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著她,听著她的哭泣声,感觉她灼热的泪水滴在他的衣服上,浸湿他的胸口,他感觉自己的一颗心隐隐被某种他所不熟悉的感觉牵动著,却不是很清楚这代表什么。
从他六岁时,卫家搬到他们家隔壁住下来之后,他和她就开始陷入一场“青梅戏竹马”的闹剧里,并且像是一辈子都跳离不了这闹剧一样。
青梅戏竹马?
没错,不用怀疑。虽然美夜这女人有著一副沉鱼落雁之姿,像柔弱得禁不起一阵风的吹拂,但是天知道她不仅身体强壮,嘴巴更是比刀子还利,往往没将他亏到说不出话来,绝不罢休。
说真的,他完全记不起来,他到底在什么时候曾经得罪过她,只知道自他有记忆起,她就处处与他作对了。
只是说也奇怪,他们俩虽然每次碰面都会针锋相对,却又完全感受不到对方厌恶自己的感觉。相反的,不管他们两方谁遇到了解决**了的问题,另外一方总会尽其所能的帮忙解决,实在是有够莫名其妙的。
总之,要说他们俩的关系,就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那就是剪不断,理还乱。
“好了,别哭了。”他柔声安慰她。
美夜拚命的吸著鼻子,其实她也很想喝令自己别再哭了,可是眼泪就是停不下来。一回想刚刚的情形,如果章谚没有出现的话,她简直无法想像自己会遭遇什么事,被强暴、被轮奸,或者被施打什么毒品或禁药,从此丧失自我,不得不为毒品而听命于他人?
好恐怖!虽然时常可以在新闻里看到这些匪夷所思、丧心病狂的变态新闻,而且见怪不怪了,但是一旦它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时,那种惊怕与恐惧绝对是一场毕生难忘的恶梦。
好恶心的感觉,她似乎还能感觉到唐靖那个恋态的手在她脸上滑动的感觉,还有那个紧紧捂住她嘴巴,不让她有机会发出求救声那人手上的恶心味道。
恶心的记忆让她不由自主的将脸颊更加贴向章谚的陶前,不断的磨蹭他,希望能就此擦去那恶心的感觉,却不由自主的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悸动。
章谚的胸膛好宽阔、好结实,好像个男人。而且他身上还有一种混合著香烟和古龙水的味道,好好闻。
他的胸瞠、他的味道,组合起来有种让人心安与舒适的感觉,她好想就这样靠一辈子……
不对!她在想什么呀?
美夜急忙退出他的怀抱,却因刚刚突如其来的胡思乱想而尴尬的低著头,不敢抬头看他。
“好些了吗?没事了吧?”章谚关心的问。
她急忙用力的摇头,但与其说是在回答他的问题,不如说是想彻底甩掉自己刚刚那吓人的思维。她怎么可能会想和这个花花公子牵扯上一辈子呢?她真是疯了!不,应该说,她真的被刚刚的事给吓坏、吓呆了。
“既然没事,那就早点回家,我送你到车站等车。”
听他的意思,好像他还不打算回家似的。
“你还不回家吗?”她抬头问道。
“今天可是周末夜耶,我这么早回家做什么?”他好笑的反问。
“你可不可以改变一下你的生活态度?”她对他猛皱眉头。
“我的生活态度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但是看在你刚刚救了我的份上,我必须给你一个良心的建议。”
“什么建议?”
“小心你迟早有一天会英年早逝在女人的床上。”
“哈哈!”章谚忍不住大笑出声。
看来她已经复元,他不必再担心了。
“谢谢你的建议,我会特别注意要死之前会努力先爬下床,以防不小心让你一语成谶的。”他笑不可遏的说。
美夜忍不住狠瞪他一眼。
“你真是没救了。”她不以为然的撇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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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真是怪异,大姊做了特别看护要住雇主家不住家里就算了,二姊和三姊也都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老是同时跑得不见人影,家里永远都只剩下她一个人。
美夜阖上看到一半的书,无奈的起身离开房间,走下楼去接听已经连响了数十声却仍不放弃的电话。
来电的是远在地球另一端的爸妈,一个星期才打这么一通,也难怪他们会如此锲而不舍了。
东拉西扯的聊了好一会儿,他们才想到要向另外三个女儿问好。
而一得知她们三人竟然同时都不在家,卫妈忽然爆出这么一段话。
“她们三个都不在呀,那你一个人在家没关系吧?”
美夜一听,差点没昏倒,忍不住的翻了个大白眼说:“妈,我已经是个二十一岁的大人了,不是两岁的小娃娃好不好?”
“对喔,我怎么老是忘了你已经长大了呢?不过,每次看到你和章谚两人斗嘴时,实在一点也不像个大人。你们俩最近有没有好好的相处呀?”
“妈,你打这电话是不用钱的是不是?”竟然扯到那里去!
