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为他好运当头,才能遇上昭仪那幺好的女子,以为他往后便要和她白头偕老了,谁知道……
“那谁来体恤我的心情?"他冷哼一句,见电梯门打开便走出去。“我的公司管理得一团乱,再加上一群该死的吸血鬼客户,不断地要剥削我苦心开发的游戏软体,进而祭出止约的举动,打算联合抵制我……我要跑客户,提出优渥条件挽留客户的心,也要跑银行请诸位大老高抬贵手行个方便,然后还要加班研发新软体……我开始怀疑我要你和终础两个经理的用意何在?"
“怎幺了?"见他骂得正过瘾,却突然不说话又停住脚步,焦念要不禁轻拍着他的肩。
危亦全没答话,只是挑高了眉,抬手指向公司里头。
焦念要顺势看过去,竟见着宁倩尔……她正坐在里头,和一干人谈笑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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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人和人之间的第一印象是相当重要的,与其穿着一身名牌,倒不如穿得得体,穿得适合自己的品味,然后保持整齐清洁,要给人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这样就可以了。”宁倩尔让十多个男人团团围住,她优雅地坐在办公椅上,浅啜了一口咖啡,再抬眼道:“要是以上班族而言,以冷色系为配色,是相当适合的,可以表现出干练和专业的感觉。”
“一般上班族穿的西装不都是这个样子?"有一人发言询问。
“你说得没错,但是最主要还是以灰黑蓝三色较为讨喜,给人的感觉较好。”她加以判断。“不过呢,要是业务员的话,就不在此限,反倒是可以穿着一些较为暖色系的衣服,可以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今天下午她特地前来找他,可谁知道偏偏这幺不凑巧,硬是没遇到他,不过倒也无妨,这儿的人都极为热情,争相招待她,让她极为不好意思,只好提出一点建议供他们参考,希望能够帮点忙。
“是吗?那你能告诉我,一个在外奔波的人,要穿一双什幺样的鞋子比较好?"推开玻璃门,危亦全沉声问道,怒眸瞪着一群不务正业的工作伙伴,光是用目光就打算要凌迟一干眼中只有美色的蠢材至死。
“我比较建议穿一双休闲皮鞋,因为要拜访客户当然还是以皮鞋为主,只是穿着皮鞋跑上一天的话,脚一定会受不了,最近有几家厂商推出了几款休闲皮鞋,外观极为大方,而穿起来的感觉也颇受好评,你可以试试,不过最主要的是,记得要每天整理鞋子,别忘了擦干净之外,还要上点……”
宁倩尔巧笑倩兮地回头一睐,笑容倏地僵在唇角,尴尬得连忙站起身。
“你好。”
“不好!"危亦全没好气地回答,仿佛视她为透明人一般地从她身旁走过,对一群早已逃窜回座位的人吼道:“都不要干活了吗?难道你们以为这一家公司靠我就能够一直撑下去吗?"
有没有搞错?头头不在,里头至少也有二头头啊,怎幺不见他出来维持一下秩序,就这样放任他们把这里搞成菜市场。
要不是他今天晚上还打算要回来加班,他可就要错过他们到底是怎幺把这里玩翻了。
就说了,这个女人既然有勇气追到这儿找他,表示她的脸皮八成跟水泥墙一样厚,她怎幺可能会因为他的一顿臭骂便脆弱得想不开呢?果然如他所料,电梯门一开,便见着了她的身影。
更扯的是,她居然率领他的员工在上班时间混水摸鱼,听她说课!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要不然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她满怀歉意地道。
她只是好心嘛,有时候一家公司的形象也会建立在员工的穿着上头的,是不?所以她就一时长舌……
“知道是你不好,那你还不走?"他没好气地吼着。
这不是在同他废话吗?要走就快走,不要先假借道歉然后赖在这里不走。
他现在心情很不好,而且最近忙得睡眠不足,更是让他的火气上升,倘若她真的不怕死地待下来,或许她会成为头一个让他破例动手的女人。
“可是……”他以为她会退怯吗?不,她不会的,最难堪、最尴尬的情况,她都遇上了,她不认为接下来还会有什幺更糟糕的状况发生。“我想要为我那一天的事跟你郑重道歉。”
危亦全一直往前走,宁倩尔便一直跟在后头,一路跟进了董事长办公室里。
“不用了,我已经很清楚你的歉意,你可以走了。”笑话!倘若她每一回来都是为了道歉而来,岂不是意味着,她要在每一回离开之前再伤害他一次,要不然她哪有借口再来第二趟?
“但是……”她沉痛地抬眼,见他转过身来,她特地挑选的西装正穿在他的身上,她不由得笑得极为诱人。
他穿上了……呵呵!他倒也不是挺恼她的,是不?
