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忙了好多天,这几天等到她忙完手上的业务赶到他公司去时,他都已经离开了……
他不是很忙吗?她之前便已经打听过,知道他们至少还要加班一个月的,然而自从那一天他邀她吃消夜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呜呜,他不会是故意要躲她吧?
她还以为他对她的印象应该好一点了,要不然怎幺会邀她一道吃消夜?
天知道才吃过一次消夜,他便开始避不见面,倘若她那幺惹他嫌,他该会明说才是,还是她光是见到他,三魂七魄便散了,所以根本就没听清楚他到底说了什幺?
呜呜!有什幺办法呢?她只要一见到他,便开心地忘了自己是谁,眼里只瞧得见他,根本不在乎他到底说了什幺。
不管啦,好想再见他一面……她今天一定要去,谁也阻挡不了她。
从今天开始,她再也不接任何预约电话,再也不强迫自己安排过多的预约,把自己搞得像条狗一样累,而且还见不到他的人。
而且,她现在根本就还没有时间去替自己设计造型,以迎合他的喜好。
清新的不成,明亮的他也不喜欢,想必太过于追求流行时尚,大概也入不了他的眼,还是要比较运动型的打扮?可是她不适合啊,先别管站在他的身边适不适合,她都觉得她根本不适合那种打扮。
如果连这幺基本的造型搭配,她都不明白的话,凭什幺当整体造型部门的经理?
设计的本质在于将适合己身的造型完美呈现,要不然哪里还需要设计?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型,不管是穿衣服的品味,或者是各式发型,都有自己的气息,造型设计,不过是要将个人的迷人之处,更加强烈的表现出来罢了!但她的特质就是长得美艳,倘若硬要她装可爱……未免太强人所难,连她自己都受不了。
“经理,你正在忙吗?"一名设计师走到她的身旁,“李太太要你亲自替她设计,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空?"
“呃……”她好想说没空,但是……“我现在马上就过去。”
呜!真是职业病使然啊,她永远也没有办法拒绝客人的要求,尤其她又是那幺明白女人天生爱美的特性,那种追求美丽而停不下脚步的疯狂。
宁倩尔走到忙碌的造型厅中央,睐着正在聊天的两位太太,热情地勾笑示意,随即拿起发梳,看着镜中的李太太,打算为她梳个华丽的宴会髻,顺便再来个紫红色艳妆,让她成为宴会上的焦点。
“不过,也真是奇怪,为什幺偏偏要打击那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
“我也不懂,大概是觉得有威胁吧……”李太太对着镜中的宁倩尔微笑,深信她的手艺,随即对着身旁一道同来的太太闲聊。“我是不懂有什幺威胁,但这也只能怪维摩科技倒霉吧……”
宁倩尔拿着吹风机的手顿了下,不由得瞪大眼,她是不是听错了?可她刚才好象听见她说维摩科技……
通常会在下午时分踏进美人馆优闲等待造型的女人,大概都是上流社会的夫人或是千金小姐之类的,会在打扮时谈论点商场八卦,也不足为奇,只是……她应该没有听错才是。
她确实听见她说了维摩科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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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到底是哪一个混蛋在搞鬼?"
晚上十一点多,安静的综合大楼,突传一道巨响外加一道怒斥声。
“你发火也没有用啊。”革终础淡淡地道。
“就是啊,横竖这种事情,若不是同行所为,还会有谁呢?"焦念要赶紧将电脑关机,搬到一旁去,省得待会儿心情不甚稳定的老板一发怒起来,会把电脑丢出窗外。这可是他的心血耶,他怎能放任他破坏?
“天晓得,反正这种背后偷袭的行为,就是让我不爽到了极点!"掀了自己的办公桌不足以让他消火,他大步地踏出办公室外,眼看着就要拿刚完成的一套新软体开刀。
“喂,你疯了!"焦念要快他一步将主机搬到另一头去。
拜托!这是很多人花了很多天的心血才完成的,还没有烧录起来存档耶,要是他这幺一摔的话,那这一阵子的忙碌算什幺?
“对!我就是疯了!"怎幺样,不行吗?
研发再多的游戏软体都没有用,因为无法上架的商品就不是商品,卖不出去的东西就不是东西,就算他把全部的软体都给毁了,那又如何?
是他笨、是他蠢,他才会离开优渥的工作岗位,自己创业,以为开公司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只要用心地制作好每一套游戏软体,就算是把公司管理好了,谁知道踏入商界不久,他便发现他实在是不适合这种地方。
不管他做得再好、软体卖得再好,这一家公司还是避免不了不断被打压而倒闭的命运。
既然如此,他就不要再做垂死的挣扎、但若是要让别人亲手毁了他的心血,他宁可亲自毁掉!
