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吧,我的姑奶奶,这样子至少要待在日本很多天的时间耶!」不好不好!这下子可不好玩了。
「那有什么关系?你有事你可以先回台湾啊。反正我人好好的,又没事情。」
原裕贵猛摇着头,「老大在我上机前有交代,一定要带妳一起回台湾,不可以把妳一个人留在这里。」
「我没事啦!我一个人可以应付得了的--」
「不行!」他打断了她的话,「若我一个人回去,绝对会被老大揍的。他目前还不想找死!
永泽樱轻叹一口气,非常了解板本翼那大男人的性子,「那你就乖乖跟我留在日本一段时间吧。」
「啊……杀了我吧……」原裕贵身子往后一仰,躺在地板上打滚,一副痛苦的模样,「我的电动还没破关啊!我和深雪的比赛……啊……我肯定输了啦!」
天啊!为什么被派来的人不是深雪呢?要唐本刚那小子来也好啊!反正他是个无所事事的无业游民,叫他来最好了,为什么偏偏是自己呢?
老大可害死人了啦!存款又要少上一笔钱了。
「那你保重吧!」永泽樱拍拍他,语气里并没有任何的安慰,「反正你打电动输给深雪又不是第一次了。」
原裕贵瞪着她,「我恨妳,妳是害我输掉的罪魁祸首!妳要害我平白送十万给深雪花……说不定,妳事先就和深雪串通好了,妳们两个联合用这种小人步数欺负我……」
「你自个儿去哀悼吧。我累了一天,要去洗澡休息了。」永泽樱一副懒得理他的模样,径自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间去,留下他一个人在客厅哀哀大叫。
然而没几分钟,她拿着随身皮包,从房里冲了出来。
看着她一脸显得慌张的模样,原裕贵微微一楞,「妳怎么了?」
「出事了!」永泽樱没头没尾地冒出这么一句。
「出事?出什么事?」
「总之就是出事了!」说完,她的人便闪出了家门。
「喂,等我一下。」原裕贵连忙起身,追了出去。
第二章
在忍受沙丁鱼般的拥挤电车,经过了六个车站后,洪芮仪像逃亡一样地冲下电车,大口大口呼吸着电车外的新鲜空气。
「日本人还真能忍受这个该死的沙丁鱼电车。」要不是为了赶时间,她绝对不会在上下班的时间搭电车,让自己自找苦吃。
低声咒骂了几句,她拉拉身上被挤得皱巴巴的厚重衣服,缓步地离开了有乐町车站。
此时正值二月之初,日本东京的天气还是处在五到十度上下的寒冷气温,虽早上暖烘烘的太阳让人觉得温暖,但一到晚上,骤降的气温还是令人感到冷得要冻成冰的感觉。
洪芮仪打了几个哆嗦,随即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地图,再看了看身边的环境,「帝国剧场啊……」应该是在JR线的中央出口往前走,然后走到丸之内警察署的路口再右转直走就可以看到帝国剧场了。
确认好了该走的方位之后,她甩开刚才坐电车的不愉快,踏着轻快的步伐往帝国踯场的方向而去。
寒冷干燥的冷风不断地吹拂,冻得她一张脸感到干涩不适,将脖子上的围巾往上拉,遮住了她半张脸蛋,以抗寒风。
「早知道就不要搭JR电车,搭都营三田线还比较好,至少一出站就是帝国剧场,不必在街头被风吹得冻死人了。」她嘴里喃喃念着,后悔着自己的选择,「真是宁可多花几十块的日币搭地下铁,也不要搭JR线冷个半死,还要走好几分钟的路。」
想想自己真的是个笨蛋,明明坐都营地下铁的三田线,在日比谷站下车,会比坐JR电车在有乐町站下车来得方便,而自己却偏偏因为都营地下铁的车票比JR电车车票贵,所以选择了JR电车,结果,事实证明自己是个笨蛋!虽然JR线有地下道可直通帝国剧场的地下室美食街,但是为了怕自己在地下道,没路标建筑物可做为认路的指标而迷路,所以只好走上街头接受冷风的洗礼了。
唉!为省几十块日币,而让自己必须抛头露面给冷风吹,而那几十块日币换算台币也不过十几块。
为了十几块钱冻坏自己……真是猪头!若她真的冻死在这儿,一定会成为国际的滑稽笑点新闻吧?