“当然要钱。你还没回答妈的问题,美夜。”
“真是的。”她快受不了了。“妈,我和那猪头--呃,我是说章谚啦,我和他有没有好好的相处,有那么重要吗?让你连打越洋电话回来,都不忘要关心一下?”
“当然重要喽,你妈我可是很中意这个未来女婿,你们俩现在若不快点学会好好相处,将来怎么结婚?”
“妈!”美夜受不了的叫道:“你还有什么事要交代的?如果没有的话,我要挂电话了。”再听妈妈继续乱点鸳鸯谱下去,她一定会发疯的。
“等一下、等一下,我话还没说完耶。”电话那头的卫妈急唤道。
“还有什么事?”她无奈的问。
“你若有空的话,就多到隔壁走走,陪陪章谚。”
“妈!你若再……”她受不了的叫道,却被打断。
“先听我把话说完。”卫妈难得严肃的说。
美夜皱起眉头,闭上嘴巴。
“你知道我和你爸现在在哪里吗?我们在加拿大你章叔叔家里作客。”
“什么?你们怎么会跑到加拿大去的?你们不是应该在美国朋友家的牧场玩吗?”她忍不住问。
“这事说来一言难尽,总之,我和你爸在你章叔叔家作客,所以于情于理我们郡欠你章叔叔一份情,也因此妈妈才要你多到隔壁去走走,陪陪章谚。毕竟他一个人留在台湾是孤单了些。”
他哪里孤单了,我看他根本是乐不思蜀。美夜在心里付度著。
“他家里还有王爷爷在。”老管家从年轻时就一直替章家服务,因为没结婚,又连著一手带大两代章家主人--章叔和章谚,所以他虽名为管家,其实早就被视为章家人了。
“对,一个老人家和他,两人什么也不会做的男人,这就是为什么妈要你多到隔壁走一走的原因。至于要你多陪陪章谚,是因为妈有点不放心他。那孩子自从国中毕业那年的暑假经历父母离婚之后,整个人似乎都变了,虽然他在我们面前表现得好像还是和以前一样,但是这些年来,妈还是能感觉到紧附在他身上的悲伤与寂寞。”
“妈,你在念诗吗?”美夜忍不住的调侃。
怎么她从来就不觉得章谚身上有什么悲伤或寂寞的?元气大伤倒是常见到,因为做了太多爱做的事了。那个猪头花花公子、色狼!
“美夜,妈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电话那头传来卫妈的话,嗓音中充满了严肃的口气,让她不敢再胡乱开玩笑。
“好,有时间我一定会多到隔壁定走,陪陪章谚的。”这样总行了吧?不过说是这么说,做不做就尽其在我喽。
“你最好别说一说而已,却不去做。我会不定期打电话给王爷爷,看你多久去看他一次。”真是知女莫若母呀。
美夜瞬间垮下脸。
“我知道了啦。”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应允。
母女俩又东拉西扯了一会儿才收线。
挂上电话之后,美夜仍是一肚子的气。干么非得要她去陪章谚呀?虽说他前几天才救过她,但是这根本是两码子事,而且她也已经决定要用期末考的重点整理来回报他了,所以她根本就不欠他什么不是吗?
陪他、陪他、陪他,她又不是坐台小姐,他也不是什么大爷的,她干么一定要去陪他呀?况且坐台小姐还有坐台费可领,那她呢?有什么?
都怪章谚那个猪头,他爱演戏不会去加入戏剧社呀,干么跑到她妈妈面前演什么悲伤与寂寞的戏码,真是个卑鄙小人。
还有,妈妈也真是的,自己爱关心那猪头就算了,做啥还要拉女儿下水呀?她难道真的不知道章谚那猪头在外头有多花心吗?她难道就不怕自己的女儿会惨遭毒手吗?
不,她当然不会怕,因为她刚刚不是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吗,她可是很中意这个未来女婿的,所以女儿倘若惨遭毒手,她唯一会做的事,可能只有放鞭炮大肆庆祝了。
唉!唉!唉!真是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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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甘心了半天,美夜突然灵机一动的想到一件事。既然妈妈说会打电话给王爷爷来查她的勤,那么她只要有出现在王爷爷面前不就得了,管那个猪头做什么?
没错!这么简单的事她怎么没早点想到呢?真是笨。
想通这一点之后,她的心情顿时拨云见日的开朗了起来,并且立刻起身朝隔壁的章家走去。因为据她所了解,章谚那个猪头在这个时间里绝对不会在家,所以她现在不去更待何时?
来到章家大门按下门铃,一如往常的是老管家应的门,她在大门自动打开后走了进去,然后穿过庭院走进早已敞开大门的屋子里去。
“王爷爷,你在忙吗?我这样突然跑来,不会打扰你做事吧?”她微笑的望著特地来到大门前等待她的老管家。
“怎么会呢?家里其实没什么事要忙的,我整天也是闲著,你随时来我都欢迎。”老管家和蔼的对她呵呵笑,“你是来找少爷的吧?他在楼上。”
“呃?”美夜忍不住顿愕了下。
他在家?那个猪头竟然在家,有没有搞错呀?