要不然,他大可不用理她,或者把她送的西装丢到一旁去,根本就不可能还穿在身上的,对不对?
"你在笑什幺?"他微微退后一步。
无缘无故笑得这幺恶心做什幺?吓得他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我在笑,其实危先生是一个相当好的人,只是我们相遇的过程有一点波折,虽然有点遗憾,但遗憾却也是一种美。”可不是吗?要不然这该是一桩再完美不过的恋情了。
如果相遇的时机再好一点,她拜访的时间再好一点,两人的相处过程再好一点,那岂不是完美到了极点,彷佛两人注定就是要在一起的。
危亦全的目光瞬间呆滞,脑袋消化不了她过分诗情话意的用字遣词,不由得淡漠地抬眼睐着她。
“说真的,我搞不清楚你到底在说什幺。”他冷冷地道。“我记得那一天,我不过是把手握起来,你就像是一只被蛇盯住的青蛙一样,对我露出害怕的眼神……我不是一个好人,从没打算要当好人,更不是你心目中假设的好人,请你不要随便下定论。”
倘若可以,他还满想要当坏人的,只要他再自暴自弃一点的话。
“那一天确实是我不好,我真的不该有那种反应,但是如果你肯给我机会多了解你一点,我相信我不会再出现这种举动。”她把话挑明了说,不疾不徐,不慌不忙,像个个中老手。
但事实上,有谁知道她心跳得快要让她昏厥了?
她好紧张,天啊!她真的好紧张,倘若脚下踩的不是平底的休闲鞋,他大概就可以看见她摇摇欲坠的样子。
危亦全意外地睐着她,缓缓地坐在办公椅上。
说得可真是够白话了……讲得这幺明白,要他怎幺回应才好?
倘若他老实说,不知道她会不会想不开?但若是说得不够明白,会不会又让她有机可乘?
烦死了,她真是教他大动肝火的魔女!
“我不会打扰你上班的。”她又道,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危亦全抬眼睐着她,不怀好意地道:“你现在就已经打扰到我了。”
够不够狠?如果不够的话,他会想办法再加点料!
“那我先走了。”她欠了欠身,刚要转身,又突地想到手上的礼物,忙回头搁在他桌上。“那一天弄脏了你的衬衫,我想大概很难洗干净,所以我买了一件新的,你先穿穿看,若是太小,我可以再拿去换。”
危亦全没有动手拆礼物,只是盯着她的背影离开他的办公室,随即疲惫地趴倒在办公桌上……烦啊……
第五章
“辛苦了。”
兀自盯着电脑萤幕发呆的危亦全,突见办公桌上搁了一杯香浓的咖啡,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拿起咖啡浅尝着,更没有一句谢谢。
要谢什幺?他有什幺好谢的?
这个女人确实如她自己所说的,不会打扰他上班,遂她只会出现在他加班的时候……今天是第几天了?天晓得!谁记得了那幺多?
只知道她好象已经连续好几天出现在他的面前了,像是一只赶也赶不走的苍蝇,不管他摆什幺臭脸给她瞧,她好象都可以当成没看见,到最后他索性当成没瞧见她就算了。
他很忙,有很多事要忙,不外乎考虑要再给铺货店面多少利润、猛闯每天的三点半……
有时候,他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忙什幺?只知道自从昭仪过世之后,他好象就一直持续忙着,持续这一种永无止境的疲惫,让他可以累到躺上床之后,再睁开眼便已经是天亮。
可是……这样日复一日地过下去,到底有什幺意义?
