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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灰姑娘 page 10 作者:丹菁

  「那个……那个……」她不安的绞扭著自个儿的双手,决定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他;水眸偶尔偷觎他一眼,见他毫不掩饰的怒气益发高张,不由得又敛下眼,像个等待判决的罪犯,又有点像是在向上帝告解的罪人。

  当告解完毕后,她怯生生地闭眼,等了好一会儿却等不到他的反应,于是惶恐不安的抬头睇著他,突见他俯下脸来,以狂傲的姿态封住她的口,以往挑情的舌尖不再温柔,带著惩罚性的粗犷索求著。

  她可以感觉到他的怒气,虽不觉得自己有错,但是她也不想惹他生气。

  半晌,他粗喘著气息停止纠缠的吻,怒目噙焰地暴喝:「我不是早跟你说过了吗?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听我的话?」

  气死他了,真是要气死他了!

  这个混蛋女人偏偏就不听他的话,硬是要吃了亏才愿意学乖,倘若她没有适时挣脱,有谁能够预料事情到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我没事、我没事,你不要生气嘛!」她就是怕他生气才不敢说啊。

  「你这样还叫没事?」他粗喘著气,强迫压抑下的怒火在这一刹那又燃烧而上,「那你说,到底要怎样才算有事?」

  一定要等到悔不当初时她才会体悟到反省自己的天真吗?一定要等到伤害都造成了她才想弥补吗?她以为这样的伤害还不能算是伤害吗?虽道真要等到她被吃干抹净了才算是伤害?

  混蛋!她到底懂不懂什么叫作伤害?

  「不过是脖子上有吻痕而已。」只是吻痕而已,根本不具任何意义的,不是吗?他用不著这么生气吧!况且……

  连亚莲微拉起宽松的睡衣衣领,审视著胸前的肌肩,登时发觉胸口上也有一抹痕迹,吓得她赶紧拉紧衣领;倘若让他发现连这种地方都有吻痕,他一定会气到无法控制的。

  「你在遮掩什么?」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气问。

  她的脸藏不住任何心事,光看她的表情,他就可以猜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她欲盖弥彰地干笑著。

  怎能让他发现?她拼死也要隐瞒这一切。

  钟离梦敛下寒目,猝不及防地扯开她宽松而没有女人味的睡衣,突见一抹刺眼的吻痕就那么显眼地落在她的胸口上……那个混蛋!

  「我要去杀了他!」紧系住理智的弦在刹那间断裂,他扭头就走。

  该死的混蛋,他非要杀了他不可,要不然这一口怨气该找谁发泄?

  ****

  连亚莲见他要走,才突地回神。「你不要生气嘛,只是吻痕而已,我跟他之间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她自他背住紧环住他的腰。

  钟离梦怒不可遏地握紧拳头,侧过身盯著她。「你到底有没有身为一个女人的自觉,有没有身为我的女人的自觉?我的女人让别的男人欺负了,你要我别生气,还说吻痕不算什么!」她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什么东西?

  「可是……」至少她并没有吃亏啊,她也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克在不是故意的,他不过是喝醉了,否则他不会--」

  「你又知道男人心里在想什么了?」他表情狰狞、寒目暴戾地睐著她。「喝酒能有多醉?他到底有多醉?一个男人要不是对一个女人有兴趣,他怎么会三番两次的找你出去,甚至对你出手?倘若他真是把你当哥儿们看待,他怎么可能对你出手!」

  虽说他身边是没有什么纯聊天的红粉知己,但他确信,就算自己喝得再怎么醉,也不可能对阑歆恩出手!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她怎么会一点都不在乎呢?「你是我的女人,你以为我能够忍受自己的女人白白让人占了便宜嚼?」

  一句话,办不到!

  连亚莲一愣,心中咀嚼著他这一句话的意思。「你是把我当成一个物品看待吗?因为是属于你的东西,所以若是有人碰触,你就要把碰触这个物品的人全都教训一顿,在你眼中我不过是一件物品而已吗?」

  钟离梦闻言为之气结。「如果只当你是一件物品,我需要这么愤怒吗?如果不是太在意你,我犯得著这么火大吗?请用你的脑袋想一想好不好!」真要把他气死也犯不著用这种手段!

  「但如果你不是把我当成一个所有物,为什么完全不听我的解释?」她是喜于他的另类告白,但她还是不能允许他伤害她的朋友。「我说过克在只是喝醉了,他对我不可能有遐思的!」

  「如果没有遐思,你身上的吻痕是怎么来的?」他冷哼一声,魅眸直扫过她外泄的春光,看到她雪白的肌肤上浮现的刺眼红色吻痕,更想杀了范克在以泄此恨。

  他像被嫉妒焚身似的,一股怒火狠狠地烧烫著他周身的细胞;他是如此珍惜她,但她竟然一点都不珍惜自己。

  在她心浬,他到底算什么?