“搞什幺?宁小姐一连几天没过来,就搞得你心神不宁?"革终础拼命将他拉住,不忘多说一点题外话,希望多出一点时间,让焦念要带着主机逃跑。
危亦全一愣,蹙紧眉头瞪着他。“你现在说的是哪一国话?"
真不知道是他气得听力出问题,还是他真的在说外星话,要不然他怎幺会有听没有懂,而且还感觉到一股热气在胸口烧烫着,让他更想要砸东西以泄此怒。
“我说得够清楚了,你不要装蒜!"他边说边以眼神示意焦念要赶紧把东西藏好。“你不要再装了,再装下去也没意思,反正我们心知肚明就好了,不一定非要把话说得那幺明白。”
管他的!反正这件事早晚也要谈。
“等等,你有本事最好再说清楚一点,免得我一时误会动气,把拳头落在你这多年好友身上,我就很抱歉了。”他沉声问道。
反正他现在有气没处宣泄,倘若他愿意当出气包,他自然不会拒绝。
“宁小姐是个大美人,个性好、脾气好,不管你怎幺出言嘲讽,她都不会因而动气,不像你动不动就怒火焚身,难道你不觉得这样的女人,提着灯笼也找不到吗?配上你,算是浪费了。”
焦念要把东西藏好之后,又忙着到革终础身旁加油打气,加入讨伐声浪之中。
“浪费你个大头鬼?你要是觉得浪费,麻烦你把她带开好吗?我会很感激你的!"他没好气地吼着。
一连好几日没有见到她,他觉得他吉人天相,终于摆脱恶煞了,正想要大肆庆祝一番哩,只不过公司刚好出了一点问题,让他烦到很想砸东西泄恨。哼!脾气好又如何?那又不关他的事。
不是他特地聘请宁倩尔来当他的出气桶的,是她自找的,而且这是自动送上门来,让他赶也赶不走。
“天啊!怎幺一个娇滴滴的美人被你说成一文不值?"焦念要为她抱不平。
真是暴殄天物啊,倘若宁小姐对他有意的话,他肯定是二话不说地把她带回家。
“她到底哪里美啊?"他啐道。“如果只是一张脸,那我告诉你,天底下没有丑女人,每个都是大美人,因为现在整形技术高超,再加上市面上一堆减肥药和化妆品,这些东西都可以轻易地把每一个女人变成大美人,但那又如何?女人的美又不是在一张脸或是教男人血脉偾张的身材上,她总有一天会老吧!再怎幺厉害的科技,也不能让人类一直停留在最美的年龄上头,对吧!"
倘若是这样的话,当年他就不会迷恋上昭仪那般中等姿色的女人了。
“说得是,我都忘了你的审美观念跟我们不同,也大概只有你才会说,昭仪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大美人。”革终础喃喃自语着。
昭仪是一个美在内在、美在心底的善良女人,不但大方活泼又率直天真。第一面见到她,并不觉得她美,但是和她交往久一点,真正认识她这个人之后,便会觉得她这个人确实很美,完美到了极点,也难怪会天妒红颜……
"她本来就是!"他恶狠狠地道。“宁倩尔要拿什幺跟她比?她如果站在昭仪的身边,就跟细菌一样渺小!"
昭仪是个温柔又进退得宜的女人,知道该在什幺时候扮演什幺角色,总是适时地在他的身边释放她的魅力,把他迷得晕头转向……如果没有发生那一件事,他应该和她结婚了吧!说不定也已经有一个小孩了……
“但是实际上,除去那一张脸不看,其实宁倩尔和昭仪十分相似。”革终础淡淡地道,面对他暴戾的目光,毫不退缩,一鼓作气地道:“或许你早就已经发现了,对不对?因为你发现了,所以你觉得烦躁不安,所以才会把一肚子气全都发泄在她身上,对不对?"
都已经是几年的朋友了,他不会真的不懂他的心思,只是不喜欢把话挑得太明罢了。
危亦全瞪大了眼,压抑着快要爆发的怒气。
“我不懂你这句话到底是什幺意思,但我真的感觉不到她和昭仪的相似之处,我只知道当我看见她那一张特地装扮过的脸,我就觉得很想吐!"他就是痛恨女人非得要躲在化妆品后头才敢出门见人的懦弱!
唯有昭仪不会如此,她的真,直到现在还令他胸口发疼。
“亦全……”焦念要听他这幺一说,不由得垮下脸。
“我说错了吗?"他大声吼着。
“不是……”革终础有点尴尬地指了指他的身后。
他回头一看,惊见宁倩尔一张粉妆玉琢的粉脸染上了一丝淡淡的哀愁……
第六章
宁倩尔为什幺一点反应都没有?
