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怕朋友担心,她没有告诉任何人有关于翼纲的事,还特别要求叮当要保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后,阿森眼看时间差不多,自己该赶回工作室了,才起身告辞。「妳是不是明天出院?我跟大熊来接妳。」
「我是明天出院没错,不过你们不要来接我啦,叮当会来。而且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己也可以回家。」
「不行!」阿森很霸道。「我们说要来接就是要来接!就这样决定了,明天我们会在这个时间过来,替妳办出院手续。来,抱抱。」
阿森走到病床旁,用力抱住叮铃,在她脸上落下颊吻。
叮铃笑咪咪地接受。她跟大熊以及阿森情同手足,这只是亲人之间的吻罢了。
只不过,这一幕居然又被刚讲完电话的于翼纲给撞见了。
他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三天前,她跟她的男朋友抱在一起;三天后,她居然又跟另一名男人亲密颊吻!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的私生活究竟有多复杂?
「我走了,掰掰!」阿森潇洒地挥挥手。
「掰掰,小心开车喔!」叮铃甜笑地挥手。
阿森走出病房,于翼纲则适时地闪到廊柱后,没有跟他正面交锋。
恢复了一室的寂静后,叮铃双手撑着下巴,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唉,明天要出院了,她应该高兴的,可她却开心不起来,因为──这代表她没得逃了,她必须去那个恶棍的公司上班!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叮铃不知道于翼纲是否还会出现?不过,那不是重点。反正不管他来不来医院,后天一早,她都得乖乖到「于氏」报到,否则她深信那个恶棍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烦死了~~沮丧地瞪着天花板,一想到接下来她必须天天面对那个混帐,她就一肚子火,美好的人生好像被染上了污点似的。
别怕!她在心底鼓舞自己:风叮铃,这没什么好怕的!去上班就去上班嘛!大丈夫能屈能伸,小女子也能屈能伸。于翼纲想看她笑话,以为这样就可以整垮她?哼!她就偏不给他笑话看。不论到时他丢什么艰难的工作给她,她都会咬牙完成,绝对要他跌破眼镜!
对了,明天就要出院了,她得赶快打通电话给人在香港的小妹风筝。
风筝被公司派到香港当新闻特派员,工作压力很大,听到她出车祸的消息后,风筝心急如焚地想赶回台湾来看她,可繁忙的工作一时之间找不到人代班,所以急得宛如热锅上的蚂蚁。
她得赶快拨电话给风筝,跟她强调自己真的没事,而且明天就要出院了,叫她千万不要放下工作跑回台湾。
拿起手机想拨号时,却听到一道冰冷的嗓音传来──
「妳还想打电话找谁来?风叮铃,妳可真是个不甘寂寞的女人啊!连住院都要搞得热热闹闹的,轮流『接见』不同的情人吗?」
叮铃转头,不悦地瞪着来人。
「你又来做什么?」他就不能闪远一点儿吗?难道他不知道全天下她最讨厌的人就是他吗?
于翼纲眼中燃着熊熊怒火,宛如一个抓奸在床的丈夫。「我不能来?因为妳很忙碌吗?接下来妳还要会见几个情人?六个、七个,还是十个、二十个?单人病房对妳而言是免费的HOTEL吗?风叮铃,妳的豪放可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
他在胡说什么啊?叮铃又怒又气,随即明白他所指为何了。他一定是刚好看到阿森亲她脸颊的那一幕了,可是,他凭什么指责她?姑且不论她跟阿森是清白的,就算她要交一百个男朋友,也轮不到他来过问吧!
叮铃冷笑。「于大总裁,你这么闲吗?你不是日理万机,日进斗金的大忙人吗?不留在公司赚大钱,又跑来医院干么?不会耽误你赚钞票的宝贵时间吗?万一又错过了客户,造成难以估计的重大损失,那可怎么办?该找谁求偿啊?」哼,她气死他了,当然要竭尽所能地酸他。
于翼纲毫不理会她的挑衅,咄咄逼人地追问:「妳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说啊,妳到底还有多少个亲密男友?有多少入幕之宾?刚才妳又想打电话叫谁来跟妳亲热?」
他气疯了,脑子里好像有一座火山爆发,滚烫的熔浆四溢。方才那男人亲吻她的画面,和上回熊承智拥抱她的画面不断地在他的脑海里放大、交迭……
Shit!她到底跟多少个男人有过暧昧关系?他越想越觉得怒火冲天。
叮铃真的动怒了。「于翼纲!你脑筋有问题吗?你凭什么干涉我的私生活?对,我就是喜欢在医院跟男朋友亲热,那与你何干?就算我还有一百多个男朋友,那也是我的事,轮不到你来发表意见!」
他怒焰高张,面罩寒霜地逼近她,一掌拍上茶几,震得上面的茶杯都倒下了。「荒唐!妳知不知道羞耻?妳就是以这么轻浮的态度来看待男女之事的?对于妳的男朋友,妳没有半点尊重吗?妳简直人尽可夫!」
叮铃几乎气昏了。他……他居然骂她人尽可夫?!
