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耸耸肩。
“先生,我是听她们这么说的没错。”彼得慢条斯理的说:“我原以为那位穿著公爵夫人衣服的人是她本人,走近一瞧,才发现——”
彼得转而兴奋的对克莱德说:“嘿!那个女人比公爵夫人正点多了。哇塞!她的身材一流的——”
“桑得司先生!”伊利特忿忿地叫道。
“哦?英国人先生,什么事?”
“请你把话说完,再去开你的玩笑,好吗?”
“把话说完?我说完了啊!事情很简单嘛!就是有人穿公爵夫人的衣服冒充她,而夫人本人先开溜了。就是这样子,你还搞不懂啊?”
火冒三丈的伊利特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只能在心中呐喊着:白痴!
“好吧!”彼得进而补充道。“我说清楚一点,是一个很美的女人冒充她的。哦!对了,那个女人似乎名叫芭贝。”
芭贝?
伊利特莞尔一笑,芭贝这女孩,他陪她玩过,一个性感的小猫。他灵光一闪,有了点子。
“桑得司先生,”伊利特终于又恢复平静了。“我们需要探知更多的消息。现在,请你把耳朵惜一下?”
伊利特手一挥,示意彼得走近。
“什么?借耳朵?”彼得惶恐得张大了眼。
白痴!伊利特捺着性子,说:“我是说,请你走近我,我想对你耳语一番。”
彼得心想,奇怪的英国人,说话就说话嘛!什么耳语借耳朵的。恐怖死了!
“先生,都是自家兄弟,你干嘛跟我说悄悄话?”彼得对着迪瓦又说:“你说是不是?老大。”
“也好。”伊利特问:“他们现在的戒备如何?”
“松多了。所以,我今天才混得进去。”
“那么,你明天再混进去。我给你一张纸条,你趁那假公爵夫人一个人的时候递给她。”
“我不干!”
“彼得!”迪瓦说。“叫你去就去。”
“你自己去!太危险了,我不要命了?”彼得埋怨。“老是叫我去当炮灰。这一次,说什么我也不去。”
“我还没有说完,我只是要你诱她出来,那笨姑娘我很清楚,不危险的。再说,我们就在附近支持你。”
“谢啦!说什么我也不去。要去你自己去。要不然——”
“嘿!小鬼,”克莱德笑道。“别这么食生怕死的好不好——”
“那你去。”迪瓦客观的分析。
“我……?”克莱德问:“伊利特大爷,干嘛那么麻烦,你何不干脆把那女的打昏了,抱出来就成了。”
“也可以。不过,得多派一个人。”
“不然,”迪瓦思索着。“我和克莱德去好了。”
“可以。”伊利特走到迪瓦身边,对他耳话一番。
第十章
芭贝正想踏入浴缸时,纱帘一掀,吹了一些冷风进来。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但是,扮演公爵夫人,最享受的还是泡泡这大浴盆。
她舒舒服服的坐在浴盆里,两眼一闭。
克莱德才打了一拳,那女人就往后一仰——昏了。
“快点!把她弄出来。”克莱德轻声的对迪瓦说。
“他妈的!”迪瓦沙哑的说。“这么棒的女人……她会冻死的。”
“那就拿条毯子裹着,再弄出来。”克莱德建议。
他们扛着芭贝骑了一小段路就与伊利特会合了。
彼得一见那里着毯子,酥胸半露的女郎,不禁枰然心动。“你们在她洗澡——”
“少废话了,快进屋里去。”伊利特忽然失去了耐性。“别把她冻死了。”
屋里的人气与那逐渐高张的热力终于把芭贝给唤醒了,她吃惊的坐了起来,身上的毯子遂直落腰部,使在座的男士个个瞠目结舌。
克莱德以手肘推了彼得一下,而彼得则犹如坠落深渊难以自拔。
“芭贝小姐,你还认得我吗?”伊利特微笑的问。
“当然认得!”她拉起毯子裹身。“在伦敦,你教我一种床上运动,你还要——”
“够了!”他阻止这笨婆娘再往下说了。“我请你来是想知道一些事情的。我保证不会伤害你。”
“我什么都不知道,先生。”她的泪已涌上来了。
彼得的心复杂的纠成一团。
“啪”的一声,伊利特对她下了马威。
芭贝哭叫着:“我说!我统统说!”
“很好,只要你合作就没事。”伊利特开始问了。“公爵夫人他们走了几天了?”
“两天多一点点吧?”芭贝哭着说。
“和你们在哪里会合?”
“夏安区。”
“夏安区的哪里?”
“车站。”
“很好。她在夏安区有卫士等着吗?”
“我不知道。”
“啪”的又一声,打得细皮白内泛出红红的手印。并非伊利特对她在床上的事有所不满,他可记得这热情的娘儿们。只是,他今晚有更重要的事待办。
“我真的不知道!不过,她走的时候,真的只有我们那个向导跟去。而且,我们的卫士都没跟去。”
“可以了。我们走吧!”伊利特交代大伙儿行动。
克莱德色迷迷的问:“先生,我们今晚何不在这里休息一晚再上路呢?”
