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但是,卓尔君子,淑女亦是好逑。
要是他们具有身分地位及一张可以魅惑众生的皮相,那更是众家姐妹争相抢夺的第一目标。
上流社会中,不乏受此恩宠的黄金单身贵族。
多金和掌权,几乎可说是上流社会人士的身分象征,他们会受到众多瞩目是必然的,但要是他们又有结实完美的体魄和令人看了觉得赏心悦目的脸蛋,再配上幽默生动的口才、笼络人心的手腕……啧啧啧,那更是众家姐妹欲强攻掳掠的最终目标。
而号称锐岩集团第一智囊团的秘书室里头的众位秘书,更是现今最为抢手的黄金单身贵族。
撇除花心多情的秘书长宋湛耒和名草有主的应威在,尚有三位长得如花似玉等待被「摘取」的秘书;三人的名声不只响亮于锐岩集团总部,更是早已远播到其它集团里,他们还被冠上了美丽的代号。
徐慕庸──卓尔不群,一双浅咖啡色的眸子总是含有笑意,富有无穷的魔力,轻易地掳获人心。
他彷若是一种毒,教人只要一沾上,便再也戒不了。
那种让人戒不了的毒,就像是罂粟一般。
罂粟,蕴藏噬魂之毒,教人沾染成瘾。
运呈徽──潇洒倜傥,在爱情的世界里头任意地游戏,举手投足之间总是透出一股仕绅贵族般的优雅气息,噙在嘴角的笑意轻易地捕捉众人的目光,莫不教人臣服在他的裤脚下。
然而他只是喜欢享受被注目的感觉,就像朵水仙花喜欢让众人欣赏它的美。
水仙,展露风流雅姿,教人忘情乞爱。
长正东──为人深沉,说话惜字如金。
他彷若出自于米开朗基罗之手的石雕像,富有些许忧郁气息的神态,教众家女子趋之若骛,结实迷人的体格更是教众家女子垂涎三尺。
然他却不轻易接近女色,更未曾发生过任何绯闻,所以被冠上了蔷薇的代号。
蔷薇,透着浓郁香气,教人迷恋自醉。
尽管他们游戏人间、尽管他们不急于成家立业,仍旧有不少名媛淑女认为总有一天情势会改变,她们一定可以收服桀骜不驯的他们。
事实上……
尽管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众家姐妹仍前仆后继,只为摘下秘书室里最诱人心的三朵花。
就不知道在一片兵荒马乱的情况之下,最后到底是由谁拔得头筹了。
楔子
「我们分手吧!」
张柏瑄才刚吞下最后一块餐后甜点,眼前与她交往有三年之久的男人,竟然无端端地发表分手宣言,教她为之一愣。
「你说什么?」她是不是听错了?
她刚才吃得很认真,根本没听清楚他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所以说不定她真的是听错了。
「妳老是这个样子,妳的心思到底是摆在哪里?」男子不悦地吼了一声,见她依旧一头雾水的模样,不由得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分手吧,我先走了。」
男子提起自己的公文包,头也不回的走了。
张柏瑄傻愣地睇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可及的范围内,不久后才慢半拍的拿起帐单,不满的嘟起嘴。
「真是的,要走也要先付钱啊。」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原来他今天约她出来吃烛光晚餐不是要跟她求婚,而是要跟她提分手的;既然要分手,又为何要找这么昂贵的餐厅,又为何不把自己的帐单先结算呢?
太过分了,居然要她请客。她被甩竟然还要请客?
天底下哪有这种事?
张柏瑄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双眼盯着餐厅里晕黄的灯光,耳边传来轻柔悦耳的小提琴声;在座位上的几对情人正在热恋期,唇畔与眼底全都是掩饰不了的笑意,她也曾经有过那么一段时期。
原本以为他们都交往三年,他差不多也该要求婚了,想不到却盼不到她想要的求婚戒,反倒是盼到一张帐单。
啧,她的运气真是不太好,终究还是压错宝,白白浪费了三年。
唉,往后该怎么办才好?
她都快要三十拉警报了,虽然工作了五、六年,却还是个薪资不高的会计,甚至还面临到景气不好,即将被裁员的下场;更可怜的是,她身边根本没什么积蓄,而这个月的房租也还没付。
如果,她可以遇到一个能帮她解决所有现实问题的白马王子,该有多好?
不过到了她这个年纪,就算她想要幻想,也会被现实给逼得幻灭,而且哪有时间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地做起白日梦来呢?
就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白马王子,人家也不会看上她,因为她又不是公主。
想要麻雀变凤凰,这机率是低到比中乐透头奖还要难。
她是有点姿色,但没有专业能力、又不年轻……唉,她怎么会这么可怜?