「你给我出去!」顾不得自己身上还包着纱布,叮铃跳下床,火冒三丈地骂着。「于翼纲!我不管你多么富可敌国,也不管你要不要控告我,你给我滚,马上滚!我再也不要见到你这个神经病!滚──」
眼看他不动如山地杵在原地,叮铃愤怒地以手推他。「你滚啊,滚出去!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了!」烂人、烂人!全天下最糟的烂男人,竟敢不分青红皂白地骂她!
于翼纲拒绝休战。「话还没说清楚,我不走。」
他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很怪异,就算她是天下第一浪女,也不关他的事。可胸腹之间就是有一股翻腾的怒气无法控制,令他想要抓住她、教训她,然后、然后……
「还有什么好说的?你给我滚!」
她双手并用地想把他推出去,如果不是怕失去平衡,她还会拿脚踢他。
于翼纲伸出一手牢牢地扣住她这只抓狂的野猫,另一只手则捏住她的下巴,凝聚怒火的脸庞逼向她。
「你要做什么?」
来不及大喊,她开启的红唇已经被他滚烫的唇瓣给覆住──
第七章
这个吻充满了掠夺的意味,带着势在必得的决心。他紧扣住她的纤腰,辣舌毫不迟疑地钻入她的檀口中,强悍地挤压她的丁香小舌。
叮铃惊骇地瞪大双眼,经过好几秒才意识到一件事──他吻她?这个该杀千刀的男人居然敢吻她?!
可恶!简直欺人太甚!他当她是什么?不但骂牠、羞辱她、故意叫她去当清洁工,现在竟然还敢轻薄她?!他不想活了吗?
尽管身躯被他箝制住了,叮铃还是用尽吃奶的力气想踹死他,甚至故意用尖尖的指甲刺破他手背的肌肤,让它渗出血珠来。可他还是动也不动,彷佛那只是不痛不痒的小伤。
她越是挣扎,于翼纲的攻势就越是猛烈。
一开始吻她只是想惩罚她,想让她那张可恶的小嘴停下来,想让这只野猫吃瘪。可双唇一碰到她柔软的樱唇,舌尖一触及她迷人的幽香,他就发现自己根本停不下来了。
宛如星火燎原,他体内的烦躁怒气全转为熊熊欲火。将娇小的她按压在墙壁上,他强悍地吮吻她,贪婪地汲取她的味道。她的口中有股撩人的香气,淡淡的、略带青涩,宛如茉莉般的幽香。
这个吻彷佛带有魔咒,叮铃的双手拚命地挥舞,想捶打他,可随着他不断加重唇舌的力道,煽情的气味也不断地席卷她的全身。
激情的火花随着他的舌尖窜入她的咽喉,一路滑向她体内,让她的心跳更加狂乱,让她的身躯开始发热。
当他的大掌想进一步地探入她衣服内时,她竟着魔似地想低吟出声,更想配合他的动作,雪白柔荑伸出,就要主动勾住他的颈项……
不可以!
察觉自己荒唐的意图,叮铃顿时恢复理智,恶狠狠地朝他的唇瓣猛力一咬。
血腥味渗出,于翼纲的唇被她咬破了,她也狼狈地挣脱他的怀抱,匆促整理衣衫,可一双不驯的大眼还是瞪着他。
「妳咬我?」于翼纲没有发怒,仅是缓缓地拭去唇边的血渍。呵,有意思,看来他想错了,她不是什么淡雅的小茉莉,而是辣到令人呛鼻的小辣椒。
不过,她的滋味实在太过美妙了,让他这个原本不吃辣的人好像一试就上了瘾似的。
「我不会道歉的!」叮铃毫不畏惧地瞪着他,试图以凶狠的口气来掩饰体内的骚动。「是你先侵犯我的,你根本就是无耻又变态的人渣!滚出去,能滚多远就滚多远!」
嘴巴说着狠话,其实她手脚都发软了,心脏怦怦怦的,跳得好快,鼻息也变得热烫。怪了,她是被他吻昏头了不成?她讨厌他那充满侵略性的眼神,更讨厌他的气味还留在她口中的感觉。如果可能,她真想搬起医院的床砸死他!
于翼纲不说话,仅是噙着淡笑,意味深长地瞅着她,瞅得她更加心慌意乱,小脸更加烫红。
满意地看到两朵红云飞上她的芙颊后,他才徐缓地道:「我不需要妳的道歉。记住,后天早上九点来上班,我不喜欢迟到的员工。」
说完,他转身,姿态优雅地走出去。
「呼呼、呼呼……」一直等到确定他已经远离病房了,绷紧呼吸的叮铃才敢稍稍松一口气。
好累……宛如泄气般地跌坐在病床上,叮铃双手按住胸口不住地喘气。跟那个魔鬼对峙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那混帐已经滚了,可这颗心还怦怦乱跳,跳得好快,她真怀疑自己会不会死于心律不整?
