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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押劣夫 page 2 作者:丹菁

  「大姐,身旁没个窝心人,再美的风景都不美了;而且我年岁也不小,都二十了,再这么拖下去,岂不是要同妳……」说到一半,她突地打住。

  范江挑眉睨着她,「我可没打算要出阁,我一个人自在又逍遥,犯不着多个累赘在身旁。」

  这等优闲的日子,她可是盼了好几年才拥有的,可不能教人轻易地破坏。

  「可我想要找个心怡之人,而且……」她和大姐不同啊,她可不要孤家寡人地过一辈子。

  「我知道,就是要纤细一点的,最好是个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的斯文君子,若是壮志未酬的抑郁文人,那就更是上上之选……」范江老早就知晓她的条件,如果范洋再说下去,她的耳朵都快要长茧了。

  她真不知道她这妹子的脑袋里头到底在想些什么,要的竟然都是这般古怪之人。

  「唉,难啊!」范洋又感叹起来。

  是谁说天涯何处无芳草的?

  怎么她都找不着?

  不,不是她找不着,而是有人从中作梗,存心要她落得孤独一生!

  「全都是花问柳那个混蛋害的!」她握紧粉拳,气恼地吼道。

  倘若不是他,说不准她现下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

  「我倒觉得问柳没啥不好。」范江忍不住要为他说些好话,「他长得挺俊的,眉藏丰采、眼带桃花、鼻韵刚毅、唇勾生光……」

  范江记得花问柳长她几岁,过去在卧龙坡时,她曾见过他年少时的模样。

  说真格的,他长得还挺诱人的,在她眼里算是上上之选,是珍品了,就不知道她满脑子古怪思想的妹子到底在嫌弃他什么?

  「我呸!在我眼里,他长得跟驴子没两样,我光是瞧见他肌理分明的胳膊,我便浑身发冷;而他一靠过来,我便脑袋空白;要是他贴得极近,便准备瞧我握拳打人了。」

  男人太过剽悍,她只觉得厌恶,一点儿也不想欣赏,更别说他究竟是俊在哪儿了。

  「武人出身,能纤瘦到哪里去?」

  就只因为这一点而讨厌他?

  唉,看来问柳要死不瞑目了,洋儿居然是为了这等理由拒他于千里。

  「而且他也太黑,那古铜色的肌肤总让我觉得带有血腥味,好似在沙场上杀戮惯了,我就是不爱;我爱的是一般寻常的男人,很寻常、很寻常的那一种。」说是寻常,为何竟是这般难寻?

  「唉……」范江无言以对。

  问柳求官是为她、捧书夜读是为她、东奔西跑更是为她,他这般努力讨她欢心,无非是希冀她能够回头多瞧他一眼,哪怕是匆匆一瞥也好;可惜的是……她家妹子不领情啊。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哪!

  难得她善心大起,打算充当月老牵红线,哪知遇上洋儿这块又臭又硬的石头,还真不知道线要怎么牵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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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个月后 

  要瞧就瞧个够吧!

  再把眼睛瞪大一些,尽管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吧!

  范洋勾着魅惑众生的笑容,笑颜显得优雅而温婉,只见她眼波流转,款款扫过在她身旁驻足不走的人们。

  唉,祸水,她是祸水啊!可有什么法子?她这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呀。

  现下,她正走在苏州最热闹的市集里头,一身简单的湖水蓝薄衫和罗裙,微敞的襟口露出大片雪脂凝肤,腰间的束带圈着不盈一握的纤腰,束带上头还悬着一个小锦囊,走起路来摇曳生姿,惹得路人心猿意马,不由得将目光全都集中在她身上。

  她笑容可掬地扫视围在周围的男人们,一边不动声色地暗暗打量,却没瞧见半个合意的人。

  唉,近个把月了,怎会连个中意的人都没有?

  是这儿不好吗?不如……再去京陵看看好了。

  不过,倘若要再换地方,大姐肯定又要给她一顿骂了。

  到苏州的这段时日,她若是不用守铺子,便会找机会到外头晃晃,城南城北地四处跑,所到之处皆是人潮聚集的热闹市集;可人多并不表示她定能找到合意之人啊。

  唉,真是令人泄气。

  还是……再观察一段时日吧!倘若真是找不着合意之人,到时再找大姐商量好了。

  先这么着吧!

  暗自打定主意,范洋便打算要杀出重围,可谁知道身旁的男人们硬是将她围住,甚至半推半就地将她给架到一旁冷清的巷子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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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怎么一回事?

  潋滟的水眸缓缓梭巡一回,范洋倏地勾起一抹温婉的微笑道:「不知各位大哥将我架到此处所为何事?」

  呵呵,他们该不会是笨得想要轻薄她吧?

  真是的,他们怎么会蠢得以为她会任他们摆布呢?

  「想同姑娘聊点贴心话罢了。」

  带头说话的是个油头粉面的男人,瞧起来不过弱冠之龄,在范洋眼里尚且显得太过稚嫩,而且还教她厌恶。

  「我得同你聊天吗?」范洋脸上的笑容微僵。

  他凭什么以为她定会同他聊?他要不要到湖边去照照自个儿的模样?他以为她有法子对着他那一张臭脸聊天吗?