可怜到连眼前这八千多块钱的帐单都不知道该怎么付,若是再刷卡,肯定非刷爆不可;但要是不刷卡,她身上的现金又不够。她现在的情况应该跟世界末日差不多了。
真是倒霉!早知道他是这种人,她当初就不该跟他交往,害得她现在落到这种有苦难言的境地。
而且今天是她的生日耶!他根本就不记得,亏她今天在公司时还幻想了一整天,甚至还不惜成本的买了这一身名牌套装。这下子可好,现实和她的想象根本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她的男人运简直是背到不行。她还是认命一点,别老是想要找个白马王子、一张长期饭票。
好了、好了,梦醒了,还是面对现实吧!
张柏瑄无奈地拿起帐单走到柜台,万般不舍地拿出信用卡付了这笔帐后,手提着小巧可爱的包包,缓缓地走出餐厅,却发现外头正下着小雨。
哇!就连老天也在替她流泪。
张柏瑄仰头望着雨滴就像是千万串珍珠般从天而降,像是代替她流泪。但其实她也不是那么地难过,虽说他们交往了三年,但她一直没有恋爱的感觉,只是认为他是科技新贵,跟他交往一定会有保障,所以才跟他交往的。
但是她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够好,让他非提出分手不可?
她真的有那么差吗?
望着雨势,她突地扯出一抹苦笑,纤瘦的身影随即走进丝丝细雨中,任由点点串串的雨水滴落在她价值不菲的套装上,还有特地去让人设计的发型上,还有混合在她缓缓淌下的泪中。
突地,一道闪光从张柏瑄的身后亮起,她一回头才猛然发现自己居然走在亮着红灯的马路中央,想要拔腿快速通过时,却已来不及……
第一章
如果张柏瑄说……她其实很羡慕王子与公主的故事,会不会有人笑她傻?
嗯,大概不会笑她傻,但肯定会说她不切实际。
是啊,她真的很不切实际,才会因此放任她的青春像只小鸟般飞了就回不了头。
她承认,她羡慕的不是王子与公主之间的深厚爱情,而是公主嫁给王子之后所得到的平稳生活;当然,她不是想要挤进上流社会,她只是想要一段很稳定、很平凡的生活,身旁再加个爱她的人就够了。
这样的要求会太多吗?应该不会吧,她并没有提出太严苛的条件,她只想要一个疼惜她的人,一个可以和她共组家庭的男人。
其实,她要的不算太多。
不自觉的蹙起眉头,总觉得有一抹甩不开的苦涩硬是盘踞在心头,教她痛得想掉泪。
唉唉,真是教人难过,可她到底是在难过什么呢?
心就是无端的疼啊!
「啧,哭什么?」耳边一道不耐的声音传来。
谁在她身边?不对,她现在在哪里?
张柏瑄蓦然张开眼,眼前是一片模糊的刺白,教她不由得瞇紧了双眼,自浓密的长睫底下偷觑着闯进一片刺白空间的脸。
浓密适中的眉微扬,眉头微蹙,下头是一双深邃的眼,漂亮得教人怀疑那双眼是假的,说不定就连那挺直的鼻也是假的,厚薄适中的唇也是假的……这人怎么会这么好看?
未免也太好看了吧?
像极了一个王子……
哇!他怎么会突地靠近自己。
张柏瑄眨了眨眼,将眼眶里的泪水眨落后却微诧了下,惊觉方才模糊视线的竟是泪水。
她怎么会哭了?
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她为什么会在这儿?
见她挣扎着要起身,一双噙泪的水眸不断地往四处张望,一旁的男子不由得淡声开口:「这里是医院。」
哇!王子会说话耶,而且声音真是好听,浑厚又低沉,教人如沐春风,只是他说了什么?
「医院?」张柏瑄猛然回头望着他。
不对,她明明记得她是……欸,外头的天色好象亮了。
她怔愣地瞪着窗外,望着刺眼的天色,觉得自己有点胡涂了。
「我撞到妳了。」好听的声音显得有点不耐,「要不要联络妳的家人?」
她眨了眨眼,「我没和家人住在一起,所以不用联络也没关系,只是……你撞到我?」她像只九官鸟般覆诵一遍。
怪了,她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昨天晚上妳无缘无故走到大马路上,结果被我的车给撞着了。」
「我无缘无故走到大马路……」
不等张柏瑄说完,男子俯近她,教她暗吸口气瞪大眼,连大气都不敢再喘一下,双眼灼灼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眼看着他横过的身子就快要压下她,在她快要采取自保的动作时,却见他伸手按下她床位旁的按钮。
呃……发生什么事了?
她好象没什么大碍,也不觉得哪里特别痛,顶多是觉得有点累而已,不需要叫医生和护士来吧?
张柏瑄狐疑地睇着他,想等他开口,却见他不说话,只是双手环胸、闭上眼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分明是打算不理她。她是做了什么让他恼怒的事吗?怎么他看起来好象在生气?