“不行!我们得快马加鞭才行。”
彼得终于开口了,“那她呢?”
伊利特瞄了惶恐的芭贝一眼。
“交给你把她埋了。明晚,在下个镇上等你会合了,彼得先生。”
芭贝一听,又昏了过去。
不一会儿的工夫,大伙儿全走光了,只剩下彼得愁眉不展的盯着芭贝。
“姑娘,姑娘,醒来。”
彼得轻拍她很那柔很软的脸颊。
芭贝两眼一张,立即扣住他的脖子伤心的哭着。
“先生,我不能死。救我,先生。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好人。”
她那温热的身体偎着他,使他的心在瞬间化为一滩水。“小姐……女士……我不会害你的。但是,我也不能放你走。”
彼得忽然抱着她。
“芭贝姑娘,你就和我逃到西部的加利福尼亚去好吗?我保证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芭贝破涕为笑的看着他。“你是说?”
“嫁给我,宝贝。”
芭贝无语的吻了他。
其实,彼得很早就想与他那一票兄弟拆伙了,只是,他一直没遇到这么好的机会罢了。
※ ※ ※
“芭贝真的不见了?”温妮莎忧心如焚。
“我担心的不是芭贝,夫人,是公爵夫人。”派克·葛拉汉叹道。
“那该怎么办?”她问。
“如今,我们只有赶路了,尽早赶到夏安区与夫人会合。”
温妮莎在心中默默的祈祷,她只希望考特能保护好若瑟琳。
※ ※ ※
若瑟琳还来不及回头看那个拉她到一旁去的人,使教那人给掩住了嘴。
“丫头,你很幸运。要不是老板想见你一面,此刻我早划破你的喉咙了。你敢乱动,我就教我老板失望一次。”
原来,拉她的人不是考特!
她该怎么办呢?呼救?
她正想奋不顾身的挣脱时,架着她的那个人对旁边另一个说,“迪瓦,他来了。”
谁来了?是考特吗?此刻,他该还待在车厢里吧?
但,来的人真的是考特。
她惊慌的想着,他们会杀死考特的!
一把枪对准考特。那人说:“别动。”
考特没动,因为他正气得七窍生烟。
这笨婆!如此愚昧、荒唐,又自找麻烦!
但,一接触到她害怕的脸,考特不禁又心软了。
“放心吧!克莱德,有我的刀架在她脖子上,他是不敢妄动的。”迪瓦咯笑道。“你说对不对,桑德战士?你不记得我了?你打败过太多人了,是不是?”
“你叫桑得司,是不是?”
“嘿,我真是受宠若惊了。而且,现在的情况已大不相同了,是不是?你一定以为你把我们全给骗了,是吧?带着这小姑娘先走了!?只可惜,被我们看穿了。”
“那么,那英国人在这镇上了?”
“你应该问的是他有多愤怒,而非他人在何处。”迪瓦说:“这一大堆事已使我们老板火冒三丈了,加上彼得那小鬼又阵前开溜,他就更火了。”
迪瓦咧着一张大嘴笑。
“现在可好,这丫头,我老板会亲自料理。至于你,你是不是该付出代价了?”
“我?”考特故意问。
“桑德,该认命了吧?”
“这不是你的印第安名字吧?”克莱德问。“现在,你最好先报上真实姓名,以免在墓碑上未能留下全名。”
“我叫白色闪电。”考特冷静的答道。
“白色闪电,”迪瓦嗤之以升。“我看是黄色的灯泡。”
克莱德哈哈大笑。“他怎么不是叫疯马或是疯狗之类的?”
“你忘了他是白人混血儿?笨蛋,”迪瓦自作聪明的说。“那白色当然就是代表了白人这一半罗!”
“不。白色代表闪电的快速。”考特悄悄的说。
然后,迪瓦的前额就莫名其妙的开花了。
克莱德震惊的看着考特,连自己手上有枪都忘了。
若瑟琳尖叫的与迪瓦一同倒地。
此时,克莱德也挨了一枪。
考特扶着她站起。
若瑟琳大叫,“你差一点害死我了!他会杀死我的!”