  她的好心情全被打坏,现下只想走人。

  「欸,我在同妳说话呢,妳要上哪儿去?」

  见她掉头往旁边走,男子随即快步向前,一把擒住她细嫩的小手。

  范洋微挑起眉,瞪着扣在自个儿手上的粗手。

  这是什么意思?真是令人想吐,而且恶心透顶!

  她不由分说地抽回自个儿的手,那油头粉面的家伙一时没防备,顿时摔得人仰马翻。

  「哎呀!」

  杀猪般的惨叫声可笑地响起,范洋见身旁的人正忙着扶那男子起身,随即趁乱离开。

  啐!碰上这种人真是倒霉,简直是浪费她的时间,往后上街还是要小心一点,别再教这种人有机可乘。

  不入流的人到处都有,她能避就避也就是了;要不一个不小心在众人面前露出真性情来,这往后可就难以避人耳目了。

  在这儿,无人知晓她出身自卧龙坡,是北方山贼之女;众人只知她出身不凡,个性婉约,是个大家闺秀……

  好不容易来到这儿、换上新的形象,岂能教这些浑小子给破坏?

  忍啊,非忍不可!当前之道唯有走为上策,免得她一时气不过,不小心出手太重,那可要招惹恶名加身了。

  范洋一边思量着,一边快步朝巷尾走,可惜走没几步,一干人又围了上来,教她不由得拧起眉头,露出恼意。

  可恶,倘若不是大家闺秀得要小步走路,她才不会教这干人给逮住。

  这下子,可真是没完没了。

  「妳打了人还想跑?」先前摔倒的男子恶声恶气地吼道。

  范洋倨傲地瞪着与她一般高的臭小子,冷笑道:「你是个男人,而我不过是名弱女子,岂有可能动得了你半分,更遑论是打人?」

  男子的脸随即涨成猪肝色。

  「既然没打人,那我能走了吗?」

  她暗地里偷偷握紧粉拳,拼命地隐忍怒气,就怕自个儿一时沉不住气,拳头飞到他身上去。

  「不能,妳还没同本少爷聊天。」

  「咱们素昧平生,有什么好聊的?」她的时间宝贵,压根儿不想要浪费在他身上!

  范洋一个闪身便想要走,下一刻却又突地被那男子擒住,她不禁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

  她果真是祸水啊,就连登徒子也教她给引来了。

  「妳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一旦惹恼了我……啊,妳打我?」男子蓦地松开紧抓住她的手,摀着自己的眼睛。

  「打你就打你,难不成还要挑日子?」她的手何其高贵,是他这下流胚子碰得起的吗?就算他真是教她给打成重伤,她也吃定他没有脸去四处宣扬,既是如此,她还有什么好忍的?

  「妳!」男子突地往后退一步,身旁一干看似家仆的汉子立刻会意走上前。

  「拿下她,用掳的也要把她给掳回府去。」

  「咦,真要动手?」范洋不禁倒退一步,整个背脊几乎要贴上后墙了。

  一干汉子领命,徐缓向前。

  范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真的不想动手,不想教眼前这一干无赖发现她的真面目;但是……有些人不给个明白是不会懂得放弃的,再者,倘若他们会这般对她,必然也会对其他姑娘这么做。既是如此,她就难得地大发善心,当起正义之士,也算是为民除害。

  「来吧!」

  当范洋正打算要卷起袖子,给他们一顿教训时,巷头突地闪进一抹利落的身影,教她不由得瞇起眼来。

  这身影……好熟悉啊!

  可这儿是苏州不是京城啊,他不可能跑到这儿来吧?

  况且,当铺迁地这件事她并没有告诉他,他没道理会知晓的。

  然而当那身影愈走愈近,范洋终于瞧清了他的真面目。

  混蛋,到底是谁泄的密?

  范洋正气恼着,眼角余光却瞥见一只大手往她的颈项袭来,她立刻毫不客气地接下,将一肚子的火气发泄在那只手上。

  只见她把大手狠狠一折,男子的手骨随即传来可怕的碎裂声,教其余的人全都惊愕地瞪大眼。

  「还有谁要上来?」范洋恼火地大吼,表面上看似对着那群壮汉们说话,然而她几欲喷火的双眼却始终瞪着十步之外的身影。

  该不会是大姐吧……

  不对,大姐知道她的性子,绝对不可能这么做的。可若不是大姐,他又怎会知道铺子迁到苏州呢?

  「洋儿。」

  倏地,一道柔情似水的嗓音温温地传来,教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双腿都发软了。

  真是教人想吐!

  明明就是个骁勇的汉子,却爱与人扮温柔,教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真不知道要往哪里藏。

  可恶,他怎么会跑来?

  难道天下之大,也没有她范洋的藏身之处?