他应该要像往常一样天天泡在pub里头,然后再找个固定的工作,而不是自己创业累到脑袋一片空白,连要怎幺甩掉眼前这个女人都不知道。
“要不要歇一下,你看起来已经很累了。”
危亦全睐着她,不知道她何时抓来一把椅子坐在他的面前,但看到她那一双无辜的大眼,直教他很想要撕烂她的脸。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能够呆坐在办公室里拼命工作的人,他何时变得这幺枯燥乏味了?一切都是从昭仪过世之后,他学会了用寂寞自虐,恶狠狠又残酷地惩罚自己,要让自己永远记得痛……
他已经很久不再去想这些事了,怎幺这一阵子又开始想……八成是眼前这个女人的关系,都是因为她突地出现,影响到他的思绪,让他的脑袋又开始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你白天不用上班吗?"他突然开口问道。
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不算很晚,若是以往,正是他夜生活的开始,但对现在日以继夜工作的他而言,现在真的不早了。
“当然要啊,我不是有给你一张我的名片吗?"见他挑眉思付,她不由得扁起嘴。
看来他是忘了……说不定他根本连看都没有看,便直接把她的名片丢了。她的名片是不随便给人的,三年前要时可薇帮她印了一盒,用到今年都还没用完哩,可见她的使用量很少,而他却一点也不珍惜。
多少人抢着要,他居然连自己有没有收过名片都不太记得。
“我还以为你是打哪里来的富家千金,天天把名牌行头穿戴在身上,东晃西逛地日过一日哩。”他以他向来一惯的冷讽口吻说道。
他可不相信一个普通的上班族,有能力替自己准备这些行头。
“以前是,现在不是。”她颓然地低下头。
唉!看来穿戴名牌服饰也是一种失误,她下次要记得才成。
“什幺意思?"他挑眉问道。
“我跟我父亲不和,所以我离家出走了,我父亲也气得说要跟我断绝父女关系。”她说着,连自己都笑了出来。“我向来不敢违抗我父亲的命令,那一天也不知道怎幺搞的,我气得和他摊牌,然后带着护照、身分证离家出走……活到大学毕业才离家出走,我大概也算满另类的。”
再多问她一点,再多认识她一点,他会发现她是一个为他量身设计的女人,然后他便会死心塌地的爱死她。
"是吗?"他颇有兴趣地问。“为什幺?"
那些富家千金,不是都已经过惯了奢侈的生活,就算要离家出走,要带的应该是存折和永远部刷不爆的白金卡吧!
“因为他要我嫁给一个我不爱的男人。”她淡淡地道。
“是吗?"他挑了挑眉。
“年龄不是问题,但是我觉得我未来的另一半,应该要由我自己去挑选,而不是由他一手安排,像是为了某种利益一般把我嫁出去。”她边说边睐着他。“想要什幺样的男人,由我自己选择,不管往后幸不幸福,我都会承担的。”
她会幸福的,光是这样坐在他的对面都教她感动了,这还不算是幸福吗?
“那你找到了吗?"他又问。
然一问出口,他就恨不得给自己一拳,昏死之后就当自个儿没开过口。
“找到了。”她笑得水眸都眯成弯月了。
危亦全轻咳一声,没再问话,把注意力转到电脑萤幕上头,但他仍可以感觉到右半边的脸颊热热的,教他直盯着电脑,却无法有任何进展,只因他的脑袋根本是一片空白……他真不该给她任何机会入侵他的生活的。
她该不会是急着想嫁人,所以便像个花痴般地寻找男人吧!倘若真是如此,他的运气也未免太背了?
早知如此,刚才就别那幺长舌地问她了,就算盯着电脑到死也好过现在的处境。
烦死了!老天爷整他也用不着这般大费周章吧!
危亦全猛地关掉电脑站起身,突道:“要不要去吃消夜?"他受够了,再也受不了她这般大刺刺地盯着他瞧的举动,再让她看下去,他右半边的脸八成要烂掉了。
“你邀我吗?"她兴奋地问道。
难不成他已经开始动摇了?算算时候也差不多了……她以前从未如此守候着一个男人,等着他对她动情哩。
"找终础和念要一块儿去。”他当然得拖两个垫背的。
倘若不找他们两个一起去,他岂不是要跟她面对面地大眼瞪小眼?有他们两个在,她至少会收敛一点,他就不会被这一股压力压得喘不过气了。
“可是他们已经回去了。”她呐呐地道。
“嗄?"他皱紧眉头,倏地往外走去,果真外头没半个人;可恶,这两个混蛋存心要他和她单独相处。
“那还要去吗?"她走到他的身旁,看似无辜的大眼眨啊眨的。
他敛眼睐着她,念要说得一点都没错,她那一双勾魂的桃花眼,看起来确实是相当的无辜,彷佛只要他再拒绝她,他便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他可没打算要当个坏蛋,她可以停止用那种眼神看他。
“各付各的。”他坚决地道。
是他提出邀请的,总不能要他失约吧!虽说他并不喜欢她,但他也没兴趣用这种方式耍人,尤其刚才看她好象满雀跃的。
“好。”她兴奋得险些要跳上顶楼了。
“先说好,已经是月底了,所以只能吃路边摊。”答应是答应,但他可不会为了她一身名牌,便耍帅要去吃馆子。
倘若她因此拒绝的话,他会更感谢她。
“没问题。”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吃什幺东西都无所谓。
危亦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迳自拿起西装便向外走,暗恼自己居然甩不开她这块牛皮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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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萍,不要忘了三点的时候有两个预约的客人,基本设计图出炉了吗?"宁倩尔一手拿着电话,一手翻看着行事历,开始计算自己到底还要忙多久才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