高守。「中正街十八号有人叫外卖,你快送去。还有,如果你发现有人病得快死了,记得打电话叫救护车。」
找她老爸去看薛天放,她就能推说是他自己多管闲事,不关她的事,免得被薛天放误会她要原谅他了。
高守搔搔头,觉得这地址好熟悉。「中正街十八号?那不是……薛宅吗?」
「我哪知道。反正有人叫外卖,你就快送去啦!店我会帮你顾。」高婞将高守推出门。
「妳为什么不自己去?」高守诡异地笑望高婞。明明还关心薛天放咩,干么还假装不在乎?
高婞瞪他。「你不去就算了,以后有事别找我帮忙。」
「好啦,去就去。」高守提着热粥前往薛宅。
过没多久,高守回来了。
「怎么样?发现有人快病死了吗?」高婞语气努力表现淡然,但眸中的担忧神色却出卖了她。
「他的脸很红、体温很高,我看他那颗脑袋可能快烧坏,离死不远了。」高守淡淡说道,肚子饿了,抓起一根油条来啃。
啊,他真的病得那么严重?!
高婞急得揪起高守的衣领,追问:「那你有没有帮他叫救护车?」
「唔?叫救护车要打几号?」高守疑惑地眨眨眼。
「唉呀,我真的会被你气死!」
此刻高婞早忘了薛天放对她的伤害,一心只担心着他的病情,心急地冲出早餐店。
第八章
高婞心急如焚地冲到薛宅,拿着先前薛天放配给她的钥匙开门,悄悄踏进屋内。
蜷在沙发上的狼犬发现她,兴奋地冲过来,朝她低吠一声,咬扯她的裤管。
「嘘!乖,别吵、别吵。」高婞安抚地拍拍狼犬的头,示意狼犬坐下,目光在室内搜寻,却找不到薛天放的身影。
爬上二楼,轻轻推开主卧室的房门,见薛天放躺在床上沈睡,她轻步移到床边,探手触上他的额头。
体温微热而已,并没有像老爸说的快到烧坏脑子的严重地步呀!
「臭高守,竟然骗我。」高婞咬牙低骂,瞄到桌上搁着吃剩一半的粥、空的水杯和一包药包,想必他方才已经吃过药,她顿时安心了。
薛天放突然翻身,吓得她赶紧趴在地上。
如果被他发现她还是如此担心他,恐怕他又要嚣张得意了。
等了一会儿,床上没什么动静,高婞才缓缓撑起身子,跪坐地上,下巴顶在床沿呆望他沈静的睡容。
这个混蛋脾气差、嘴巴坏、又大男人主义,唉,真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心还老是挂念着他?
其实,那天一怒之下说要和他分手,到了隔天她就有些后悔了,多么希望他那番伤人的话真的只是玩笑话,他是真心爱着她的呀!
赫然──
高婞惊得倒抽口气,瞠大眼对上面前那双褐色眸瞳。
这混蛋醒了!
「高婞。」薛天放声音有些沙哑,抓住高婞的手。一张开眼就能看见她,真开心,昨夜他使出的苦肉计的确有效。
「放手啦!」高婞站起身,甩甩手,想挣脱他的箝制。他一使力,她整个人扑倒在他身上。
力气还那么大,他究竟真病还是假病?
他咧开大大笑容,扣紧她腰,薄唇轻轻摩挲过她诱人的红唇。「请妳老爸拿粥给我吃,妳又特地跑过来看我,证明妳还是很在乎我。」这代表他们复合有望了!
「鬼啦!我是过来看你死了没,要不要帮你买副棺材。」她龇牙咧嘴地大声咆哮着。
她还没原谅他呢,竟然还敢亲她?!
