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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夫人 page 3 作者:乔安娜·林赛

  若瑟琳张着大眼,她信任她所有的手下。“不!我不相信!”

  “我指的不是你的卫士,亲爱的。不过我们那艘船若瑟号上的水手就很难说了。由新奥尔良到纽约的这次航行,船上多了六名水手,我们由纽约到墨西哥又多了十名水手,加上到处有电报。长鼻子想发现我们的行踪该是不难的。”

  这么说,在加利福尼亚等着他们的若瑟号也许早被埋伏了?

  “那么,我决定了一件事。”若瑟琳说:“我们不去加利福尼亚了。”

  温妮莎扬起眉。“亲爱的,我只是猜测而已。”

  “我知道。但如果你的猜测是正确的,我们就不上船,直接在内陆玩一玩,然后突然上船出海。还好,长鼻子没有一艘私人的船可以跟我比。我真是受不了他,以前他只是想把我绑回英格兰交给马里司。当我二十一岁之后,他就开始想把我杀死了。也许,是我面对挑战的时候了。”

  “我能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吗?”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我会想出一个方法的。”若瑟琳说。

  ※  ※  ※

  “我不喜欢杀女人,迪瓦。”

  “干你啥事?又不是你能决定的,克莱德。再说,你仔细、耐心的瞧瞧,她和他一样,是个『外国人』。他们说的话和我们口音不同,行动也不一样,连穿著也不同。他说她也是英国来的。所以,你何必在乎她?”

  克莱德看了那“外国人”一会儿。修长、苗条,穿著很像东部的那些公子哥儿,也许,那是英国的穿法。这个人比他大了十来岁,穿著考究,而且很干净。老天!为什么有这么干净的男人?

  “但是……”克莱德才开口便教他哥哥白了一眼。

  “嘿!他不是把咱们全弄出墨西哥了吗?克莱德,我们欠他一份人情;再说,我也很愿意跟随那么一个能够发号施令的人。你看看,其它的弟兄也没一个反对的,不是吗?天老爷!这不过是一份工作而已!”

  当迪瓦以这种声调说话时,他弟弟便不敢再反对了。

  他们这一票弟兄也干过不少坏事,抢马车、抢银行,打架闹事更是家常便饭。但,杀死一个弱女子?太没格调了吧?不过,那英国佬在他们穷途末路时,帮助他们逃离墨西哥边界。他实在不该抱怨的,迪瓦的决定也通常是正确的。再说,他们四兄弟只有他克莱德一人想放弃也不行。

  克莱德是负责在马车经过时推落那巨石的,他一想到把一个活生生的女人压死,胃里就一阵翻腾。还好,他只负责推石头,事后,另外两个人会去检查她是否真死了,当然,没死的话就由那另外两个弟兄把她给弄死。

  那可怜的女人大概快到达这山区了。

  伊利特·史第尔掏出他的怀表一看,快中午了,公爵夫人的马车还没到达。不过,她老是迟到。

  这狭窄的山路只有一条,他也不怕她不来就是了。这一次,看她有什么办法逃出他的手掌心。

  伊利特在这一行可说是个专家,所以伊登公爵马里司大人才聘请他。想接近公爵夫人并不容易,因为她的卫士总是在她附近。有一次,他的的确确逮到她了,只可惜在同一天,她又被她的人救了回去,还害他死了四名手下。

  不过,她的好日子已过了;现在,伊登公爵不再要她的人了,他只要她的命。他不能教那红发女人一再的毁了他这“专家”的头衔,他杀了这臭婊子不但能挽救他的声望,同时也可让伊登公爵继承她所有的遗产,因为她没有其它的亲戚了。

  这一次,他是十分的有自信,这两年来他从来没有这么的有自信过。杀人比起绑架人是要简单多了。等一下,马车一到,那叫克莱德的人就把巨石一推——压死地。万一,马车滚落山腰而她人未死,那么,他的第二步棋——那埋伏在山腰的两名小子也不会放过她的。只要那两个小鬼能在她手下赶到之前杀死她,那么他可就大功告成了。

  终于,马车的响声遥遥的传来了。

  “你看到几个骑士?”伊利特问一个墨西哥人。

  “六个。先生。”

  伊利特点点头,六个在前、六个在后护着马车。

  “回到你的位置上准备。”伊利特对那人说。“等我的信号。”

  迪瓦笑道。“她是死定了,对不对?”

  “没错。”伊利特冷冷的回答。

  快了……快了,他的任务就要完成了。走在最前面的是派克·葛拉汉爵士,是卫士的领队队长。他对她的手下了如指掌,他们这一队人马,他全见过,也喝过酒聊过天。然而,他们完全不知道他就是他们所谓的“长鼻子”。

  “我要你们在马车夫煞车之前把他打死。”伊利特重复这个命令。“他会在枪响之后立刻煞车的,到时候就不好处理了。把车夫打死,马会继续往前跑,那么这巨石才有作用。”

  “没问题!”迪瓦已经看清那高大的车夫了。“那么大的一个目标,你放心吧!”

