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的回顾──
加班,数不清次数。
换工作,一次。
生日蛋糕,吃了两个。
出国加出差,三趟。
上课,四个月。
看电影,十一部。
感冒,一次。
莫名其妙的发烧,两次。
剪头发,两次。
收到诈财简讯,五封。
胖鼠计划,彻底失败。
整理房间,零次。
训练狗儿听话,完全失败。
身高,无长进。
体重,胖了两公斤。
出书,六本。
把回顾放在序有什么用意?答案无用意,只是做个总结,纯粹浪费字数而已,嘿嘿!
上一本书里,放了妹妹的糗事,采先斩后奏法,书出的第二天,橙星轻描淡写同妹妹说了声,结果引来妹妹惊声尖叫。
「啊~~」
没关系,我看不到,也听不到,因为妹妹大人在网络的另一端,单凭一个「啊」字,不怕不怕,下回还有什么趣事,橙星还是会爆料出来。
包括用闹钟叫醒全家人来叫她起床、走路摔进水沟里、睡觉说梦话……
咦?橙星有说什么吗?
没,有~~
(笑)
新的一年,暂无新希望,因为旧希望尚未实现,打算抱着旧计划继续向前冲。
依惯例,先预祝两句老话给大家──
鸡年行大运!(本人才是最需要运气的那个!)
鸡年发大财!($$$$$$!)
最后,谢谢香港的小蚊子,每日费心帮橙星讲述港剧缰尸三的剧情,也谢谢一年来翻阅过橙星书宝宝的朋友,谢谢你们的加油,还有肯把我废话一堆的序看完,还要谢谢我家的宠物小子们,一年来各个健康活蹦乱跳,让我省了不少兽医费,再谢谢……
(停!现在不是在颁金马奖!)
是,我就别再啰唆,把序撑到这应该够了,去看橙星二○○五年的第一本书吧!。
橙星小窝:http://www.orange-star.ismile.net/
二十四小时欢迎大家踩踏,不用客气!
楔子
如果她能控制一切,就让她家别搬入这幢大楼,别让他们住进八楼B座,别让魏家成为他们的邻居,再不,就别让她母亲在这个吃柚子的季节怀了她,更别让她妈妈和魏伯母在同一家医院待产,也别让那两个待产的女人成为姊妹淘,就算真的不能再忍也得生孩子,也好歹把她生成个男孩子嘛!
又或者,把魏伯母肚里的那个变成女的也成,不管怎样,总好过现在……
谁规定一男一女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就非得好得如胶似漆?谁规定,双方父母感情好,子女们顺理成章也该维持这份友好关系?又是谁规定,为了维持双方这份深厚的情谊,这对青梅竹马的小儿女最好一起步入礼堂,让大家亲上加亲?
那个创出「青梅竹马」四个字的古人,她真想把他从地底挖出来摇醒,要他吞回这句让她抓狂抓了十年的四个字。
让她打从十岁懂事起,就饱受精神和肉体上的折磨,这都怪一个人,让她美丽的童年过得非常凄惨,还让这四个字成为她摆脱不了的梦魇。
那个人,正是她家人口中每日三餐必要赞扬资质聪颖、孝顺有礼外加赏心悦目的未来准女婿,也就是正宗「青梅竹马」的男方代表,魏尔卓。
她和他的孽缘,打从两人诞生在同一间妇产科医院就开始了。
小孩单纯,不懂得大人算计的目光,十岁前,两人还亲亲密密玩在一起,直到那个笨蛋魏尔卓做了那件事,她美好的单身世界开始改变……
第一章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遶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圣清女子高级中学的一间教室里,一位穿着打扮极为古典高雅的国文老师站在讲台的一隅,娓娓念着国文课本里,李白的「长干行」。
细腻清晰的嗓音,搭配窗外丝丝细雨,显得诗意绵绵,教室内除了吟诵声外,一片静悄悄。
少部分人神游太虚中,少部分人垂头闭眼休息,打算为放学后的活动储备精力,也有部分人是属于认真听讲,两粒眼珠牢牢黏在国文老师身上的。
唯独一个人例外。
女老师观察靠窗最后一个位子的短发女学生已经很久了,打从自己开始读起「长干行」,那女学生嘴里就不断喃喃自语。
走下讲台,女老师好奇地来到那位娇小的女学生身边。
「这首五言乐府诗,以女子自述的口吻和回忆的形式,叙写了自童年生活、婚姻生活、别离相思和未来期盼四部分……」
「全是假的!」
虽然很小声,但就站在她身边的女老师还是听见了。
「首六句描写天真无邪的童年生活,诗中将一对情窦初开的小儿女,通过『折花』、『剧』、『骑竹马』、『遶床』、『弄青梅』等动作和儿时嬉戏,勾出一幕幕甜蜜回忆,道出商妇和她丈夫从小就有着深厚的感情基础……」
「真是鬼扯!」
女老师声音一顿,而后又开口:「全诗充满女子温柔深厚又炽热奔放的情感……」
「简直就是不可能!」
女老师终于忍不住了。
「黄碧芬,是老师解释得不好,还是妳哪里听不懂,不然妳怎么会说是鬼扯和假的?」
没料到老师会点她的名,黄碧芬从错愕中回神,发现全班同学加上老师全都盯着她看。
吸了口气,黄碧芬从椅上站起身,认真地看向女老师。
「不,老师,我对您的解析没有问题,只是……」
「只是什么?」