高婞凶狠地掐他的脸颊。「放开我,不然你就该死了!」
薛天放痛得皱眉,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丫头,妳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坏心了?」开始怀念她以前的温柔了,唉,都怪他当初不懂得珍惜……
「滚开,别压着我!」被他硕重的身躯牢牢压住,高婞扭动挣扎了下,反而气喘吁吁,无法自由脱逃,气得狠捷他的肩头。「我是乡下野丫头嘛,个性本来就残暴、粗鲁、没气质,你不是早就清楚了?」
可恶!这男人只会利用自己的优势来欺负她。
「高婞,我错了,原谅我……」薛天放埋在她颈侧,声音有些含糊。
哼,道歉还故意说得不清不楚,真没诚意。
感觉颈侧传来湿热的吻,她「啪」一声,拍上他的脑袋。「你别以为随便在雨中站两个钟头,我就会轻易上你的当,回到你身边让你继续耍弄。」
「什么才站两个钟头?我站到天亮雨停了才离开好不好?」他双手支撑起自己的体重,瞪着她大吼。
他被雨淋得都病了,她竟然还不相信他的诚意?那他岂不是白白站了一夜?
「管你站了多久!」逮着机会,高婞抬起膝盖撞上他腿间。
薛天放吐出长串痛咒,摀着胯下倒在一旁。
高婞乘机溜下床,本欲冲向门口,但他痛苦的呻吟不断传入她耳里,她不知所措地站在床边。
「喂,我只是轻轻撞一下,没那么严重吧?你别再装了。」
「男人那里多么脆弱妳不晓得吗?妳真够狠心,竟然谋杀亲夫,一脚毁了我们往后的幸福。」
看他表情那么痛苦,感觉不像是装的,这次好像真的是她错了……
她一阵愧疚。「好啦好啦,对不起啦!那……需不需要帮你叫救护车?」
「那倒不必,只要妳帮我揉一揉就好了。」他突然拉过她的手,伸向他腿间。
「色鬼!」高婞尖叫,迅速缩手。
他邪邪漾笑。「这么容易害羞,又不是没摸过──」
「去死啦!」高婞抽起枕头,砸上他的脸。
她都还没气消呢,他还敢那么不正经!
高婞转身迈向房门口,身后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她回头,瞧见薛天放摔落床下。
「高婞,别走……」佯装虚弱嗓声,使出哀兵策略,企图博取同情。
有没有搞错,轻轻撞一下而已,竟然让他腿软到站不起来?
高婞皱着眉头伫立原地,观察他是否在装模作样。
见他摔倒了,也不会过来扶一下,这女人的心好硬啊!薛天放在心里犯嘀咕,开始咳嗽。
想起他还是一名病人,高婞芳心一软,走上前搀扶他,骂道:「体格练那么健壮有什么屁用,淋一点雨就虚弱得像只无用的弱鸡。」
弱鸡?
哼,若不是她还在生气,他一定马上把她压倒在床上,展现出勇猛的男儿雄风。
薛天放双手搂紧她,将全身体重交付予她,再故意咳了两声。「高婞,我是真的爱上妳了,妳相信我!那晚我只是……突然鬼上身,才会说错话,妳气几天已经够了,别再折磨我了。」这几天她不在他身边,他感觉好寂寞、好凄凉啊!
「你别紧抓着我,自己躺到床上去。」望见他那双忧郁褐眸,高婞一时不忍,差点就要原谅他,但旋即想起自己所受的苦,便不想轻易原谅他。
见她还是没啥反应,薛天放急了,忍不住低吼:「妳总得给我一次机会赎罪吧?上回妳和妳老爸溜进我家偷东西,我还不是给妳机会赎罪了,拜托妳公平一点!」
「赎罪?」高婞微挑秀眉,不怀好意地盯着他。
这么说……以前他是怎么欺负她的,现在她终于可以报仇喽?
「是。」薛天放忽然觉得全身发寒,有着不祥预感。
高婞噙着坏心的微笑,恶很地捏紧他的下巴。「好吧,既然你有心想赎罪,那我就给你一次机会。」
既然他一心想找死,她没理由拒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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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六点多,大人不在家,没人煮晚餐,高婞瘫在沙发上边嗑饼干、边灌啤酒,脑海里想的却是该怎么对付薛天放这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