  这车夫善用小刀,在纽约,他一名手下就是被车夫的刀射死的。

  快了,再一分钟,再……

  “发出信号。”伊利特命令。

  迪瓦以小镜子对着太阳发出信号,于是枪声响了。葛拉汉爵士派了两个手下回头去察看,有人叫着问——发生什么事了?

  车夫站起身来往后看个究竟,而卫士则集中到马车前方去守卫。当车夫想煞车时,迪瓦开了一枪,于是车夫掉下车去了。

  只见马匹一声声嘶叫,就要往前冲了。

  “推!”伊利特叫道。

  巨石一落,只见尘埃满天,没压着马车,不过却把马车挤落山腰了。

  伊利特不满的下令进行他的第二步棋。“现在,你们给我下去找,马车也许没垮,但是别忘了,马车里的人一个也甭留。不留活口。”

  ※  ※  ※

  “温妮莎?温妮莎,你没事吧?”

  “等一下再问,现在,我真的说不出来。”

  若瑟琳躺在地板上,正确的说应该是车门上。在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这马车才停了下来,而若瑟琳刚好就躺在车门上。温妮莎则缩在她原来在门边的座位上。

  她们俩几乎同时坐了起来,温妮莎呻吟了一声。

  “我看,我们这一回可能要添几处淤血了。”

  “淤血而已吗?”温妮莎的声音都变调了。“我看好象——”

  “你受伤了。”若瑟琳看着温妮莎捂着头。

  “我看,好象只是撞了一个包而已。”

  “你靠着椅面坐好会比较舒服,软软的垫子比这硬硬的木头好多了。”

  若瑟琳帮着温妮莎坐好之后,才勉强的站起来。她们两个人都很惨,衣衫不整、发型也乱了。若瑟琳把发夹稍微的整理了一下,要不是温妮莎给撞了头,这事情还真好玩哩!

  “温妮莎,你认为我们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想,长鼻子又在施展他的伎俩了。”

  “是吗?”若瑟琳忧虑的咬着唇。“但,他怎么会跑到我们前头的?再说,他又怎么知道我们会往这条路走呢?”

  温妮莎合着眼回答。“亲爱的,我们经过墨西哥时又没赶路,他有很多的时间可以超越我们。至于,他是如何得知我们的方向,我认为这与我们那突然失踪的向导有关。很方便,不是吗?把我们带到陷阱的入口,然后就消失了。”

  “哦!那个叛徒!”

  “很可能他本来就是长鼻子的人。别忘了,是他自己来找我们的。再说,在我们被推落那个时候,我听到一声『推』,是英国腔。我们怎么会被推落的?”

  “我也不晓得。换一种说法,我们的车夫发生什么意外了?”

  温妮莎叹了一口气。“我看大事不妙了,在马车失控的时候就没听到他的叫声,那枪声又那么近——”

  “别胡思乱想了!”若瑟琳嚷道。“也许,他只是一时掉下马车而已。”

  “也许吧?”温妮莎说。“但是,我看我们的马也跑掉了。”

  “我们会把它们找回来的,”她信心十足的说。“很快就找回来。同时……”

  温妮莎张开眼睛看着公爵夫人。“你想干什么?”

  若瑟琳跳着脚,头仍然没办法碰到马车那另一扇门。

  “我在想办法离开这马车,但,即使我可以打开这头顶上的门——”

  “别麻烦了,若瑟琳。我们的人很快就会来找——”

  她没说完,因为一阵马蹄声使她们竖起耳朵,专心的听。温妮莎接着又说:“你看吧?很快的,他们来了。”

  终于,在她们附近有匹马停了下来,很可能是队长葛拉汉男爵,每一次都是他及时的救了公爵夫人。

  她们的英雄爬上马车,不久,她们头顶上那扇门就被打开了。

  阳光自那车门倾泻而下,使若瑟琳一时张不开眼。当她能抬头看个究竟时,她也只能看到一个男人的轮廓,却看不出这人是谁。

  “派克?”

  “我不是,夫人。”一个十分低沉、懒散的嗓子。

  若瑟琳一惊,便四下一看,她那把短枪这会儿不晓得收到什么鬼地方去了。

  那男人终于又不耐烦的说了。“你们到底要不要出来?”

  “我不知道。”若瑟琳老实的说。

  她仔细的又看了他一下子。

  如果,他是来杀她的人,她怎么办?他想拉她们出去,很可能只是为了想杀死她们。也许,他不是为要杀她们而来的;也许,他要把她们活生生的交给长鼻子?他不可能只是一个“恰好”路过的人吧?

  “先生,也许,”温妮莎在沉默之中开口。“你先告诉我们,你是谁——你在这附近干什么比较好。”

  “我看到你们的马队往河那边冲,我猜想那一定是马车的马队,所以就过来看看。”

  “你只是过来看看?你和那个——那个英国人没有关系?”