后悔之余,她急促的脚步让她很快地看到远远的似黑色建筑物。
「那应该是帝国剧场了。」她立即认定自己的猜测。
因为门口外已经排了一百公尺长的人形队伍了。
看了一下手表,五点二十分,距离舞台剧开场的时间还有一小时又十分钟。
「SHOCK!我来喽!」她开心得大叫。
就在她要过马路,走到对面的帝国剧场时,因为她太过兴奋而忘形,没注意路口的交通号志,人便兴匆匆地板红灯想冲到对面去。
然而就在此时,一部远远急驶而来的保时捷跑车,因为她的闯红灯而紧急煞车。
紧急煞车的刺耳声,立即划破空气响起。
周遭在路边等着要过马路的行人,都被眼前这画面给吓到,女孩子的惊呼声此起彼落地传来。
「砰」的一声,虽然跑车的紧急煞车系统好,但是在高速行驶下,还是差了一步,就见洪芮仪高挑的身子来不及闪避,而硬生生地被车头狠狠地「亲」了一下,摔倒在平坦的柏油地上。
她痛得大声哀叫一声,倒在地上根本无法动弹。
「喂!妳闯什么红灯?想自杀被车撞,也别挑上我。」须臾,一个低沉的声音不客气地从她头顶上响起。
洪芮仪撑起身子坐起,一个抬头,便迎接上一双不悦的深邃眼眸。
而两双眼睛在一相接的剎那,两个人同时都震撼住了。
森田业居高临下地瞪视着被自己车子撞倒在地的洪芮仪,一张俊美的五官不禁皱在一起,「冷子?!」莫名的,他冲口对着她叫出了这么一个名字。
而洪芮仪则是傻楞楞的望着他震惊的脸色。
这个男的……应该……不,她是绝对不认识他的,但是……怎么会突然对他会有那种强烈的熟悉感,还有一种似怨似恨甚至有一点点爱的冲动情绪出现?难不成自己被撞得神智不清了?
「不、不可能是冷子的……」森田业深吸了几口气,将自己的情绪平复。
「什么冷子不冷子的?」洪芮仪皱紧眉头,对着他喊着,「你知不知道你开车撞了我?」心中才刚起的那份情绪,让她不由自主地说话也冲了起来。
纠紧眉心,森田业重复了他之前的话,「是妳自己想自杀,不关我的事。」可恶!偏偏在这个紧急的节骨眼上,居然会遇到这种该死的事情!
「你才想自杀!」她被他不客气的话语气到,生气地回击着,「这里是市中心路口,你开车超速,才是居心不良!」哇呀!被撞得她好疼啊!
「居心不良?」森田业挑挑眉,冷哼一声,「不对的人是妳,居敢还敢说是我不对?我看妳才是居心不良,想故意给我撞,向我勒索钱吧?」这种新闻他已经听过不下百次了,只是没有想到这次的受害者,居然换成了自己。
「你说什么?」洪芮仪吃力地站起身,然而才一使力站起来,右足踝传来的剧痛,简直痛得她快要站不住、眼泪狂流,「就算是我闯了红灯不对,但是你也不能在这种市区里,开这么快的车啊。我要你道歉。」
双方都有错,他怎么可以这么一味指责她的不是?虽然她闯红灯不对,但是他撞了人,居然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
脚好痛……现在连站都已经很吃力了,更别说走路。
眼看着帝国剧场就在眼前,居然还碰上这种事情……难道是上天不给她进去一睹自己崇拜多年的偶像风采吗?
眼见洪芮仪没事地站起身,森田业不屑地轻哼一声,随即转身要上车。
「你给我站住!」他的举动立即引来她的叫骂,「你撞了人居然就这么拍拍屁股想一走了之?」不管谁对谁错,撞了人就可以这么不管地走掉吗?
讨厌的日本男人!可恶!看他还长得挺帅的,结果居然是这种讨人厌的个性!
「妳又没事,我为何不能走?」森田业回头瞄了她一眼,语气极为不屑。但是从她眼底滑过的痛楚神色,却又让他的心莫名感到疼痛与极度的愧疚。
难不成她真的是冷子……不,不会的,她绝对不可能会是冷子,冷子已经死了这么久了……
不知道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该死心情反应,森田业只是硬甩开这绝对不该冒出的情绪,让自己冷着一张脸。
不管她是谁,都不关他的事,重要的是有该死的事情发生。
雅行刚才打了一通电话,电话里的他声音是极度慌张不安,只是不断地喊叫什么出现了,然后电话就莫名地被切断,接着不到半小时,又接到莫名其妙的通知电话,说雅行出了事,正要送到医院急救……
看着他说完话,就一副在他的世界里沉思起来的模样,让洪芮仪一股火地往上冒。
「喂!什么我没事啊?你哪一只眼睛看我没事了?我痛得都快站不住了,什么叫没事?」他的眼睛是有问题吗?他现在如果真的落跑,算不算是驾车肇事逃逸?
「但妳还是站得好好的。」
「你……」洪芮仪一张小脸气得涨红,不顾形象地骂了起来,「你这个死日本鬼子!撞了人连一句道歉都没有,居然还这么嚣张,我要你道歉!」就说死日本鬼子,好人没几个,坏人却是一大堆!