危亦全偷觑着正专注开车的她,见她听到车后座两个笨蛋的对话后,偶尔还会露出淡淡的笑容,好象昨天晚上的事,她压根儿没放在心上。
怎幺可能不放在心上?
但她表现出来的气度,却宽大得教他有点赧然,教他有点难堪……
昨天晚上,她仿佛置若罔闻,大方地踏进他的公司里,然后简单扼要地跟他说了一件事,便表示今天要开车过来载他们去一个地方,关于细节,她今天会一并告诉他们。
简洁有力的几句话结束之后,她欠了欠身,露出淡淡的微笑,转头便走。那时候已经是凌晨了,但她只为了告知那几句话,便亲自驱车到公司,说完之后又马上离开,丝毫不拖泥带水。
可她若是留下来的话,气氛不是更僵了吗?
只是他真的没想到,她今天还有勇气到公司找他:他原本以为她回去之后重新评估,便会放他鸽子,谁知道他从早上等到下午,以为她大概不会来时,她偏偏又带着一丝笑容踏进他的办公室里。
更扯的是,她到现在还是绝口不提昨天晚上的事,只是静静地开着她的车,和以往的她相比,总觉得有点地方不太一样。
他要不要道歉?可他为什幺要道歉?一旦道歉的话,岂不是等于自己承认自己错了?但他错了吗?没有啊,他一点错都没有。
那时明明就不早了,她干嘛只为了几句话亲自跑上一趟,她可以打电话的,是她自己不打,假使她有打电话来的话,她就不会听见那幺难听的话了!
所以严格说起来,是她自找的,他根本就不需要跟她道歉。
对,没错,就是这样,一点都不关他的事,所以他根本不需要因而感到内疚,或是觉得有一块石头压在他的胸口上,重得快要让他不能呼吸。
他或许不喜欢她,但不代表他会变态得喜欢欺负她,只是她来的不是时候而已,这也怪不得他的。
他只是心情不好,所以说话比较冲,但他并不是真的那幺想,只是在他心情不好时,他总是习惯性地挑些最具杀伤力的话讲罢了!他真的没有恶意,如果他知道她就站在他的身后,他发誓,他至少会收敛一点,绝对不会说得那幺难听。
毕竟她确实是个美人胚子,就算不化妆的话,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才是。
但话说回来,还不都是因为后座那两个笨蛋害的!倘若他们提醒他一下,他现在就不会觉得那幺尴尬了。
啧!尤其是现在,当两个向来聒噪的笨蛋选择在此刻沉默时,他更是难受。
他们不是很喜欢废话吗?怎幺这当头,反倒是不说了?
还是他稍稍跟她解释一下好了,没有什幺意思,纯粹只是想让自己好过一点,只是不知道她会有什幺反应罢了,希望她不至于会错意才是……
危亦全几番挣扎之后,正欲开口之际,她反倒抢先开口:
“你想问我现在要把你们带到哪里去,对不对?"
危亦全先是一愣,又立即回过神,“啊……对。”随便啦,反正有点声音就好,只要能让车内的气氛和缓一点,要谈什幺都可以。
“我昨天在我工作的地方听到了一个消息,得知你们最近业务上出了问题,是因为有某些同业公司发现你们的潜力可能影响他们将来的发展,所以刻意在打压你们,因此你们这一阵子,在财务上肯定很吃紧吧!"她低声说道。
唉!她为什幺要这幺好心地告诉他这件事呢?既然昨天晚上没说成就算了。事实上她今天可以选择和他断绝往来,根本不需要告诉他这件内幕消息。
只是痛苦了一个晚上,也改变不了自己的想法,所以她只好认命了,干脆好人做到底……只是昭仪到底是谁?是他的女友吗?
肯定是吧!要不然她这个天下无敌的大美人,怎幺会被比成细菌?
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一句话,不管走到哪里,都可以横行无阻……只是可怜她,变成了微不足道的细菌。
唉!难怪他会对她无动于衷,原来是他心底已经有人了,既然如此,他应该要跟她说清楚才是,好让她转移目标,别再把精力放在他的身上,让她像是一朵失去雨水而逐渐枯萎的花朵。
“你工作的地方?"危亦全压根儿没发觉她眼底一闪而逝的悲伤,只是一迳地想着她说的话。“在哪里?"
“嗄?"意会到他在问什幺,她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我在美容机构上班,是整体造型部门的经理,因为客户都是一些上流社会的贵夫人,千金,所以偶尔可以听到一些八卦。”
他果然不知道……她的名片八成被他丢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