「我不相信单凭从小一块长大这点,就能产生至死不渝的感情,两小无嫌猜,他们根本不懂这是友情还是爱情,有可能是因为他们的生活中只有彼此,没接触到其它的对象,才误会那是爱情。」
「哦?」女老师对她的见解产生了兴趣。
「而且,旁人对他们的想法,也会让他们像被洗脑般,就这样认定对方。好比说,男孩他爸妈有可能从小就灌输男孩,那女孩是他的老婆的观念,要男孩一心认定她,再加上……」黄碧芬嘴一撇,忿忿说着:「女孩的爸妈也是这么谆谆教诲她,结果男孩女孩,就这么笨笨的让人送作堆,说穿了,根本就没有人给他们选择的权利。」
见黄碧芬说得激昂,心型脸蛋上的亮眸熠熠生辉,甚至愤慨地比手画脚起来,女老师笑出声道:「黄碧芬,老师不晓得妳对李白这首『长干行』这么……呃,有意见,妳的联想非常好,甚至提到双方父母,只是……」
「不,老师。」
出声的是邻座女同学。
「碧芬不是讨厌『长干行』,是『长干行』的内容让她有感而发,联想到她讨厌的竹马哥哥。」
语毕,一块橡皮擦「咚」一声,准确地砸向女同学的额头,引来全班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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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碧芬,妳居然拿橡皮擦K我的头,就算那是软的,被砸中还是很痛的耶!」一手揉着头,一手收拾书包,女同学边吐舌边抱怨。
「谁教妳那么多嘴,在老师面前胡说八道。」黄碧芬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我哪有胡说,那个天天在校门口等妳放学的男生不就是……喂喂,那是课本,会砸破头的……好好,我不说行了吧?」
「下次再乱说,期末考的重点整理我就不告诉妳。」撂下警告话,黄碧芬将课本重重塞入书包里。
「是是。」她实在不明白,那个天天在校门口站岗,让全校女生哈死的帅男生,和黄碧芬到底有什么仇?每次一谈起他,黄碧芬的火气就会直线上升。
「对了,碧芬,我们今天要走前门还后门回家?」
前三天走学校后门,结果还是被那个男生逮着,不晓得今天碧芬会选择哪条出口?
其实这么多月来,她们没有一次成功脱逃,今天,她仍相信碧芬会被他逮着。
黄碧芬一双月眉拧得紧,「还是后门好了。」
「妳不觉得每天这样躲躲躲很累吗?我看他人也挺好的,下雨天帮妳撑伞、抢着帮妳提东西、天气冷了帮妳买热包子,见妳绷着脸,还会说笑话逗妳……妳何不大大方方和他一起回家,反正你们是邻居,就当顺路。」
附加一句,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那个优质男生喜欢她,就不知碧芬为何那么死脑筋,老躲着人家。
「妳不懂。」
「是是,我不懂。」女同学朝教室天花板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我只知道他叫魏尔卓,从小跟妳一起长大,双方父母又是好朋友,人家对妳好,妳却很讨厌他。」
「我才不要他对我好呢!」书包挂在肩上,黄碧芬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
这就是她最讨厌他的地方,老装着一副对她极好的模样,让人误会他们是一对,她才不要和他当男女朋友呢!
小学、国中,她都免不了和他同一所学校的命运,常让人笑话她身后有一个跟屁虫,就这么糊里胡涂让人凑成一对,这已经够教她恼火了,偏偏那家伙居然见人就说她是他的新娘子,害她想解释也没人相信。
最可恶的是,她只要和其它男孩子说说笑笑被他看见,他就会冲上前来敲人家的头,到最后,没有一个男孩子敢和她说话聊天。
高中,好不容易她考进女校,以为自己可以摆脱那个讨厌鬼,谁知那家伙从她第一天放学起就等在校门口,甚至在全校师生面前对她又搂又抱,让她遭到不少侧目。
「妳不知道他有多离谱,我每晚睡前都会接到他的电话,天天见到他已经够烦了,睡觉前还要受到他声音的荼毒,我能不气吗?」只要她不接,那个臭家伙就会向她妈妈告状,然后她就会被骂到臭头。
「不会耶!我觉得好浪漫!要是我有这种每晚都会打电话给我说情话的男朋友,我一定会高兴死。」
「错!第一,我不是他女朋友;第二,他打来才不是说情话。」像个录音机一样,每晚重复说些老掉牙的话,烦都烦死了。
「他到底说什么?」
「晚上不要熬夜,记得盖好被子,别着凉了,明天学校要带的东西记得准备好……」偏头想了想,黄碧芬不满地继续道:「如果我明天要考试,他就会问书念好没、有没有哪里不懂,他可以教我;有家政课时,他就会问我明天做什么,如果有做吃的东西要小心火炉;有体育课时,他就会要求我运动前一定要先做热身操,不然会抽筋,反正就是这一类的话,啊!最后一句,明天见!」
天呀!女同学捂着额头哀嚎。
这种关心的话语更甚情话呀!有时候她真想敲开黄碧芬那颗固执的脑袋瓜看看。
「看来他真的很喜欢妳,不然怎么那么关心妳。」身在福中不知福呀!