  「洋儿,我总算见着妳了。」

  范洋傻愣愣地瞪着花问柳推开一干碍眼的男人,大剌剌地走到她面前,一张过分漂亮的俊脸漾满笑意,漂亮的桃花眼眨也不眨地直盯着她。

  「你怎么会在这儿?」

  瞪着他风尘仆仆的模样,范洋没好气地吼道,压根儿忘了自己在苏州辛苦建立的淑女形象。

  「因为妳在这儿。」花问柳愉快地扬起笑容。

  尽管双眼疲惫地快要合上,双腿也快要不听使唤,他还是固执地想要看她一眼之后再休息。

  范洋翻了翻白眼,抖掉一身鸡皮疙瘩。

  不管,她要走了。

  「洋儿!」

  花问柳只来得及见她脚一蹬地,随即轻巧地凌空跃走,剎那之间便消失在翘檐层迭的楼宇之间。

  唉!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找着她的,没想到她大小姐还是一样不给面子,才见上一面随即又消失不见了。

  看来他只得再回当铺一趟了。

  好累!

  不过能够瞧见她,值得。

  第二章

  随意当铺

  门口的布帘一掀,范洋像是一阵狂风般地刮进铺子里头。

  一见着范江,她立刻不由分说地恼火开口道:「大姐,为何花问柳那混蛋来了?妳明知道我躲他躲得紧的,为何他会知道咱们在苏州?是妳捎信给他的吧?」

  太可恶了,亏她这般地信任大姐,她竟然出卖她?

  一块长大的大姐啊,彷若娘亲般的大姐啊,她怎能这样待她?明知道她避花问柳犹如避毒蛇猛兽,竟然还引他前来?

  这岂不是要逼得她无路可退,干脆跳进湖里算了!

  范江过了半晌才微微抬头,瞇起水眸冷冷地瞅着她,有着几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可怖。

  「大姐?」范洋蓦地一愣。

  发生什么事了?大姐近几日来好似不是挺开心的,连游湖赏美少年都没去了,如今,她的脸色又这么不对劲,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莫非是她错怪大姐了?

  「妳以为我会干那种无聊事?」范江冷声道,没了习惯挂在嘴角上的笑意,丽颜显得冷漠而骇人。

  呃……倒也是。

  范洋咽了咽口水,连忙对她陪不是。 「大姐,我不过是问问罢了,妳别恼。」她尴尬地笑了笑。

  平常大姐不易动怒,但一旦动怒可是很吓人的,若非万不得已,她一点也不想激怒她;再说,自个儿一气之下也没想个仔细,便抓着大姐兴师问罪,大姐会动怒倒也挺合理的……可是大姐又何必动这么大的火气?吓她也不是这么着,肯定是哪个混蛋惹她发怒,她只是倒霉地被迁怒罢了。

  范江冷冷地道:「我不知道花问柳是向谁打听的,但好歹他人都来了,我岂能不以礼相待?」

  避着花问柳的是她,不是她。她要闪要避是她的自由,可她这个当家的怎能把客人往外推?

  要是陌生人便罢,偏偏他又不是什么外人。

  「大姐说得是。」范洋无奈地点了点头。

  是是定,大姐所言甚是,她说什么都对。

  范洋无力地在范江身旁落座,瞇眼偷觑着她依旧清冷的脸庞,方要开口问范江到底是怎么了,范江却早一步开口。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嗄?」

  「洋儿。」范江侧眼睇着她。「我若要问柳在府里住下,妳意下如何?」

  「咦?」她瞪大眼。

  不会吧,要那混蛋在府里住下?她避他都来不及了,岂能忍受他就住在咫尺之外?

  他可是当官的啊。他到苏州来若是为了处理公事,定有下榻之处,哪里需要借宿她们府里?就算他不是为了公事而来,他也得自个儿去打理住所,岂能麻烦他人?

  「我说过了,问柳是咱们的朋友,没道理他到苏州一趟还要自寻住所,妳说是不是?」

  「是没错……」范洋的声音少了先前的气势。

  「妳该知道我的待客之道的。」范江冷声提醒她。

  「但是--」范洋欲言又止。

  大姐正在气头上,她可不想在这当头同大姐闹翻,且大姐说得也没错,站在她的立场,确实是无法置花问柳于不顾;他若真是要寻她,脚长在他身上,任谁拦也拦不住的。

  但是她该怎么办?现下要她避到何处去?

  总不能让他这个不速之客赶走她这个正牌主子吧?

  而且她又没邀请他过来,他怎能随便……啊,对了!是大姐邀请他来的,理应由她来招待,不关她的事。

  对,那是大姐招惹的事,就让大姐自个儿去忙就好了,她只要努力地避开他,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妳要好生招待他。」范江又道。

  「什么?」范洋正在庆幸找到脱逃之道,一听到范江的话忍不住暴跳起身。

  她真不敢相信大姐竟然这般吃定她!留下他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了,如今还要她来招待他?

  「难不成还要我招待他?」范江似有读心术。

  「是大姐要他留下的,应该……」

  「妳要我招待他?」范江眸底进出冷光。

  「呃……」挣扎良久,范洋还是答不上话。

  她不要,她是真的不想招待他,就连瞧都不想瞧见他啊!

  范江有些啼笑皆非地看着她,方要开口说话,却突地听到外头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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