「请问……」
「等医生来。」男子冷淡地回道,眼也不张,好象正在闭目养神。
「可是……」
「妳到底还有什么疑问?」他不耐烦地张开眼,如黑曜石般的眸瞳直视着她。
「我只是想请问你,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感觉他话里透露的不耐,她干脆一鼓作气地把话问完,省得他又打断她的问话。
那人微挑起眉,神色不悦地道:「妳让我给撞了,所以我把妳送到医院。」
「哦。」她轻点了点头,却没感觉身体有哪里不适。「我应该没什么事吧?」
好歹她还能张开眼,只是觉得有点累、有些有气无力罢了,她应该算是相当好运了,当然,若是昨天的分手没有发生,她会觉得自己的运气更好。
「这应该要问妳吧。」男子神色未变,只是语调更沉、益加不耐。
「也对。」张柏瑄不禁又点了点头。
她怎么会傻到去问他呢?反正她都已经醒来了,就表示她应该没事才对。想着时,她便打算要坐起身子,此时脚底却传来一阵难以言喻的痛楚如火焰般烫进皮肤的最底层,教她疼得泪水盈眶。
「谁要妳起身的?」
男子见状逼近过来,没好气地拉着她身上的被子,替她盖到颈项,示意她自己躺下。
她微喘着气,「我到底是怎么了?」
刚才躺着时明明不觉得有事,怎么才要坐起来,便觉得右腿好似火烧刀剐一般,疼痛从脚底板窜上膝盖,教她想漠视都难。
「妳的脚受伤了。」他简单解释着。
「伤成怎样了?」很疼耶,真有他说得那般风淡云轻吗?
她刚刚还在庆幸自己很好运,以为她不过是发生了一点小意外,应该没有什么大碍,想不到她的脚受伤了。
呜,昨天晚上才和交往三年的男友分手,现在又发生意外,伤了脚……她好可怜。
「我已经叫医生过来了,妳稍等一下。」他的眉头依旧微拢着。
「可是……」
「有事吗?」
病房门被打开,走进来的是一位身穿白袍的男子,露出一脸沉稳的笑意,稳重得像是个好看的王子。唉!为什么她在这么倒霉的时候,她还有心思做这种描述,有的时候真是忍不住要厌恶起自己了。
「她脚痛。」那男子不改淡漠的态度。
「这很正常,麻醉时效早已经过了。」医生走到病床旁,笑着掀开她盖在脚上的被子,状似漫不经心地问着:「很痛吗?」
「还好,要是没有动就比较不痛。」张柏瑄瞪大眼,双眼直盯着在她脚上摸来探去的手,就怕他一出手,会教她登时疼晕过去。
「妳不用怕,我没有要做什么,只是查看妳的伤而已。」发觉背后有两道赤辣的目光,医生随即回头对着她一笑。「没伤到骨头,只是有点皮肉伤、缝了几针而已,等其它检查报告出来,要是没有其它问题,妳就可以出院了。」
她腼腆地点了点头。
听医生这么说,她应该没什么事才对,只是……
「妳放心,我会负责妳所有的医疗费用,包括妳静养这段时间的赔偿,甚至是精神赔偿。」男子淡声道,像是在呈报什么会议报告一样。
她不解地看着他自皮夹里取出一张名片。
「这是我的名片,妳尽管来找我。」男子保持一贯的冷漠口吻,眉眼轻掠过她不佳的脸色。「不好意思,我的上班时间到了,我会请一位特别护士过来,有什么问题就请护士帮妳;至于妳检查过后若是无碍,想要出院的时候,再烦请妳拨通电话给我,不管是什么时候,我都会立即过来处理。」
「哦。」他都已经处理得这样周到,她还能有什么意见?
「我先走一步了。」他温文有礼地道,顺便和医生打了声招呼便离开。
张柏瑄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去,望着他好看的背影久久才回神。
转而将注意力集中在名片上头,只见「长正东」三个大字中规中矩地印在名片上,上面还题着「锐岩集团秘书室」,他是秘书吗?
这名片看起来很朴实,但这名号却教她不由得蹙起眉。
秘书?他是秘书?
瞧起来一点都不像,他比较像王子,但是待人却淡漠。
她又在想什么?人都躺在病床上了,还是管不了自己的脑袋。
不对啊!她也要上班耶!
「啊!」一坐起身子,张柏瑄随即疼得往前趴,粉脸皱成一团。
「很疼吗?」身旁的医生好心地问着。
她点了点头后又乏力地倒回病床上,依她这种情况,想要上班是不可能的,还是请假好了。
她向来很怕疼,现在她是脚疼心也疼,真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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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会来吗?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三点,照道理说,若想要告假外出,大概不会太方便,可是刚才长正东在电话里,却是想也没想就说他会在三点左右帮张柏瑄办理出院。
已经三点了……
张柏瑄身上穿著长正东不知何时替她准备好的简单衣服,拎着有点脏污的包包坐在床沿,睁着一双大眼直瞅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