森田业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随即走回到她的面前,一双深黑的眼眸里,写满了恼怒。
「有种妳再说一次。」这个女人真的极度不可爱,听她那并不是很流利的日文口音,八成不是日本人。
看样子应该是有中国血统的女人。
「我为什么不敢说?」昂起下巴,洪芮仪一副根本不畏惧的模样,「明明就是你这个日本鬼子不对,撞人肇事想逃逸,日本人的脸都被你丢光了。」日本应该是非常注重礼貌的国家,怎么她会遇上这种完全没礼貌的家伙?
森田业是真的恼了,「妳这个大陆妹,竟然敢在我们日本的土地上撒野?」这么泼辣凶悍,也许是大陆女孩子吧?「有没有搞错?我看妳八成是偷渡客,想回家却没钱,所以故意来给我撞,勒索我一笔可观的钱,好回老家过好日子是吧?」
「大陆妹?!」洪芮仪睁大了眼,声音也扬高了,「你说我是大陆妹?」
她哪一点像大陆妹了?
而且更可恶的是,他居然说话这么瞧不起人!
就算她是大陆妹又如何?大陆妹可也是人,也是和自己同为炎黄子孙的人!
「妳……」就在此时,一阵音乐铃声响起,打断了森田业欲要出口骂人的话,
他瞪了她一眼,径自从外套口袋里拿出行动电话。
「喂……」
「你们这些日本猪!」瞧他不理会自己,反倒接起电话来,洪芮仪立即抢过他手上的电话,不让他接听,「我在跟你说话,你居然不理我地去接电话?你知不知道这很没礼貌?」她指控着他的行为。
「妳这个疯婆子!」森田业伸手要抢回自己的手机。
洪芮仪动作比他快了一点,在他没抢回他的手机前,连忙藏进自己的牛仔裤的口袋里。
「你撞了人就该要道歉,不然我不会把手机还给你的。」她半似威胁着。
要不是还有一点理智在,森田业真不晓得自己会不会真的送她一拳。
「我告诉你,别以为台湾人好欺负!」扠起腰,洪芮仪摆出慑人的气势。
他如果不道歉,她绝对跟他没完没了。
森田业冷眼盯视着她,冷静的理智让他火大的怒气降了许多,「无聊。」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没空跟这种疯婆子玩。
她以为拿了他的手机,就可以威胁得了他吗?哼。
转回身,他不再理会她地上了车。
「喂!你竟敢就这么给我走了?」望着森田业一副完全不想鸟自己的姿态,开着车子从她面前呼啸而过,洪芮仪也只能对着车子的背影狂叫狂骂了。
可恶的日本鬼子!
而一场争吵的戏码,就在森田业的离去后,草草结束。
已没戏唱的洪芮仪虽然心有不甘,但最后也只能摸摸鼻子认了。
谁要她遇上一个没礼貌的家伙?
整整自己的衣衫,她继续朝前方的帝国剧场前进。然而才跨出第一步,足踝上传来的剧痛,让她痛得蹲下身子。
「老天爷!根本痛得使不出力走路了。」她痛得连眼泪都冒出来了。
怎走得到帝国剧场啊?好不容易存了钱飞来日本,还狠下心在日本拍卖网,以超高价位竞标到舞台剧的门票,还以为终于如愿可以看到自己哈了多年的SHOCK舞台剧,一睹巨星的风采,结果呢?巨星风采还没目睹到,脚就被撞得快残废了。
天哪!一张机票和舞台剧的钱难道就这么平白地报废了吗?
她为了存这些旅费、票钱,这一年来可是勉强着她的胃,常要接受泡面和防腐剂的折磨。结果呢?她的辛苦存钱还是一场空。
果然……勉强是不会有幸福的。
望着眼前的帝国剧场,她终于了解什么叫近在咫尺、远在天涯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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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哪一个国家的医院急诊室,都是一样的紧张忙碌。
原裕贵和永泽樱两人此时是站在急诊室的大门外,忙着打电话。
挂断了电话,原裕贵一脸的茫然。
「怎么样?他人现在在哪?」一边的永泽樱急切地问。
「不知道。」他皱着一张脸,「电话一直是关机的状态。」
「关机?这种节骨眼上,他怎么会关机?」她有点讶异,「你会不会是打错电话了?」
「应该没错啊。」自己播打号码时还确认过没错啊。
「再打打看,说不定是跳号了。」
「喔。」应了一声,原裕贵再重新播了一次电话。
然而,答案还是一样。
「我看我们再等等看吧。」他放弃再打了,「反正刚才不是有从濑名雅行的手机里找到森田业的公司电话,已打过去通知他了,我想他应该会赶来的吧?」
永泽樱轻叹了一声,「也只能等了。」
他望向急诊室内忙碌的情景一眼,「真不知道那个濑名雅行会不会有事?」
「谁知道呢?」她脸上的神情因他的话,而黯淡了下来。
昨天,才让濑名雅行好好回家考虑,是否要她出手帮忙,结果呢?今天下午他才决定好自己的选择,而打电话给她,却没想到他那端话才说到一半,就听到他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