  「那是他不小心……」昨天晚上她也受尽了折磨,甚至一夜未眠,她所受到的震撼压根儿不亚于他,然而他非但不安慰她,甚至还落井下石;虽然她知道自己可能是太天真了,但她就是不想在这当头低头。

  她不想听到他这么无情地批判她的朋友。

  「不小心?哈,原来这种事情也可以不小心的……」他突然放声大笑,魅眸冷冷地睇著她。「原来你挺能容忍这种不小心的!」

  他倏地拥紧她,放肆地吮吻她雪白的颈项,甚至是滑嫩的胸口,欲狠狠地掩盖过她身上刺眼的红痕,恣意地在她身上摩挲著,粗犷地在她身上烙下属于他的记号,全然不理睬她的极力挣扎。

  「住手,我不喜欢这样!」他拉下她的衣服一吋,她就又用力地拉上一吋,全身战栗不止,酥麻的碰触没有半点的温柔,教她只想落泪。「我讨厌你!」

  钟离梦粗喘著,敛眸睇著含泪欲泣的她,恨恨地道:「我想吻你不行,那个男人吻你,你却说是不小心的,那我算什么?和你交往的人到底是谁?或者应该说,打一开始你根本就没有打算和我交往,不过是碍于我的威胁而屈服我,对不对?」

  她可以接受那个男人,却不允许他碰触她,这是否意味著她根本就不喜欢他?他早该看清楚这一点,但是他没有;非但没有,甚至还把她的屈从解释成温顺,他只是假装不知道她根本无法对自己心动!

  「我……」或许打一开始是这样子,但是现在……

  「倘若无意交往,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不是吗?」啊,还是他一厢情愿地没有给她机会呢?他早该知道她的性子就是拒绝不了人,早该知道她温柔得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人,是他没有给她机会拒绝吧!

  「不是……」不,她并不是完全没有那个意思。

  「你知道吗?」他凑近她耳畔轻声道:「除去我的身分和地位,我也不过是个男人,只是一个为情所困的男人,而你这种半调子的温柔真是教人厌恶透顶!」

  「总裁……」她从没见过他露出这种表情,这种比愤怒还要绝望的感觉。

  「再见。」他推开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呆坐在地板上,压很儿没在意自己胸前已经春光外泄,只是一直思忖著他说的话,思忖著这一年来的他……

  她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压根儿不了解他。

  她从来没有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只是单方面地接受他的温柔和宠溺,很习惯他突然介入她的生活,习惯他在身边无微不至的呵护……

  ****

  「你相信吗?我竟是如此可悲。」

  他的声音带有浓浓的笑意,但笑意里掺杂著自嘲的成分居多。

  阑歆恩冷眼瞅著一大早就在总裁室喝闷酒的钟离梦,有点意外一段恋情可以让他毁了自身的原则;他一向不在公司里喝酒的,但现在甚至只要一打开门,就可以闻到迎面而来的酒味。

  还好夜已深,公司的员工都下班了,要不然可丢人了。

  「别喝了,这样一点都不像你。」阑歆恩走到他身旁,取走他手中的酒,顺便没好气地把桌上的酒瓶一并没收。「你是专程请我来看你糗态的吗?」

  「糗态?」他躺在沙发上吃吃地笑著,那是酒鬼一贯的笑法。「你知道吗?要扮演一个完美无缺的人有多累,我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什么样子了,你又怎么会知道这样子不像我?」

  而且现下不管是什么样子都无所谓了,对不对?

  「只是失恋而已,不要搞得一副世界末日的窝囊模样行不行!」阑歆恩叹了一口气,在他身旁坐下。「喂,先说好,我不会安慰人,你不要巴望我会安慰你。」

  「婶婶……」

  他像个撒娇的小孩般直往她身上蹭去,没有任何企图,只是想汲取一点温暖,要不然他真的快失温了。

  或许是他没有把投资报酬率算好吧,一下子就把所有的资金全都投注在她身上,结果只落了个血本无归;现下他整个人就像被掏空一样,说是世界末日又何尝不是最贴切的诠释?

  「啐!谁是你婶婶。」她毫不客气地往他头上打下。「是你自己没把风险算进去,又没好奸经营这段感情的,现在落得一无所有能怪谁?」

  「你的意思是说全都是我的错啰?」是吗?

  他应该不要约束她,要放任她;应该不要太爱她,要放弃她?其实他并不怨恨付出的感情没有得到回报,只是心痛她并不爱他。

  她可以接受别的男人碰触,却唯独不准他亲近,这算什么?

  只要是男人都会受不了的,不是吗?

  因为爱她才会想亲近她,才会迫不及待地想把她搂进怀里,才会忍不住地渴望占有她;倘若不在意她,他还管她心里有谁?