他紧紧的拥抱着摇晃的她。
“没事了,夫人。”他的口气很温柔。“而且,我一向是很有把握才会开枪的。”
她依偎在他怀里,浑身止不住颤抖着。
“我想,这一阵子我是看了太多的死人了。考特,带我离开这里。”
他也想带着她快点走。但因为镇上有些人已朝着开枪的地点来了,所以,他只好等一等了。
还好,来的那个史密斯副警长是他认识的人,所以,他们应该不至于耽搁太久的时间。
“公爵夫人,等我把这里的情形交代好了,我就带你到石村牧场。然后,我再到这里看看你的人有没有先到达的。但,现在那英国人也来了,天晓得他是否又多找了一些人——你在牧场里将会很安全的。”
她没有与他争论,此刻,她只庆幸,他尚未弃地于不顾。
※ ※ ※
那个女士对考特说的第一句话是:“除非他变性了,考特,否则我看你带回来的人不是比利。”
佳丝抱了考特一下,然后便不解的皱着眉。
“我没想到得等这么久。你还没找到那个草包吗?”佳丝又问。
若瑟琳站在一旁聆听着考特的说明,接着便是佳丝那一长串的问题。她没见过考特在短短的时间内说出那么多的话。
不过,这也是当然的。毕竟,这位黑发美人正是教他英文的佳丝大姊,也难怪他们那么能沟通。
考特也介绍了她,他只说她是公爵夫人,她真怀疑他是否还记得她的名字。
不过,那佳丝似乎把这“公爵夫人”一词当成是她的名字了。
然后,佳丝的丈夫杰斯也出来了,带着一个七岁的男孩,一个五岁的女儿,还有一个不到四岁的小男生。
这三个漂亮宝贝使若瑟琳产生了一股奇特的感觉,他们全围着他们的“考特舅舅”。
他们到石村牧场时,天色也暗了,为了不打扰他们一家人的团聚,若瑟琳便早早回房休息了。
翌日一早,若瑟琳就发现考特在昨夜就返回镇上了。她在餐厅与女主人佳丝坐在一起,当然,她是得到了最热忱的款待。
“你对我兄弟做了什么事了?”佳丝的第一个问题便坦白得直入核心。
“什么?”
“公爵夫人,你别跟我装了,别假装你听不懂我的意思。昨天晚上回来的考特不是几个月前离家去我比利的那一个考特。”
“那么,以前的他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快乐、满足,而这两项成就是我花了很久的工夫才得到的成果。在这里,他就是一个有自我的人。公爵夫人,让我告诉你,他是一个十分细心、慷慨的人。”
佳丝的口气一直是那么富有感情,因此,若瑟琳也对她产生了好感。
“但是昨晚,天,”佳丝接着说。“他又回到他自己封闭的世界了。他保留,他处在一种紧张的状态之中。而你一回房,他就松懈了。现在,请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恐怕不晓得。我认识的考特,一直是像你刚才所形容的那个样子。不过,我现在回想起来,在他初次救了我那一天……他似乎轻松多了。不过,这一个星期,他的态度更缓和,直到——昨天为止。”
“那么,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抵达夏安区之后,他就急着甩掉我。很不幸的,我的敌人又找上我了;所以,他才带我来这里。所以,他的态度才那么不一样,因为一时之间,他仍然甩不了我。”
“甩不了你?”佳丝轻笑。“公爵夫人,你说话很好玩。下一次我和我老公吵架,我就学学你的口气。”
“如果他和考特的性情一样,我还可以教你更多骂人的话。”
“考特?他也和你吵吗?”
“当然。”
“什么时候?”佳丝似乎很不相信。
“我们老是在吵嘴,我都记不清楚次数了。你觉得你弟弟与人吵架是很不寻常的事吗?”
“当然不寻常,没有什么人敢和他吵。拿我来说,当我对他大吼大叫时,他就沉默的看着我歇斯底里的发狂;然后,他再说一、两个笑话让我开怀大笑。”
若瑟琳有趣的摇着头。
“我真不敢相信,我们讨论的是同一个男人。”夫人叹道。
“我也不相信,公爵夫人。”
“你愿意叫我若瑟琳吗?”
“什么?公爵夫人不是你的名字吗?考特不都叫你公爵夫人?”
“他是这么叫的。”若瑟琳不想多做解释了。“我一直很怀疑,他为什么老是那么郁闷不乐的。也许,你可以替我澄清一些疑点。”
“开玩笑!?原因是十分明显的,不是吗?因为,他是不被社会所接纳的人。”
“但,你不是说,他也快乐、满足?”
“那是在我们的牧场里。他在夏安区也不坏,但,他也常和那里的陌生人起冲突。而这种心理,恐怕是得跟着他一辈子了。”
“但是,他要不是一直穿著印第安人的服饰,别人又怎么会看出他的身分!”
若瑟琳被这种歧视弄得有点愤怒,这真是太不公平了。
于是,她接着又说:“他难道不明白,他实在不像印第安人?如果他把头发剪了——”
“他试过了。”佳丝苦涩的说。“你知道他把自己打扮成一个白人而得到的后果吗?结果,他被我的一个邻居绑起来,并下令要把他鞭打至死。”
“哦,天!”若瑟琳痛苦的合着眼。
“侵来,他的背已没什么肉或皮剩下了,足足有一百多下的鞭子。但你知道吗.我们赶到的时候,他还站着,他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那些天杀的免崽子!他足足发烧了三个多星期,我们都以为他是死定了。后来,他花了八个月才逐渐恢复体力。如今,他身上还留着不太好看的景观。”
“我知道。”夫人低声的说。
“你知道?怎么可能?他从不让任何人看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