「竟敢吻我,真是王八蛋、欠扁……」用力地抹抹嘴唇,她走到浴室想刷牙,刷掉那恶心的味道。可一看到镜中的脸蛋,她的手却一顿。
怪了,她的脸怎么这么红?而且双眼还熠熠生辉,整张脸容光焕发的,简直像极了恋爱中的女人。
恋爱?
这两个字把她吓得差点拿不稳毛巾。不不,懊恼地敲敲自己的头。「我才不是跟他谈恋爱,我又没疯,才不会瞎了眼去看上那个又跩、又惹人厌的死变态。他可是个吸血鬼耶,随随便便的就要坑我一亿美金,比土匪还差劲,我恨死他了……」
自己一定是昏头了,一定是医院的空调发生故障,才害她脑袋也跟着秀逗。叮铃掏起水猛泼脸,想借着冰凉的水珠泼走那股怪异的情愫。
洗了脸,她猛然想起那家伙离去前所讲的话──
后天早上九点来上班……
她真的要去上班吗?拿着毛巾,叮铃陷入天人交战。她的新老板不但变态又古怪,而且还喜欢乱吃她豆腐耶……噢,她到底该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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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快地哼着歌,于翼纲走到一楼,整个人就像一个天然的发光体,许多擦身而过的女人频频对他送秋波。
呵呵,他现在心情很好,应该说是非、常、好!
唇畔的笑意更加飞扬,他就像一只偷腥成功的猫,眼角眉俏尽是得意之色。
他愉悦地回味着方才的吻。吻了她之后,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会一直觉得心情烦躁、为何只要看到风叮铃,胸臆间就有一股莫名的骚动了。
原来问题就出在这里!
没错,他喜欢风叮铃,喜欢那个脾气火爆的小女人。他已经被她那股独特的气息深深吸引住了,他屡次找她的碴,为的就是想接近她。
那个吻的威力十足,不但让他茅塞顿开,看清了自己对叮铃的好感,而且由她青涩的反应,他可以敏锐地察觉到──她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放荡。至少,她的吻技十分生涩,搂住她时,他甚至还可以感受到她的身躯一直颤抖,那么真实的反应是无法伪装的。
走到对街,于翼纲坐入跑车内,修长的手指轻敲真皮方向盘,锐眸微微瞇起。
她真是一个很特别的女人,第一次见面,她谎称姊姊罹患重症,谈笑间轻松逼退死缠烂打的男人;第二次见面,她变成自己的未婚妻,而且还怀有身孕:第三次见面,她却像个破布娃娃般倒在路边,荏弱到令人心疼。
风叮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她像是有着百变风情,每一次,他总以为自己可以掌握她的个性了,她却又在下一秒做出令他惊愕的事。她简直就像是一阵风,更像是一匹最难驯服的野马。
驯服悍马的过程一定很有趣,尤其是像风叮铃这么特别又强悍的女人。
至于她身边那些烦人的苍蝇……俊脸一沈。无所谓,就算她真的有追求者,他也有办法把她抢过来。她是他的,从她闯入他办公室的第一秒起就属于他了,任何人都无法改变他要她的事实。
呵呵,看来,他往后的日子一定会增添不少趣味。
笑意染上阳刚的脸庞,于翼纲发动引擎,利落地将跑车切入车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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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
叮铃抱着一大迭影印好的文件,辛苦地回到秘书室。「吴姊,这些我都影印好了,要开始装订吗?」
正在打计算机的吴秘书头也不抬地说:「对,妳一一装订并确认好份数后,就拿到会议室里去。四点要召开主管会议,记得要先准备好会议室的茶水、咖啡还有幻灯片。另外,这几份会议数据妳整理并做记录后,打印出来送到研发部去。」
「是。」
叮铃忙得像陀螺一样。来「于氏」上班已经超过一个礼拜了,这几天其实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难熬,至少她不是当清洁工。可是也没有多轻松,因为她的工作职称是助理秘书。
说穿了,就是吴秘书和陈秘书手下的跑腿小妹。举凡影印、倒茶水、归档、找资料、跑银行、送公文、帮主管订花或送洗西装……反正什么杂七杂八的琐事都要做。
记得第一天到「于氏」报到时,她还刻意穿了轻便的牛仔装,一心以为自己是要来当清洁工的。可是,在人事部填完资料后,接待小姐却把她领到秘书室,并告诉她──总经理吩咐要妳当「助理秘书」。
一开始,她还暗暗窃喜,想说这个于翼纲的良心总算还没被狗吃光,懂得怜香惜玉,没让她去当清洁工,反而升她当助理秘书。
可是,上了一天班后,她回家就累得直扑床铺呼呼大睡,连吃晚餐的力气都没有。累死了!她好想大声抗议──助理秘书真不是人干的啊!任何乱七八糟的杂事都是她的工作范围,她累到快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