  就是因为过分在意,他才会觉得受伤。

  但她根本不懂他的苦心,一点都不懂,而且根本不曾用心地了解过他,这就意味著她根本不在意他。

  「不然呢?难道是我的错吗?」她轻抚著他的发丝。「早就跟你说过了,亚莲很特别,就跟个史前人类没两样,你那种方式她肯定吃不消,如果你还想掳回美人心的话,肯定要改变你的作风。」

  「你是建议我不要放弃吗?」虽是微醺,但他的意识还清楚得很。

  「那是我很难能可贵说出的安慰话,你不要当真了。」话是说了,但不代表她一定要负责任。

  「那我该怎么办,到底是要放弃还是继续?」他合上魅眸,感觉她的纤指在自己的发上游移,让他昏昏欲睡。

  想放弃又放弃不了,即使是半调子的温柔,他也想占有。

  「端看你自己啰,放得下就放,放不下就攻,要是攻不下,那就看著办吧!」阑歆恩挑起眉睇著落地窗外的璀璨夜景,说得若有所思,却蓦地在落地窗上看见一抹纤细的例影,她瞬地转过头去,果真--

  「亚莲!」

  她一喊,连亚莲随即拔腿狂奔,看得她傻眼。

  她该不会是误会了吧?她敛眼看著倒在自己腿上的钟离梦,不禁翻了个白眼,随即把他推下去,孰知跌落在地上的他依旧沉睡,看得她不禁叹声连连。

  算了、算了,明天再跟他说吧!

  ****

  「因为推动各项电子资讯产业,所以下半年度公司应该可以……」

  会议中,钟离梦只手托额,神色狰狞地瞪著在前方预估下半年度资金调度的财务经理,却全然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

  这全都拜昨日酗酒之赐,他现在头痛得就跟要裂开没两样,根本没有办法理解站在台上那个家伙到底在说什么,他只想赶紧结束这场会议回去睡觉,把所有的琐事都丢到一旁,等他睡醒之后再说。

  他快要累垮了,现在只想回家。

  「总裁。」机动秘书附在他耳畔轻唤。

  「小声一点,我的头快裂了。」他没好气地吼著。「我不是说过有事你处理就好吗?今天不要烦我!」

  他是没闻到他一身酒气未散吗?

  啧,算阑歆恩够狠,就这样把他丢在公司,让他在地上睡了一夜,现在全身不舒服到了极点。

  下次若要人安慰,他绝对不会再笨得去找她。

  「那……特别助理这一封传真到公司的辞呈,要由我处理吗?」

  钟离梦闻言随即将他手上那张传真纸抢过来,看著上头语焉不详的辞呈理由,随即拿出手机拨了一组号码。

  「喂?亚莲,你传这张纸过来做什么?你--」

  (对不起。)淡淡的说了一句话,连亚莲随即收线,压根儿不管他到底想说什么。

  「妈的,什么对不起!」他暴喝了一声,随即把手机砸到桌上,在众位高级干部目瞪口呆、鸦雀无声的情况下扬长而去。

  尾声

  笑话,一句对不起算什么?她以为他会准吗?莫名其妙!

  原本以为她今天是请假,孰知她居然打起了辞职的主意……他忘了告诉她,他是一个输不起的人,不到最后一刻,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钟离梦开著车,沿路猛冲数个红灯,根本不把交通号志看在眼里,一路朝她家的方向狂奔,停好车子后随即闯进她家,如入无人之地般直逼她的闺房。

  「连亚莲,开门!」他重拍著门板。

  躺在床上发呆的连亚莲难以置信地瞪著门板,不敢相信他居然跑到这里来了,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开总务会议吗?

  她该开门吗?她睇著门板思忖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乖乖躺下就好。

  但是,他到底在生什么气?应该生气的人是她吧!可为什么一副兴师问罪气势的人是他?

  「不要以为不吭声就可以假装你不在,我数到三,如果你再不开门,我会破门而入,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试试看。」钟离梦怒瞪著门板,抿了抿唇开始倒数:「一--二--」

  啪的一声,门开了,连亚莲美艳却显憔悴的粉脸出现在门后。

  「很好。」二话不说的,他随即大刺刺地走进她房里,万分自然地倚在窗边,睇著她把门关上。「你为什么要辞职?我有说过要跟你分手吗?而且你那一句对不起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现在只想要答案。

  连亚莲垂下粉脸,默默地坐在床沿。她不想回答他,更不想告诉他她有多在意昨晚见到的那一幕。她原本是打算道歉的,谁知道道歉不成,却让她看到那教人心碎的一幕……刹那间,她突然可以明白他的心有多么地痛过。

  她可以知道他为什么会讨厌克在了,因为在那一瞬间,她心底也划过一道十分丑陋的痕迹,让她再次忆起嫉妒是这么难受的一件事。

  早说过他们两个就像天造地设的一对,不管是外貌、地位、才华,他们都站在平等的地方;而她,什么都学不会,甚至不懂他的用心,还一味地抨击他……终于在最后,当她明白自己的心意时,却也是他放弃的时候。

  他终究还是骗了她……口口声声说有多爱她,但他却躺在另一个女人的大腿上,那么暧昧的姿态,她怎么可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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