那她现在该怎么办,难道真要上二楼去找他呀?但是她没事找他要干什么,总不能上去与他大眼瞪小眼吧?可是如果她现在转身就走,到时妈妈打电话问王爷爷,她有没有来找章谚时,怎么办?王爷爷肯定会将她来了又走这奇怪的行径跟妈妈说的。
可恶,那猪头干么待在家里不出门去呀?
“美夜,你怎么了?该不会是又和我们家少爷吵架了吧?”老管家关心的问。
“没有。”美夜急忙的摇头否认。这误会可不得不澄清呀,要不然传到妈妈耳朵里去,她少不了又要挨一顿念。“王爷爷,我上去找他了。”
“好,去去去。”老管家笑咪咪的说,一副迫不及待想将他们俩送做堆的模样。“如果肚子饿了想吃什么,朝楼下喊一声就行了,我会替你们送上去的。”
“好。”她乖乖的答道,强忍著一肚子的闷气,打算留到楼上再发泄。
上二楼的脚步一步踏得比一步重,等到她走到章谚的房门口时,那股怒气已像火山爆发般,一发不可收拾。
“你这个猪头!”她用力的推开房门劈头就骂,但突然出现在她眼前的一切,却让她在瞬间傻眼。
章谚全身赤裸的站在房间里,正用著手上的毛巾在擦头,他在听见她闯入房间的声音时将头转向她,两人顿时四目交接。
“砰!”反射神经让美夜在瞬间后退,并将房门给拉回关上,发出一声巨响。
她想也不想的立刻转身冲下一楼去。
“咦?美夜,你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老管家讶然的问道,随即发现她的脸色不太对劲,“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她用力的摇头,只想赶快离开这里。她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了!
“你要走了吗,美夜?”
“我突然想到家里瓦斯炉上还在煮东西,忘了关火。”她的脑袋自动自发的胡乱编个理由脱口而出,话一说完人已冲出屋外了。
回到家关上大门,她的一颗心仍然怦怦跳个不停,她不断的摇头、甩头、抱著头颅哀鸣出声,但就是甩不掉脑中那可怕的画面。
天啊!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看到那种画面呢?
忘掉它,快点忘掉它!虽然他的身材比想像中要好,她一直以为他全身都是排骨说,结果怎么知道他身上竟然还有肌肉,而且还有六块腹肌……
可恶,她在想什么呀?擦掉、擦掉,快点把脑中那不该有的画面擦掉,别去想它,不准再想了,卫美夜!把它忘掉!想点别的事情,例如……例如……
“啊!”脑中浮现的清晰男性裸体,让她再也忍不住的尖叫出声。她快疯了!
“叮咚、叮咚。”
门铃突然响起,让她在一愣之后,立刻露出喜出望外的神情。
太好了,不管门外来者是谁,她正需要有人可以转移她的注意力,这人来得可真是时候,真是她的救星。
迫不及待的冲向门口,连问来者何人都省了,美夜一脸欣喜的打开大门,却在看到那人的瞬间恨起自己。她干么要开门呀?
“色狼。”章谚看著她说。
她又羞又怒又气的立刻伸手揍了他一拳。
他没想到她会突然动手打人,措手不及的被她打了一拳。
“你干什么?”他捂著被她捶到的下巴怪叫。
“你难道不会锁门呀!”她对他怒吼。
“我在自己房里洗澡换衣服,干么要锁门?”
“你变态!”
“你才变态,偷看男人的裸体。”
“那种东西我才不想看!”
“不想看,刚刚眼睛还睁得那么大?”
美夜气得说不出话来,握起拳头又挥向他。
章谚这回早有防范,伸手一抓就将她的拳头给包在掌心中。
“你看了我的裸体,我没向你收钱就算了,你还想动手打人?”他故意以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盯著她控诉。
“那你呢?你吓到我要怎么赔偿我的精神损失?”她立刻不甘示弱的回嘴。
“吓到你?那你倒是说说看,我全身上下哪一寸吓到你了?只要你说得出来,我就赔你。”他眉头一挑,忽然暧昧的倾向她问道。
一看他脸上表情就知道他思想不纯正,但是该死的,为什么听他这么一说,她脑袋紧跟著冒出的,竟也是那令人脸红心跳的一幕画面?
啊……她想尖叫!
“你恋态!”她红著脸怒骂他。
“你在想什么,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章谚伸手轻触她嫣红的脸蛋微笑调侃。没想到她脸红的样子还真美。
因为习惯挥拳的那只手仍被他握著动弹不得,美夜只好改用脚踹他。
“你的脸才像猴子屁股!”
“噢!”他被踢得痛呼出声,忍不住松开了自己握著她手的大掌。“你这个恰查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