「妳又错了!」黄碧芬大力反驳。
「我哪里说错了?」
「我们只是朋友,他会这样对我,只是顺从他父母和我父母的期望而已。」
见好友一脸茫然,黄碧芬索性把魏尔卓和她的关系说个清楚明白。
「我们从小就玩在一起,本来,我们应该可以平安无事的过下去,谁知道在我十岁那年……」
那天风和日丽,鸟语花香,是个晴朗的周末,两家人见天气好,于是搬了小凳、小桌,到有搭棚的顶楼喝起下午茶。
错误就发生在那天下午,她和魏尔卓像平常一样在一旁玩耍。
玩到一半,他却突然跑了开,一会儿回来,居然拿着一根竹扫帚在她面前当起马来骑,还兜着她身边转圈圈,她看着他好笑的动作,又是拍手又是哈哈大笑。
乐极生悲就是如此吧!
扫帚拐了他的右脚一下,魏尔卓扑向她,两个小孩顿时跌在一起,围观的大人纷纷紧张的冲向前,察看两人有没有受伤。
事情怎么发生的,她根本不知道,只知道头好痛,有东西撞到她的头,鼻子也好痛,有东西压到她的鼻子,就连嘴唇都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贴着她,然后,她便听到一群人的尖叫声。
说什么她的初吻已经献给魏尔卓,所以魏尔卓要负责,而她一定要当魏尔卓的新娘子等等。拜托,他们那时候才几岁呀!而且,这哪算她的初吻,根本是个意外!
可惜两家人才不这么想,依旧夸大其词的严重声明,说他们两情相悦,如果魏尔卓不娶她,她会变成没人要的女生,因为,他亲了她。
更可怕的是,魏尔卓从那天起,就像被洗脑般,认定她就是他未来的老婆,成天缠着她不放。后来她才明白,两家人早就对他们有企图,那次的初吻事件正好找了个借口,把她和魏尔卓凑成一对。
这就是她悲惨生活的开始,自此后,她身边就多了一个自认为喜欢她到非卿不娶的黏人精。
「妳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躲着他的原因了吧?」解释完,黄碧芬大大叹了口气。
亏他还是公认的资优生,怎么脑袋瓜里装浆糊吗?居然真听信家人的话,就此立定她是他唯一追求的目标。
「妳……妳可以跟他说清楚呀!你们都这么大了,他也该知道那是笑话一场,不用当真。」
闻言,黄碧芬又有气了。
「妳以为我没说过吗?我早就和他谈清楚不只一百次了,谁知道那家伙既固执又八股得很,非常坚持他对我的喜欢。」
就跟妳一样,固执得不接受人家!好友心里这样想着。
「也许他是真的喜欢妳呢!」
「不可能!」黄碧芬斩钉截铁的说着,此时两人已走出校门口。「那是因为他还没遇到一个真正喜欢的对象。」
「可是妳这样一直躲着人家也不是办法。」
「放心,我很快就有自由日子过了。」
一扫阴霾,黄碧芬露出向日葵般的灿烂笑容,水汪汪的圆眼,因高兴而笑成弯月,她比了个万岁的手势。
「妳有什么办法?」
太过开心的结果,就是没注意到问句声怎么从女声变成低低的男音,黄碧芬继续开口:「他是难得一见的资优宝宝,未来铁定前进外县市的一流大学念书,而我的这颗普通脑袋,只想考进离家近的东大就好。妳想想,将来我们分处两地,他哪有机会再来缠我呢!」
「原来妳想念东大呀!」
「是……」
「呀」字还没说出口,黄碧芬便让突然贴近眼前的刺猬头给吓得心跳漏一拍。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笨哪!她居然忘了防他会突然出现,而把自己的计划抖出来,天呀!
「我怎么会在这里?亲爱的芬芬妹妹,妳忘了我每天都会来接妳回家,和妳共享晚餐吗?」
年轻脸庞上的五官十分帅气,挺直好看的鼻梁和有型的嘴唇让人第一眼就会对他有好感,那颗超短的刺猬头,更突显帅气又阳刚的气质,无疑地,他是个吸引异性的发光体,只是他眼底永远只有一个人。