  “我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天!你们哪来这么多的问题?你们是出来,还是不出来?如果,你们不想借重我这脏手——”他的不耐烦变得有点苦涩。“把你们拉出来,我也可以了解。但是,在目前这种状况之下,我看没有别的方法了。除非,你们想等第二个路过的人。”

  “哪里的话,”若瑟琳松了一口气,看来他并无恶意。“一点点脏是可以洗掉的。”她会错意了。

  她的回答令他暗吃了一惊,继而一想,他才了解她在车子里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等她看清楚了,他想,她的口气就没这么好了,更别指望她道谢了。

  若瑟琳握住他的手,然后,她就被拉上去了。她坐在车门之上,哈哈大笑,没想到她一提就给人提上去了。她低头又看了车子里的温妮莎一眼,她还坐在里头。

  “温妮莎,你不上来吗?很轻松的,马上就被拉上来了。”

  “我留在这里好了,亲爱的,我宁可等马车扶正了才出去,到时候,也许我的头就不疼了。”

  “好吧!”若瑟琳同意她。“葛拉汉爵士应该就快来了。”

  她左看看、右看看,看不到救她出来的人。原来,他就站在她背后。她想站起来,于是,她边说边回头:“她不想被拉出来。知道吗?她撞到头了,所以,她觉得……不太……”

  她忘了该说什么话了。若瑟琳就像见了埃及的金字塔一般,被震惊得哑口无言。所不同的是,金字塔以壮观的外表震撼了她,而这男人是以一种野性的魅力震撼了她。

  她的体内似乎涌起了一股野性的感觉,更产生了一些很奇特的效果;她的心跳加速、她的胄缩成一团,她有种惶恐的感觉。

  他退了一步,莫名的退了一步,却因而使她看得更清楚。他是个——哇!十分高大的男人,又英俊得太过分了。他是个黝黑的陌生人,头发又黑又直,长长的技在他宽阔的肩膀上。他的脸像老鹰,笔直的鼻梁、锐利的眼深深的盯着人看,浓密的眉、性感的嘴,外加一个十分顽固的下巴。

  他身穿一件有穗边的兽皮背心,脚上穿的是高高的靴子,它几乎到他膝盖的高度。他的腰际也佩着枪,宽宽的帽檐半遮着他的眼,使她看不清他眼睛的颜色。

  他穿著一件深蓝色的长裤,紧紧的裹住他的腿;这倒不稀奇,稀奇的是他在背心里头并没穿衬衫,正确的说法是没穿衣服。很奇怪,他是光着上身穿背心的,所以,她隐约的可以看到他的胸膛。美国人真是很奇怪的?

  说实在的,这个男人是她从来没见过的。

  “你通常都——没穿上衣吗?”

  “夫人,你想对我说的话就是这句吗?”

  她的脸烫得红红的。“哦!亲爱的,你别误会。我怎么会问这种问题……通常,我不会这么冒昧的发问的。”

  车子里头大叫了一声:“哈!”

  “我想,伯爵夫人似乎不太赞同我的话。也许,我这个人有的时候是不太讲究礼节的。”

  “而且光问傻问题……”那个男人咕哝的转身跳下车去。

  若瑟琳皱着眉看他往他的马那儿走去。

  “你该不是要走了吧?”

  他头也不回的说:“你不是说有人会来找你们的吗?所以我何必——”

  “但是你不能走!”她莫名的大叫、莫名的惊惶了起来。“我还没向你道谢呢!还有——还有,你不帮我的话,我怎么下去呢?”

  “狗屎!”他低声的咒骂。

  她的脸又红了,不过,他总算走回来了。

  “好了,跳吧!”

  她看着他往上伸的手,所以,她就放心的往他身上跳。他抱住她,然后便飞快的拉她站好,然后就转身要走了。

  “不!等一下!”她追上他。“你真的急着走吗?”

  他终于停下脚步,只听他又一声的“狗屎”才回过身面对她。他可说是瞪着她说话的:“嘿!姑娘,不巧的是,我把我的行李、我的『衬衫』全抛在河那边赶过来了。我原想先洗个干净才到镇上去的。在这个地方,你不能期望东西没人看而不会被偷走的。”

  “你遗失了任何东西我都会赔你,但是,你现在先别走。我的人还没来,他们一定让这陌生的地形给困住了。我们真的需要你的——”

  “夫人,这陌生的山路只有一条。”

  “是的,但是我们被人打散了。有人要伤害我们,他们与我的人一样也会来找我的。”

  “你的『人』?”

  “我的手下。”她解释。“我的卫士、仆人,就是和我一道旅行的人。”

  他仔细的看着地,天鹅绒的长裙、丝质的衣裳,那是他只有在东部才看得到的华服。还有,那马车内部的装潢真是比铁路的私人车厢丽华丽。

  这女人八成是个什么伯爵夫人之类的吧?而且,她绝非本国人民。瞧她那头火红的发,那眼睛的色彩就像春天的嫩叶。一见到她,就让他想起他那遥远的伤口。更教他害怕的是,她竟然吸引着他。他已有好久、好久没被这类的女人给迷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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